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地道裡(1 / 1)

荒蠻筆摘 安靈序 8519 字 2024-03-17

這條地道很長,也很黑,就連岔路口也很多,我不知道我倆在這個地方走了多久,隻知道賀晝手裡的火把短了一截。   我剛休息好的腿現在已經被我走麻了,但現在不是要求休息的時候,所以我咬了咬牙,繼續往準備繼續跟著賀晝前走可就在此時,賀晝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轉回頭看了我一眼,確認我跟上來了之後,就把手裡的火把扔在了地上,還沒等我問他要乾什麼的時候,他就已經踩滅了火把。   周圍一下子黑了下來,他這回沒等我適應,就先伸手捂住了我的口鼻,把我整個人拖到了地道一旁的暗門裡,順帶還一腳踢開了地道兩旁墻壁上用於絆倒後來者的木板。   相比起寬闊到可以兩人並行的地道,暗門後的空間很小,四周全是石壁,沒有後路,擠兩個姑娘都很是困難,稍不注意就會把人擠出去,但就是這麼個情況下,賀晝硬是把我們兩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連帶著兩個半人高的背包一起塞了進去,甚至還關上了門。   我倆是疊在一起,橫著擠進去的,我的左邊是包,眼前就是石壁,要不是賀晝的手,我的臉可能就直接跟糙得能刨胡蘿卜絲的石頭接觸摩擦了,我很感謝賀晝,但我總覺得站在我背後的賀晝的身形小了一圈,我沒法回頭看所以也沒辦法確認他是不是會縮骨。   縮骨功這玩意兒是童子功,我一開始覺得帥,所以也想學,就求著師父他老人家教我,師父一開始倒是狠下心來把我渾身骨頭都卸了,但還沒等我自己說不練,他自己倒是心疼得要命,就堅持了三天,從此以後再也沒教過我,小老頭還自己找了個借口,說我根骨奇差,不適合練這個,但他分明在我練其他功夫的時候誇過我根骨奇佳。   嗬,老騙子。   賀晝不費吹灰之力製住了我,所以他捂住我臉的動作稍微輕了一點,他對著我耳語道:“寧爺,有兩路聲音,一個南邊,一個西邊,你行不行,不行我們就跑。”   這話問得我拳頭硬了,我沖著他比了一個六,賀晝應該是看到了,所以他語氣大為震撼地對著我又來了一句:“寧爺,你可以啊,這回居然能打六個!”   我手動不了,做不到把他的手扒下來,隻能搖搖頭,意思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但他好像誤會了,同我道:“寧爺,你還是不行啊?”   語氣失望但又沒那麼失望,貌似對我這個狀態已經習以為常了。   六,回去就讓京爺給你開了,工資隻付一半,剩下的分六百六十六次結,一次給六塊。   我剛想張嘴罵他,就聽見賀晝小聲喊了一句來了,與此同時,他的身形縮得更小,我一時之間居然有了空餘的位置可以稍微離眼前該死的胡蘿卜擦遠一點了。   我終於聽見了他口中的腳步聲,很小很輕,卻很繁雜,我沒專門練過這個,師父也不肯教我,所以我壓根不知道外麵有幾個人,但賀晝的手卻在此時伸了過來,黑暗中他指了指左邊,給我比了個一又比了個五,又指了指後邊再比了個三。   我覺得他的大概意思是來了兩對人馬,西邊那一隊有十五個人,南邊那一隊有三個人,畢竟按照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的規矩是這樣的,多了我也看不來。   