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紅姐,我們結婚關你什麼事?”程化蝶微微冷笑,帶著十足的挑釁。   “隻要不借此機會,把我的手下弟兄們都叫來,確實不關我事。”牡丹紅雖知程化蝶是挑釁,但怎奈胸口有把寒兵利刃,並不敢多說。但她卻已猜破雲天幫的打算,林秉元與程化蝶如此打扮來舉行婚禮,無非就是想要花紅會的兄弟們都過來趕來慶賀,然後借機控製住花紅會,雲天幫若有了醉月堡跟花紅會倆大家的兵源加上武墓裡的財寶與武器,真真可以算夠得上“雄霸天下”四字。不過牡丹紅並顧不上這些,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脫身,隻有她走了,花紅會的弟兄們才不會來。   “紅姐,我們走吧。”林炳元嘴上客氣,但他的手中的寶劍卻在牡丹胸紅的胸口上重重壓了一下。   牡丹紅並不搭話,隻是在暗暗思索:“我嬸娘去哪兒了?說好的在這在附近這裡見麵。莫非被他倆逮住了?”牡丹紅口中的嬸娘,就是跟她形影不離的影子,那個彎刀如煙的黑衣人。牡丹紅眉頭一皺繼又轉念一想:“不可能,以嬸娘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加上她厲害的輕功本領,怎會叫他們發現?不如我再多耗些時間以靜觀其變。”想到這裡,牡丹紅說道:“隻是你們應該知道,抓住我一個人是沒有用的,三少爺並沒有死,你們又抓不住他。”   牡丹紅說出此話,本以為林秉元會大驚,卻見林秉元笑道:“我當然知道謝三少他死不了。三少爺怎麼可能被那幫宵小害死,何況還有你去救他。雲幫主說的對,我啊,前些日子就是吃了低估這小謝子的虧。若他輕易被人害死,還怎麼能稱的起“三少爺”的名號?”   此刻,程化蝶向著牡丹紅邁出邁進一步,說道:“所以我們雲幫主去了。”   “什麼?雲霸天去了湖心島?”牡丹紅暗自一驚,心想:“三少爺這會怕是兇多吉少。”   程化蝶怕牡丹紅使詐,向牡丹紅邁了一步,伸手便要點她的穴道,說道:“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隻是手還未到牡丹紅身邊,忽覺一絲黑煙從她背後摸了過來。程化蝶暗叫一聲不好,俯身下探繼而又抽出腰上的紅鞭。程化蝶功夫本已飛鏢暗器見長,尤以銀針最佳。她身上紅鞭隻是為了裝扮牡丹紅所配。這身後這黑煙速度極快,且又悄無聲息,待自己發現時為時已晚,若想發出銀針,必要看清敵人位置,此刻不便回頭,所以隻能用皮鞭遮擋。   可就在程化蝶抽鞭之時,林秉元也暗自一驚,原來這黑影的彎刀並不是對準程化蝶,那是虛晃,而真正的目的卻是他領秉元。林秉元稍一分心,寶劍往上提了三寸。牡丹紅借機彎腰側身,趁程化蝶用鞭發力剛發未吃滿之時用手一順,將她手中的紅鞭奪了過來。牡丹紅本就是用鞭高手,而這種空手鞭邊的本領,就是從打小就要練基本功法。   程化蝶見這把彎刀的目標並不是她,心神定了許多她嘴角一笑,“啪、啪、啪、啪”數枚銀針隨手飛出。這一招叫做:“疾風隨野盡,群星落大荒。”是出自《星月落》功夫中最上程的“九星三月”的招數。《星月落》本是飛鏢暗器的集大成者之一。所謂“疾風隨野盡”說的是發出的暗器如疾風一般,而力道卻無窮無盡若不加阻攔必會飛至平野盡頭。而“群星落大荒”則是講的這暗器極多且威力極大,如群星墜落大地一般。   牡丹紅與程化蝶的距離本就不遠,而這一招發出又極其突然,加上她剛奪過紅鞭,力道本就用去七分,再想躲躲過此招,已是難如登天。牡丹紅急忙將身子一團,再把鞭子在前麵劃成幾圈,連環抖擻。但這紅鞭卻是裝扮的把式,牡丹紅隻用力一甩竟然把甩斷成兩截。