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往事上心頭(1 / 1)

血紋 .山茶 5288 字 2024-03-17

寒風帶來了南陽第一場雪,雪下的很大,公孫扶搖大早上打開房門,此時下了兩個小時的大雪,已經掩到堵住門,用力一堆門打開後,映入眼簾的是已經被雪覆蓋的陳久懷,整個人一動不動,雪掩蓋了他的臉。   公孫扶搖趕忙跑過去,給他拍了身上的雪,發現他的臉已經凍僵,脫住想將他弄進屋內,可陳久懷這時抓住了她的手,他說道:“扶搖姑娘,不用了,這幾天謝謝你照顧我,你快進屋吧,冷。”   公孫扶搖生氣道:“你不要命了嗎,你爹娘不會怪罪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好嗎,你爹娘看到你這樣,不會感謝你,隻會說你傻,他們更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你還有很多路走,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該學著向前看,而不是消沉在過去。”   陳久懷還是那樣木愣愣的,一句話也沒說,公孫扶搖氣鼓鼓的跑回屋,風竹清有些好笑:“扶搖,你喜歡小懷嗎。”   公孫扶搖本來出去凍的臉通紅,現在一下像個紅蘋果,她故意裝作很忙說道:“沒有啊,我隻是覺得他很可憐,外麵現在這麼冷,他那樣可不行。”   風竹清杵著拐杖起來,銷開窗戶看看,他笑道:“這少年執念強,他現在有血紋之氣護體,這點風寒還不能把他咋樣。”公孫扶搖說:“可是。”   風竹清哈哈的笑道:“可是什麼,心疼?”   公孫西華這時給風竹清送藥,聽到他們對話,裝作啥也沒聽見,隻是臉上已有藏不住的笑意,公孫扶搖找到了個取暖盆,把燒紅的木炭放在裡麵,外麵掛根鐵絲,提著出去放在陳久懷麵前,她低語道:“我陪你,看你一個人在這受凍怪可憐的。”說著她坐著小板凳,呆呆的就真的坐在他的身邊,一會兒她搓著手。   陳久懷睜眼看看她,他說道:“扶搖姑娘,你回去吧,外麵很冷別凍著了。”公孫扶搖也裝作不理他,自顧自烤著火,陳久懷尷尬又扭過頭把頭埋進衣領裡。   寒風吹動著,六道阿爆風蕭吃著烤栗子,坐在房頂上,阿爆感嘆:“他還真就不吃不喝跪三天啊,這毅力不得了,以後這家夥進咱神隱會,要成祖宗了,楊伶姐姐要是喜歡上這家夥我可咋辦啊。”   風蕭咯咯笑道:“你個小屁孩,啥時候長大再說吧,楊伶要聽到你這話,非給你活剝了。”   六道一臉瀟灑樣,他瞇著眼,咧嘴笑道:“我倒覺得這少年和那少女很般配,這兩人以後都不簡單,我六道看好他們。”兩人奇怪看著六道這話是他說出來的嗎?嗯好像是的,真是奇了個怪哉。屋子裡公孫西華打開窗子看看,搖搖頭,風竹清哈哈笑道:“公孫藥師,你這寶貝閨女動心了。”   公孫西華無奈:“長大了是不一樣了,不過給找的準女婿,是還行,但是那可是血紋選中的人啊,以後肯定少不了磕磕碰碰,但是自己選的自己去經歷,自己種的因,自己去收拾果。”   大雪一直持續到快到傍晚,此時整個小鎮,一片白茫茫雪景中的枝頭猶如掛滿了珍珠瑪瑙,閃耀著迷人的光芒,照耀著小鎮臨近的傍晚,訴說著小鎮冬天的故事,洗刷著小鎮曾經的生活足跡,一場雪後一切都沒了。   小鎮以往的熱鬧沒了,每天早上農忙的人兒也沒了,孩子追逐打鬧的笑聲,做生意吆喝聲,安寧河上空的候鳥聲都沒了。   公孫扶搖困意之間,差點一頭栽倒,陳久懷扶住她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取暖盆的火被公孫西華添得旺旺的,火光照耀著整個小院,溫暖人心。   