我正想著要不要安靜地扣死這個暗門保平安的時候,賀晝先動了,他的縮骨功估摸著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不然不可能把自己倒騰成十歲小孩的體型,他一下子推開了暗門,猶如一條泥鰍一樣滑了出去。   我剛想出去找他,就聽見砰得一聲巨響,是在有人開槍。   我心頭一驚,直覺告訴我這玩意兒肯定是往賀晝身上乾的,但還沒等我轉身出去,我手邊剛被賀晝打開的門,又嘭得被人關上了,賀晝大喊了一聲寧爺別出來,就又聽見了一聲槍響,緊接著外麵的腳步聲就變得雜亂無章了起來,後來就是一陣打鬥聲和賀晝的罵聲,直到最後外麵徹底沒了聲音。   我不知道我此時此刻是不是應該出去給賀晝幫忙,或許我出去可能還會幫他倒忙,我決定再等個三十秒,到時候就算賀晝失血性休克,我應該也還能把他救回來。   在黑暗的空間裡,我聽見了心臟劇烈的,我有些喘不上氣,頭上也冒出來了一點虛汗,但我還是強壓下心頭的不安與緊張開始數秒。   當我倒數到五時,暗門突然被拉開了,隨著門被打開,外麵一股強光照了進來,我沒反應過來,被這光照得眼睛花了一下,下意識抬手擋了擋,直到一兩秒之後,我才有空去看光的來源——安靈序舉著手電筒站在門口,臉色非常不好看,可以說得上是鐵青,見我看過去,他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從小隔間裡拽了出來。   我沒來得及問李二狗為什麼在這裡,眼睛就下意識地去找賀晝,他站在離我大概五六米遠的地方,身形已經恢復了正常,見我看過去,對著我露出來一抹欠揍的笑,他的腳邊還橫七豎八地躺著三個人,看樣子應該是和李二狗他們不同路的人。   京爺和大強剛安排完人原地休整,就看見我和賀晝,兩個人臉上的表情立刻鬆懈了些許,幾乎是立刻圍了上來,繞著我看,檢查我身上有沒有其他的傷口。   見我沒事,他們兩個就放心了,京爺依舊不愛說話,倒是大強小嘴叭叭的:“我靠,魚魚,你嚇死我們幾個了,特別是安靈序,看見你被水浪卷走了,臉綠得跟水鬼似的,爬上岸了就開始沿著河道狂奔,隻可惜半路上遇到了蛇,在這上麵花了點時間,要不咱還可能早點碰見。”   我接過京爺遞給我的水喝了一口,在大強的話裡抓住了重點:“你們也遇到了蛇?”   大強的嘴閉了一瞬,他點了點頭:“對啊,那蛇最起碼跟你腰一樣粗,見頭不見尾的。”   他爹的,什麼時候我的腰又成計量單位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我這兩年因為好吃懶做而日漸粗碩的腰,努力不去懷疑大強是不是在說我胖了,我頓了一下,又問:“你們是怎麼解決蛇的?”   “用蟲子,”這回是李二狗開得口,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發沉,表情也略微有些不爽,看樣子還在生氣中,但他還是解釋了一句,“蛇被蟲子吃了。”   所以他到底在生什麼鳥氣?   我搞不懂,但現在也不是搞懂這個的時候,我抓著大強問:“怎麼個事?”   大強看了一眼李二狗,然後同我說道:“當時被水卷走的不隻有你和賀晝,還有其他人,不過那幾個比較倒黴,直接被沖下懸崖摔死或者淹死了,然後安靈序就急了,沿著水岸開始狂奔,但那條暗河岔路口很多,你具體被卷到哪裡,我們一時之間也沒了頭緒。”   根據大強所言,當時他們在一個岔路口犯了難,那裡一共有三條路,必須小心謹慎地對待,萬一選錯,重來消耗體力倒是沒什麼,就怕時間一長,我這個菜雞就地玩完,就在他們準備派人兵分三路的時候,其中一個洞口裡麵突然竄出來了一條巨蛇。   說這話的時候,大強又看了一眼我的腰,娘的,他果然是在意有所指說我發福了吧?