第10節 激戰(1 / 1)

獅心國 林曦遠 5300 字 2024-03-17

“眾位兄弟們,前方便是津海。”石雲水騎著馬走在隊伍之前,他手指著津海的方向對身後的士兵們說道,“津海之後便是京師,我們征討的此行目的便是那裡,可敵人不會讓我們輕易到達,他們集結了大軍,試圖致我們於死地,讓我們兄弟姐妹、子孫後代世世受他們欺淩,受他們剝削,受他們壓迫,我不要這樣的世界,你們要嗎?”   “不要。”北伐軍的士兵們手舉著鋼槍,對著石雲水吶喊道。   “現在,敵人在我們東北方向集結了部隊,企圖在我們渡河進攻津海時攻擊我們的側翼。”石雲水把馬鞭指向雙流鎮的位置,“又在我們正前方的靜海鎮駐紮了重軍,企圖阻攔我們前進的腳步。我不要那樣的世界,那樣的世界殺死了我的哥哥,所以我們才奮起反抗。這一戰,我們冒著敵人的炮火在靜海鎮的援軍到達之前迅速攻占雙流鎮,又要在攻占雙流鎮後擊潰靜海鎮的援軍,會很兇險。但我不怕,因為我知道我哥哥會在天上保佑我,我的兄弟們會跟我我身邊。所以,我無法畏懼。”   “無畏,無畏。”北伐軍高聲叫道,隨即唱起一首古老的歌謠,歌聲回蕩在曠野中,從雲西時就開始唱起,陪伴他們征戰11年春秋歲月——“三尺馬刀白霜霜,日夜把守龍神潭。若有敵軍前來犯,旋下頭顱祭爹娘。”   “渡河!”石雲水帶上頭盔,揚起馬鞭大喊。   “渡河!”周繼庚對著身後的軍令官大喊道。   “渡河!”軍令官命令士兵敲響進攻的鼓聲。   “渡河!”北伐軍中操著各地方言的士兵齊聲高呼。   馬蹄涉水,五千名先頭部隊瞬間兵分兩路,四個步兵隊渡河後就在在周繼庚的率領下沿著沼澤地中間的大水潭朝靜海鎮奔去,而石雲水則剩下的兩個騎兵隊和六個步兵隊快速奔向雙流鎮。他們身後的兩個炮兵隊就在岸邊架好火炮,將炮口對向雙流鎮的位置。   “將軍,你看。”布防在橋梁兩側的雙流鎮士兵指著渡河的北伐軍將士對著一旁的將軍。   將軍拿起望遠鏡看著渡河的北伐軍,冷笑道:“不知死活。”隨即命令炮兵開火並向靜海鎮方向打出“敵軍來襲”的旗語。   炮火如白日裡劃過天空的流星,將天際的怒火引燃到大地上。北伐軍的炮兵部隊還未裝填好彈藥,就迎來雙流鎮的炮火怒吼。   “王爺。”跟在石雲水身旁的親兵指著身後遭遇敵軍炮火攻擊的炮兵部隊說道。   “命令各步兵隊加快行軍速度,後方野戰炮進行炮火支援,騎兵隊披上黃衫,隨我交叉開火。”   “諾!”親兵讓旗手對著後方打出旗語,從西洋買來的32磅步兵炮太過沉重,沒法快速渡過河流,這次渡河的隻有16磅騎兵炮。   埋伏於沼澤地對岸的步兵炮陣地看到旗語,命令炮兵將火炮對準雙流鎮,迅速開火。炮彈橫穿過森林,打得樹乾折斷。炮聲如雷,連同天邊怒火燃燒在雙流鎮炮兵陣地上。   守城將軍舉起望遠鏡剛想查看從哪裡射來的炮火,視線內就闖入兩支身披黃杉的騎兵隊,他們手持騎兵槍,交叉的對著自己射擊。   “命令火槍手,對著河流對岸的兩支騎兵隊射擊。”將軍放下望遠鏡,命令橋梁兩側的火槍兵們。   “拜神教”崇敬黃色和紅色,以黃色代天地,紅色喻人生。普通士兵隻能身著紅色軍服,隻有將軍和天王親軍才可以身穿黃杉。   槍聲如響在耳邊的風聲,鮮血如春日盛開的花卉,硝煙如鄉村的炊煙,人世間的爭鬥濃縮在這細細的河流兩側。