王侯在屋子裡看著兵書,突然他感覺一股氣息迎麵襲來,很快一個身影以極快的速度,一拳直擊他的麵門,他絲毫未動手一抓,便準確無誤抓住那人,來人正是神隱六道。   然後王鳳霞聲音從門口傳來,她說道:“老六,我都說了你不是我兄長對手,再去練練吧。”六道笑笑:“你可一直沒看見過我出全力,就敢篤定?。”   王鳳霞陰陽道:“喲,誰被人聖域三供主,打的一臉洋相,差點點就給送西天了。”   六道尷尬笑笑:“那都是些小傷,況且他也不輕鬆啊,誰知道那家夥如此之硬。”王侯麵無表情嚴肅的說道:“你倆要是沒啥事,出去。”   六道嫌棄道:“你這人不懂,什麼叫做和心嗎,一家人要和心啊,小猴子。”   王鳳霞一聽這話,立馬火大揪住六道耳朵,說道:“什麼一家人,誰和你一家人。”等著兩人吵完王侯合上兵書,王鳳霞這時問道:“兄長,你又不出兵,別人也不敢貿然出擊,你們就打算這麼乾耗著。”   王侯笑笑:“別急,做啥都要沉的住氣,雖然我很想打回去,可是聖域現在有妖獸合作,我需要很周密的戰略。”六道在一旁有些無奈,說道:“我說王鳳霞啊,你這麼聰明的腦袋,非要裝傻,就不幫你哥哥出出主意。”   王侯這才想起來,當時王鳳霞的師傅乃是南陽唯一一個國師,自從他去世後,就再沒有推選過國師,王鳳霞這丫頭跟他肯定學了不少本事,王鳳霞暗暗自喜,她手輕輕捏起:“我可不及我師傅一半,不過可以給你支個招,雖然說聖域兵力不足南陽,但是人家勝在兵強,而且現在有妖獸合作,正麵硬剛肯定是不可取,那就要智取,聖域現在不出兵,是為了啥是為了血紋者,他們想要抓活的猛攻,結果隻會兩敗俱傷到時候可能會被妖族背叛,所以聖域想要得到妖族支持,隻能抓到血紋者手裡才會有籌碼,咱們可以利用這點,讓他們內鬥,然後兄長的南陽軍可以當埋伏的豹子,突然出擊便可以打他個措手不及。”   王侯皺眉:“可是要怎麼讓他們內鬥,現在他們共同敵人是我們南陽,讓他們內鬥可太難了。”王鳳霞這時拍拍手她說道:“哥,你放心好了,這件事你不用管,交給他。”此時從屋外進來一個人,正是神隱會占心子,他邊走進來邊說道:“他們內鬥的事,就交給我和血紋者,和神隱會眾人,咱們是蟬脫衣騙螳螂,戲黃雀。”   王鳳霞嘿嘿笑道:“沒錯,到時候由他帶著血紋者,當蟬,而聖域是螳螂,妖族是黃雀,蟬衣是我們神隱會眾人,我們神隱會有一個人,修煉天生幻術,能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幻術,但是維持時間有限,等他們發現已經晚了,因為他們要麵對的是我們整個神隱會,首先我們故意放出點我們要帶血紋者走的消息,聖域絕對不會放任血紋者溜走,會派出強大的供主去攔截抓捕,妖族應該也會暗中觀察,他們最先看到的是真的血紋者,而等中了幻術他所看到的便是由阿爆飾演的血紋者,當然他們此時已經分不出真假,在他們眼裡血紋者一直是剛開始的陳久懷,而不是阿爆,等幻術過後他們已經在鎮外安寧河,此時幻術一過,他們將麵對神隱會全員,而你帶領南陽大軍直逼聖域軍營,聖域不知道你們會突然發起進攻,他們沒有準備而且四大供主,此時也在和我們糾纏,暗中觀察的妖族發現是假的後,一定會大怒嫌棄聖域的辦事能力,繼而取消和聖域的合作,此時正是你帶領的南陽軍隊大舉進攻的絕佳好時機,此戰你必勝。”   王侯感嘆,當年父親要這丫頭跟著南陽國師也並無道理,六道不屑笑笑:“嗯,王候子,咱這出戲震驚你沒。”   王侯麵無表情:“神隱會本就是當時國師創造,成為南陽當時強大的暗地組織,可現在怎麼好像好多人都知道他的名號了,王鳳霞這是咋回事。”   王鳳霞白眼:“我不想說,讓占心老頭和你說吧。”   占心子點點頭說道:“這是因為前任老神主要求的,他去世的時候要求神主帶領神隱會走向地麵,所以近幾年我們的動作才會那麼彰顯。”   