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七章 哼唧接客(1 / 1)

馭籠 爛酒花生米 3740 字 2024-03-17

掌櫃的立刻笑嘻嘻地從櫃臺裡又摸出一個銀葫蘆來,放在了藺無爻手上。   “還是少東家有先見之明”掌櫃的實事求是的捧了一句。   還沒在手裡焐熱的東西轉眼就到了燕鹿翎手裡,藺無爻對著掌櫃的彎了彎眸子,沒說客氣的話。   燕鹿翎得了好處,美滋滋地將葫蘆掛在腰間,顯擺似的在公乘歩雩麵前晃了晃,像是故意示威一樣。   藺無爻生怕下一瞬燕鹿翎挨巴掌,傷上加傷,趕緊拉住了他往那張等了他們很久的長桌走去,邊走邊勸道:“行了,給你再多的葫蘆也保不了你”。   公乘雲降這會不像是手不能提的嬌花了,認命的拎起燕鹿翎丟下的黑傘,和公乘歩雩一起走了過去。   幾人寒暄,掌櫃的很有眼裡見地端出幾盤子切得整齊的糖片,放在幾人桌前,上麵真材實料灑滿了鬆子仁和芝麻。   這東西是秈米鎮家家都有的零食,尤其是開客棧的,大方點的都拿來送客人。   嘴上說著硬話,公乘歩雩用折扇頂著盤子往燕鹿翎眼前推了推,大概也覺得燕鹿翎頗為逗趣,便閑聊似的開口:“不知道的以為你是我姐妹呢”。   要說穿著,其實按這孩子十八一朵花的年紀,也沒那麼紮眼,可偏偏他們是控傀師,平日裡穿的偏樸素,再加上燕鹿翎那雙澄澈中帶著靈動的大眼活像是無辜的小鹿,有點偏娘,以至於公乘歩雩這位實打實的姑娘有些嫌棄。   燕鹿翎十分做作地撩了一下自己鬢角的頭發:“我是你姐,你是我弟”。   好生以下犯上地造了一回反,卻在公乘歩雩將折扇打開的時候沒了底氣,像是找庇護所一樣,往藺無爻身後藏了藏。   靠過來的時候,一股清香就鉆入藺無爻的鼻尖,藺無爻心想,他這身衣裳是那蘭花醃過的嗎,怪不得被公乘歩雩嫌棄呢。   公乘歩雩搖著折扇,似乎都懶得搭理他的造次。   公乘雲降無奈地搖搖頭,心想,你可別仗著傷惹是生非,到時候我可不拉架。   侑五寶蹭了蹭鼻子,看向燕鹿翎時滿眼都帶著同情。   侑六寶看了看燕鹿翎,默默地倒了一杯苦的發澀的茶水給燕鹿翎推過去,似乎同甘共苦才能聊以慰藉,同是被欺負的命運。   侑七寶呆了呆,雖然看不到公乘歩雩的臉,可他能感覺氣氛陡然變安靜了。   南寅瀧嬌弱地飄進門,將手上的油紙包擱在桌上,笑得就像個成精的雌狐貍,親親熱熱地挨著公乘歩雩坐下:“你們背著我拜把子呢?枉我還惦記著你們買了零嘴”。   即便一身男裝也遮不住傲人的身材,似乎為了配合長相,一開口就帶著幾分浪蕩的輕佻此人身上每一個針腳都在抒發“風騷”二字。   呲牙咧嘴的喝完苦丁茶,燕鹿翎看著她的目光開始變得有些古怪:“這麼快還完債了”?   “別胡說,我可沒有天天吃肉膩了吃糠的惡習,南寅瀧捏起一塊點心就要給公乘歩雩喂:“寶貝嘗嘗這個”。   公乘歩雩用扇子將兩人隔開,好像這漂亮的少女長得多麼不堪入目似的。   倒不是長相刺眼,而是刺鼻,比起南寅瀧的香,燕鹿翎香得小巫見大巫。   公乘雲降自發的為妹妹打破了僵住的氣氛,關心一下最亮的崽和哼唧,卻發現沒人,隨即問道:“胖浪呢”?   捏了塊糖放進嘴裡的侑六寶剛緩解苦味,便嘴快道:“我都懷疑胖浪是直腸子,剛灌了幾口苦丁茶就跑去拉磨去了”。   燕鹿翎往前靠了靠,用好手撐在桌上托起腮幫子,擺出一副點型的八卦姿態來:“剛剛那個坐騎是誰啊?”   坐騎?   眾少年都豎起了八卦的耳朵。   