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風起、雲湧(1 / 1)

方寸迷途 血玥玨 5954 字 2024-03-17

“大伯,那天您把...小土人扔到哪兒了?”,   “啥?啥玩意兒?小土人?”,娜娜的大伯不明所以。   “就是在蠻荒小界時,那個,小土人”。   “哦,記起來了,不記得了,當時感應到一個村落就隨手一扔...”。   這話把娜娜氣得直跺腳。   “好大伯,就幫找找在哪兒吧”。   “這叫我怎麼找啊?沒有任何線索和沾染氣息的物件,倘若僅僅憑借心念記憶去強行推演,那你找你爹去”。   手裡出現了一個枯萎的花環。   “氣息幾乎消散殆盡,這,我要費老大勁了...這個買賣不劃算”,大伯哭笑不得,卻又無可奈何。   片刻後,大伯麵色略白,看來消耗不小。那花環脆弱得已灰飛煙滅,娜娜看著心頭有些發酸。   “貌似,好像,大概...在那片大陸蠻州的荒南郡一個小山村裡?”,大伯伸出手指四處亂晃,不負責任的說道:“你又出不了門,知道也沒啥用”。   “臭大伯”,娜娜頭一次感到這個大伯有點不靠譜,撅著嘴跑了。   “小虎,虎哥,虎子...”,依舊是柔弱的聲音。   “林虎在,小姐有何吩咐?”   *   貌似寧靜的山村,真是多事之秋。   天沉入夜,黃八來到了以前黃老伯的住處,已經成為了一處高臺。   “黃老爺”,守衛的親信家丁連忙施禮。   “我上去看看”,說罷,黃八走上臺階,來到了平臺中央。   此處又有一內凹斜麵小平臺,刻有石槽,紋路綜錯復雜,立有一塊石牌,仿若墓碑,亦像一枚令牌,上刻一個“南”字,此麵正好朝南。   自從一年前建立以來,每每夜晚平臺邊緣都會凝聚出紅色液體,沿著石槽紋路匯入石牌根部,然後緩緩消失不見。   黃八回想著當年那權貴之人臨走之時留下的秘語:“此神壇不可妄動,出了紕漏唯你是問。”   “但倘若此神壇麵臨被損毀的危險,可把石牌擰轉,背麵朝南,本侯爺自會知曉。”   這個隻有黃八知道。   此刻,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那石牌,之前接二連三的不安與恐懼侵蝕著自己,已然無法承受。   當眼中閃過兇狠的目光後,麵色猙獰的黃八把手伸向了那石牌...   隨著石牌轉動,背麵正對了南邊,石槽內淺淺的殷紅返湧,瞬間沸騰。   “啊~”,黃八一聲慘叫,伸出的左手連著小臂被蒸騰的血霧腐蝕灼傷,衣袖也千瘡百孔破爛不堪。   “特麼的,誰都在坑我”,疼得一頭栽倒,白眼一翻,昏迷不醒。   那權貴之人忘了說後半句:“夜晚轉動之後,鬆手急速離開...”,白天自是沒事。   當那王醫師看著被抬回的黃八,也是目瞪口呆,這是撞了邪了?   不敢妄言,幸好跟燒傷差不多,繼續上藥吧。   後半夜,也是黃八呻吟的美妙時光。大夫人蔡氏聞訊趕來,也是驚慌不已,並已經知曉那均寒之事,這下沒得鮮果吃了。看著床上躺著的黃八,臉色陰晴不定。   *   一座豪華的府邸,地下深處,一個骷髏般的玄衣老者在密室中央打坐。   四周血氣彌漫繚繞,每當凝聚出一滴血紅,就被老者吞入口中,滋養著破敗的身軀。   此密室四方角落擺有小型玉製祭壇,那血紅霧氣自那祭壇中心孔處汩汩冒出。   突然,那老者感應到什麼,傳音道:“徒兒,南方祭壇有變,速派人前去查看”。   復又歸為沉寂。   *   “蠟炬成灰淚始乾”,在均寒與莊周喝茶,談人生、談理想中,燭光消融。   天際泛霞,小屋卻陷入黑暗,連個窗戶都沒有。   幸好有幾處縫隙,微光時隱時現,均寒睜開了眼,這一覺睡得,身體得到了放鬆,但夢多雜亂,腦殼略疼。   眼前掃過一絲微光,更加難受。   揉揉腦門,起身,開始站樁。   待感覺舒服了一些後,收功躺下。   今天木有早飯吃?被關押人員難道沒有牢飯公糧吃嗎?   說好的今天還來看我呢?不靠譜的許師兄。   *   一路塵土飛揚,羊無雙和小芳坐在馬車裡。   任由車廂顛簸著,無雙穩如泰山,小芳就像屁股下安有彈簧,玩得不亦樂乎。   辰時已過,這一隊車馬浩浩蕩蕩的進入了村莊,直奔黃家大院。   張新奇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先是候著,等羊無雙、史力民等人下來,此刻門衛早就有一個進去通報,另一個也打開了院門。   張新奇率先帶領一眾官差進了大院,進了正廳,也不等黃八出來,先歸置了下座椅,轉身出去接羊無雙等人進來,請上座,儼然一副一盡地主之誼的作派。   黃八也在奴婢的幫助下更衣完畢,吊著雙臂,顫顫巍巍的來到大廳,“村首黃八拜見張大人,迎接來遲,敬請恕罪”,   張新奇看著黃八慘狀,心中暗道:“慘不忍睹啊,這是被報應了?還是被誰整治了?”,不由打了一個寒戰。   “黃八,這位是神殿長老羊大人”。   “下官拜見羊大人”,又一跪拜,疼得差點直接趴下。   “起來說話”,羊無雙淡淡的說道。   “是”,費了半天勁,最後還是在家仆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張大人”,羊無雙示意了下張新奇。   “咳,黃八,有消息說村裡民間醫師均寒尋得一長壽仙果獻與官家醫殿?可有此事?”   聽到這,黃八冷汗就冒了出來,自己一直疏忽了這個問題,開始覺得消息不會傳出去,就沒太在意。   此刻就覺得定是有人刻意為之,那個均寒?許先生?基本錯不了。   終究是入了局。   “下官知罪,求大人饒命”,又跪下了...   “大膽黃八,你身為村首,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來人”,張新奇怒喝道。   “先等等”,羊無雙說道,“那個均寒是怎麼回事?”   “啟稟羊大人,那均寒意圖謀害本官,犯人已然承認罪行,已被關押起來。”,黃八慌忙說道。   “張大人,這幾個事你來過堂審問,先處理那個均寒醫師”,羊無雙淡然的說道:“我旁聽”。   張新奇聽到後,尋思著,這是話裡有話啊,那個叫均寒的不簡單。   “謹遵羊大人之命”,轉身坐在旁邊椅子上,官威一抖:“來人,帶疑犯均寒”。   均寒此時正琢磨著要不要喊門口守衛的家丁,弄點飯吃?但又怕弄巧成拙,再把自己捆綁了起來,那就優秀了。   門卻被打開了,進來幾個官差,果然又被綁了起來,推搡著來到了大廳之內。   均寒有些無所顧忌的四周看著,看到黃八吊著雙臂跪在地上,很是詫異。   再看到座上之人,“來了個大官”。   待看到羊無雙時,頓時睜大了那雙中小規模的眼睛,白發魔女啊?冷艷無雙,是個美人。   當一道寒光掃過,均寒連忙躲過目光,一個激靈,心跳不已,暗道:“自己真是不知死活...”。   低頭拜下:“小的拜見大人”,是大官,得行禮。   “本官張新奇,負責審問村首黃八受害一案”,自己也不知為何解釋這麼多,不由得看了下羊無雙,卻見麵無表情,不起波瀾,連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漠不關心。   張新奇心裡明白,這是完全交給自己處理,看自己的表現了。揣摩上位者心思,也是他的一項本事。   “來人可是醫師均寒?你對此有什麼辯解?”   “哦,沒什麼辯解,就是看這黃八持強淩弱、橫霸鄉裡,我隻是替天行道而已”,均寒平淡的說著。   這個小子不配合啊,我都先問你了,張新奇鬱悶了,“黃八你有何證據?”。   “有有有,有人證”,黃八忙不迭的說道,於是乎,那王醫師、白胖子、王老伯、甚至羅鑫陸續都被傳進來。   跟那天一樣,大家各執一詞,聽罷,張新奇心中基本明了,說是趁著白胖子嘲笑之際下毒之說,純屬借口罷了,有那王醫師在,檢驗是否有毒根本不在話下,均寒此舉擺明了是要保那些無辜之人不受牽連。   “據所有人證所言,陷害黃八並無實際證據,均寒也沒有實施的事實,本官宣判均寒無罪”,張新奇心裡早有決斷。   “這是遇到青天大老爺了?”,均寒並不相信,否則也不會發生之前黃老伯的事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先靜觀其變吧。   “大膽黃八,你純屬誣陷,該當何罪?”,張新奇做了最後的僥幸,嘗試再去保一下這個爪牙。   “下官冤枉啊,下官也不知,受此傷害,這一切全憑那王醫師決斷”,黃八也是做最後的掙紮,把那王醫師先就賣了。   “還有,那小子會妖法,有一玉牌,下官雙手就是被之燒傷的”,明明隻是一隻手。   “秉郡縣主大人,那玉牌是小的定情之物,懇請大人做主歸還”,均寒趁機插了一句,這個對他來說很重要,必須拿回。   “傳玉牌”,張新奇很是好奇個玉牌的詭異。   羊無雙也抬起了眼皮。   當玉牌在眾人手中傳看一番後,並無異樣,張新奇無奈的看了看黃八。   “大膽黃八,你的傷疾皆因藥物與食材相沖導致,你才是妖言惑眾,無中生有,陷害無辜,來人...”,這下隻能放棄這個得力的爪牙了,為了自己的前程。   黃八聽到這些,已然明白自己被遺棄了。   “把玉牌歸還均寒即可,這事先到這,容後再行處理吧”,羊無雙此時說道:“張大人,那長壽仙果之事?”,這個是殿主吩咐過的,均寒已然無性命之憂,先不用操心,慢慢來。   “是,來人,給均寒小醫師鬆綁”,隨後又道:“傳醫師許方”,張新奇明白這事的關鍵所在,而且也知道這個人的,據傳醫術高超,口碑不錯。   聽到這,羊無雙麵色卻微微動容。   均寒把玉牌重新掛好,心裡終於放下了一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