石雲水端起騎兵槍,對著河流對岸的士兵射擊,他的親軍們把他拱衛在中央,馬匹浴血,馬蹄下的泥地都是點點血花。   石林虎拿到淳親王的令牌後便率領靜海鎮的援兵火速奔赴戰場,炮聲一刻不停地響在自己耳邊,眼前的一支北伐軍在黃衫騎兵隊的率領下已經突擊到橋梁一旁,雙流鎮的士兵在槍炮中紛紛倒下,而另一支北伐軍則駐紮在沼澤地潭水一旁,扼住了自己通往雙流鎮的道路。   “該死,這些南蠻子怎麼行軍速度這麼快。”石林虎憤恨的朝自己的馬匹打了一鞭,拔出腰間的長刀,“弟兄們,雙流鎮的兄弟們正陷入苦戰,可我們不足為懼,因為身後就是津海。沖啊!”   四個騎兵隊騎兵舉起騎兵槍跟著石林虎,快速奔向北伐軍的四個步兵隊,身後的步兵們則手拿步槍,滿腳泥濘的拉在後麵。   “周大人,下令吧!”身著紅衣的步兵隊隊長看著向他們沖來的騎兵,對著身旁的周繼庚說道。   “還不急,再等等。”周繼庚咬著牙,計算著敵我之間的距離,“他們還沒到射擊範圍。”   四支步槍隊士兵們端著鋼槍,將槍口對準疾馳而來的敵軍騎兵,汗水順著額頭滑落到眼睛裡。   “周大人,下令吧!”身旁的步兵隊長緊盯著即將到達的騎兵部隊,聽著馬蹄越過沼澤響在心裡的聲音,對著身旁的周繼庚說道。   “再等等。”周繼庚回頭看了一眼雙流鎮的方向,石雲水率領的步兵們剛剛登上橋梁,還未殲滅橋梁兩側的敵軍,“兄弟們,你們害怕嗎?”   “不怕。”步兵隊齊聲喊道。   汗水如開閘般濕透了周繼庚的後背,等到石林虎的騎兵隊已經近乎沖到眼前時,他終於鼓起全身的力氣,大喊道:“開火。”   “開火。”   四支步兵隊和四支騎兵隊同時開火,槍口冒起的火光如燒在眼前的煙火,馬匹的嘶鳴聲,士兵的喊叫聲統統被四濺在空中的鮮血覆蓋。   第一隊射擊完後,身後早已裝填好彈藥的第二隊馬上填補位置,對著石林虎的騎兵們繼續開火。子彈帶著士兵或者馬匹的性命潛入幽冥,石林虎的坐騎被槍聲驚嚇,不受控製的朝著身後逃竄。   石雲水的兩支騎兵隊在沖入橋梁前就損失了一大半,他們成功吸引了河流對岸火槍兵的火力,掩護身後的六支步兵隊登上了橋梁。   留在河流旁的兩支騎兵炮隊在經歷完初期敵人炮火攻擊的慌亂後站穩了腳跟,他們配合沼澤對岸的步兵炮,將怒火發泄到敵人的炮兵陣地上。   整整五輪的炮彈齊射,火焰將敵人整個炮兵陣地燃燒殆盡,等敵人炮兵陣地被打擊後,兩支騎兵炮隊又將炮口瞄準雙流鎮橋梁兩側的步兵隊身上。   炮彈落在橋梁兩側,掀起的氣浪吹得士兵端不穩手中的鋼槍。石雲水知道自己必須快速拿下雙流鎮,他身後用來阻擊靜海鎮援軍的步兵隊們已經交上火了,槍聲和士兵的慘叫聲如幽靈一般追著自己的後背。   石雲水拔出長刀站在橋梁一旁,對著自己的率領的六支步槍隊高喊道:“兄弟們,聽聽你們背後的聲音,那麼我們其他兄弟們用自己的鮮血來掩護我們,讓我們一鼓作氣拿下這座城鎮,讓我們一鼓作氣消滅所有試圖壓迫我們的敵人。沖啊。”   身披黃杉的騎兵隊們紛紛抽出懷中的長刀,冒著敵人的子彈,驅使著馬匹沖上橋梁。石雲水一馬當先,隻一個沖擊的距離便到達敵人步兵麵前,敵人步兵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他一刀斬下了頭顱,血噴了自己一身。   “沖啊!”   他身後的步兵隊紛紛上好刺刀,隨著石雲水的腳步,迅速沖向敵軍陣地。