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惡魔弒生靈神靈懲蒼生 　　餘光恢復了船長的自由，船員被殺了太半，尹值得下令一千屬兵輪流搖槳拖板，向西山島進發。 　　聞起身高八尺有餘，英武雄睿，膂力過人，能彎弓三百斤，左右奔射，馬上與人角力。胡舟體單力薄，心忌憚。 　　胡舟看出尹健和聞起狼狽為奸，總是和自己作對，擔心背後挨打。心有不甘的製約著屬下，陰陽怪氣的說：“尹健大人和聞起將軍給我們作出榜樣，不能肆意妄為，我們可打不過他們兩，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也有心討好尹健，但尹健很不喜歡這種用得著朝前，用不著一邊為人處事方式。 　　胡舟熱臉蹭著冷屁股，心裡一個勁的罵：“老狐貍，吃裡扒外，不見兔子不放鷹，吃人不吐骨肉，中黃將軍當了太子，老子弄死你。” 　　龍船劈風斬浪，敵我雙方倒也相處的有驚無險，餘光無奈，自己帶來的五百人，已傷亡過半，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對方人多勢眾，胡舟陰險貪殘，殺忍成性，聞起到也中正善心，尹健老奸巨猾，兩麵三刀，看似和聞起情投意合，誰知道會不會心生惡念，拿眼睛裡總是兇險狡詐。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餘光為了保存實力隻能忍氣吐聲。餘光希望自己日夜向西山島發送危險信號對方能收到，做不了抵抗，驅不走財狼，隱匿貴重殘弱者也好。 　　風波浪濤，海天一線，秋涼如水，龍船日夜兼程，順風鼓帆，省力節時，三天三夜後的黎明，眾人睡眼朦朧中，龍船抵達了達西山島碼頭，尹健被張彪叫醒，尹健問：“到了？這比在床上都平穩，大王有了這船，要到天邊去看看。” 　　水汽籠罩的西山島，秋霜紅葉滿山，就如同春天盛開的馬纓花，蒼蒼茫茫，含沙射影，神秘莫測。 　　西山島瞭望的人兩天前就接龍船一號展現的信號，把珍奇貴重之物，婦女兒童藏匿於山上隱秘之所，這也是十年前，火龍果為了今天的不時之需。尹健眾人當然不知西山島所做的防備。和龍更是雲裡霧裡，他就在西山島呆了不到十天，也從來沒接觸過龍船的核心秘密，更未進入過西山島神秘深山。信號和島上藏人之所隻有幾個核心人物熟知。 　　龍船穩穩停在碼頭，胡舟之眾如坐針氈，豎起耳朵聽尹健下船的命令。眾兵士又把餘光等人捆綁起來，押著下船。胡舟屬下也不看管餘光眾人，聽到尹健下船的命令，就蜂擁而下，擁擠旋梯，有人才從船上掉進水裡，哭爹喊娘的求救。 　　簡直烏合之眾，胡舟對自己屬下行為置若罔聞，他自己大搖大擺的跟在尹健身後，裝聾作業。他假裝製止的喊到：“你們不聽尹健大人的命令，小心老子大屁股。”不痛不癢的喊話，形同鼓勵，那些心懷鬼胎，癡心妄想撈一把的兵士更是極力哩哇啦，揮舞刀槍利器往房屋宅院裡沖跑。 　　身高不足七尺的胡舟，圓臉尖下巴，大腦袋如同倒掛的葫蘆，走路左搖右晃，一副豬不怕開水的心態，就是告訴尹健和聞起：“我製止不了，責不罰眾，我沒有犯錯誤，這些士兵最多也就是拿一個殺雞儆猴，搶到的珍奇財寶還不都落在我手裡？你能奈我何？” 　　聞起站在船舷上大呼：“搶掠財務者斬，搶財物奸淫婦女者殺無赦。”聞起見胡舟的人對其置之不理，就討好尹健說：“大人隻有您親自下令方可，杜良大人可是要西山島的人，胡舟殺了一半船上的人，現在無果不及時製止，就無人可用了，龍船遙遙無期啊！”胡舟在後麵看的聞起哭出聲來求尹健，心裡好笑，說：“這是你什麼人，是你爹還是你娘？造不出大船就不造。” 　　尹健聽到胡舟說風涼話，就轉身對胡舟說：“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難得不想讓大王擁有龍船蕩平天下？