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早晨。 知道王芊芊與蕭楚生並未發生要緊關係後,王昌順便也沒對蕭楚生進行過多問話。因為王芊芊已發現自己與李玲玉的事情,此刻正在走廊內,挨家挨戶敲著門尋人,王昌順無暇再顧及對蕭楚生的不滿。 蕭楚生則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躲在快速樓道內,聽著走廊間的動靜。他已看出那姑娘是那姓王的女兒,又觀姓王的招呼那叫老盧的人時,老盧卑躬姿態,便知這家人勢力非凡,由此,也便擔心起那姑娘找到李玲玉後,雙方會發生爭鬥。 即便二人已再無相好可能,他仍不能眼睜睜看著李玲玉受到傷害。 幸運的是,王芊芊敲遍所有房門,都沒有找到李玲玉。 其實李玲玉鎖上門後,就將門卡拔掉,所以門外沒有亮起“已入住”的標識。 王芊芊又去責問父親王昌順,王昌順最後反而對她一聲厲喝,平時就驕傲慣了的王芊芊叛逆之心大起,當場摔門而出。 離開酒店,她亦不想回家,可畢竟一夜未睡,不免又感到困乏。最後還是隻能尋找下一家酒店睡覺而已。 身後,蕭楚生也走了出來。 王芊芊扭頭看見,定住腳步等待,“喲,你還在呀。” 蕭楚生沒有理她,繼續走著。 二人並肩的時候,王芊芊的腳步也跟著同步起來,“你住哪裡?” “高慶。” “高慶是哪裡?”王芊芊歪著腦袋,思索起來。 “不在這裡。”蕭楚生的聲音一直冷冰冰的,隻因他的心早已沉入海底。 “哦,我懂了,你是來出差的。”王芊芊用胳膊肘頂了一下蕭楚生,“晚幾天再回去吧,之前害你挨揍了,我補償你一下,請你玩兒。” “不用。”蕭楚生仿佛一個對答機器。 “對了,我到底是怎麼去的酒店,是你主動帶我去的,還是我讓你帶我去的。”王芊芊再度思索起來,隔一會兒又說:“我好像記得你跟我要錢來著,房費嗎?來,我給你。” 蕭楚生不耐煩地扭著頭看向王芊芊,道:“哎呀你別煩我了行嗎?我不想惹是非。”又垂回頭,聲音中透著一絲悲傷,“我隻想回家。” 王芊芊見狀,欲說話,又不知如何安慰,隻咽回一口口水,想了想又說:“誒,你真能打,給我做保鏢吧,你上班多少錢?我給你。” 蕭楚生沒有理會,而是突然定住腳步,摸出手機來。他終於想起,現在應該是要打車去火車站才對。 清醒時候的王芊芊竟完全沒了大小姐姿態,和方才判若兩人。麵對蕭楚生的冷漠,不覺在意,反覺有愧。 這時候,老盧開車載著人來了。 王芊芊趕忙招手喊道:“老盧!過來!”喊完之後,才看向蕭楚生,“你打車對不對?別打了,我讓老盧送你。” 蕭楚生說著“不用。”然老盧的車夙的一聲停下, 也不知王芊芊是沒聽到,還是裝沒聽到,把頭伸到車窗邊上,對老盧說:“把這……”她發現自己還不知道男人的名字,便問了清楚,然後才再看向老盧,“把蕭楚生送去藍海火車站。” “這……”老盧拖長了音調,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樓上還有兩個躺著的呢,老大不是特意讓我帶兄弟們來抬走他們嗎?” 王芊芊眉頭一皺,把眼睛伸進窗內,看了一眼後座,對裡麵的人招呼:“你們先下來。”然後看向老盧,“行了,他們打車就可以,你去送蕭楚生。” 老盧沉默片刻,隨即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好像還帶著一點邪惡意味的笑容來,“好的大小姐!” 王芊芊望著蕭楚生,有些可愛的得逞般笑著,好像幫助了蕭楚生,她心裡也就不再愧疚。 蕭楚生想著,和這幫人反正就這一會兒見麵的功夫了,便也遂了王芊芊的意。 上車後,老盧玩了一會兒手機,然後抬起頭,“走了啊!”同時一腳油門,車箭射而出。 接下來,老盧的車一拐再拐,實際上去的根本不是火車站!是去往一個死胡同!那是他們收拾人的地方,先前他玩那一會兒手機,其實也就是在叫人。 