呸!他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啊!   那條巨蛇在地下久了,估計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多活人,幾乎是立刻就興奮起來,它猛地躥了出來,張嘴就把一個人的腦袋給咬了下來,那個人甚至沒來得及掙紮一下,腦袋就被囫圇吞進了蛇肚子裡。   巨蛇把那個人的屍體甩到一邊,然後又沖著另一個人過去,這時候大強他們終於反應過來,雁嗣禾甩了匕首往巨蛇眼睛上紮,吸引了一波火力,大強他們開始四散著往不同方向跑,一邊跑一邊試圖殺了那條巨蛇。大強他們和那條巨蛇纏鬥了片刻,也不知道李二狗想到了什麼,他的腳步一停,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支小竹筒,打開蓋子之後,裡麵是一隻黑色的線蟲,李二狗猛地用力一甩,那隻蟲子就連帶著竹筒一起被拋飛到了巨蛇身上。   “雖然不知道安靈序哪搞來的蟲子,但那條蟲子對巨蛇確實造成了巨大的影響,”大強停頓了幾秒,他摩挲著下巴,一臉賤樣地看著我笑,“不知道賀晝有沒有和你說過,你肚子裡全是蟲子,到後來你開始哇哇吐……”   我強忍著惡心,一把捂住了大強的嘴:“說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說了!”   大強被我捂得直哼哼,用不滿的眼神進行對我的控訴,我懶得理他,甚至對著他翻了個白眼,然後轉頭看了一眼沒充話費的京爺和看上去還在生氣的李二狗,最終選了後者:“安爺,你給我解釋解釋,怎麼個事兒?”   李二狗正準備喝水,聽見我喊他,他把剛放在嘴邊的水袋又放了下來,有些不耐煩地瞅我,但在我的強烈要求下,他還是解釋了:“殺掉巨蛇的那些蟲子和你體內存在過的蟲子是同類,它們的特性等我研究明白再跟你說。”   看這樣子就知道他是不想和我多說,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但也沒有強求,最近的李二狗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沒賀晝好套近乎,我花個三塊錢還能從他買三條不知真假的消息呢!   不過對於那些蟲子我大概有了點猜測。   壁畫中所描述的幼蛇如果活到現在,即便是沒有成精,也應該有大強和賀晝口中的巨蛇那麼大了,雖然我還沒搞清楚蛇的食物來源,但可以肯定的是,這蛇很兇殘,而那些蟲子應該是防蛇的。不過,這蛇到底是怎麼做到在暗無天日的地下生活那麼久,眼睛還沒退化的?   李二狗喝完了水,就找了塊地坐在那裡,他閉著眼睛在那養神,看上去脾氣平順了不少,我在是去賀晝那裡看看他身邊趴著的人,還是滾去李二狗身邊呆著休息猶豫了一秒,最終選擇了後者,畢竟賀晝已經用繩子把那三個人跟捆豬一樣捆了起來,正在往我和李二狗這邊拖。   大強和京爺坐在我倆對麵,他倆偏頭耳語了一句什麼,我沒聽清,但他倆突然笑了一下,讓我覺得那句話應該不是什麼好屁。   賀晝力氣很大,他一個人把三個暈死過去的壯漢拖到了京爺麵前,他做事很細致,已經把那三個人的下巴給卸掉了。   我觀察了他們一下,身高接近兩米,外表有些像洛斯人和赤函人生下的混血,頭上頂著不知道是染得還是天生的金色卷毛,我看見他們的脖頸處有勒痕,他們原本可能戴了防毒麵具,但現在被賀晝扒了下來,所以副麵相在我們這幫純血赤函人裡格外紮眼。   