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公道自然直(1 / 1)

良吏傳 郝軍仙子 3150 字 2024-03-15

天寶初期,在宜安縣發生的事情。桑雲個子不大,瘦馬緊紮,長得尖嘴猴腮,好逸惡勞。不管農田多忙,他媳婦天天長到一樣,總是有乾不完的活。桑雲,也是忙,可忙的不是正經事,尤其對耍錢賭寶特別沉迷。期初,老婆想讓桑雲去地裡勞動,可桑雲那三片子嘴哄得媳婦好像霧裡觀花似的,說本管乾嘛活,能給你掙錢不就行了。媳婦知道桑雲不務正業,磨破嘴皮子,也是說皮說不了瓤,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無奈,由他去吧。   在一個飯鋪裡,老板就騰出了一處房子,裡麵設了一個賭博場。老板既能掙到飯錢,又能從賭博中抽頭。這個抽頭,是根據賭資多少出,耍小錢就抽頭少,要是碰見耍大錢的,那抽頭就多了去了。這個賭場耍大錢,輸嘛的都有,輸莊基地,輸田地,輸房子。前些年,村裡一個叫秕子的人,輸的光剩下褲衩了,這個敗家子,以前祖上給他積澱了不少財產,如今,上無片瓦,下無立足之地,不得已,住進了村裡一座破廟裡,拾掇起了雜活,靠降香人的給養過日子,饑一頓飽一頓,不定時。   起初,桑雲在外麵跑過生意,也接交過不少酒肉朋友,在那段時間裡,他娶到一個老婆後,為了照顧老得,便領著妻子回到了老家。   一個燭光搖曳的晚上,鄰村來了三個耍錢的,一看鼓囊囊的穿衣打扮,就知道來者不善,是耍大錢的主。桑雲見狀,兩隻賊眼珠子軲轆來軲轆去,他要好好弄一把。事後,他找到了幾個會拳腳的給自己撐腰,自己與狐朋狗友串通一氣,準備大乾一場,結果桑雲輸了,輸的眼珠子直冒貍花。這三個鄰村耍錢的,一看贏得差不多了,便佯裝方便之際,弄了個金蟬脫殼,溜了。   “奶奶的,這輸太慘了,不讓撈本,就跑了,不沾,找他們去!”桑雲生氣道。   “我這會把房子都賣了,他們贏錢了就跑,這不沾。”一個賭徒眼珠子都快繃不住了。   一群賭徒,一齊怒氣沖沖地向那三個贏錢的大漢追去,由於是滿腔怒火,有人攥緊拳頭咬緊牙關;也有輸紅眼的,手裡拿著家夥。   八月,地裡莊稼長得漫過了人頭。桑雲把人分開兩班,一班抄小路上追去,另一班沿著大道追去。   鄰村這三個耍錢的,在三岔口,一個說我走大道,另外兩個說,俺們走小道,抄近路回家。結果,那個走大道的會輕功,跑得快,眨眼間,無影無蹤。那兩個刷錢的,總以為跑得省時間,他倆沒有想到,後麵的賭徒拚命追趕,目的就是趕上把錢弄回來,因此,追趕的速度更快。在倆村地交接處,雙方展開了打鬥。鄰村的一個看人家人多勢眾,恐怕打不過人家,就趁機把鞋拖放到井口一草叢中。不大功夫,這兩個鄰村人被桑雲等人攢進了井裡......等家裡人率眾趕來找人時,桑雲等賭徒矢口抵賴,百般抵賴,無論如何說不知道。   天亮時,家人在那口井旁邊草叢中找到了失蹤者的那雙鞋。案子遞到了縣衙,多半年過去了,案件沒有進展。有人說,人家早托人往上送禮了。死者家人聽到縣官的說詞仿佛墜入霧中,苦苦等待著。有人說,桑雲早用錢財把上麵(縣官)喂飽了,故而,人家仍然擲骰子打麻將推牌九。   一次,河北有幾個人來這裡耍大錢,結果有一個人輸了個瓢乾而凈。回到家裡,遭到了父母的痛斥。此時,這個人的老婆不生氣也不著急,而是軟語問道:“郎君,我不埋怨你,隻要你說你今後不再耍錢了,妾就跟你過日子。”男人臉紅脖子粗,道:“老婆,從今往後,你就是讓我耍錢,我也不碰了。”老婆又問道:“你告訴妾,你們在哪裡耍錢來,妾去會一會。”   那日,這漢子老婆與一個女夥伴一塊來到了這家賭場,此時,屋子裡擠滿了觀眾,一個個伸長脖子,鴨子似的,抻得展了又展。當聽說有倆娘們也來耍錢,一時,驚詫不已。一入場,這漢子老婆就講明賭場規則:贏得起,就要輸得起,願賭服輸。一旁賭徒小覷著,心的話:娘們家,誰怕你呀?!   桑雲挑頭道:“一言為定,駟馬難追!”   “一言為定,駟馬難追!”   倆娘們與他們擊掌鳴誓。接過掌的男賭徒感覺手麻酥酥的,不舒服。   在擲骰子過程中,這漢子老婆坐莊,讓參賭的人隨便押賭。一時間,骰子上下蹦跳,每當落下來時,不是六六六,就是順順順,回回都是滿堂紅。不到一根煙的功夫,男賭徒一個個輸的大眼瞪小眼,沒有了脾氣。   這倆娘們起身告辭,眾賭徒心甘情願騰開道,讓人家走了。背後傳來一番聒噪聲。   當這倆女人策馬回家途中,被桑雲等一乾人擋住了去路,說什麼也要把錢退回來,否了,別想回家!   這漢子老婆勒馬道:“要是不退,你們想怎麼著?”   一個大胖子吼道:“那可別怪我桑雲哥不客氣!”說著,把手裡的刀舞得眼花繚亂,就像雪片子似的。   “既然這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你們想怎麼乾?一齊上,還是一個個來。”   大胖子吼聲震耳道:“某一個人就沾。”說完,就往這倆女人跟前齊呼。   “姐姐,你不用上手,殺雞焉用宰牛刀。”那個女伴莞爾一笑道。   果然,三拳兩腳,就把大胖子打得暈頭轉向滿地找牙。   “哎吆嗬!有她媽兩下子,弟兄們,一起上,活抓這倆臭娘們!”桑雲呲著牙翻著眼,嘴裡噴著唾沫腥子嘶啞著。   沒成想,一番較量,光這一個女人就把這群打手放平了。   “告訴你們,再來一倍人也是白搭。老娘子不伺候你們了,後悔有期。”那個女伴說道。這聲音就像是天空霹靂,躺在地上的這群打手,耳根子一個勁地嗡嗡直響,眼睜睜地看著兩位女人昂首遠離。   原來,這漢子老婆祖上是大戶人家,富甲一方,自幼與這個師妹跟河朔一武林高手習武,且武藝超群。據說,這漢子嶽父嶽母就好耍錢,他老婆出生就是在賭博場上。後來,老婆諄諄教誨自己男人:“說句實話,賭博場上沒有好人,沒有父子。”   自此以後,這兩口子生兒育女,實打實地做起了生意,日子倒也殷實起來。   若乾年後,侍禦史倪彬奉旨督導案情來到宜安縣,麵對縣衙案桌上堆積如山的案件,不到一個月,就被倪彬結案完畢。當然,桑雲等歹徒被繩之以法,斬的斬,判的判。那個宜安縣縣令經主管部門核準,以知法犯法、貪汙受賄罪而鋃鐺入獄。   倪彬的巡案,乾凈利落脆,給人們換回了公道,受到了廣大人們的贊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