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來此的目的基本達到,張新奇起身告退,被在院外守衛著的官差簇擁之下回到正廳,這也該安排其它相關事宜了。 稍微琢磨了一下,“傳羅鑫”,“讓他帶阿峰一起來”。 * “大師姐,均寒去看一下那個祭壇,先行告退”,瞅準空當,開溜。 羊無雙似乎也想到什麼,這個祭壇也算是事端的一個根源,示意小芳跟著去看看。 此時,那祭壇已無人看守,黃八死後,親信家丁再被清洗一遍,估計一時被張新奇給忽略了。 均寒看著這個奇怪的石臺,陷入沉思,按理說,必然是一個邪惡的事物,但又如此之簡單,想不通了。 小芳追了上來,邊走邊鼻子抽動著說道:“怎麼有血腥味?”。 均寒聽罷果然也嗅到,隻是很淡,看來小芳的鼻子與狗子有得一拚。有些事不經提醒則感受不到,也想不到,一但被提醒靈敏度大增。 “這是,血槽?”,均寒指著傾斜石臺麵上的凹槽說道。 “很有可能”,小芳伸手掰了掰那個立著的石牌,沒動靜,無意中左擰右擰,轉動了,看到上麵刻著的那個“南”字。 均寒一看這個“南”字,正對南陽,被正午的陽光照亮,傳來陣陣惡心和厭惡感。根據自己多年經驗,必為邪物... 小芳則轉過來,擰回去,轉過來,擰回去...玩得不亦樂乎。 * 此刻,某地下密室裡,一個玄衣老者正坐當中“吞雲吐霧”,突然南邊角落放置的玉製小型祭壇重新被點亮,散發出一陣陣血霧,這是恢復正常了?欣喜之餘,隨後復又熄滅,再被點燃... 那老者被血色沖擊波撞擊得癲癇一般,最後口吐紅沫,差點入魔走火,羽化升天。 待穩住氣血後,氣急敗壞的傳音道:“徒兒,南方祭壇狀況緊急,你親自去趟,務必恢復原樣”。 話還沒說完,就聽“砰”的一聲,那個玉製祭壇炸裂開來。 * 卻見小芳玩得膩了,也感到一陣惡心,暴戾之氣莫名升起,抬拳一個炮捶,把那石牌打斷擊飛。 撣了撣手,雙手一攤,“問題解決了”。 均寒無語的看著她,厭惡感確實消失不見了,無奈的說道:“小芳菇涼,一個女孩子家家不要這麼暴力,當心嫁不出去哈”。 小芳頓時瞪圓了眼睛,怒道:“小!師!叔!瞎說什麼,你就說問題解決了沒?還有,說話請不要那麼大舌頭,你才涼”,你們全家都...? “我怎麼知道?”,均寒聳聳肩,心裡真沒底,總覺得哪裡不妥。 探頭看向那石牌根部斷裂位置,既然能轉動,就是活的,可扣飭半天沒弄下來。尷尬了,此時僅僅缺少一個大力金剛指而已。 卻不料其內部藏有一塊紅色玉石,仿佛被牽引一般升騰起一絲淡淡霧氣,被均寒腦中那一點微光順著眉心吸納。頓時眼前一黑,腦中一熱,轉瞬恢復了正常,均寒莫名其妙的,雖然隻是剎那間,但好像丟失了一段記憶般,感覺上出現了斷層。臥槽,阿爾茨海默?才多大年紀,未來一片黑暗... 心有餘悸的又觀察了半天,貌似看不出什麼,隻好暫且放棄。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很沉默,各懷心事。隻因均寒講了對於黃八寫的“神壇,侯爺”的猜測,那個石牌所刻的“南”應該是被黃八轉動了,從而被那個所謂的侯爺得到訊息。 其原理均寒不得而知,隻能把那個凹陷斜麵平臺當作衛星大鍋,復雜的凹槽紋路就是電路吧,說是陣法也能接受。被小芳打飛的石牌,天線?GPU?愛啥啥了,此時已然沒有意義,都被那個“侯爺”二字沉重的壓在心裡。 小芳則是不服氣,感覺均寒在責怪自己的魯莽,盡管沒有一句話指責出什麼,但就是。 氣嘟嘟的。 * 羅鑫很是抵觸,但官命難違,率領一眾家丁和官差,開始清點查收黃八的財產,那個阿峰被委任為副手。 站在第一間房舍門前,羅鑫有些沉默,把張新奇手書抄家令遞給了阿峰,讓其宣讀完畢後,推開了此間大門。一陣沉重的吱嘎聲響起,仿佛在為這個即將改變的歷史時刻哀鳴。 這是老管家負責管理的庫房,其內一片寂靜,隻有微風拂過窗欞,帶來一絲絲涼意。自從老管家拉著黃八的屍體離開小黑屋,似乎就再也沒見到他。 “阿峰,你去清點記錄吧,我身體略有不適,在門口歇息”,羅鑫有些沒精打采,滿懷心事的轉身出了庫房。 阿峰心思一下子就活了起來,“是,阿鑫大哥”。 當阿峰第一次伸出手時,臉色時而蒼白、時而泛紅,像是內心的不安與貪婪欲望在互相撕扯。他的神情中透露出一種既興奮又恐懼的復雜情緒,就像是一個走在鋼絲上的表演者,隨時都可能失去平衡。這是一塊玉佩,價值不菲,待看準時機偷摸裝進自己懷裡後,反而踏實了下來,不再緊張,這是自己家傳之物了。 