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各方態勢(1 / 1)

獅心國 林曦遠 7985 字 2024-03-17

黃治五年冬,拜神教大業十一年,淮州   秋雨帶冰,讓官道濕滑難行。金甲騎兵們緊勒著韁繩,小心控製著座下馬匹。戰馬們打著響鼻,深一腳淺一腳的行走在官道上。在他們身後,是一輛經過特別設計的木製戰車。   戰車由二十頭黃牛拉動,木板夾縫包以鋼鐵,前後又設有可供火槍手射擊的射擊孔。從遠處看,仿若一座可移動的碉堡。這是大業九年,唐仁坤攻下棠邑後特別命人製造的。他給它取名為“神武”車,取“神屋”諧音,寓意它能“屏敵之利,攻敵之敝”。   三名車夫在前室裡小心的扯動著轡頭,控製車轅兩側的黃牛往中間靠攏。他們所在的位置頭頂還有遮簾,不必身受簾外淒風冷雨之苦,可後室裡的靡靡之音還是能通過兩重輿體傳來,讓人聞聲血脈僨張。   唐仁坤摟著一名美姬,和衣倒在後室寬大的軟榻上,吃著她手中遞來的一串葡萄。房間內都是上好熏香的味道,桌子上昨夜吃剩的冷炙和幾卷公文被隨意的丟在了一旁。唐仁坤微瞇著雙眼,頭枕在美姬的大腿上,喝著她斟來的美酒。酒水入口尚溫,想是酒樽下的炭火還在燃燒,如此他也不必吩咐仆人入車收拾。   “天王,再飲一杯吧。”美姬嬌滴滴的聲音響在耳邊,唐仁坤微微地點點了頭。酒香混著脂粉香飄蕩在鼻間,唐仁坤緩緩地睜開雙眼,飲完這一杯酒後,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人。   美姬雲鬢散亂,隻身披薄紗,平坦的小腹上是一覽無餘的風光。她被唐仁坤盯得有些羞澀,雙頰爬滿了緋紅。唐仁坤臉色也有些發紅,他像一名登徒子一樣,用手指肚輕輕摩挲著美姬小腹的肌膚。美姬的大腿肌肉在唐仁坤腦後抖動的很明顯,緋紅從她臉頰順延而下,爬滿了她的頸部和鎖骨。她又從玉盤中捏來一串葡萄,用手指摘下一顆,放在唐仁坤的唇邊。唐仁坤張開嘴唇,每吃一個都要不懷好意地吮吸一下美姬的指尖。美姬受不了唐仁坤明晃晃得挑逗,原本緋紅的臉頰現在更加濃重,從銅鏡裡看來就像是一顆熟透了的一戳就破的水蜜桃。   唐仁坤也動了情,他迫不及待地挺直上身,將美姬摟住懷中。正待他想要觸碰那開花的沼澤地時,車外忽然傳來響厲的羯鼓聲。   “何事驚呼?”唐仁坤春情被擾,很是憤惱地抄起軟榻旁的“金瓜”,朝著車壁重重地敲了兩下。聽到敲擊聲傳來,第二重密室的輿體拉開,兩名腰懸短刃和火槍的隨身親兵趨步上前接過“金瓜”,走到前室與後室相隔的小窗旁,詢問車夫。消息很快傳到唐仁坤耳邊,原來是左路指揮使顏蘊強在車外求見。   “宣他覲見。”唐仁坤揮了揮手示意兩名隨身親兵退下,隨後捏了捏美姬的下巴,留下一聲“待會再回來寵幸你”便起身穿衣,準備去往第二重密室中。   顏蘊強一身重甲,站在第一重密室中抖乾大氅上的雨水後才走進“神武車”第二重密室中。兩名隨身親兵將顏蘊強引進後,便分立跪坐好,等待唐仁坤走入。   “天王。”見到唐仁坤走入密室後,顏蘊強率先開口,同時將懷中一封放入竹筒中的書信呈上。   “接。”唐仁坤輕吐出一個音節,站在他身側的一名隨身親兵上前,接過竹筒。跪坐在顏蘊強身後的親兵則始終緊握著腰間武器沒有動彈,讓顏蘊強感覺如芒在背。   唐仁坤接過竹筒,破開火漆,展開裡麵的書信,隻看過幾眼後便破口大罵的丟到一旁。   “東王是乾什麼吃的,怎麼能讓朝廷和西洋人聯手進攻。我先前不是剛給過他五萬兩白銀,讓他買通西洋人嗎?”   “想是朝廷給了西洋人更多的好處,這洋人多是見利忘義之徒。”   唐仁坤手捂著太陽穴暴漲的青筋,朝著身後密室大喊一聲“上酒”。立在後室的美姬被嚇得渾身顫抖,不敢違抗唐仁坤的命令,隻多披了一件衣袍,便躡手躡腳的推開輿體走進第二重密室中。沒想到還沒蹲下身來,衣袍便被輿體勾住,手腳一個不穩,將半壺酒拋撒在唐仁坤身上。   “大膽。”唐仁坤勃然大怒,結結實實的賞了美姬一個耳光。美姬被打,剛想拿手絹幫唐仁坤擦乾衣服上的酒水,就被唐仁坤身側的隨身親兵拉開。顏蘊強也想上前幫忙,卻被他身後的親兵搭住肩膀,一把短刃戳在他腰前。   “將這不懂事的賤人拖下,打入教坊司。”唐仁坤不理美姬的哭喊,執意讓他身側的親兵拖下。顏蘊強看著雲鬢散亂,臉上脂粉全花的美姬,不由得物傷其類起來。可他並不敢在唐仁坤麵前表現出來,隻好將頭顱低下,不去看唐仁坤的麵龐,內心祈禱他不要將怒火牽連到自己身上。   “蘊強。”唐仁坤發過一通火後,腦袋也變得清醒起來,“我們現在到哪了。”   “啟稟天王,大軍剛到淮州地界。”顏蘊強俯下身子,對唐仁坤叩頭道。   “這麼說,距離陽河已不足百裡了。”唐仁坤很滿意顏蘊強的乖順,他撫著下頜的胡須,腦中過了一遍近期傳來的各種戰報,隨後說道:“你帶著我的‘金瓜’傳令,讓先鋒隊加快步伐,務必於明日傍晚前趕到陽河。同時令斥候隊傳令給東王,讓他在我到來前,不許輕舉妄動。”   顏蘊強雙手接過“金瓜”,不敢說一個“不”字。現在秋雨連綿,地麵泥濘,就算先鋒隊輕裝前行,也不可能在明日傍晚到達陽河。可剛目睹了美姬的慘狀,他隻好將這一番話藏在肚中,不敢表露出來。   唐仁坤撫著胡須,看著顏蘊強下車的背影,命令兩名親兵記錄下他剛才的舉動。等到戰事結束後,回到望京後在決定是行賞還是賜罪。   ……   黃治五年十月,津海   今夜的將軍營帳內熱鬧非凡,醇香的美酒和妖艷的舞女將宴會的氣氛推向了高潮。第一輪敬酒剛結束,康斯坦斯就喝多了。他瞇著那一雙天藍色的眼睛,緊盯著舞女翹立的臀部,恨不得當場將她整個人吞下去。   陪他一同出席宴會的除了歐文還有幾名格魯蘭皇家海軍將官,他們有的在喝酒,有的在唱歌。既然淳親王今日在宴席開始前就說“百無禁忌”,他們索性就真的“百無禁忌”。   “你看那些黃毛鬼子,真的是一點規矩都沒有。”青格爾泰重重的放下酒杯,用塞北話對著身旁的塔馬察說道。整場宴會上他最討厭那名色瞇瞇盯著舞女看的西洋人,因為那名舞女本是上次他跟淳親王討要的人。雖然尚未得手,可他已將其視為禁臠。   塔馬察吧並未接青格爾泰的話茬,隻是靜靜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從整場宴會開始,他的目光就一直放在淳親王身上,心裡也在不停地盤算著今日下午青格爾泰對他說得那番話,默默計量著得失。   “塔馬察。”青格爾泰的一聲呼喊差點讓塔馬察失了心神,他看著已經逐漸露出狐疑神態的青格爾泰,輕聲靠在他耳邊說:“別忘了正事,叔父。”   聞言,青格爾泰才逐漸放下心中的疑竇。塔馬察心中也長舒一口氣,暗嘆自己反應迅疾。   淳親王微瞇著眼睛,將宴席上各方的小舉動都印在腦中。見宴會氣氛已被烘托得差不多了,他舉起酒杯,用西洋人的禮儀,拿勺子輕敲著銀酒杯。   舞女們聽到主座上發出聲響,紛紛停止舞步,躬身退出將軍營帳中。康斯坦斯戀戀不舍地盯著那名屁股翹立的舞女,想是酒精上了頭,出口竟有些乖張起來。   “在我們國家,招待貴賓用的鋁製餐盤,隻有給下人才用銀製酒器。”康斯坦斯假裝嫌棄餐臺上的用具,實則在發泄心中的不滿。   眾人聞言都變了臉色,齊刷刷的看向淳親王。淳親王也鐵青著臉龐,緊盯著康斯坦斯。康斯坦斯不理會淳親王的目光,用中原話說完這一通後又覺得不夠,反而操起西洋話喋喋不休起來。歐文在他一旁,用手肘輕碰著他的大腿,他才閉上了嘴巴。   “沒想到貴客遠道而來,孤竟招呼不周。”淳親王暫時壓下了心中的氣憤,重新換回和藹的語氣對著宴席右手一側說道:“石林虎,此事若在軍中該如何處置?”   石林虎聽見淳親王喊他,急忙站起身來。他今日也在特邀名單之中,想是上次的小事並未影響淳親王對他的“聖眷”。   “回稟王爺。”