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枯木逢春見真情(1)(1 / 1)

連續幾個月緊鑼密鼓的醫治,吳王的病情有所起色,二便無需藥石輔助即可自理,腿上的淤血清除一空,隻是腿腳還是毫無知覺,昕芮嘆了口氣,難道自己的誓言要打水漂了嗎?   今天孫奉禦應詔入宮為陛下日常例診,自己一個人提著藥箱來吳王府給吳王復診。九天相處下來,昕芮和劉元祐兩人之間少了拘束,多了交流。為了提高病人的免疫力保持愉快心情,昕芮經常將自己候被萊茵捉弄的趣事、在民間治療病人的故事講給吳王聽,吳王也會將自己看的大昭朝雜記朝會說給昕芮聽,最讓人昕芮感興趣的,就是劉元祐說起每年萬邦來朝的盛世景觀,那時候永安城將無比熱鬧,突厥、高句麗、南詔、渤海等藩幫外族都會來永安城朝拜大昭的天子,昕芮心裡期待著今年的朝會,希望能一睹盛世繁華。   看著一池的荷花,昕芮駐足發呆。吳王的貼身小廝剛才告訴昕芮園子裡等待,因為吳王在內室假寐,所以昕芮就在園子裡到處逛,看著這種和風細雨的天氣,真讓人有些懶洋洋的感覺,伸了個懶腰,昕芮踱步至留聽閣南墻的位置,這是一麵單獨立在園子裡的墻,前後左右沒有接任何回廊,足足有兩人高,八人寬,昕芮的打量著墻上的石洞,墻上每個洞大小不一,高低不在同一條線上,這墻好奇怪啊,昕芮側著腦袋研究起來。繞著墻體走了一圈,疑惑更重,這墻是乾嘛的呢?昕芮正打算離開去別的地方轉轉,突然一陣微風吹來,一陣陣嘯聲作響,但是風稍微弱,嘯聲又停下來了。   “咦,哪裡來的嘯聲啊?”昕芮在墻的附近四處尋找。   一陣微風吹過,嘯聲又想起。昕芮閉目傾聽,循著音聲走,手指碰到了剛才的南墻。   “嗬嗬,原來是你啊!”昕芮笑瞇瞇的自言自語,然後再次仔細觀察這麵墻,終於發現了這墻的玄機。   原來這麵南墻厚薄不一,有些地方厚,有些地方薄,每個洞口大小不規則,這樣當風吹過墻體的時候就會發出陣陣聲響,仿佛好多人在吹簫合奏,別有一番聽覺享受。   昕芮佇立在南墻前,閉著眼睛靜靜傾聽聲響,每個音響。每段節奏仿佛是在奏一首曲子。昕芮情不自禁的跟著慢慢哼起來,哼著哼著突然眼睛發亮“我認識這首曲子”。昕芮高興的對自己說。   然後搖擺著身體的合著墻洞的嘯聲哼起來,沉醉在美妙的曲音裡。   劉元祐醒來後推著輪車進園子裡找昕芮,看到正是這幅畫麵。一個粉衣少女,玉手翻飛,羅裙飛揚,閉著眼睛哼著小調,嬌俏的身姿如綻開的花蕾,讓人移不開視線。   昕芮閉目享受著身體律動帶來的愉悅,纖足隨著自己哼的調子回旋,忘乎所以。突然感受到一道灼熱的目光盯著自己,昕芮急忙停住旋轉的腳步,穩住心神一看,吳王劉元祐在回廊上盯著自己,沉靜幽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絲笑意。昕芮自知造次,原地對著吳王福身行禮:“昕芮驚擾吳王休息,昕芮該死。”   劉元祐收斂心神,對著昕芮報以一笑:“你起來吧,剛才聽你哼的曲子很特別,你能再哼一次嗎?”   昕芮提裙小跑至劉元祐身邊,推著輪車到花園裡。此時細雨已經消失,明媚的陽光探出了頭,一池的荷葉上蕩漾的水珠,在陽光的映照下閃閃發光。昕芮指了指南墻,將剛才發現的秘密告訴吳王。   劉元祐饒有興趣的說:“我知道這墻能透風吹出嘯聲,但是從來不知道這聲音能譜曲,芮娘聰慧過人,”   昕芮聽著劉元祐的贊賞,偷偷的吐了吐舌頭,自己哪是聰慧,隻是那些音律讓自己想起那首《彩月追月》罷了。看著吳王熱切的眼光,昕芮清清嗓音,將剛才那首《彩月追月》重新哼了一遍,哼的是高潮,沒頭沒尾的,昕芮覺得音律一般而已,並不出色。   反觀劉元祐,自昕芮哼唱之時就陷入深深的思慮中,眉毛皺成一團,撫捏著下巴,左手手指不斷的敲打著輪車邊,全神貫注的在想著什麼,突然劉元祐笑逐顏開,吩咐貼身的小廝從書房取琴來。   昕芮乖乖的候在一旁,等著王爺發話。劉元祐將古琴在膝上一橫,轉頭對著昕芮和藹的說:“芮娘,你聽聽剛才哼的曲子可是如此彈奏?”   然後玉指撥動琴弦,輕挑慢撚弦尾,一首悠然的曲子宛然而至。