放下被公乘歩雩嫌棄的點心,南寅瀧突然直不楞登道:“喝花酒認識的”。   話直白了,南寅瀧那雙亂飄的桃花眼也收了回來,看起來居然有些像正經人,就是行為不正經,試圖捏公乘歩雩的臉,被她用折扇給掀來了。   燕鹿翎心想,大家都想打聽一下你喝花酒是叫姑娘?還是叫小倌倌?   沒成想南寅瀧像是聽到了燕鹿翎的心聲,不逗公乘歩雩了,坐正了身子主動邀請道:“都有,你感興趣啊!昨日不如撞日”。   燕鹿翎沒注意為什麼自己的心聲被人窺探,反而聽出了教唆意味,對她擠出一個笑容拒絕道:“沒興趣,就那模樣看多了傷眼,還不如多看看我大鍋呢”。   話落燕鹿翎看向公乘歩雩,眼睫輕輕眨動了一下,堆起一臉諂媚的笑。   對於這種上門送死的公乘歩雩向來不手軟,優哉遊哉地目光落在燕鹿翎的傷臂上,漫不經心地威脅道:“你嫌胳膊好的太快?”   眾少年眼睜睜地看著燕鹿翎給他們演示了什麼叫,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傳統曲目,都心有餘悸地給自己的苦茶裡加了糖。   看著他們齊齊的動作,公乘雲降往銀酒壺裡倒酒的手都抖了一下,尋思著酒裡加糖的什麼味道。   被威脅的燕鹿翎眼尾一跳,好不容易攢足的勇氣頓時瀉了乾凈,立馬閉嘴,不敢再招惹她。   藺無爻心裡想,這隻小鹿長這麼大就沒在公乘卷手下占過一次便宜,怎麼就記吃不記打呢?   替他倒了杯茶降火,也給公乘歩雩倒了一杯還賢惠地加了糖,試圖收買她的心思昭然若揭:“歩雩喝茶”。   瞥了眼黑漆漆的茶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公乘歩雩一掀眉毛,帶點玩味地問:“改口費到期了”?   藺無爻立馬把話撿起來:“姐,小心燙”。   南寅瀧嘴角輕輕一動,看起來是把差點脫口而出的“真慫”兩字生吞下去,然後隨手拿起一塊點心堵上了嘴。   少年們郎們對公乘歩雩的彪悍視而不見,自顧自地對掌櫃的送的糖片贊不絕口。   公乘歩雩喝了口弟弟茶,發現極苦,恐怕就像藺無爻此時的心情,帶點安撫意味地軟了口氣:“哼唧呢”?   剛剛還唱大戲的兩主角都不在,浪伍仁去解手,哼唧一個傀籠沒有吃喝拉撒,準不是陪如廁吧,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跑去玩了。   藺無爻往後靠了靠,歪著頭沖著後堂十分沒正形地喊了一句:“哼唧出來接客了”。   空氣中正彌漫著沒心沒肺的和諧氣息。   正巧此時門裡伸進來一條長腿,等那穿著輕甲的少年完全進門,才紆尊降貴地斜了眼藺無爻,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一種憤世嫉俗不屑一顧“瞅你咋的”的意思來,他睥睨周遭,在長桌的盡頭,找了個空坐坐了下來。   這位顯得格格不入的也是這群少年中的一員,名叫葛肆鉞,他麵容還算英俊,卻被長著一雙三白眼,被稱作“看誰都不順眼”都是他這幾年積攢鍛煉的,少年們記得以前的他可不是這樣,懷疑是他這幾年翻白眼翻的。   他進來的那個剎那,好像沖淡了一些和諧氣氛,就連顛出來的小哼唧都突然矜持起來,對著公乘歩雩鞠了個躬:“失禮了,爹爹請讓我撒個嬌”這才鉆進她懷裡膩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