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就地在凳子坐了下來,康履、藍珪趕緊適時地湊上去,這就要敲著背、捏起肩。趙構有些心煩,揮手阻止,抬頭問馮益:“襄陽挾山依水,東西各有大山阻隔,北有漢江,南瀕長江。此地形之勝,實在難求呀!” “襄陽自有可取之處。否則信王也不會選中那裡。但是,揚州雖處在平原之上,勝在水路縱橫。揚州南北有大江之險,中間密布無數河流湖泊,雖無山地之險,但有水路之隔。金賊擅馬不擅舟,對他們而言何嘗不是天險?” “唔!當初太祖、太宗因石敬瑭割讓幽雲十六州,燕山之險淪落金賊之手,便讓河北各處廣為植樹挖湖,正是取此阻礙之法。”趙構有些領悟。 馮益乘勢追道:“殿下當聽說過,太宗曾言及山河之固,在德不在險。殿下請看,河東地形之勝,算得上山河雄俊、險要堅固吧?不過轉瞬之間淪於金賊魔爪。可見太宗之言,著實明見千裡啊。國家若無仁德,天險不足為憑!”既然搬出老趙家的祖宗家訓,趙構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金兵攻破了黃河天險,趙構不得不立即考慮退路。那日他在陳橋驛與汪伯彥商議,本是想方設法到相州去。可目前形勢突然變化,急轉直下,河北之地已經極不安全。是否按約去那裡?趙構有些躊躇。今日聽到趙桓要來,他猜得出來自己這個皇兄來之意思。朝中已經傳出信王趙榛名為出使、實為出逃的小道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眼見著趙榛沒有用處,自己的作用便體現出來。趙桓所來,十有八九是為將來派遣自己埋個伏筆。至於趙桓先說來後又不來,趙構管不了那麼多。隻要自己有用處,便可找到理由出城,其他都是無關緊要的。 趙構隻當作過幾日朝中又要打發他出行,免不得提前再運籌一番。趙構不知曉的卻是,在步攆之中,趙桓陡然改變了主意。這一次趙構卻是所算差了不少。 既想到這裡,趙構對馮益的一番分析頗為看重。手掌重重地拍了一記桌麵,定下決心:“馮公公所言有理,我看便作此一手準備。”說完,將馮益喚到耳邊仔細囑咐一會。馮益便領命走了。 康履心中有些吃醋。趙構看在眼中,笑道:“老康,我皇兄既然不來。咱就別端著揣著啦。趕緊撤了,換些好玩的來吧!” 康履笑逐顏開,沖著小太監道:“快,快,去把席換了。嗯,再讓她們趕緊上來。” “哈哈,又是你那些舊把戲,再這麼下去我可膩了!” 趙構打著哈欠道。知道必是康履導演的欲尻肉壑那些玩意。自打從陳橋驛回了汴京,康履把他的話記在心裡。天天遊戲不斷。好玩的確好玩,可惜都是舊模樣、舊身材,吊不起趙構的胃口。 康履似乎知道趙構心思,臉上浮現自得之色,諂媚道:“殿下,奴才又給您物色了個新人。” 趙構頓時來了精神。神色煥然一振,拉住康履問道:“說說,都是什麼貨色。” 康履附在趙構耳旁輕言幾句。趙構不停地吞著吐沫,有些懷疑道:“真有你說的那般撩人?” “殿下,奴才為您忠心耿耿,挑的保您滿意。” “康大伴的眼光我一向認可。這麼說來自然無差的,倒是你從何處找到這尤物的?又為何到現在才報來?”趙構佯作不滿地翻了康履一記白眼。 康履自然明白趙構不過是佯怒。趙構這番表情,正說明他內心滿意之極。馮益分寵之陰雲一掃而空,得意地又附在趙構耳旁詳言。 “呀!前日,艾家老頭跑來和我說了一通,提到這女子,我倒是沒去深想。今次艾家小妮子引著這女子過來,倒是令我豁然開朗,前後通了。莫非這次可來個一舉兩得?哈哈,那小美人與我那弟弟若有關聯,一旦握在我掌心中,他豈非也跑不了啦?” 趙構得意地瞥著藍珪。他一直沒插上話,趙構不讓他過於冷落。 正說著,美人們輪番進到殿中。 藍珪見趙構不冷落自己,感激之下,急忙舉起拂塵,沖美人揮道:“趕緊站好。你,你,還有你……怎麼還穿著褻衣,快給摘乾凈了……” 頓時,殿中春意如火。 有些宮女年歲尚小,雖然見之如常,但羞恥之心仍在,臉色紅霞似雲。慌忙低下頭,不敢多看。一片春光旖旎之中,趙構色心大發。先緊著眼前的欲樂,暫將一舉兩得之想置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