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鬼王石刻口中之後,張安發現這裡是一個極長的山洞,他們在姚司玥夜明珠的照耀下向深處走去。拐了幾個彎之後眾人才看見遠處發出的白光,應該是到洞口盡頭了,他們隨即加快腳步,終於可以走出這寒冷陰森的山洞了。 走出山洞的五人站成一排,望著山下繁華的城池,“我出現幻覺了嗎?這哪是鬼國啊,這是神國啊,明月,你最熟悉這些真真假假的了,你說說看。”張晴朗一臉茫然。 “我感覺,不像是假的,也可能是我道行淺看不出破綻。”姚司玥回答了張晴朗的疑惑,和沒說一樣。 “下山吧。” 到了山下,遠遠的張安就看見城外那座巨大的古牌石坊,走近看牌坊上還刻著字,右邊寫著懲惡揚善,左邊寫著唯善呈和,上書兩個字,酆都,此城的名字了,張安看完刻字後說道:“看來這裡應該是沒什麼危險的。” “不要被表象所迷惑。”張晴朗神神叨叨的說了一句。 進入城中之後,饒是姚司玥也有些看花了眼睛,更不用說一直生活在豐城的白芊了,城中青磚城闕,宮宇亭榭,珠簾垂蔓,風情萬千,樓廊曲回,錯落有致,街上殿堂鱗次櫛比,各種玩物吃食琳瑯滿目,應接不暇,好一座名副其實的酆都城。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還有這麼多人。”白芊來到了這裡好像也被熱鬧的氣氛所感染,和姚司玥拉著手兩步一停三步一回頭的,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張安他們三個男的走在後麵,張晴朗雙手環抱在前,腦袋歪向張安,眼睛卻掃過路邊的攤鋪,“咱們是來這裡乾嘛來了?” “我不知道啊,咱們是來乾嘛來了雲州哥?”看著明知故問的張晴朗,張安也沒好好回答。 “嗯...啊,來改善生活了,有幾天沒好好吃上一頓了,走,找個酒樓先飽餐一頓。” “我覺得行。”張安點了點頭。 “那走著。”張晴朗快步向前,準備找個最華麗的酒樓,先吃飽喝足的再說吧。 張晴朗插著腰站在一家酒樓門前,等所有人到齊了他才開口:“嗯,月司樓酒,看著不錯,就是名字奇怪了點。”張晴朗左右看了看夥伴們說道:“就這裡吧。”說完就大步踏進了酒樓。 剛坐下就有一看起來三十出頭的女子走了過來,那女子笑著問道:“幾位客官吃點什麼?” “掌櫃的你們這裡有什麼好吃的啊,給我們推薦推薦。”財大氣粗的傅雲州問道。 “我可不是掌櫃的,叫我麻姑就行,我們這裡呀,飯菜樣樣都是招牌,保你吃了還想來,不過我們這裡最招牌的啊,是酒,酒名忘憂,保管幾位喝了我們的酒便忘卻了一切煩惱憂愁。” 得,說了等於沒說。 “那就太可惜了,我們還有事情要辦,是沒這個口福了,給我們隨便上些飯菜吧,平常客人點的多的就行。”張安說道。 “好嘞,幾位稍等。”見他們沒有要酒水麻姑也沒說什麼,轉頭便忙活去了。 張晴朗手指在桌子上隨意畫著圈,“咱們來這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要找一樣東西,咱們找什麼東西來著?”張晴朗瞪大眼睛看著張安。 張安抬手把張晴朗腦袋撥了回去,做了個無辜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隻要它出現在我麵前,我就能確定是什麼。” “第二件事是要幫白姑娘找樣東西,咱們要去哪裡找來著?”張晴朗又把腦袋轉了回來,不過這次他瞪的是張安旁邊的傅雲州。 傅雲州冷笑了一聲:“你看我乾什麼。” 接著他臉色一變,笑著對白芊說道:“白姑娘,你到了這裡之後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就是和在豐城的時候比。” 