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雲霸天冷“哼”一聲,抬手一股真氣穿透袖箭,纏住了玉璽,暗道:“你們倆個小鬼,還在我麵前‘打情罵俏’,這一袖箭能傷的了誰?別說他謝峰,就是這桌上這胖子劉也躲得過去。分明在這袖箭裡藏了東西。”   林秉元臉色一冷,原來他見胖子劉被扔到桌上,拿起的番茄炒蛋並非是真心想吃。而是趁亂,用左手小指沾上其中的汁水,在掌中紙上寫下幾字,又送進了暗箭之中。隻是袖箭與字跡現已全部粉碎。“也罷”林秉元壓了壓臉上的不安,暗中安慰自己道:“雲霸天還要與我下墓,不至於撕破臉麵,這樣反到是體麵。”   三少爺見玉璽又飄了回去,大喊一聲:“得罪!”   輕婉霓裳,寒光出鞘。一出手,就是謝家劍法的最後一式,第十四式——陰陽為刀,乾坤化牢,挾四海鎮八荒。   寒光斬斷了歸雲訣,玉璽落到了劍鞘上。   “好,劍法!你若過的了老夫三招,老夫就立刻放你出莊。”   契天地、襲氣母,開元廓、運鬥極!(歸雲訣)   “嘩!”平清酒樓的窗戶全部打開,風灌了進來。   店裡的小二,急忙跑向後廚,有個把人又探出了半個腦袋。   徐清風、陸繁華、林秉元向後快撤了三步,連桌上的胖子劉也急忙滾了下去,又借力多轉了兩圈。   樓外的酒旗,刷刷的展著,天似乎也陰沉了下來。   “我說過。今天,不賭!”   劍二——河漢倒卻,川嶽生風。   一條黑影,逆著風向門外竄去。   一瞬,門、窗,又被風關了起來!   “此地還由不得你!”   不周來風,玄冥掌雪。(歸雲訣)   一股至陰至寒之氣,撲向謝三少。   三少爺挑劍應擊,斬飛鵬於日域,摧大鳳於天虛,倚天,劍來!   這招倚天、劍來,是十三劍中至剛至狠的招式,這一招三少爺在水中練了六年。無論寒冬還是酷暑,每次午日當頭之時,就要身在水中、劍在水中,但拔劍瞬間就要抽刀斷水,劍出路現!   隻不過這六年的苦修,麵對雲幫主的歸雲訣卻差了太多。氣隻抵了三分,剩下七分隻能靠著移花接玉,抆血沾衣的功夫,讓寒氣繞過自己,最好還能擊穿身後緊封的木門。   寒氣繞過了三少爺,卻也停住,將他包圍。   “謝峰,江湖之上,除老夫外,怕你也再難找到敵手。不過,在老夫麵前,你還是稍顯稚嫩!”雲霸天話畢,惡狠狠的將手攥緊,三少爺身邊的寒氣,驟聚!   劍八——九山鬱崢嶸,太素秉元化,寒風過境還生!   三少爺用寒光包裹住全身,向上一跳,似乎已逃脫出這包圍。   “哼,你可別忘了,老夫也會武將十四斬,河漢倒卻,川嶽生風。”   雲霸天已到了謝三少的身後,三少爺一抬頭,正看見雲霸天在抬拳聚氣。隻好硬著頭皮用劍鞘擋在身前,道:“雲幫主,你說好的隻打三招。”   “好!老夫等的就是你這話,求饒就好。”雲霸天將真氣收回了一半,又道:“雖說要放你,但也得要你長點教訓!”   拳打了出去,三少爺被擊出門外!   “雲幫主,告辭!”   三少爺胃裡翻出一大口鮮血,但挨打必須站直,這是江湖上的規矩,他得把這話講完。   “很好,不送。”雲霸天擺手說道,接著他手掌一番,又把剛才林秉元扔還三少爺的那塊玉璽扔給了林秉元。   “拿好,去武城。”雲霸天道。   月,掛在半空,溫柔的發著光。光灑落在千佛山上,據說千佛山有一千多洞,洞有一千多佛,它上麵那麼多的樹、這麼多的鳥,此時竟如此安詳?莫非,是雲霸天的離開使得它恢復原樣?   山上的眾佛平靜的睜開了眼,月色秋風微涼如水又清掠過水麵吹起了褶皺,白茫茫大地好像掛滿了秋霜卻不知這是月光。隻是,偶有幾處燈火,還在山莊閃動。   在清平山莊,青衣樓,二層,女子的閨房之中。   從窗外望去,一“柳青青”穿著的女子,對鏡梳妝嗓音沙啞地向床上女子說道:“青青姐,你說天底下什麼男人你沒見過,怎麼被謝峰迷上了?”   