槍炮聲已經不再是這片土地上的吶喊,刺刀與刺刀碰撞的肉搏戰成了生命的主角戲。   “將軍,你看。”一名騎兵拉住石林虎坐騎奔逃的韁繩,指著雙流鎮方向對他說道。   紅色的北伐軍士兵們好像潮水迅速淹沒雙流鎮駐守的藍色陣營,槍炮聲和喊叫聲仿佛在這一刻全都停止了喧囂,沼澤地裡彌漫的隻有惡心的血腥味。   炮彈劃過長空的聲音突然響在耳邊,剛剛拉住自己韁繩的士兵轉瞬之間就被炮火轟的粉碎,粉色的臟器和紅色的血液如大雨般降臨到自己身上,馬匹漆黑的眼眶中隻有恐懼。   “前進,前進”北伐軍步兵隊鏗鏘有力的步伐聲如戰鼓般敲在身邊,子彈從槍管發射,帶著沼澤地的血腥味追在自己身後,自己坐下的馬匹已經徹底失去了控製,頭也不回的朝著津海逃去。   ……   站在津海城頭的淳親王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默默看著逃竄的士兵們,沒有言語,臉色陰沉的可怕。   剛才石雲水用周繼庚拖住石林虎的援軍,自己則率領其餘北伐軍快速的占領整個雙流鎮。炮火轟鳴在津海城外的硝煙還未散去,北伐軍就將兵鋒前移到不足津海五裡外的靜海鎮旁。   薛照站在淳親王身旁不敢出聲言語,他看著淳親王的臉色,出乎意料的發現,剛剛的陰沉一閃而過,現在他眼中隻留下了贊賞。   “真是難得的將才。”淳親王站在城墻上指著在曠野上集結部隊的石雲水說道,“他今年多大了?”   “元成五年,唐仁坤剛在金潭起兵時他13歲,現在24了。”淳親王身旁的鄭大人開口道。   “24。”淳親王用手指敲打著城墻上的石頭,“大好年華啊!”   薛照看著曠野上那個小黑點,心中回蕩著淳親王剛才的稱贊。他沒有望遠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不清他的麵貌,不知道如此運籌帷幄的一個人長著一張什麼樣的臉,經歷過什麼樣的人生。   城外的北伐軍獲勝後並沒有駐紮雙流鎮,反而石雲水匯集軍隊,一路朝著津海前來。在眾人的目光之下,石雲水讓兵馬停靠在靜海鎮外幾裡的地方,津海城高聳的城樓已在他視線之內。   “打完了勝仗,這是來耀武揚武?”淳親王笑著說出心裡的疑惑。   石雲水在眾人的視線中站定,他身後的副官從懷中掏出一卷黃色的紙張。石雲水在馬上攤開,看著津海高聳的城墻,照著紙上的內容念了起來。   他念一句,他身後幾千名北伐軍便跟著念一句,不同方言,不樣嗓音,卻匯成共同一句,直傳入津海城頭。   “敬告津海父老,今天下大亂,民不聊生,朝廷不以恤民為上,而縱貪吏橫行。今吾舉兵,非以收之也,乃救天下蒼生。世或多苦,光不能照所止,所能為者,是子光竟走。尋常壑顧望之,亦不復險也。必死則生非虛。人皆父母所生,稟天地而存,豈可媚顏尊上而欺下。蓋以我曹數年恐怯,故爾視如草芥。吾之來,乃啟君耳,使汝均處此地,不憚今日,不懼過往,不憂未來。”   聲聲如雷,字字如針,響徹在津海城頭。話剛完畢,石雲水便率軍重新返回雙流鎮,沼澤對岸剩餘的北伐軍正陸續過河。   “使汝均處此地,不憚今日,不懼過往,不憂未來。”淳親王嘴中重復著石雲水的話,“可惜,如此人才不能為我所用。”城下的士兵上前稟告,塞北諸王已率領各部落騎兵到達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