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個好消息(1 / 1)

七、一個好消息   昨晚下了好大的雪,我跟井川圍在壁爐前喝茶,雪停後,我們在院子裡堆了個大雪人,每年冬天,我們都要一起堆一個雪人,以前是我們三個一起堆,但自從兩年前井源去了英國念書後,堆雪人就是我跟井川兩個人的事情了。   雪人堆得很高,井川說看起來跟真人似的,我知道他很想念井源,跟我一樣。   井川今年就要大學畢業了,我曾經問他想不想跟井源一樣畢業後去英國繼續讀書,他撓著頭說不想去,原因是他英文不好,英國的食物難吃,去了他能被餓死。   這是什麼爛理由!   井川賴床的毛病在井源走後就立刻改掉了,因為再也沒有人每天一大早敲著他的門喊他起床,並且一直在樓下耐心地等著他一起出門了。   是不是人一旦失去了依賴,就會變得獨立和堅強。   隻是這樣的情況持續不了多久,他又開始賴床了,因為現在又有人每天喊他起床,並且耐心地在樓下等他了。   沒錯,耐心等他的人,就是我!   我來程家沒多久,井源就幫我介紹認識恒新大學美院的白教授,我一直跟著他後麵學習畫畫,恒新大學的美院在業內很有名氣,很多有名的藝術家都出自這裡,美院在在大學校園的東南角,每年有三百餘在校學生,每一間教學室都獨具特色,有不同形狀、不同角度、不同麵積的采光窗口,還有一個裝修的非常氣派的三層樓的展覽廳。白教授是美院的院長,他常常讓我跟學生們一起在教室畫畫,一起出去采風。一年後,他讓我做他起了他的小助理,主要是幫他料理在學校裡的一些日常的工作,我很高興地接受了這份工作。   美院的展覽廳麵向社會開放,常常會有很多小有名氣的藝術家來辦展覽,工作一點也不輕鬆,忙起來的時候常常要到深夜。而井川每天放學後就來展廳等我一起回家,常常會從日落等到天黑,從夕陽西下到漫天繁星。有一天深夜,我看著他站在展廳落地窗前的背影,忽然覺得好像是看見了另外一個人,思念蒙蔽了我的雙眼,我的心飛到了一個好遠好遠的地方。   不忙的時候,我會早早下班,然後穿過校園長長的林蔭路走到足球場邊,井川在學校很受女孩子歡迎,隻要他的身影在球場上跑動,周圍立刻就有女生不斷地歡呼聲和尖叫聲。恒新大學的足球隊在全省高校排名第一,經常要外出參加比賽,他總是在每一場球賽結束回來後意氣風發地告訴我他們是如何順利或者艱難地贏得比賽的,我好像從沒見他輸過,我也曾質疑過,但又總能在校園廣播裡聽到他們勝利的消息,在公告欄上看到他們比賽時的照片,在校園榮譽室裡看到他們一個又一個漂亮的證書和獎杯。   可是,這樣一個極具運動天分的美男子卻被一件事困擾著,那就是常常會收到沒有姓名的情書和短信。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寫了情書了,也大著膽子塞給我了,為什麼就不能留下姓名呢?還有,給我發了個情意綿綿的短信,可又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是誰,難道還要我去通信公司查手機號碼嗎?”   我告訴他,也許是時間未到,人家不想這麼快暴露自己呢。   “可我不這麼認為,我覺得還是直接點比較好,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曾經我也問過他,有沒有心儀的人,他答非所問地說,那些都不是他喜歡的。我也追問過他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可是他丟給我一個挺拔的背影,不說話一直往前走。   他不說話時候的樣子,很像他的哥哥。   井源常常會打電話回來,每次兄弟倆都會聊很久,井源兩年前去英國後很快就去了蘇格蘭,進入聖安德魯斯大學研修,井川每次都會問蘇格蘭女孩子漂亮嗎?你穿紅格子裙了嗎?拍張照片回來給我們看唄……   恒新又開始沒日沒夜地下起了大雪,早晨打開門,路麵以及沿街的草叢全部被雪厚厚地掩蓋住,井川喜歡在雪地裡倒著走看自己踩下去的每一個腳印,隻是,我常常會想到,在蘇格蘭,那裡的冬天也會下這麼大的雪嗎?   井源跟我的聯係,大多是E-mail,由於時差關係,每次我們都是在各自的半夜裡回復對方的郵件,而對方每一次收到後又是新的一天。   我將井源貼在郵件裡的照片打印出來,照片裡的他穿著深色的長袍站在學校的廣場上,身後是蘇格蘭傳統的風笛表演,陽光灑下來,照亮了他的臉,而他嘴角的笑容也溫暖了我,仿佛我聽到了那十幾支風笛的演奏,高亢而又蒼涼。   每次去學校的路上,都要經過曼靈工作的婚紗店,不忙的時候,我也會去裡麵坐坐,曼靈很努力,短短幾年時間,已經榮升為店長助理了,我常常看到她親自為新娘子們挑選婚紗,上妝。她說在這裡,會感覺自己很接近幸福。   幸福是什麼?   現在的我們都已經長大了,卻仍然不知道什麼是幸福。   阿合大學畢業後去了鄰近城市的一家設計院,每個月都會抽時間回恒新跟我們相聚,這麼些年,我和他一直在勸曼靈重新去跳舞,可是曼靈不肯,她就這麼決絕地放棄了自己的夢想。   “我做夢都會夢到自己站在舞臺上跳舞,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然後看到你坐在第一排的觀眾席上,大聲地為我加油為我喝彩,可是醒來後,卻發現,現實的一切都是相反著的。”曼靈跟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滿是落寞的神情。   曼靈,我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你,我是多麼希望你能重新拾回你的夢想,做回那隻幕布一開,音樂一響,燈光一亮,就能翩翩起舞的白天鵝!   恒新的西南邊有一座姊桐山,海拔隻有三百米,卻終年蒼翠環繞,百花芳香,山上有一個小小的基督教堂,以前每逢聖誕和新年,福利院的小朋友們都會被邀請去唱詩,我也在那裡唱過,是剛進福利院的那一年,我記得那天唱詩時,曼靈就站在我的右手邊,用力地拉著我的手,我們唱的很認真很響亮很虔誠。   現在,每到周末我都會抽空上山做禮拜,我總是不停地問,主啊,我什麼時候能開口說話,曼靈什麼時候能重新開始跳舞,而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中午從山上下來,時間還早,我順道去了一趟福利院,福利院在山腳下,我很久都沒有回去看看那些小朋友了。這幾年,有很多小朋友離開,也有很多小朋友進來,一年一歲,該長大的終究會長大,該離開也終會要離開,隻是我好懷念我和曼靈、阿合在裡麵生活的那些日子,時光如白駒過隙,記憶裡的場景漸漸模糊,長大是一件好殘忍的事。   井源來消息說,今年冬假要回恒新,為此,我和井川都很高興。他要回來了,他真的要回來了,我的心中抑製不住的欣喜和高興,三年了,他是否還是過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