床上的柳青青道:“化蝶妹妹,這人啊,就是賤,要麼作踐了別人,要麼糟蹋了自己。若是前幾天,我自己也不會信。”   化蝶妹妹?那個清平酒樓上菜的就是她?程化蝶?   化蝶妹妹道:“我看那謝峰除了健壯了些,卻是樣樣不如林公子。”   “比他壯的、帥的、有氣質的、武功高的,我都見過。但有時候,怎麼說呢,或許是一物降一物吧。”   化蝶妹妹道:“青青姐,那他到底哪好?你倒是說啊。”   “哎”   能說出來的,反倒不是愛情。   化蝶妹妹見柳青青沉默不語,又勸道:“雲幫主待你......我姐妹都很不錯,上午你去遲遲不肯出去露麵,不就是多說倆句話的事麼?你這是何苦?”她本想說你,卻有覺得太過直白,所以改稱了“你我姐妹”。   但,柳青青就是不想。   你可曾愛過一個人?   遇見之後,便無法自拔。   你是否懷疑過人生?   人生若沒有了他,又為什麼要自拔?   在清平山莊,摸、爬、滾、打,泥早已弄了滿身。誰、何時又在乎過這些?   若大的天下,熙熙攘攘,相逢相悅,隻是過客。   若有一天,想要離開這裡,不是為了修佛,那一定是為了他。   “我想離開這裡,做個乾凈的人。”   化蝶妹妹,道:“姐,你離開了這裡,能離開雲天幫嗎?”   “以前的事,我不懂。但,現在我不想放棄。化蝶妹妹,你以後要是找到了歸宿,一定要勇敢一些。”   “我可沒那麼傻,天底下的男人。哼,還不是跟條蛆一樣。”化蝶妹妹起身轉向床邊道:“姐,這代價也太大了吧,他也不一定愛你,甚至都不知道。”   “我愛他,與他何乾?”   “你這是中了邪,鉆進了牛角尖。哎,姐,這個世界什麼樣的男子沒有,哪個不想拜倒在你的裙下。”   “這個世界,就是因為男人太多,才容易看迷了眼,化蝶妹妹不必多言。”   “好吧。”化蝶妹妹端起桌傍放好的一碗茶,道:“姐,你不要怪我。這碗“七寒散”......”隨後,將茶杯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又道:“姐。”   風,吹開了窗,一粒碎石打碎了茶杯。   “誰”   屋裡的燈暗了下去。   “謝三少”   化蝶妹妹,道:“謝三少,果然是你。”   柳青青,道:“三少爺,是你?”   “是我。”   化蝶妹妹,道:“你怎麼知道她會在這?”   三少爺跳進窗,笑道:“有些大女人見不得別人受苦,又容不得自己吃醋。”   “牡丹紅?我就知道青姐你身邊的那個丫鬟有問題。”   “你,就是程化蝶?”   化蝶妹妹,道:“不錯。”   三少爺道:“那有勞程姑娘,把柳青青扶起來吧。”   化蝶妹妹,道:“做夢!你可知,你已進了天羅地網。”   “天羅地網?你們幫主跟林秉元去了武墓。這張大網沒人收了。”   “你就不怕他們半路回來?”   “富可敵國的財寶與我,二選一,孰輕孰重?你們雲幫主又不是傻子。”   陡然間床上人一晃,柳青青被化蝶妹妹扔抓了過來。謝三少上前一扶。   刀,插進了他的腰間,惡臭翻了出來。   柳青青翻身退道:“我們雲幫主當然不傻,傻的是你。”   燈亮了,三少爺這才看清,化蝶妹妹的正麵長者一張白山羊的臉。而身邊的這位,他白天見過,因為她頭上沒有毒痕。   柳青青,道:“青青姐的丫鬟果然是奸細,我隻不過略施小計,就釣上了你這條大魚。再把我們之前的對話,原封不差的演出來。哎呦呦,多感人的戲碼,就是神仙看了也得上當。單單是,柳姐口中的那一句‘我愛他,與他何乾?’,怕是再木頭的疙瘩,也會融化。”   “你才是程化蝶?”三少爺忍痛說道。   “你答對了,不過下次你能認出我來,才算你有點本事。”   “柳青青呢?”   程化蝶道:“嘖嘖嘖,三少爺你都這樣了,還擔心你那‘青青姑娘’,你得感謝我幫她帶了話,也不枉她的一片癡情。”   “柳青青人呢?”三少爺想要拔劍,卻不知如何衣服一直貼在手上,低頭一看,他的右手與衣服竟然縫在了一起。。   好快的針線,那一剎,她竟能將匕首與針線同時運用出來。   “你不必驚訝,這是你中毒的緣故。”程化蝶得意的笑道:“‘七寒散’見血之後,會立刻封住手腳的筋脈,待七日之後,才會入心入肺。不過手腳麻木的劍客,還能活過幾日呢?雲幫主特地給你準備了口棺材,躺在裡麵還能多保幾天平安。”   三少爺將手一扯,血染紅了白衫,“那,告辭。”   “慢走!”程化蝶甩出三枚針線。   三少爺一抖手中寶劍將針線撥飛,再側向窗口。   白山羊卻已站在了那裡,關上了窗。   “一個人,腿手慢了,全身感覺自然也快不起來。”程化蝶,伸出纖纖玉手,指縫間夾滿了枚銀針:“本來雲幫主,是要用些更狠的毒要你斃命。哎,都怪我菩薩心腸,讓你與青青姐同年同月同日死,也不枉我們姐妹一場。”   銀針,數枚銀針亂舞!   “我要把你修成一個布娃娃,擺在佛前,好讓我青青姐再無牽掛!”   河漢倒卻,川嶽生風。   三少爺一提氣,已到白山羊的身後。   窗口隻有窗口,才是唯一的出路。   白山羊,早就料定三少爺這手。   他聽見風聲,亦不轉身,直接躺倒後刺。   三少爺也隻能躺身。“羊角”,撕碎了三少爺的上衣,劃出一道血痕。   程化蝶,道:“你這個泥鰍,想跑?”   數枚銀針隨聲而至,將三少爺的褲子牢牢的釘在墻上。謝三少直接將腰帶一鬆,全身光溜溜的滑出了窗。   “流氓,你才見了本姑娘幾次,竟當麵赤裸了起來。”牡丹紅,站在窗外。她抱起謝三少,用皮鞭一甩,一掛,若秋千一般。   “風銷殘影,月落無聲,隕落群星如晝。”   程化蝶從窗內飛出,當然飛出的還有如群星墜落一般的銀針絲線。這些銀針絲線,宛若星河又匯成銀河,直撲而來。   “抓緊一點。”牡丹紅輕嘆一聲,右手抱緊三少爺,左手勒住皮鞭,又加快了甩鞭的速度。   隻是,曲群星已至,其後還藏有一把如羊角般的匕首。   “有勞”三少爺右手拿劍,一個翻身,左手從頭摸到了牡丹紅屁股。   劍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簸鴻蒙,撥雷霆。鬥轉天動,山搖海傾。   劍氣,擋住了群星與羊角的去路。可偏偏還有一枚月光,劃向牡丹紅的後腦。   三少爺再聚一力,腹中鮮血直接崩飛了出來。——撫風傷魂斷水,移花接玉,抆血沾衣。   寒光駁回了月光,駁回的月光又穿透了程化蝶的胸腔。   “蝶妹!”白山羊返身驚道。   “色鬼,拿開你的臟手”牡丹紅抱著三少爺坐上了棗紅俊馬,馬急奔出去。   “看來你還是放心不下。”三少爺趴在馬背之上,似乎已再無氣力。   牡丹紅摟在他的身後,道:“還不是那丫鬟,柳青青都不在了,她還要回清平山莊。”   “看來程化蝶答應給她不少銀子。”   “確實不少,還好救你之前,我把她掙得都拿了回來。”   夜,冷了下去。三少爺也不在說話,隻是縮成了一團。牡丹解下外袍,蓋到三少爺身上。   謝峰,啊,謝三少。你怎麼為個女人弄成這幅模樣?   隻是,她不是我。   隻是她?不是我。   一晃牡丹紅竟出了神,馬也就慢了一些,而身後卻又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   “該死的白山羊。”牡丹紅隻好快打了幾下馬鞭,道:“馬兒啊馬兒,平時我帶你不薄,現在我多抽了幾下,你可別落下埋怨。”   這批紅馬跟了她很久,自是心有靈犀。幾鞭下去,一聲嘶吼,飛躥而去。   夜,孤獨的月,卻是漫天繁星,星下兩人一馬,急奔而去。隻是又有一批人馬,擋在了前行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