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煦丟掉手裡的荔枝殼,拍拍手站起來走到大馬前麵說道:“這位大哥哥,可說好了啊,我把你拉下馬,你就要放她們走啊,不許反悔哦!” “這當然了,君子一言駟難追。看你都沒我的馬鞍高,我都不用踩蹬握韁,看你如何能拉我下馬!” “好,看好了!嗨!” 也不見寧煦如何動作,隻是揭起老者的破草帽,向著大馬猛地一揮,一道強勁的推力突然拔地而起,大馬猶如一堵墻撞了過來,兩前蹄人立而起,還不等馬上偵騎做出反應,強大的內勁就將騎士硬生生的從馬上推了出去,在空中翻了三個跟頭,才遠遠的落在兩丈之外。 少年也在這強勁的推力下向後飄出丈許,要不是這破爛衣衫有礙形象,說不得這一手有多飄逸! “大哥,說話算話啊!姐姐,你們走吧!”少年向紅綠女子眨眨眼。 “謝謝弟弟,想不到弟弟這麼厲害!那個騎雜毛馬的大頭兵,我們走了哦!”紅衣女子調皮的向寧煦搖搖手。 這偵騎也不生氣,笑嘻嘻的上前說道:“兩位姑娘,等等,能不能給我一筐荔枝,剛才跟幾個兄弟打賭輸了,要我弄筐荔枝來,所以才在路上堵截兩位姑娘,冒昧之處請兩位姑娘見諒!” 眾人有些迷惑,怪事了,顯輝閣的偵騎不是專門緝拿不法嗎,這搶劫貢品可不是小事,他們還敢私吞貢品,私放劫匪,難道這顯輝閣偵騎要造反了? 看著眾人迷惑那騎士說道:“小子陳碩,見過謝老前輩,見過兩位水雲坊的姑娘,在下是軒轅社疾風堂的一名小都尉,至於顯輝閣偵騎,我不過是掛個名,沒有正經職務,方便調查些私事罷了,至於朝庭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情與我無關。”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不過這個陳碩一眼就識破老者身份,看來這個陳碩也很不簡單。 見著寧煦謝潛還有些不解,陳碩又說道:“謝老前輩,兩位姑娘,你們放心,陳某說了放你們走就不會反悔,你們是對我這偵騎身份疑惑是吧?這大家都知道,顯輝閣以前本就屬於軒轅社,隻是後來分出去了,所以這顯輝閣和軒轅社這中間關係犬牙交錯,弄一個顯輝閣身份辦點私事有何難!” 謝潛很是警惕,昆侖劍宗很少和中原江湖往來,認識自己的本就不多,自己出現在中原江湖除了春秋穀部分人知情外,其餘江湖上並無幾人知道,這偵騎是如何知道的,難道自己和徒弟身份已經暴露了? “謝老前輩,請不要擔心,江湖上知道昆侖劍聖謝老前輩在春秋穀收了個弟子的人並不多,但在軒轅社和顯輝閣那裡卻不是秘密! 謝老前輩你的徒弟,也就是這位小兄弟,他的身份卻又更加不凡,是曾經太祖皇帝的皇次孫。我們盟主要我們要暗中保護這位皇次孫殿下,所以我才認得謝老前輩和殿下!” 寧煦更迷惑了,什麼時候自己成了皇次孫,不是皇太孫麼。而且都挑明了身份,不是應該上前見禮麼,也隻見他對著謝潛行禮。 謝潛趕忙起身護在謝潛身旁,做好了隨時出擊的準備。紅綠兩名女子也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是否要上前見禮,還是趕緊離開,這窺破了別人天大的隱秘,會不會被殺人滅口? 陳碩見狀趕忙說道:“謝老前輩,小子並無惡意,這也是朝廷和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隻是老神仙刻意隱瞞罷了,現在事情早已經過去了十三年了,春秋穀又是隱修門派,皇次孫殿下也主修醫術,朝廷早都沒有將此事視作威脅了! 現在朝廷忌憚的是鎮北軍的皇長孫,他現在是天下第一騎軍的八千黑甲軍的統領。謝老前輩,弟弟,咱們借一步說話。” 寧煦謝潛跟著陳碩走到一旁,陳碩從懷裡掏出一枚金鎖,遞給寧煦。寧煦看著那枚金鎖,很是熟悉,自己曾經也有一枚,隻是在那場大火中,被辛叔叔要了去,戴在了從小玩伴辛樹的脖子上,消失在那場大火中。 寧煦想了起來,這樣的金鎖有三枚,是爺爺親手做的,這貼身之物,輕易不會示於旁人,眼前的陳碩應該是二哥還是大哥? 寧煦剛要問,陳碩將手指放在嘴邊,又比了個二的手勢。 陳碩又向老者行禮道:“謝老前輩,弟弟,煩請你們回去後代我向老祖宗和老羅叔叔問安。 這次暴露你們身份是秦盟主交代的,顯輝閣一直都在調查當年那場大火,他們查出當年大火裡的冠冕屍骸與皇太孫的身高有些不符,他們早都懷疑老羅和春秋穀了,隻是一直都被老神仙阻攔,查不出頭緒。 