石林虎話說得有些猶豫,但他在淳親王懾人的目光下還是將下半句吞吞吐吐的說出了口,“若是事端不大,罰酒……一樽。”   “軍中倒是多善飲者啊!”淳親王這一句臊紅了石林虎的臉頰,他聽完後重新將目光轉向左手一側,對著康斯坦斯說道:“康斯坦斯將軍,本王自罰一樽如何?”   康斯坦斯這時酒也退了,也明白了先前那番話可能釀成的後果,冷汗一下子打透了他的後背。他頂著淳親王的目光,不敢站起來回話,倒是他一旁的歐文舉杯起立,對著宴席上的眾人說道。   “康斯坦斯將軍不勝酒力,還請淳王爺饒恕他的無心之言。這一尊酒,我來替王爺喝掉。”   見格魯蘭王室後裔親身出來解圍,淳親王心中的氣也消了一大半。他正要放下酒杯,坐在他下首的金敏文順勢站了起來,也對著宴席上的眾人說道。   “在我朝,長幼有序。既然歐文殿下想喝,那本公陪一樽如何。”   金敏文特意將“長幼有序”、“殿下”以及“一樽”這幾個字咬的很重,在說完這一句後,他怕歐文避戰,又補了一句,“聽說貴國從中世紀開始便流行決鬥一事。今日乃盛宴,不宜打打殺殺,你我又都是貴族,不如用酒來決鬥一番如何?”   “既然鎮國公有此興致,我也不好掃興。”在入席之前,康斯坦斯就跟歐文說了金敏文的身份,歐文知道他是淳親王同胞兄弟——隱郡王之子。   “不過。”歐文又開了口,“既是決鬥,便會有輸贏。不知鎮國公如何評定贏家和輸家”   “很簡單,誰喝不了便算輸,誰喝完了先吐也算輸。”   “那賭注為何?”   “五十萬兩。”淳親王伸出五根指頭,還沒等金敏文說話,便插話道,“敏文若是贏了,貴方便減五十萬兩。敏文若輸了,孤便增五十萬兩。如何?”   如此數額,歐文雖貴為王室,可也不敢擅自做主。他回頭看了看身旁的康斯坦斯,又看了看宴席上其它格魯蘭軍官,見他們都點頭後,便高聲答應下來。   “不過,在下也有一個請求。”歐文瞄到了康斯坦斯在餐臺下對自己伸出的手指,急忙補充道。   “歐文閣下但說無妨。”淳親王麵帶微笑的看著歐文。   “依我國慣例,若是一方提出決鬥,那便由另一方決定決鬥方式。鎮國公先前提出與我用酒決鬥,王爺您又提出賭注。後麵於情於理,該由我決定喝什麼酒。”   “自是當然。”   聽見淳親王這麼說,歐文拍了拍手,兩名格魯蘭軍官心領神會的走出將軍營帳,從他們歇腳的營帳裡搬出一大桶酒水來。在這個空隙,青格爾泰也饒有興致的看著準備鬥酒的兩人。塔馬察在他身邊,聽到了淳親王口中所說的“五十萬兩”四字,但他見青格爾泰沒有問起,決定將其爛在心裡。   “在我國艦船上都儲備著兩種酒。”歐文走到橡木桶中間,打開塞子,一股鐵銹味的酒氣從中蔓延開來,“一種叫威士忌,是水手喝的下等酒。另一種叫白蘭地,是葡萄酒二次蒸餾而成,是專供貴族飲用的上等酒。鎮國公身份尊貴,今日我們喝的便是這上等酒。”   歐文讓兩名軍官各倒了兩大樽,他親自將其中一樽端到金敏文麵前。金敏文接過,聞了聞樽中的酒水,那鐵銹味仿若刀劍,直沖他的識海,讓他幾乎想吐。   “現在酒已齊備,還請鎮國公飲酒。”歐文話剛說完,便捧起酒樽喝了起來。金敏文看著正在痛飲的歐文,不甘示弱的也端了起來,隻是那鐵銹味一直在腦海驅之不散,讓他有點下不去口。   “不急,緩緩喝,孤自有辦法治他。”淳親王的話激發了金敏文的鬥誌,他滿飲一大口後,頓覺食道被火燒穿,差點吐了出來,但想到淳親王的話和先前宴席上受辱的經歷,金敏文還是強迫自己繼續喝了下去。不一會,就將一整尊酒喝乾。   “鎮國公好酒量。”歐文此時也喝乾了樽中的酒,他學著邘朝人的樣子,將酒樽倒轉過來,未見一滴酒水從中滴落。   “接下來,就看誰先吐了。”金敏文一手扶著桌案,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歐文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輕蔑的扯動嘴角。