昕芮仿佛在大白天看到雲霧靡靡的晚上,一輪月光悄悄探頭張望,整個世界一片安然,吳王的琴音堪稱一絕,古琴的音調時候悠揚清澈,如青巒嬉戲的山泉;時而清逸無拘,如月上柳梢頭的靜逸,昕芮覺一首《彩月追月》被吳王彈奏得如此巧妙,真是讓人五體投地,世人常言吳王的琴音絕無僅有,世間難得幾回聞,誠不欺我。   昕芮收斂心聲,對著吳王說:“王爺,你的琴聲真好聽,如果撫琴能讓你心情好,那你以後多堅持,這樣對你的腿疾有好處。”   劉元祐笑而不語,令自己心情好的不是撫琴,而是昕芮的燦爛的笑容還有她剛才的舞姿,看著膝蓋上的古琴,自從墜馬之後,自己已經多年不撫琴了,隻有昕芮這個剛回來永安城的人不知道,大家都知道吳王斷弦棄琴的事情。   昕芮和劉元祐對視一笑,推著劉元祐的輪車往書房走去,突然在回廊出別見兩個人。一個是吳王妃薛清雅,一個是四皇子劉奕辰。兩人此時的臉色都很古怪,薛清雅半信半疑的看著劉元祐膝蓋上的古琴,又看了看推著輪車的昕芮。劉奕辰雙目如潭盯著昕芮推車吳王輪車的手。   昕芮繞過劉元祐走到吳王妃跟前,福身行禮:“昕芮見過吳王妃、四皇子。”   劉奕辰克製著怒氣,瞥了一眼昕芮,調侃的看著劉元祐:“二哥好興致,和美人撫琴作樂,恐怕弟弟來的時候不對。”   昕芮眉頭一皺,心想這混蛋又發瘋啊,一見麵就潑自己臟水,什麼和美人撫琴作樂,當著吳王妃的麵不就是說吳王和自己在園子裡做見不得人的茍且之事了。昕芮想著來氣,回眼瞪了劉奕辰。   劉元祐神情自若的說:“四弟找我有何事,昕芮正要給本王治療。”對剛才弟弟的話不做任何申辯,清者自清,但是如果非要讓昕芮和自己扯上關係,劉元祐也樂意,心裡想到此,不由嘴角含笑。   劉奕辰正色道:“孫奉禦拜托我將藥方交予昕芮,所以弟弟特地來探望二哥,如果二哥有事,那我下次再來。”然後恭敬的行了禮,掃了昕芮一記眼刀,示意她跟上。   昕芮想著孫奉禦的藥方,無奈的對著吳王爺和王妃福了身,緊緊跟上去。   薛清雅走到吳王的輪車後作勢要推,劉元祐不緊不慢的說:“王妃要做的事情點到為止吧,這裡沒有外人,無須做戲,”然後頭也不回的自己推著輪車往回走。   清雅咬著嘴唇,滿臉不甘的看著自己丈夫,如果自己不是姓薛,吳王會不會對自己好些呢?   這邊的劉奕辰氣上心頭,本來接著孫奉禦的事情打算來吳王府探望昕芮,這段日子看著昕芮的小臉消瘦,心裡很不是滋味,更好可以借機看看二哥的病,於是興高采烈的來到吳王府,結果看到昕芮和吳王琴瑟和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儂我儂的親密景象。劉奕辰停在一顆大榕樹下,抬腳一踢,一塊石頭咕嚕的滾至一旁。   昕芮喘著粗氣終於在榕樹下追上四皇子,她深吸了口氣,有些疲憊的說:“你跑這麼快乾什麼!孫奉禦的藥方呢?“   劉奕辰滿臉陰沉的轉身看著昕芮,昕芮被他的臉色嚇了一跳,心想這廝又發什麼神經啊,從剛才看到自己就沒好臉色。   劉奕辰盯著昕芮的俏臉,生氣的問:“我還以為關大娘子很忙呢,原來在我二哥的園子裡玩得歡暢。”   昕芮聽出他話裡有話,心下不和他計較,不解的問:“你什麼意思啊?”   “說什麼呢?說你看上我二哥費盡心思的想進他的府邸做他的女人,還是說你如語嫣說的那樣,不知廉恥!”話一出口,劉奕辰就後悔了,自己隻是心頭來氣想諷刺昕芮幾句,沒想到把話說重了。   昕芮被四皇子的話氣的瞠目結舌,自己本著醫人治病進入吳王府,每天為了劉元祐的腿疾茶飯不思,又要忙太學的功課,忙得腳不沾地,而這混蛋竟然說自己借機接近劉元祐想當他的女人。昕芮委屈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怎麼可以如此冤枉自己,本來以為他是個好人,原來他和薛語嫣一丘之貉,看不起自己。   “啪”的一聲,昕芮舉起玉手重重的賞了劉奕辰一巴掌,然後捂著眼淚跑回聽音閣。   劉奕辰愣在原地,捂著發燙左臉,看著昕芮含淚委屈的跑開,腳情不自禁的往前挪了一步。劉奕辰摸了膜左臉,想起昕芮惱怒的生氣,不由暗自疑惑,難道自己錯怪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