王侯點點頭,王鳳霞這才說道:“哥,我這計策怎麼樣。”王侯回道:“按你說的做。”   夜晚的雪幾乎照亮了整個夜晚,陳久懷悄悄給背上睡著的公孫扶搖背進屋裡睡下,他的動作很小,很輕。   慢慢關上門後,他又回去跪下,他看著眼前兩口冷冰冰的棺材,慢慢的他又流下眼淚,他哽咽著說道:“爹娘,孩兒給你們再守一個晚上,明天一早送你們上蒼雲山下葬,可是我好舍不得你們,為什麼,是孩兒沒保護好你們,孩兒真的很無能,連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說完一股股無形的悲痛又在次湧向心頭,比夜晚的寒風還要刺痛萬倍。   眼淚一顆顆的止不住流到雪裡,融化了一大片,他小聲點抽泣著,沒敢哭的太大聲。   公孫西華從窗戶看看,她的眼睛也紅了,這樣失去至親的痛苦她也經歷過,可能是因為有共情,可能是因為這少年確實很可憐。   風竹清起身下床,他杵著拐杖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陳久懷身後,他輕輕摸著陳久懷的頭,陳久懷發現風竹清在身後,他趕忙擦去淚水,他轉頭微笑著說道:“風竹爺爺,您怎麼了睡不著嗎。”風竹清也微笑著看著他,他問道:“小懷,我曾經問過你,害怕失去嗎,你還記得你的回答嘛。”   陳久懷愣了一下,他似乎想起什麼,他回道:“風竹爺爺,您是不是早知道我會失去爹娘,對嗎?我害怕失去,很害怕。”   風竹清無奈,他溫和的聲音,溫和而又治愈,他說道:“我並不是早知道,而是你不平凡的身世,注定你會失去很多東西,但是有一點你不能失去,去扳回的勇氣,你需要成長,勇氣很重要,希望你以後能保護自己不再想失去的人或物。”   說完風竹清回頭進屋,陳久懷品味著風竹清的話,夜過的很快,似乎今天的夜比以往都要短暫,天剛亮,陳久懷便獨自一人用馬車拉著爹娘棺材,來到蒼雲山腳下,看著高高的蒼雲山,此刻硬是變成了一座雪山,他趕著馬兒上山,越往山頂躍馬就越吃力,因為下雪路一踩就很滑,爬到快半山腰還要上去些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匹棕色老馬好像也盡力,拖著兩戶棺材此刻他再也起不來了,倒在地上,籲籲籲的叫著。   陳久懷俯下身摸摸他,幫他解開拖繩,他拍拍老馬,微笑著說道:“辛苦了,你走吧。”老馬好像聽懂一樣,猛的站起來,狂奔向著茂密的山林亂竄,陳久懷揮揮手:“走吧這是你應得的自由。”   還有一段路,陳久懷就這樣徒步拉著爹娘上到山頂,按以往他來說肯定不行,但現在血紋覺醒,他也能比常人大的力氣,一步一步很艱難的走著,地上被拖出雪溝沿著他的身影被拉去好遠。   很快天邊剛好一抹紅出現,他到達了山頂,他取出隨身攜帶的鋤頭開始挖。   早上公孫扶搖起床,她拍拍頭,怎麼睡著了,她趕忙推開門查看發現陳久懷已經不在了,公孫西華風竹清在屋內,還未起床,他趕忙隨便披上件棉襖,便推開院子門追出去。溫酒在他們隔壁也正好推開門,公孫扶搖問他:“溫酒,你看見陳久懷了嗎。”   溫酒撓著頭,他說道:“他很早就拉著他爹娘去下葬了,我遇見他了,還問他需要幫忙嗎,他說不需要了,我也不好多說啥。”   公孫扶搖又問:“那他往哪兒走了。”溫酒尷尬笑笑:“這個我也沒問,他也沒說。”   無奈公孫扶搖隻得順著路走,她突然想起一個地方,安寧河旁邊的蒼雲山,她趕忙小跑著去到安寧河,路上果然有馬車印,到了蒼雲山腳下,馬車被單獨放在一旁,馬不見了,上山的路有兩道雪溝,一直沿著路上山。   她確定了,陳久懷是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