七點左右發生的事情,雖然大小姐王芊芊說了是誤會,可那挨揍的仇,卻令他極難平衡。 進入胡同後,車速減慢。蕭楚生抬頭,看見前方無路,便嘆了一口氣,他已太久沒有休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已曾將他擊潰,又逼迫他站立,此刻,他已什麼話都不想再說。嘆氣之餘,聽到身後有車輛急停的聲音。 這些人開車皆是起得快,停得也快,反正無論做什麼事,如何招風如何來,除了打人。 老盧從副駕儲貨箱中抽出一條黑布,一邊用它裹緊手掌,一邊優哉遊哉地說道:“我想你是真的對王芊芊沒有想法的,因為我開門那會兒,你剛好撞到,說明你正要出門離開。所以這頓揍呀,你不是為王芊芊挨的,是為你的反抗挨的。” 老盧停頓下來,蕭楚生卻毫無反應,隻是知道了那姑娘叫王芊芊而已。老盧又自嗬笑一聲,繼續說:“這人活世上呀,有的事情就要學會忍耐,不能反抗。今天門口那女人你看到了吧?” 其實之前李玲玉到四零三門口的時候,他就已瞥見。 蕭楚生眼神一凝,心跳也都停頓下來。想起李玲玉,他隻覺心臟一陣絞痛。 聽老盧繼續道:“那娘們,老子在霓虹酒吧砸了小有十萬都沒拿下,人家王老板就拿下了。我敢反抗嗎?”見老盧說完轉過頭看著自己,“我都有不敢反抗的事情,你憑什麼?” 蕭楚生突然一拳擊出,同樣打在麵門,老盧同樣如先前那光頭胖子一般,當即鼻血如注,捂著鼻子罵道:“我操你媽!” 緊接著,車門鎖跳響!蕭楚生不等他們拉開,對著右門一腳,門外毫無防備的兩人應聲被撞到。然左門已被人拉開,一個紋身小黃毛拽著蕭楚生後領,將他往外拉出。被拖到地麵的蕭楚生猛然轉身一肘,擊在黃毛嘴巴上。 黃毛嘴巴一歪,一顆牙飛了出去,滿牙鮮血喊道:“給老子打!” 蕭楚生朝車頭那方跑去,想要繞個半圈,爬上車頂,再尋反擊,沒想到這時候車裡的老盧兩手伸出車窗,拽住了蕭楚生的右手。蕭楚生眼神一怔,大感不妙,霎眼間,一人棍子就將打下來,蕭楚生腳蹬前門,右手使全勁將老盧往外拖,身子一個後仰,那人棍子竟打在老盧雙手。 老盧發出痛苦綿長的慘叫聲來,慘叫聲中,又罵了一句:“操你媽!” 蕭楚生再往前跑,然另一方的人已繞了過來!當頭一個壯漢,掐著蕭楚生脖子就將他舉起,任由蕭楚生砸拳,卻硬是不鬆手。蕭楚生腦子上青筋已暴現,雙腿小幅度擺了一擺,最後一腳朝壯漢褲襠踢去。慘叫聲中,蕭楚生得已落回地麵。 砰! 一聲清響,剛剛落地的蕭楚生隻覺腦子生疼,身體便已向前倒去。 接著棍棒胡亂打來,他隻能蜷縮在地,慌忙伸手掩頭,隻盼不被打死。 那疼痛稍緩的壯漢站起來,一聲大喝,朝蕭楚生褲襠還去一腳。 頓時,蕭楚生揚起腦袋,雙目圓睜,臉上肌肉抽動,口水從嘴角流了出來。 砰!一根棍子打在蕭楚生頭上,蕭楚生腦袋便向下一點、又一彈。 砰!又是一聲,蕭楚生終於暈倒過去。 …… 轟~! 烏雲蔽日,雷聲大作,傾盆大雨唰唰落下。 “咳咳咳。”伴隨著咳嗽,蕭楚生睜開眼睛,已摸不清時辰。他痛苦地笑了,又痛苦地哭了。他左手擋下太多棍棒,已比他本人更加癱軟,隻能依靠一隻右手,朝胡同外爬去,嘴裡竟泣聲喊著:“玉兒……玉兒……” 他回想起還能鉆進李玲玉懷裡,像個孩子一樣的時光。 遠處響起女兒家嬉鬧聲—— “媽的,怎麼突然就下這麼大的雨!” “哎呀,快走吧,都成落湯雞了。” “你是雞,我可不是。” “老娘打死你!” “哎呀,王安莉要打人啦,芊芊救我。” 她們的聲音越來越近,經過胡同時,她們就看到了蕭楚生。 雖然他已被打得麵目全非,王芊芊還是通過那件黑色襯衣,那條黑色牛仔褲,還有那雙黑色休閑皮鞋認出了他。 “啊!”一聲尖叫,王芊芊沖了過去,途中鬱悶似的自語道:“什麼情況呀?” 身後兩個姑娘露出齜牙咧嘴的難受模樣,一人說:“哎呀芊芊別去,臟死了。” 另一人對王芊芊喊:“對嘛,打個電話就行了。”