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 劫財(1 / 1)

馭籠 爛酒花生米 3618 字 2024-03-17

“嘔”   “好看的草包”,終於爆發了,公乘雲降不顧翩翩公子的風度,連著灌了好幾口水,都壓不住吐無可吐的腹腔和胸腔收縮。   感覺下一步就是把內臟都嘔出來了,他的衣裳已經被藺無爻扒了下來丟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覺得身上全是帶著腐臭的血腥味。   直到藺無爻不顧生死地沖進戰場搶了銀裝隨身帶著的糖盒,給他倒了滿嘴,鬆子的清香化乾凈,他才攢出了挺直腰桿的力氣。   大概是吐的太久,公乘雲降渾身無力走到因為伺候他而身心俱疲的藺無爻靠著的樹下,還是不免踉蹌的給手找了個倚靠。   喘了兩口後,接過彎腰扶膝,好像恭敬的不成體統的藺無爻遞給他的錦帕,狠狠地手指埋進了錦帕裡,擦了擦因為扶樹而落在手上的疑似灰,瞧那模樣恨不得把那顆大逆不道的樹就地正法。   而藺無爻直起身的時候也在樹上偷偷把手抹了兩下。   公乘雲降立馬斜眼瞥了他,藺無爻順手在他後背上拍了拍笑道:“這麼怕臟,乾嘛還跟著出來”?   本想捉住藺無爻的手問話的公乘雲降被一句話輕而易舉地給岔開了,頂著一臉正人君子般的無耐:“還不是因為歩雩,我總不能丟下她,自己在家躲清閑”。   後麵還有半句,躲清閑的後果恐怕是一場竹筍炒肉。   他這個妹奴也不是天生,是被從小他爹娘給練出來的,好似團子一樣的妹妹容易被外人惦記,就派另一個團子貼身保護,久而久之成了深刻在骨髓的習慣。   朝著大家久久拿不下的蚺虺努努嘴,藺無爻問道:“阿巳有沒有什麼厲害的符咒,給它來一下”?   “沒有,剛剛歩雩不是用了麼,也沒掀下它一塊肉”已經緩過來的公乘雲降沒把仇恨遞給忙成一團的蚺虺,而是把目光遞向樹乾,上麵有一層白色的印記,很新鮮,立馬疾言厲色地問道:“你剛剛抹什麼呢?”   看著麵容扭曲的發小,藺無爻自然不敢說鳥屎,趕緊讓哼唧打岔道:“小哥,大蛇打不死啊”!   藺無爻抬頭看了眼樹上的哼唧,一本正經地說:“外麵殺不死,就由內而外嘍”。   果然公乘雲降忘了背後被藺無爻拍過的事,看著小哼唧仿佛一隻靈猴,迅速的穿行過鬆樹林,到了蚺虺眼前。   少年們像是知道送上門的小魚餌有毒,全都收起藏兵,陸陸續續找樹蔭納涼去了。   “你....你別過來,我的味道不好”小哼唧手裡拿著一枚半尺長的鐵釘,顫顫巍巍的對著大蛇。   少年們倒像是身經百戰過一般,練就了一身淡定從容的本事,抱臂而戰,擺出看熱鬧的模樣,如果有盤瓜子恐怕更應景。   而從幾個老獵人的角度去看,藺哼唧就是一塊活蹦亂跳的肘子,隻不過這個“小肘子”生怕自己太小,被蛇嫌棄,活躍的自己往蛇嘴裡蹦躂。   巨蟒也沒想到猝不及防間食物自己往嘴裡蹦躂,哪裡還顧得上虛讓,終於小肘子如願以償的進入了蛇嘴之中,連骨頭都沒吐出一根,給別人祭奠用。   老獵人們今天終於見識了什麼叫做“羊入虎口”.......不,不,不,是“一馬當先”呃.......似乎也不準確,搜腸刮肚後翻出一個“義無反顧”來。   見識歸見識,那可是個活生生的孩子,可憐乾了一輩子打獵生涯的獵戶們,沒有絲毫心理準備,急步上前,拉弓搭箭還妄想著從蛇口裡搶回義無反顧的“小肘子”。   