眼見著銀針直襲過來,“噗、噗、噗”的牡丹紅連中幾枚銀針,墜落身後水中。   這時影子的黑刃本已飛到林秉元身邊,見牡丹紅受傷落水若更是心驚,情急之下竟用出九成力道想要搏命。林秉元閃身抽劍,隻見一招謝家劍法!——撫風傷魂斷水,移花接玉,抆血沾衣。影子暗叫一聲“不好!”影子本就見謝家劍法,知道這移花接玉的厲害,自己這一刀多半已經劈空。隻剩那下最後一份勁力也隻夠勉強能夠逃跑,可是自己的侄女牡丹紅必將被俘。不過林秉元的謝家劍法才練習不久,對這招移花接玉,抆血沾衣的功夫領悟不深又加上匆忙應對。這彎刀勢大力沉林秉元也是勉強才將力道移偏了出去。他把刀鋒推出也費了不少勁力剛要送一空口,卻見刀鋒指向了程化蝶,心中暗嘆一聲。影子卻禁轉悲為喜,暗道:“真是天賜良機!”隨後預留的那一成力也壓在了刀上,她吃準了方向,一刀劈去。   程化蝶但覺右臂一緊,暗自奇怪:“剛才這彎刀明明是向林秉元飛去的,這麼一瞬的功夫,又劈向了自己?”她再要躲避為時已晚,隻能將身子向後傾退已求自保。“噗嗤”一聲程化蝶隻覺肩頭先是一冷然後一輕,疼痛頓時傳來,她肩頭已痛到極致,差點昏將過去。林秉元見狀急忙抽劍向影子刺去。而影子見已重傷了敵人,又不知牡丹紅情況如何。自覺不是硬拚的時候,索性直接收刀向後跳出一杖。林秉元再看程化蝶見她右肩上已是血淋淋的一片血,上麵少了一大塊兒肉,想必她必是劇痛難忍,又見她神情恍惚起來,搖搖晃晃的似乎已站立不能。林秉元怒從心生,要給妻子報仇,拔劍便砍,忽聽水中傳來牡丹紅的聲音:“好暗器!也讓你瞧瞧我的紅花。瓊花齊出,錦爛霞駁!”   牡丹紅飛出水麵雙手一抖漫天的紅花如晚霞般飄來,一時間洋洋灑灑。她身後的半邊天與湖水也皆被染紅。這“瓊花齊出,錦爛霞駁”一招是《霞風》的路數。《星月落》的飛鏢暗器猶如流星墜地,講的是至剛至陽適合男兒修煉。不過這程化蝶性格怪異蠻橫,她偏偏要學的就是《星月落》的功夫。而《霞風》的暗器招式講的是至陰至柔,若霞似風。此路飛鏢意在已招式路數取勝,雖然這紅花飛得不及程化蝶銀針速度的一半,卻似乎無法閃躲一般,每一條可能閃開的路線都恰巧有一枚紅花將要飛來。   林秉元不敢怠慢,又跳回程化蝶身邊左手摟住妻子,右手揮劍撥擋。隻是他護妻心切,生怕妻子再中暗器,一時間亂了心神進而失了章法著了霞風派飛鏢的道。林秉元隻覺越是加速撥擋這紅花卻離自己越越近,忽覺下腹一緊,痛感一下子沖了上來。   程化蝶看在眼中也深知《霞風》這一路暗器的奧訣,她感覺林秉元身子微抖知道他已中鏢,隻好忍著劇痛顫顫巍巍的說道:“林哥,慢一點。”林秉元經程化蝶這麼一說,有若撥雲見日,心中暗沉口氣,將節湊控慢了下來反是將後麵飛來的紅花悉數擋下。   程化蝶見牡丹紅從水中躍出直到發出紅花一氣嗬成似乎沒有半點受傷之象,心中暗道:“牡丹紅好大的本事,發招如此迅捷。我那麼多的銀針竟不能傷她分毫?我,我現在已是廢人,林哥怕也受傷,這樣下去怕不是辦法。現在雖在醉月堡中,卻也不得不用。”想到這裡,她的左手掏出一枚信號彈用小指一扣舉向天空,一道青白色的煙穿向空中。   林秉元見妻子拿出信號彈,剛要阻攔卻已來不及,隻好暗自悔道:“都怪自己大意,才致使她發信號求救。我們這次本事秘密行動,這顆信號彈打出來,有些事情怕是瞞不住了。”   牡丹紅趁林秉元分神之際,右手托出方才程化蝶打出的銀針,笑道:“既然你們要辦婚禮,那我就送你們一點禮物。”話畢,手中銀針飛出,分別鉆向程化蝶的眼窩、鼻窩、腋窩、心窩,這飛向眼窩、鼻窩、腋窩的銀針迅疾勢猛,卻唯獨飛向心窩那一針又緩又慢隻是極為隱蔽。使得林秉元在揮劍剝落銀針的一瞬間才發現,竟還有一枚銀針向著程化蝶的心間飛去,此針極為要命不能不防,隻能反手用劍下擋。