賀晝已經把他們幾個身上能扒的都扒下來了,全身上下就隻剩下了一件製服,他們的胸口都貼著一塊魔力貼,上麵繡著一段陌生的編號——282562931,但他們又不是軍人,現在這種情況看來,隻能說國外來的雇傭兵。   賀晝把一把手槍遞到了我麵前,又把這三個洛斯人身上的子彈全都給了我,大概意思是讓我拿著防身。   期間李二狗掀起眼皮子看了眼前這三個大漢,他對這些人不太感興趣,於是又閉上了眼睛,開始靠在我肩膀上打盹。   賀晝蹲在我們四個中間,開始向京爺和大強他們展示自己的大作:“祁爺!渡爺!你們看!這是我卸掉的下頜!這是我打脫臼了的左肩關節!”   大強比較捧場,賀晝講一句,他拍一下手,京爺就不太行,他人比較悶,也不會捧場,直接閉上了眼睛,靠在能能刨胡蘿卜絲的石壁上閉目養神。   我看得有點無聊,於是張嘴問賀晝:“你有什麼辦法把他們弄醒嗎?不然我們沒法問他們打哪來的啊!”   賀晝思考了兩秒,就當我以為他能想出個辦法來的時候,他搖了搖頭:“不行,下手有點重,除了沒死,其他一切隨緣。”   我有些無語,可眼前這貨好歹算是救了我一命,所以我選擇了大度,而就在這時候,蹲在人群之外的雁嗣禾走了過來,輕輕地喊了我一聲。   李二狗幾乎是瞬間睜開了眼睛,他挪動了腦袋瞥了一眼雁嗣禾,在確認沒危險之後又縮了回來,繼續他剛才被打斷的睡眠,分明剛剛賀晝講話他就沒多大反應,隻能說這人還挺防著雁嗣禾的嘿?   我抖了抖發酸的肩膀,迫使李二狗換了個姿勢,李二狗也不挑,幾乎倒頭就睡,我看了他兩眼,接著轉頭望向剛剛叫我的雁嗣禾,問他有什麼事情。   雁嗣禾這個人對我的態度很奇怪,一開始他明顯是看不上我的,後來到賀晝嘴裡又是那種鬼樣子,如果讓我猜的話,我覺得我身上應該有什麼對他有用的東西,比如命格,比如血。但怎麼看都是李二狗的血比我有用,而在座的估計沒人比我八字更輕了,就憑我這破命估計連狗都不肯借運。   雁嗣禾神經質地看了一眼我和李二狗,又問我能不能和他單獨聊會兒天,我原本想聽聽他能說出什麼屁話,但剛一動,看上去睡著了的二狗子就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安靈序端坐起來,我注意到他表麵上雲淡風輕的,實際上身體繃得很緊,一副隨時會彈起來把人腦袋擰下來的架勢,他的目光在我和雁嗣禾身上來回掃蕩,最後不耐煩輕嘖了一聲:“有事快說,有屁快放,別打擾老子睡覺。”   看得出來,這陣子狗子不僅喜歡生悶氣,起床氣還大,該不會大姨夫來了,沒得到有效解決,所以才心情不好吧?辛苦辛苦,回去兄弟我一定好好給你找幾部片看。   雁嗣禾被李二狗斥了一聲,沒什麼太大反應,他執著地看著我,直到一兩分鐘之後,他突然笑了一聲,這個笑和我當時看完屍體之後,他動手把我當狗摸時的笑容一模一樣。他這次倒是沒把我當狗摸,隻是很快收斂起笑容,最後來了一句陰陽怪氣的話:“寧渝縉,小心身邊人。”   我靠,兄弟,你可真敢說,我身邊人在座就四個,兩個是你老板!咋?你工資也想分六百六十六次結,一次分六塊?   此話一出,不僅李二狗和大強盯著他看,就連原本在那裡假寐的京爺也睜開了眼睛,將目光落在了雁嗣禾身上,但這人不為所動,隻是又看了我一眼,冷笑一聲,最後貓回了角落裡頭,當他的蘑菇。   我沒把他話想太細,也懶得當真,畢竟一邊是四年朝夕相處的人,一邊是剛認識三天可能都不到的人,我還是選擇相信二狗子他們。   賀晝看戲看得正起勁呢,突然周圍安靜下來讓他有些不爽,他一不爽就虐待俘虜,往他們身上幾個點猛戳了一下,那幾個洛斯人突然就睜開眼睛活了,嚇我一跳,以為這哥仨詐屍。   