卻被侑家三寶給攔了,按下了手中即將發出的箭簇,這要是射出去,小哼唧可能沒事,恐怕會惹的蚺虺發怒,“肘子”給吐出來。   五人不明所以,以為孩子調皮跑了出去,眼看孩子沒救了,其中一人哽咽道:“那孩子,那孩子沒了”。   “......”侑家三寶也跟著哽了一下,發現這事其實能說清楚,可他們更想讓三人眼見為實,很有默契的誰也沒解釋。   可巨蟒不知道是,有些東西能吃,有些東西是萬萬不能吃的,容易消化不良,果然不消片刻,巨蟒開始在地上翻滾起來,肚裡的孩子知道吉時已到,不安的鬧騰起來,巨蟒終於要生了。   不到一炷香功夫,哼唧就給巨蟒來了一個大開膛,估計它死不瞑目地想,不就吃口軟乎飯麼,怎麼把自己給吃死了。   亂七八糟的下水,爭先恐後地從蚺虺肚子裡鉆了出來,一條三丈多長的龐然大物愣是被哼唧用一枚鐵釘給開膛破了肚,一時間姹紫嫣紅開了滿地,其中兩副完整的人骨也跟著流了出來。   更加濃鬱的腐爛腥臭味彌漫在這片天空。   結果本都該歸隱山林卻親眼見證了一場“哪吒鬧海”海是腸海,這壯觀的場景終於勾的獵人們胃海翻騰,一個個抱著樹坑吐了個昏天黑地。   少年們早在藺哼唧被吃後,就毫無同情心的將自己與那條長蟲拉開了安全距離,且在同一時間,整齊劃一地拿出錦帕蒙起半張臉,讓充盈的臭氣不那麼通暢地鉆入鼻腔。   隻不過這個形象很像是攔路打劫的土匪。   土匪們都沒看結局,提溜著被汙染的兵器往河邊走,也沒看到滿地的姹紫嫣紅。   燕鹿翎這個傷患把自己的三棱刺——龍骨,交給施傑,自己不知何時走到藺無爻身旁,懷裡還抱著一隻鬆鼠,先是詫異地看了沒了外袍一臉疲憊的公乘雲降,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心想他不是沒出去打蛇麼,怎麼弄成這樣?   “你倆.......玩什麼呢這麼激烈,衣服都給扯掉了?”   公乘雲降瞥了眼被藺無爻丟掉的外袍,又嫌棄地挪開兩步。   藺無爻知道他腦袋裡不是開的紅花就是黃花,懶得解釋,打岔道:“段先生真撒的開手,這麼大條蛇就讓你們自己來了,突然有種被掃地出門的感覺”。   公乘雲降不著痕跡地看向燕鹿翎。   刨根問底的話生生被藺無爻帶上正軌,燕鹿翎一垂睫毛,把眼底略顯心虛的神色給藏了起來:“你家哼唧倒是沒被掃地出門,卻舍己為人了”。   “能暗殺,何必要出汗又出力的打架”藺無爻驀地一揚眉,看向燕鹿翎還沒來得急誇他家哼唧兩句,就見小哼唧穿越腸山肉海,掛著一身的粘稠,邁開小短腿就打算往他身上撲。   眼疾手快地將一節鋼鞭抵在哼唧身上。   這物件似乎有些眼熟,三尺來長一節節,沒有鋒刃,手柄一紮來長,通體青玄之色,鏤空雕琢泛著金屬的光澤,看上去像是公子哥們掛在腰間的墨玉。   這個被藺無爻拿來當棍用的兵器,平時一直掛在他腰間當飾物。   這個隨身兵器雖然是件沒有鋒刃的鋼鞭,不說削鐵如泥吧!打斷幾根骨頭還是不在話下的。   所以藺無爻給它取了一個符合氣質的名字“劫財”。   再看著自己的傀籠,完全沒了剛剛的嘚瑟勁兒,那模樣嚴肅的好像在考慮這孩子是不是應該扔了,洗洗恐怕也不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