一轉頭,卻看到令自己震驚的一幕,但見那些官差們互相交換著眼神,他們的臉上洋溢著一種得意的笑容,仿佛是在進行一場私人的掠奪。隨後他們的動作也變得粗魯起來,不再像開始那樣小心翼翼,而是隨意地翻動著財物,仿佛在挑選自己喜歡的物品。執行公務?不存在的。 同時驚呆的還有家丁們,“鄉下人”沒見過世麵啊,阿峰這下受到刺激了,但心思還沒完全被蒙蔽,眼珠一轉,拿了些銀兩,依次塞入家丁們的懷裡,然後拍拍肩,點頭示意,轉身就加入到了官差們的行列。他的這一小動作得到官差們的認可,心照不宣。 過了許久,阿峰和家丁官差們各個帶著滿足的神情出來了。 當阿峰遞來一個小包裹時,羅鑫皺了皺眉頭,無奈的說道:“我不需要,放回去吧,然後封門”, “適可而止,不要驚擾到婦幼家眷”。 隨後,羅鑫帶領家丁官差們開始繼續搜查。經過黃八臥房,此處早已被張新奇借用當作歇息寢室,自然忽略而過。 他們打開了一間間精致的房間,隻見屋內陳設奢華,金碧輝煌。然而,在這些華麗的背後,卻隱藏著無數的罪惡和貪婪。 當來到一處家眷小院前,羅鑫神色復雜,這是胡氏住所。 “這處我親自處理”,羅鑫沉聲說道:“你們去下一家,記住家眷沒被連坐,其財產不列在抄家清單內,事後我會過問”。 “是,謹遵羅鑫大哥之令”,阿峰已經對羅鑫感恩戴德了,庫房才是大頭,其餘的不必在乎。對於羅峰的反常舉止,都腦補為香艷之事,一副我懂得的神情,同時一把拉走看守此處的家丁。 待眾人離開後,羅鑫有些遲疑,佇立良久,最終還是輕輕叩響院門。 出來一個丫鬟,“是你,你來作甚?”,看來相互熟識。 “小靜姑娘,我,我來...”,羅鑫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夫人不會見你的,以前都...”,小靜最後卻說不出了,除了一聲嘆息。 羅鑫一咬牙,說道:“奉郡縣主張大人之命,前來,前來清點黃八相關財物”。 小靜聽到這臉色驟變,“你,你也是來欺負夫人的嗎?” “讓他進來吧”,屋裡傳來了有氣無力的聲音,有些冷淡,“羅大人執行公務,不可怠慢”。 羅鑫壓製住內心的波瀾,跟隨小靜進入了內室。 “妾身身有不便,羅...羅大人請自行查抄”,在一張床上,躺著一個美貌清瘦的婦人,小腹見隆,慵懶疲倦的麵容,仿若對周圍所有失去了興趣。 羅鑫此刻抬起雙眼,注視著胡氏,目光逐漸轉為滿滿柔情,還有復雜莫名的,心有憐惜一點痛。 許久,羅氏被看得很不自在,但心中卻無法坦然,隻無奈的一聲嘆息,不知回想起了什麼,眼中淚光隱現。 小靜忍不住就要發火。 羅鑫此時卻說道:“查驗完畢,夫人保重,羅鑫告辭”,說罷施了一禮,轉身走出了屋門。 估摸著羅鑫走遠,胡氏再也忍不住,低聲哭泣起來,透出了無盡的後悔與愧疚。 小靜嚇得連忙安慰,“夫人,都是那個該死的羅鑫,我要去找他罵死他”。 “是我自己的問題,是我當初貪圖榮華富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辜負了羅鑫大哥,我...”,復又泣不成聲。 “夫人,你要保重身體,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可如今,我們又能...”,說著說著,小靜也跟著哭了起來。 羅鑫已在院門外遠處拐角,卻傾聽著屋裡的話語,內心五味雜陳,凝聚在胸口處,那嘆不出的息,都化為了“心有憐惜一點痛”,隻是這“一點”,也太深、太濃、太狠。 屋裡安靜了很久,羅鑫這才轉身離開,去追尋阿峰他們。 羅鑫的陰沉與臉色的蒼白,令阿峰一眾浮想聯翩,但在淩厲的眼神下,又不敢議論什麼,看來是吃癟了,萬萬沒想到啊,濃眉大眼的阿鑫還有這一口嗜好?阿峰心裡誹謗著。 轉眼,就來到了大夫人蔡氏院前,阿峰被授意前去叩門,小翠出來一看,嚇得連忙關門,卻被阿峰一把推開,與當初為了受到驚嚇的大夫人挺身而出,三拳兩腳把狗打死的那會兒判若兩人。 “阿峰不可無禮”,羅鑫喝止道,“小翠姑娘,我等奉命查抄黃大人相關財物,家眷所屬不在其列,驚擾之處請多見諒”。 隨後讓阿峰宣讀抄家文書令,在羅鑫的注視下,官差家丁們倒也算“規矩”的完成了清點查驗,有些似是而非的財物,卻也無情的被抄走。 水至清則無魚,羅鑫無心去管這些小節,主要是心不在焉吧。 阿順聞訊趕來,見到小翠無恙,也就旁觀,默不作聲。 大夫人蔡娟則氣得咬牙切齒,心裡惡狠狠的說道:“一群土匪,給老娘等著瞧”,也不奴家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