二狗子這下子不睡覺了,他伸出爪子拍了我一把,算是鼓勵我振作,接著就把其中一個洛斯人的下頜給接了回去,冷聲問道:“你們是誰的人?”   那個洛斯人倒是長了一雙漂亮的灰藍色眼睛,但他一直在滴溜溜地轉眼珠子,看上去是在打量我們,而且他貌似不會說赤函本土的話,在一陣嘰哇亂叫之後,被嫌煩的李二狗又捏暈了回去。   大強同誌會點洛斯語,剛準備上去交流呢,就看見這麼一副場景,搞得他愣了一下,然後抬手就想敲李二狗一個爆栗。李二狗很是迅速地躲過了大強的攻擊。在場唯一一個認真的隻有京爺,他把另一個洛斯人的下頜接回去,冷著臉問這人是打哪來的。   那個洛斯人也不太老實,但他的眼珠子沒上一個轉得快,因為還沒等他開始轉,京爺就拿匕首對著他的眼珠子比劃了一下,威脅他不老實交代就把他的眼睛摘了帶回去當收藏。   我眼看著這個洛斯人打了顫,最後在京爺的一番威逼利誘之下,在他同伴震驚的目光裡,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全部事情。   這人名字叫羅特維,應該是這個,京爺說的,因為他說的什麼鳥語我聽不懂,反正他先叫這個就對了。   羅維特來自於一家名叫奧歌契的外國公司,受雇於一個赤函人,據他所說,老板是讓他們來探尋一下這座墳墓的,清理一下墓中的威脅,倘若他們此趟順利,他們的老板將於下個月親自來這座墳墓一趟,尋找東西。他們的第一梯隊有十個人,但是從另一個角度炸山下來的,所以沒和我們碰到,但他們很倒黴,先被是在休息的時候被其他東西拖進河道裡撕咬,幾乎立刻就失血過多死在了河裡,另外五個則是巨蛇追咬誤打誤撞地到來我們去過的行宮,又撞上了那些滿地亂爬的黑蟲子,那五個人瞬間就被那些黑線蟲吞了。羅維特這三個人是從河道下遊摸上來的,下遊有個水潭,水裡養著幾條暗帶鋸脂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開槍好不容易殺掉一隻,那魚的屍體浮起來看上去比他人還高大。   京爺的臉色很冷,他把槍抵在羅維特的頭上,繼續逼問:“你們老板是誰?”   羅維特嘴皮子都在哆嗦,他原本就是半路出家,走投無路了才來當雇傭兵的,又經歷了這麼些東西,腿早就軟了,京爺一問,他就大叫著不知道,知道的是他隊長,但他的隊長已經成了蟲子果腹的食物了。   京爺又輪番從另外兩個洛斯人嘴裡拷問出來了點東西,但研究價值都不大,基本上可以說是廢話。   京爺見實在逼問不出什麼了,嘖了一聲,然後突然偏頭看我:“魚魚閉眼。”   我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乾什麼?”   京爺沒回答我,但李二狗和大強同時伸出手遮住了我的眼睛,緊接著就是兩聲槍響。   我猛地反應過來京爺是在殺人,連忙扒了大強他們的手去看,京爺殺了兩個,子彈正中眉心,瞳孔已經散了,隻剩下了那個嘴不嚴的羅維特,這人已經嚇尿了,原本就不太良好的空氣質量更差了,我鼻間全是腥臊味。   京爺偏頭看了看我,問我:“嚇到了?”   我眨了眨眼:“沒有,我膽子很大,隻要你不殺我,我都不會被嚇到。”   京爺的表情有些無奈,他沒再說什麼,隻是招了招手,立刻有兩個人上來把我眼前這兩具屍體拖走,塞進了我剛呆過的暗室裡。   京爺又看了我一眼,然後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浮灰,他的聲音依舊沒有暖意,隻是簡單地發號了施令:“出發,去主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