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月的天太黑了,不是一個人的滿腔熱血就可以照亮的。”陳老猛然站起,神思緊鎖。 高衡不想打這些謎語,很詫異父親何時犯了這麼多錯事,自己卻沒有一點察覺,隻能呆愣的看著陳老。 “好了,小高,你幫我找個人。” “誰?” 陳老聽罷,緩緩從衣服兜裡拿出一封嶄新的信件,抽出裡麵的一張紙條,遞給高衡: “聯係她,她就是我說的池小姐!” 高衡接過,拜謝陳老,轉身離開。 池羽沫,這個人如果存在,那他失蹤三年的故事就不是胡編亂造,也就是說…… “喂,你好,我是陳勁鬆教授的親戚,請問是池羽沫女士嗎?”高衡沒多想,走出醫院就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隻能聽到地板上傳來的腳步聲,像是轉接給別人。 “你好,你稍微等一下,我找我媽,她在一樓,有點遠。” 聲音是一個年輕女人發出的,伴隨著急促的喘息聲。 約莫五分鐘後,電話那頭才傳來一個老婦人的聲音:“喂!” “哦,你好,池阿姨,是這樣,陳叔說想見見你,你看……最近有沒有空。” “他,好多了嗎?” “嗯,現在好很多了。” “那就好,唉。” 掛斷電話,高衡回了一趟家,又朝市區一個警察局開去,見了父親,心中滿是五味雜陳。 “爸,你……” “找人了嗎?” 沒等高衡說完,高父率先開口質問。 “爸,你還有心思管別人,我在鬆月這麼多年,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爹犯了這麼多事。”高衡起身怒喝神色冷淡的高父。 “那個男的就是他兒子了吧,估計也快查到他身上了……” “兩個都是長得好看,做事一件比一件惡心。” “……” 旁邊,是不盡嘲諷低語的聲音,高衡耳朵都要受不了,想要驅使他立馬離開。 “不要管我,你去把該做的做了,我還死不了。”高明宇神色冷淡,起身離開。 真厲害,犯了這麼多事,判無期徒刑,我沒想到我爹有這樣的手眼通天的本事…… 高衡沒在意那些躲在文件夾背後又或是刻意躲開他嗤笑低語輕蔑的人,快步離開了警察局。 才出警察局幾步,就被一夥人團團圍住,幾人打扮簡樸大方,麵色紅潤,手臂粗壯。 “你就是那個出生的兒子是吧?” 一個大娘忍不住口吐飛沫,沖到高衡麵前質問。 “大娘,就是這幫人害死了玲玲。”一個魁梧卻有些矮小的男子指著高衡的鼻子怒聲道。 “我替我爸向你們道歉。”高衡弓腰給每一個人,很誠懇。 那大娘忍不住三五步就拿起一旁的掃帚沖到將將要揮向高衡,卻被兩個年輕女子攔住。 “媽,冷靜點,我們現在打人還要坐牢,這是玲玲不願意看到的。” “是啊,媽,而且這件事也不一定是高明宇那個人乾的,我們隻知道那天玲玲去了他們的慶功宴之後就失蹤了,也不能全把事情怪到一個人身上。” 兩個年輕女子書生氣尚未褪去,生得貌美,理智的攔了好久才攔下雙眼通紅的大娘。 “大娘就一個孩子,養了二十年,你說說,就來市裡參加一場晚宴,就失蹤了,換你身上也會難過吧?”那名矮小健碩的男子又繼續開口補充說道。 “還我孩兒啊!” “嗚——” 大娘哭得撕心裂肺,善良的她頓時泄了氣,癱坐在地,眼神漸漸空洞。 哭聲同時引來了圍觀的輔警,還有前來報案的群眾。 “散了吧,散了吧,別在公共場合哭,要哭回家哭。”一個一臉橫肉,挺著啤酒肚的民警沖出來驅散一眾人。 出於愧疚,高衡身段放得極低,走在一眾人身後,看著那顫抖的手擦拭眼角的背影,他伸手想挽留什麼: “大娘,玲玲原名叫什麼?” “宋玲!請,幫我找到她。” 大娘回頭,聲音浩然。 …… 高衡將大娘事情暫時藏於心地,於次日下午接送池姨和她的女兒,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和一個老態龍鐘的婦人。 門未打開,陳勁鬆一直感覺渾身發麻,整個人都是期待驚憂。 多年前,你的字也是這樣勾筆有力,哪怕沒有署名,我也知道,這信的主人一定是你! 陳勁鬆拿著信神色悵然,她不是無情之人,卻為何三十年沒有尋找過我。 “他是你爸,待會記得和他打招呼!” 門打開,一同將這話代入陳勁鬆耳朵裡。 故人再相見,卻已兩鬢斑白,她還記得我當初的模樣嗎? 陳勁鬆失神,很想說什麼,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旁邊,高衡看著兩人對視了許久,忙著拉老婦人一同來到陳老麵前。 她已經這麼老了嗎?都能看見好多皺紋,臉上全是縱橫肆意的溝壑,還有脖頸上的疤…… “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你……好!” 老婦人沉默良久,終於舍得開口,聲音很是顫抖。 陳勁鬆目蘊清淚,雙手冰涼,心跳仿若靜止,不停地搖頭又擦著眼淚。 高衡見狀,聲稱要探望父親,暫且離開,年輕女子也表示要上個廁所…… “陳鹿,這是你爸。” 老婦人眼角泛紅,喝住要離開的年輕女子。 “媽,要不是這次是市裡來人,我真的不會帶你來,我們已經認錯了多少個人了。”年輕女子無奈,語氣急促。 “這次是真的。”老婦人指著自己脖頸處的傷疤,語氣堅定。 “陳教授,我媽患有阿爾莫茲海默,現在癥狀隻是好了一些,你別太在意。”年輕女子上前來拉住老婦人。 “你不來找我,是因為這個病嗎?” “我……” 老婦人像個小女孩,趴在陳勁鬆的被子上幾近語塞。 “他就是我爸嗎?” 高衡本想離開,又碰上老婦人的兒子,兩人一同站在病房門口。 “陳巖,快來見你爸。” 老婦人眼袋本就浮腫,這一哭就更難以釋懷。 “他們,是我的孩子嗎?”陳勁鬆熱淚盈眶,忍不住問道。 老婦人沒作答,狠狠用頭捶打著陳老的大腿。 “媽,這是陳教授,你確定沒認錯吧?”陳巖一身成功人士打扮模樣,身材健碩,與陳勁鬆有七分相似。 “不過看起來,陳教授確實和我長得很像。” 言罷,陳巖提著幾盒紅色禮盒放到一旁堆滿禮品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