可這一擋才知道上了當。原來打向心窩這一枚銀針又軟又綿竟是虛招,而撲向眼窩的最後一針才是正招,正所謂:“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林秉元再想撥擋已來不及,大喊一聲:“小心”以求程化蝶能夠躲過,待他側頭看向妻子,見程化蝶用力將頭一甩,銀針貼著她的麵頰豁開了好大一個口子。林秉元暗道:“她上臂劇痛又失血過多,氣力定是不夠,能夠保全眼睛已是萬幸。”   影子想乘機再上前補上兩刀結果了二人。卻見牡丹紅對自己使了個“撤退”的眼色,趁著林秉元撥擋之際一個飛竄躍向自己這邊。待牡丹紅落地轉頭向著程化蝶笑道:“小妹子,你就是苦頭吃的太少。怎樣,現在還想扮姑奶奶麼?這次是給你破了相,下次再敢扮你姑奶奶,我割掉你一隻耳朵!”   隨後,牡丹紅與影子提起腳步三閃兩閃的離開湖邊,不一會就趕到自己的馬前。影子暗自可惜剛才隻需兩刀就可以要了林秉元二人的性命,不知紅姐為何要跑,但未開口就見牡丹紅已栽倒在紅馬身前。這紅馬跟著牡丹紅已久,見牡丹紅趕來本是歡喜的很,又見她竟摔倒在自己身邊不覺一驚,向後一退,驚嘶了一聲。影子急忙拉住韁繩,上前撫摸了幾下讓它安靜下來。   隨後。影子將牡丹紅其扶上馬背,這才發現她左臂已被數枚銀針擊穿,料想那時一定是牡丹紅來不及躲閃,便用左臂撥擋,隻是這銀針力度極大擊穿了她的臂膀,若是在岸上這銀針還有力道擊透前胸,那樣牡丹紅怕是必死無疑,幸得她向後躍入水中,借著湖水的阻力擋住才逃過此劫,又在銀針遇水未沉底之時快速把它門收好,後麵才又將銀針送還了回去。牡丹紅為能遊去湖心島,隻穿了水靠並未穿貼身軟甲,這銀針雖沒有毒,但見她左臂上被十幾枚銀針透,定是十分的疼痛,能堅持到此想必已是用盡全力。影子看到此處抿嘴暗道:“哎,為了一個謝峰謝三少,至於這麼拚命?”隻是她心疼的卻不是時候,還未回神就已聽見身後似有風聲,想必是那雲天幫的援兵已到聽見紅馬的驚鳴趕了過來。於是影子隻得抱緊牡丹紅駕馬飛奔向堡外跑去。   “三少爺,你快看有道青煙。好像是信號彈,卻不是我們樂堡的顏色。”樂漫楓站在湖心島上向湖邊望去,見一縷青煙飛出。這信號彈正是程化蝶扣發的那枚。雲天幫紀律嚴明,幫內規定凡見到青白色信號彈,即表示幫主有難,幫中人物不論大小,不論手頭上的事態有多緊急或是多隱秘,必須現身。當時在武墓之中遇到鬼靈軍團,就是靠著這枚信號彈才涉險脫身。這青色信號彈本是雲霸天獨有,為表現合作誠意他不但收了林秉元為徒,還送了兩枚給了林秉元。程化蝶跟林秉元本是夫妻,又加上她能說會道,經甜言蜜語任性蠻橫一翻,便搶到了其中一枚。但終因她性子太急,這信號彈還沒捂熱就用了出來。隻是這一道青煙之後,雲天幫埋伏在月堡的眾人紛紛趕來,甚至連鐘保全都穿著便衣,壓低了帽簷在遠處觀望。   “什麼他奶奶的煙,讓胖爺我好好瞧瞧。”原來這地牢中人並非是程化蝶也不是林青青而是胖子劉。胖子劉在這臭味熏天的地牢中待了半天早已頭昏腦漲,待三少爺為他解開繩索,也不說話迫不及待的竄出了地窖。   “唔,好舒爽的空氣,奶奶的。胖子我可不願回去那個地牢一步,簡直就是臭蟲呆的地方,不對比臭蟲還要臭。咦,這煙?”胖子劉行走江湖多年自然識得此煙“青色的煙是雲天幫的,青煙越白等級越高,怎麼看著這道青煙這麼白?是雲霸天?”   “你見過雲霸天了?”三少爺望著青煙問道。   “沒有,但我見到程化蝶了。她原本被困在地牢裡麵,是徐清風綁了我進去,把她救了出來。”   “哦?”三少爺暗道:“果然牡丹紅沒有說錯,程化蝶確實曾困在這裡。不過,徐清風這條雲霸天身邊的哈巴狗怎麼也來了。”想到這裡謝三少道:“你見雲霸天了?