然後又看了一眼蕭楚生那青蘋果、紅蘋果加爛番茄捏成似的臉,發出“咦~”的一聲,對旁邊那人說:“啊!我看著就難受。你打幺二零。”說完,她便走上去要拉王芊芊。 旁邊那人喊:“誒!這麼大雨,我手機摸出來就濕了,怎麼喊呀。” 雨勢越來越大,人們說話都需要用喊才聽得見。 王芊芊蹲在地上,眼中驚恐萬分,正要伸手攙扶蕭楚生,卻被人拉住,她看也不看那人是誰,亦不等那人說話,便使勁揮開,“哎呀,扶他!扶我乾嘛?” 那走過來的姑娘一臉震驚,還是無奈蹲下身來,似乎王芊芊對她而言不可得罪,可她雖蹲下身來,又覺得無從下手。 這時候,王芊芊又轉過身,對沒過來那人喊道:“愣著乾嘛呀劉真真,還不過來幫忙。” 劉真真正抹著屏幕上的水,可幺二零怎麼也按不出來,因為雨水她擋都擋不住,聽到王芊芊喊,她便也走了上去。 王芊芊也看得出二人無心幫忙,但形勢緊張,也顧不得再罵,便蹲下身子,“扶上來!” 劉真真和王安莉相視一望,遲疑起來,又聽一聲“快啊!”,二人終於伸手,將男人扶到王芊芊背上。 王芊芊跑的真快,劉真真和王安莉脫了高跟鞋才能追上她。 淩晨兩點。 蕭楚生緩緩張開雙眼。他隻能感覺到渾身動彈不得,卻看不到自己腦袋被紗布纏滿,四肢都打了石膏。他看到的,是床邊有個女人正趴著睡覺,用力抬起頭,瞟見這是王芊芊。 再放鬆躺平時,恍然發覺,這王芊芊竟每次都在幫自己倒忙。 “啊!”王芊芊在睡夢中受了驚嚇,身體猛然抖動,病床吱吱一響。被自己驚醒後,她第一時間看向蕭楚生,發現蕭楚生兩顆眼珠子也盯著她,空氣都仿佛隨著這一刻頓了一下,她鬆了一口似的笑著說:“我夢到你又挨揍了。” 蕭楚生不語,將眼珠看向天花板。 “之前怎麼回事兒?”王芊芊問。 蕭楚生望著天花板的眼睛眨了眨,仍不語。 王芊芊說:“你告訴我,我幫你揍回去。” 蕭楚生哪裡還敢告訴她,心想她不得把老盧找來,反給自己雪上加霜。 “就是老盧乾的對不對?”王芊芊說完,蕭楚生終於看了她一眼。王芊芊極其鬱悶的樣子,垂頭琢磨道:“這人怎麼聽不懂話?都說了誤會。” 她卻沒考慮,老盧是個活生生的人,是會有自己的怨氣和算盤的。她隻認為,父親王昌順的手下都應該乖乖聽她的話。 “我想喝酒。”蕭楚生忽然道。 “什麼?”王芊芊有點不敢相信,他都已動彈不得,腦子裡想的居然是酒。“你想喝酒是吧。” “嗯。”蕭楚生想點頭,卻發現比說話還費勁。 王芊芊遲疑一陣,起身出門。很快地,卻又空手而歸。 進門時,蕭楚生轉動眼珠子看了她一眼,發現什麼東西都沒有,也隻是嘆了口氣。 王芊芊走來床邊坐下,“醫生說:不能喝。”話音剛落,手機鈴聲響了,接通之後,原來是王安莉和劉真真約她喝酒。她站起身來,忽然在蕭楚生纏著紗布的臉上親了一下,蕭楚生已無法躲避,然後她說:“這下你該滿意了吧。”哼哼一笑,走出門去。 蕭楚生眼神發怔盯著她離去,心中氣惱極了,不知王芊芊怎如此自大,竟覺得害自己挨這麼一頓揍,親一下就該消氣似的。 接下來,腦子裡想到的卻是老家高慶的工地,他好想趕緊回去掙錢,他知道,李玲玉留下的三萬塊錢已將交代在醫院。相處時,蕭楚生把所有工資都給了李玲玉,可之前在老盧車上時,李玲玉用支付寶給他轉回三萬,蕭楚生想要還回去時,卻發現已被對方拉黑。 大概三分鐘後,一個護士小姐進來為蕭楚生打吊瓶。 “我花了多少錢?”蕭楚生問她。 “我不知道哦,但你這種情況,應該最少兩三萬吧。”護士笑著說。 聽完,蕭楚生的心跳一頓,連忙說:“你去幫我問問好嗎?” 護士一邊推來吊瓶車,一邊點頭答應,掛好吊瓶,將針頭插入蕭楚生手上後便離開。 蕭楚生焦急等待著,大概又是三分鐘過去,見護士小姐回到病房,趕忙又問:“問到了嗎?” 護士點點頭,“問到啦,你繳費總共三萬,目前花費一萬八千四百塊。”安慰式笑著說:“你呀!還好骨頭沒有傷著,隻是脫臼,還有就是肌肉撕裂和輕微腦震蕩,後續治療費用大概兩萬就夠。其實隻要能走動,就能回家慢慢養了,不用待在這裡。” 