前段時間他們又從殘破的東宮找到了一條狹小的暗道,而這條暗道可能通往城外,一旦他們確定當年的皇太孫並沒有葬身大火,而是躲在春秋穀中,估計他們再也不會顧忌老神仙,進而進犯春秋穀。 弟弟你的身份太敏感,萬萬不可暴露,所以就把我的身份給你,這樣會少了許多麻煩!畢竟一個血脈有罪的次皇孫根本就沒有任何號召力,他們絕計不會為了一個次皇孫而與春秋穀反目。盟主也在前段時間給老祖宗送去了書信,交代過此事。 今天我借著水雲坊的兩位姑娘將此事宣揚出去,水雲坊來往的人比較雜亂,她們和朝堂上的大佬、江湖各門派關係復雜,很快朝堂上江湖上就會宣揚此事,這樣一來或許就會減緩顯輝閣調查的進程,何許事情就能告一段落!” 難怪老羅和自己要用這麼優美的名字,這些年經常會莫名其妙的就突然要跟老羅遊歷江湖,都是要躲避顯輝閣去穀中調查,是為了掩人耳目。 謝潛瞬間也就想明白了,春秋穀在天下地位超然,又與皇室關係錯綜復雜,朝廷為了一個血脈有罪的皇次孫斷然不會和春秋穀為敵,但為了皇太孫就不一定了,畢竟這江湖和天下九州敬重的是太祖以及曾經的太子,而不是寧氏。 如若皇太孫得勢,振臂一呼,何許當初景從太祖和太子的那些故人極有可能紛紛來投。 寧煦抬起頭看著眼前日思夜想的二哥,說道:“二哥,那我用了你的身份,那你怎麼辦!” “我叫陳碩,我是軒轅社左教頭陳進的私生子,天下都知道禁衛軍禦前統領陳進瀆職,執勤期間私會外室,才導致大內和東宮被攻破,隻身攜私生子潛逃,後被軒轅社舊友收留。 皇太孫寧煦當初已經葬身東宮,老羅本想救出皇太孫,卻無法沖破火海重圍進入東宮後殿,隻救出了禁足偏殿的皇次孫。後麵你可以用寧晟這個名字,也可以繼續用白丁香這個名字!你以後叫我陳二哥就行!我們過去吧,沙溪驛還有個幾個兄弟備好酒菜等我們呢!” “還是繼續用白丁香吧!二哥,你見過大哥和大姐沒,我想他們了!” “我也是多年沒見了,相信以後我們都會見到的!弟弟,咱們先不說了,晚上咱哥倆再好好敘敘,今天先把正事辦了,你跟著我就行!兩位姐姐,借你們半筐筐荔枝,等會兒我在前麵驛站小備酒水給你們當作賠禮!” “不借!你自己去驛道上搶就行了,乾嘛要搶我們的!”紅衣女子回答得很乾脆。 “姑娘,我這不是穿著這身皮不便行事嗎,你們作為江湖人搶了貢品事情可大可小,我可以幫你們銷案,但我在顯輝閣有備身職務,要親自動手搶了貢品這可就是滅九族的大罪了!” 寧煦想笑,這滅九族十成十是滅不了的,因為當今皇帝也在這九族之內! 陳碩也不等紅綠女子反應,操起兩竹簍就掛在馬鞍上。 紅衣女子還要向前搶奪,被綠衣女子攔住。綠衣女子說道:“小女子霜晴月,見過陳大人,謝謝陳大人的好意,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這是小師妹霜晴雪,師從水雲坊霜寒秋,小師妹刁蠻任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請陳大人莫要見怪!” 陳碩擺擺手說道:“千萬千萬不要叫陳大人,叫哥哥、叫弟弟,叫陳都尉、叫陳碩,哪怕是姓陳的都行!都是江湖兒女,那些繞彎彎的禮數就不要了。兩位姑娘,水雲坊的劍舞天下一絕,要是一會兒能得兩位姐姐跳支舞助個興,那就是陳碩莫大的榮幸了!” 霜晴雪一臉怒容想要拔劍上前,被綠衣女子拉住說道:“妹妹,休要放肆,你不知道陳都尉幫了我們多大的忙嗎,我們搶荔枝這事就這樣被陳都尉揭過了,不然鬧到師傅那裡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陳碩回頭對挑眉對霜晴雪說道:“晴雪妹子,你看,這可不是我搶你們的,是你姐姐送給我的,你看我免了你師傅的一頓責罰,你要怎麼謝我才好呢!跳一支舞可不夠,兩支?我想想先!” 聽這話,寧煦不禁感嘆,看來水雲坊本事是真不小啊,換著普通人那就是掉腦袋的大罪,他們都能輕鬆處理,最多不過是被師傅責罰!唉,這天下好亂!有權有勢有人脈真好啊! 霜晴雪氣鼓鼓的跟在後麵,總想拿劍襲擊陳碩,陳碩都沒回頭,每次都能輕鬆用刀鞘擋住,而且每次都能用槍托穩穩地拍在霜晴雪屁股上,怎麼都躲不開。 霜晴雪攻擊越來越快,可啪啪聲也跟著越來越快。 霜晴雪小臉漲的通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火紅的衣服映襯的,不過是越看越是嬌艷。 霜晴月知道後麵的動靜,搖搖頭,也懶得管,小師妹坊裡劍技弟子中年齡最小,最得寵愛,從小刁蠻任性慣了,讓他吃點苦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