你立即下令回收你的人，不然我下令圍剿你的人了。” 　　胡舟一聽要圍剿，趕緊跑上前大聲疾呼：“都給老子停下！我說的真，不然給我去死。”其眾屬看胡舟聲嘶力竭，停下腳步左顧右盼，看尹健不盯著喊，又進民宅翻箱倒櫃起來，後麵的也也蜂擁而亂。 　　尹健的將士當然也蠢蠢欲動，因為都知道西山島的傳言，金銀無數，堆積如山，女子沉魚落雁，自己不搶，別人搶完了，後悔莫及，現在看胡舟的人也停止哄搶，都可望而不可及，手癢癢，心發慌，都想去看看財寶在哪裡，美人在哪裡。 　　聞起和尹健的兵士有序下船，在祭祀廣場前列隊。尹健本來也不想管，那次征伐不是如此，將士們本來就軍餉少，搶掠本就是激勵鬥誌的手段，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燒殺搶掠，殘酷是戰爭本性，以戰養戰一直是遠征的動力。 　　但今天不一樣，有杜良和艾紮先前的交代，還有現在聞起步厭其煩提醒，不能不做個樣子，也要有個態度。另一方麵，他心裡很清楚，杜良表麵上周武正王，實際那次不是從征伐中得到戰利品，他等著自己凱旋，包括搶掠之物，並且杜良親口告訴自己，西山島珍奇無數，無所不有，閆瑩天仙一樣，弄幾個女人玩玩很是期待。現在，自己是這裡最高長官，一直都在自己掌握之中，聞起雖然是東覺的屬下，但現在也必須聽自己的，船又在自己手裡，把女人和寶物運到王城是自己說了算！ 　　尹健抽出長刀聲嘶力竭的大喊：“再動，給我殺。”他的話音剛落，虎背熊腰，一臉橫肉的張彪，青筋暴露，如猛虎下山，蛟龍出海，指揮隨從親衛跳躍出去，抓住幾個進翻墻進宅的人手起刀落，頭身分離，屍體撲在地上，人頭掉地上滾了幾滾，眼睛眨，嘴巴張了幾。嚇得那些上躥下跳的人停止了腳步，直愣愣的定在原地，他們看看自己的頭胡舟，在看著張牙舞爪的張彪之眾。 　　胡舟看尹健動真格，聞起又盯著自己，又大喊大叫起來：“回來，都給老子回來，不想死，就別動。”胡舟這樣總算也收攏了隊伍。 　　餘天賜被選任族長以來，全島民眾也算安居樂業，最大的豐功偉績也就是十年前火龍果建造的龍船，當時認為天降祥瑞，西山島從此不懼怕大海，但是也埋下了禍端，陸地的惡魔惦記著這龍船。 　　他帶領一眾男丁和老弱病殘者來到祭壇前，眾人或驚愕，或憤怒，雙方劍拔弩張，鬥爭一觸即發，西山島的人看看老族長，有看看敵人。尹健將士把餘光一眾從船上押下來，都齊齊聚集在廣場，被舉槍拿刀的人圍的水泄不通。 　　尹健站在石鼎前高臺上，耀武揚威的說道：“這裡誰是頭？站出來，咱們好好說，你們也看到了，我們奉大王之命，請大家為大王建造龍廷艦隊，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服從者殺無赦！” 　　餘天賜接到龍船一號回來的信號，就帶西山島男女老少，把奇寶貴物和婦女兒童都藏起來，留下年壯之人，和少數鰥寡孤獨病殘之士，當然也有少量的山珍羞撰、瑪瑙珊瑚玳瑁翡翠之類，不然這些賊盜什麼都得不到另生事端。 　　餘天賜見龍船歸來，又看餘光被五花大綁，一同出海的人都被捆綁起來，目測出海歸來的自己人少了一半，他憤怒，但敵人數千之眾，張牙舞爪，氣勢洶洶，眼睛滿是貪婪和欲望，一群欲壑難填之人。 　　餘天賜和聞起目光相遇，他感覺此人心正目善，但權利者不是他，站在敵人隊伍，不知是敵是友，現在反抗無疑以卵擊石，西山島會毀滅，山上的婦女和兒童也得不到保護，餘天賜心裡哀嘆一聲，十年前火龍果說的沒錯，陸地的魔鬼來了，西山島的災難降臨了。 　　老族長手柱龍頭權杖，顫巍巍的走向前說：“我是族長，餘天賜，有什麼話和我說，你們不殺無辜，不然會得體神靈懲罰的。” 　　尹健問道：“你把西山島男女之眾都叫這裡來。”