我跟張提督去過醉月布庒,那裡麵連夜刷滿了油漆。想必是望月鎮的馬全部被殺了,你去馬廄那邊情況怎樣?”   “三爺你別急,別急。讓胖我多喘幾口這新鮮的空氣,再給你慢慢道來。”胖子劉鼓了股肚子又深吸了幾口,這才慢悠悠的說道:“那天晚上我趕望月鎮時辰已是很晚,又找了半天的馬廄。哎,其實胖子我來這次數也不算少,隻是大多時候都是匆匆路過直達醉月堡。待找到馬廄已快到子時,當時胖子我也是一疏忽隻覺得他們並不認得我,所以就往臉上塗了兩把泥走到馬廄門前,聽得門內動靜不小,隻是這大門卻已鎖上。不過,這根本難不倒胖子我,我繞道側麵翻身上墻又摸到房上。從到房簷上麵向下一看見裡麵鮮血淋淋,遍地暗紅,惹得胖爺我也隻得打了好幾個冷戰,他們已經把馬廄裡的牲口全殺了。”   聽到此處,樂漫楓連連驚到:“誰?怎麼能乾出這麼殘忍的事?我們樂家的馬都被殺了麼?”   胖子劉點了點頭,道:“開始胖子我還以為是樂堡主乾得,但等胖子我再仔細瞧卻吃了一驚,這下麵的人有好幾個我都認識,全是雲天幫的人。三爺有幾位也是你的老相識了。”胖子劉買起關子,裝成一個老人鋝著胡子。   三少爺笑道:“白山羊?”   胖子道:“不錯。”   三少爺又一愣道:“白山羊、徐清風都在?”   “三少爺你說對了,胖爺我當時就覺不對,忽覺那時咱們猜的是樂堡主的一些所作所為顯然是錯怪了他。隻是這一分神卻被他們發現了影蹤。”   “他們不知是哪頭毛驢駝的棺材,竟把馬廄裡的牲口全都殺死了。現在想想若樂堡主真是不知,一定另有內奸。”三少爺聽牡丹紅說過鐘保全私會林秉元的事,自然是知道這個內奸必是鐘保全,想那有能力瞞過樂堡主將棺材放入酒窖裡的人本已不多,又能將看守全部用麵毒死,最要緊的就是在麵館裡麵,誰都沒有發現大盜謝三的信怎麼偏偏就他發現了?但這些話,三少爺不便當著樂漫楓說起,畢竟隻是推測沒有任何憑證。   胖子劉哪管這些,他毫不忌憚得說道:“三爺你說我靈不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胖子我當時就已猜到內奸就是那個鐘保全。如果樂堡主不知棺材的事,就一定是他。加上他又管著望月鎮的治安,望月鎮連夜殺馬這麼大的動靜他一點不知道?”   “這麼會是鐘哥?不可能,不可能!”樂漫楓又道:“鐘哥一向對我很好,從不肯叫我吃虧,怎麼會是他?”   胖子劉笑道:“不是他,那殺馬隻就是你父親乾的了,胖爺我剛說過這麼大的動靜,鐘保全不可能不知。若不是你父親授意,定是他有問題。”   “我父親才不會乾,鐘大哥也不是這種人,你血口噴人。”樂漫楓急忙拉住三少爺的手道:“三少爺我們走,別理這個胖子,他身上這麼臭,怕是被熏昏了頭。”   三少爺與樂姑娘接觸了幾回深知這丫頭內心不壞,隻是平時被嬌寵慣了,大小姐的脾氣多了一些,剛才沒有點出鐘保全的名字自然是考慮到了這點。不過樂漫楓拉著他手要走,卻著實讓他犯了難,又望見遠處青煙,料想現在怕已到了關鍵時候不可能丟下胖子,隻好看著樂漫楓的眼睛委婉的說道:“我相信樂堡主肯定沒有問題,現在情況不明對誰都要留個心眼,明白麼?”   樂漫楓見謝三少也這麼說到,淚水已在眼裡轉了幾圈,隻是轉過頭去不再看著三少爺默默道:“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三少爺還未搭話,眾人又聽見水麵傳來“嘩——嘩——嘩”的聲音。待三人向水麵看去,一位女子站在船頭喊道:“謝大哥,你在這裡麼?”   樂漫楓定睛一看竟是柳青青,心裡怒道:“這個小賤人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