她看起來特別年輕,同為打工人的她一見蕭楚生著急模樣,其實就大概體會到了他缺錢的心情,所以仔仔細細幫忙問了個明白,也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蕭楚生猜想,這三萬是王芊芊墊的,同時陷入惆悵,他生怕超出三萬零八百這個數字。他本來隻有八百塊回去的路費,加上李玲玉轉回來的三萬,總共三萬零八百。 淩晨六點鐘的時候,克星王芊芊又來了,且已喝得爛醉。 她拎著一瓶酒,酒裡有根吸管,“來!”說著,遞到蕭楚生嘴邊。 之前蕭楚生初醒,心中荒荒涼,空空蕩,才有喝酒之意,現在已想起糟心的現實來,哪裡還有心思。 “拿開吧,不用了。”他說。 “不要怕,其實醫生說的是盡量不要喝。我害怕你半天好不了,才騙你不能喝。”王芊芊根本沒有去體會蕭楚生喝、與不喝的原因,總是按照自己想法在做。 “真的不用,謝謝了。”說著感謝的話,蕭楚生聲音卻極冷漠,而這已是他極大的客氣,他本來一句話都不想說,可畢竟有見過王芊芊喝醉後的樣子,知道如果不理會她,她隻會更加不依不饒。 王芊芊說:“你猜她們兩個乾嘛去了?” 蕭楚生甚至都不知道約王芊芊出去的是誰,哪裡知道誰乾嘛去了?隻好一言不發,任由她瘋言瘋語。 哪知, 王芊芊竟嬉笑著往床上爬來,弄得床咯吱咯吱響,最後居然岔開腿,坐到蕭楚生身上。蕭楚生問她“在乾嘛?”讓她“下去。”她卻裝作聽不見,俯下身來,告訴蕭楚生:“她們去做這個!”說話時,身子前後扭動,生動地演示,說完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蕭楚生努力把頭轉去一邊,他對輕浮極為厭惡,曾經見到別人酒後胡言穢語,他都會幻想李玲玉上班時和那些老板們是不是也那樣說話。如今他已目睹李玲玉出軌,更是鐵了心不再接觸這類人。 王芊芊雖是富家千金,但常年無人照管,混跡各種聲色之地,看起來也學得相差無幾了。 見王芊芊笑罷,又一臉正經地說:“你好好養傷,養好了給我當保鏢好不好?” “你先下去。”蕭楚生嚴厲地說。 “好不好嘛!”王芊芊扭動脖子,撒起嬌來,忽雙手使勁,從蕭楚生僵硬的脖子下方穿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抱住他,在耳邊自憐起來:“沒有人真的愛過我,就連我爸我媽都不愛。你答應我好不好……好不好嘛……”她一直問好不好,好不好嘛,最後聲音變得如同夢囈一般。 溫熱的呼吸下,蕭楚生竟生出一絲憐憫,他也是個渴望愛情的人,也曾無比相信真愛的存在。他使勁眨眼,想讓自己保持清醒,然王芊芊呼吸急促,仿佛藏著某種激烈的情緒,這種情緒同樣在感染著他。最後,蕭楚生還是厲聲說出一句:“我們不合適,你快下去!” 怎料, 王芊芊忽然抬起頭,斜著吻了下來,她兩隻手抱住蕭楚生的頭,蕭楚生就已動彈不得,王芊芊突然停下來,目光凝重,“爺說合適,那就合適。”立馬又吻了上去。 然而,蕭楚生心中卻突然幻想到李玲玉和姓王的人也這麼做,立時心中燃起一股憤怒,拚命扭腰,床也就跟著顫動起來。忽地,感覺下麵被一隻小手隔著褲子用力把握住,一種難以擺脫的舒爽感又傳遍全身。 另一邊,負責接送王芊芊的老盧正懊惱於找不到王芊芊,不知怎麼給王昌順交代。大概十分鐘前,他偶遇了醉酒的劉真真和王安莉二人,從她們口中得知了王芊芊的去處,便立馬疾車趕來, 最後,便看到了眼前一幕。 老盧嚇得張大嘴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平靜下來,方暗忖:“他媽的,這還得了!” 他將蕭楚生打成這般模樣,要是蕭楚生跟他主子的女兒走到一起,這還得了?所以計劃要將此事告訴王昌順,讓王昌順來趁早拆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