餘天賜向天壇拜了三拜，直起身鏗鏘有力的說：“西山島男女老少一千八百二十三口都應該在這裡，隻是和餘光船長一同出海的五百五十壯士，回來不到一半，這是何為？” 　　尹健被問的啞口無言，沒接餘天賜的話，說：“我們隻要人，隻要你們不反抗，我們不想殺人。” 　　心懷鬼胎，言而無信的尹健給張彪使個眼色，張彪立刻會意，他看了身後一樣，五十名士兵悄無聲息的離開祭場，向民宅奔去。張彪尋搜寶物和女色而來，尹健也愛財好色，他不相信西山島一無所有，既然是傳聞，並非空穴來風，出發前，他就秘密授意張彪為自己搜略所好之物。沒想到聞起反倒一直盯著自己，用大王和杜良來壓製自己的欲望，既來之則安，一無所獲，豈不是讓人笑話，回去也沒法和杜良交代。 　　聞起注意到了張彪之眾的動向，也猜測出他們的意圖，胡舟反倒沒動，他想現在製止已經來不及了，隻能造成混亂，看情況西山島也不是沒有防備，既然能在陽宗島聯絡到西山島，那麼餘光也早就把情報傳遞而來，這老族長德高望重，沉穩睿智，見機行事吧。 　　餘天賜已知張彪其目的，他鎮定的若無其事，跪地，把權利杖放在地上，雙手合十，祈禱蒼天：“神靈，饒恕子孫罪孽吧，列祖列祖列宗，天賜無能，打擾了西山島的安寧，感受責罰。”族人也齊刷刷跪地祈禱，手舉高頭頂，口中念念有詞，伏地長拜，虔心誠意。 　　胡舟也早看到張彪帶人溜走，但自己勢單力薄，尹健如果真被聞起蠱惑，自己身受三方之敵，真會殞身滇海，最好不能輕舉妄動，再說大家都在一個船上，你有財寶和美女，我分些也不過分，反正龍船靠岸，中黃將軍也會迎接，到那時公布於眾，你吃肉也不能不給點湯喝。胡舟克製著自己，雖然親衛卣孛扯胳膊拉袖子的提醒自己，自己裝作沒看見，但心裡還是不住的罵：“真他媽官大一級壓死人。拿雞毛當令箭，如果中黃將軍在這裡，肯定不怕這些狗日的。” 　　胡舟心裡憤怒到幾點，無處發泄，他兩步竄上前，一刀穿心賜死跪地的老族長，拔出刀又捅刀兩個族人，邊殺邊說：“尹大人問你們話，跪地上叨嘮什麼，沒完沒有了啦？神靈！我就是神，我就是靈。” 　　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老族長倒在血泊裡。後麵的餘光用身體把胡舟撞開，族人害怕餘光受傷害，紛紛用身體擋避胡舟利刃。聞起見胡舟因妒忌而開殺戒，他立即指揮兵士用武器把雙方阻隔。找書苑 wｗw.zhaoshuyｕan.com 胡舟的屬下也揮舞兵器隨時準備攻擊。 　　尹健眼看混戰一觸即發，他揮動著守手中的令牌，大聲疾呼：“分開，都給我分開，後腿，違令者斬殺。” 　　胡舟看尹健和聞起連同西山島人自己圍攏起來，他把手中的刀護在胸前，做搏鬥姿勢。族人扶起族長，奄奄一息的族長口不能言，拿起權杖指了指餘光，口噴鮮血，雙目圓睜，絕氣身亡。族人雷鳴拿起權杖如箭飛奔到胡舟麵前，向其麵門輪砸下去，就聽“哎呀”一聲，胡舟倒地，眾人圍攻而起，把胡舟生撕活吃，頃刻間，胡舟骨肉分離，血肉殘碎，族人滿嘴鮮血，讓眾兵士膽戰心驚，震懾驚嚇的身四肢僵硬，口不能言。 　　直到聽尹健大呼：“眾人散開，散開，不得打鬥。”聞起製止自己的屬下，餘光強忍悲痛分開族人。胡舟的兵士親見族人把胡舟生吃活吞了，還哪裡感動，弱肉強食，在軟弱者麵前耀武揚威，在不要命的野人麵前他們瞎破了膽，各個心有餘悸，驚慌失措。 　　尹健大聲說：“胡將軍身死，其屬下歸聞起將軍管屬，抗命殺。”為了保命，那個還敢聲張。 　　族人義憤填膺，悲痛欲絕。晴空一聲霹靂，驚雷如山頂滾石，震耳欲聾。烏雲翻滾，猶如驚濤駭浪，拍岸破石。剎那間，渾天黑地，風疾雨注。飛沙走石，崔木折屋，天旋地轉，不知晝夜，無辨天地。這雨如天反海復，還福田蓋地而來的海水，族長屍體被刮上天，族人匐不動。其他眾人都如亂石滾草，被吹得東倒西歪，升降起伏。尹健已鉆入石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