淳親王這時拍了拍手,示意鬥酒已然比完,後廚可以上菜了。他身旁的親衛看見他握酒杯的右手豎起了大拇指,也心領神會的接令退了下去。   歐文也回到了他的座位上,他眼中一直盯著被人攙扶下的金敏文,心道這蠻子還想跟自己鬥酒,簡直是癡人說夢。一想到自己第一次出使邘朝就為國家多贏得了五十萬兩白銀,不由得飄飄然起來,連那幾位格魯蘭軍官的眼中也充滿了尊敬。   僅過去一會兒,上菜的下人就成對走到大帳之中,他們端著瓷盤,將飯菜在每人桌上都一一擺放好。歐文偷瞄著金敏文,隨手打開一個瓷盤,一股充鼻的酒氣直接沿著鼻孔轟擊了他的頭顱。他用手掌緊捂著嘴巴,拚命告訴自己千萬要忍住,可還是側身吐了起來。   “歐文閣下,這是怎麼了?”淳親王笑瞇瞇的夾起一隻醉蝦,放入口中,“這些可都是孤從京城帶來的禦廚所做,是不合你的胃口嗎?”   青格爾泰也吮吸著一隻醉蝦,有些意外這場“決鬥”的結局。在他眼中,獲勝的本該是歐文那名西洋人,怎麼菜一上來,他就吐了起來。塔馬察倒是望著餐臺上那一盤醉蝦明白了淳親王這麼安排的意義,一是這群西洋人海上漂泊已久,吃慣了各色魚蝦,渴望鮮肉,現在又上一盤海鮮定能讓其反胃。二是醉蝦以黃酒浸泡活蝦而成,本身就包含腥氣,黃酒氣味又與這洋酒相沖,西洋人一聞不吐才怪。想到此,他不免在心中高叫一聲漂亮,看向淳親王的眼神也復雜了起來。   “既然是歐文閣下先吐,那麼戰場決鬥,我方便勝了。”淳親王見歐文已經狂吐起來,也將他桌案下的那一盤醉蝦放到了金敏文麵前。金敏文明白了淳親王的此舉的含義,假裝也聞了聞醉蝦,用衣袖遮住麵龐,偷偷扣了扣嗓子眼,也跟著吐了起來。   “康斯坦斯將軍?”見歐文已經無法回話,淳親王便將話頭遞到了康斯坦斯麵前。   康斯坦斯本來看到歐文桌上那一盤醉蝦後,還想起身高聲抗議。待看到金敏文桌上也同樣有一盤後,也不便多說什麼,直接起身,對淳親王抱拳道:“鎮國公酒量非凡,自是勝者。”   “好。”淳親王高興地拍了一下桌案,“等眾位隨孤返回京師,交接好手續後,本王親自在王府設宴,為眾位再次接風洗塵。”   康斯坦斯謝恩退下,整場宴席也在此時結束。淳親王屏退隨從,退回後帳,心情大好下開始書寫要發給兩宮太後的捷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黃治五年,京師,深夜,暖香閣   靡靡之音消散後,西宮太後揮揮手讓閣外侍奉的太監將今夜服侍的麵首拖回“冷宮”內。   太監內領命上前,將“麵首”拖下後,閣外的宮女才在指令中列隊入內,開始服侍西宮太後入寢。   “保奴,最近津海可有什麼消息?”西宮太後端詳著銅鏡中自己因春事而發紅的麵龐,開口問向站立在她身後的太監總管秦英太。   “回稟太後娘娘,前一刻內務府剛接到津海的線報,奴才怕打擾了娘娘的心事,才未及時報上。”   “保奴,你愈發大膽了。”西宮太後輕輕呼出“保奴”二字,這是秦英太的乳名。秦英太聽到西宮太後這麼說,就知道她沒動氣,但還是要跪下說一句,“請娘娘恕罪。”   “起來吧。”西宮太後緩緩抬起手掌,兩旁為她卸妝的宮女機靈的將她手指上的金指套摘下,放到梳妝臺一旁的小盒子中。   秦英太聞言站起身來,將蓋有火漆的書信遞到西宮太後手中。西宮太後接過,啟開火漆,對著燭火開始看書信上的內容。信上的內容不多,可西宮太後卻讀了很久。半晌後,她憤怒的將書信丟到地上,恨恨的說道:“老六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秦英太立在西宮太後一旁,不敢出聲言語。他眼睛偷瞄地上的內容,看完後腦門頓冒冷汗,隻因上麵寫著這樣一句。   “賊已退,王接洋艦,未書信。”   風急急地從暖香閣外掠過,吹動著宮墻內的“龍旗”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