來到這裡之後白芊和姚司玥隻顧著玩,來這裡乾嘛的已經被她們拋之腦後了,哪有什麼心思去感受自己的變化,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嗯,我覺得我更開心了,更精神了,好像體力也變好了,來到這,我隻覺得我神清氣爽,感覺食欲也變好了,不過,我說的這些,大家好像和我一樣啊。” 她這邊剛說完姚司玥就笑了起來:“白姐姐,你說的沒錯,我也這麼覺得。” 白芊隻覺得臉有些發燙了,不知道是酒樓有些悶熱,還是酒香溢了出來被她聞到了鼻子裡。 正好在這時候麻姑把菜端上來了,傅雲州看了看有些窘迫的白芊說道:“行了,菜上來了,先吃菜吧。” 飽餐一頓之後,傅雲州叫來了麻姑結賬,順便也向她打聽打聽此地的情況,問題正是幾人吃飯時商量好的,他把銀子遞給麻姑後問道:“麻姑,我們剛到這裡,人生地不熟的,想玩也不知道去哪裡,所以想跟你打聽打聽,這裡有沒有什麼熱鬧好玩的地方,或者是什麼有趣的事情啊?” 拿到了銀子的麻姑滿心歡喜:“哎喲,小兄弟你問我算是問著了,我在這酆都城待了一輩子,這裡什麼好玩的好看的我統統知道,你們要在這玩多久啊?” “待不了多長時間。” “那可是太可惜了,這酆都城保你們十天都吃不完玩不盡的東西,不過要說最近好玩的嘛,今晚就有,出了門你們沿著神道一直往裡走,會路過一條街,叫月司街,和我們酒樓一個名字,月司街的盡頭啊,有一個大舞臺,今晚就有表演,可熱鬧了。” “月司街,掌櫃的,那條街不會也是你家的吧,故意讓我們去那裡賺我們的錢。” “看你這話說的,你們到了就知道了,我們酒樓可沒這麼大的本事。” “那行,那咱們就先去月司街看看。”傅雲州這話是對夥伴們說的。 看同伴們都同意了正準備走人,這時候麻姑開口說道:“幾位要走了?下次記得還來我們酒樓吃飯啊,到時候我給你們多上點其它好吃的,再給你們說道說道咱們城裡其它好玩的地方。” 傅雲州點了點頭:“行啊,不過我們從很遠的地方來的,下次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咯。” “很遠,多遠啊?”麻姑好奇問道。 “東海來的。”傅雲州隨意說了一句。 “東海,那東海現在有水嗎?” 聽到麻姑這麼說就連白芊都愣住了,她雖然隻是聽過大海沒有真正見過,不過江河她還是見過的,聽人說大海的壯闊遠超江河十倍百倍,那還能沒有水是田地不成? “老板娘說笑了不是,大海還能沒有水?” 麻姑好像也被自己的話逗笑了,捂著嘴說道:“是啊是啊,大海可不全都是水嘛。” “行了,咱們走吧。”張安率先起身,眾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客官慢走啊。” 出了門張晴朗看了看天空有些疑惑:“咱們吃的不是午飯嗎,這天怎麼就黑了?” “有些蹊蹺,不過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大家都小心些就是了。”傅雲州叮囑道。 “那正好,咱們可以不用等,直接去月司街看表演吧,走吧白姐姐。”也不管他們幾個,姚司玥拉起白芊就走,白芊也是比較期待麻姑說的表演,便沒有拒絕,張安他們隻得跟上了。 走了沒多遠張晴朗隻覺得腹中一陣絞痛,他捂著肚子哎呦一聲也止住了幾人前行的腳步:“不行,我肚子突然疼的厲害,得找個地方方便方便。” 張安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裝出來的便說道:“肯定是剛才吃的太多了,反正咱們也沒走出去多遠,你回酒樓去好了,我們慢慢走著,你安撫好你的肚子再來追我們。” “我看行,我先回去,盡快回來找你們。”張晴朗頭也不回就走了,看來確實挺急。 張晴朗火急火燎的回到月司酒樓,看到麻姑正在大堂,他捂著肚子說道:“麻姑,肚子痛,哪?” 麻姑給張晴朗指了指位置,張晴朗快步走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麻姑看著連續跑了三趟的張晴朗趴在桌上捂著肚子有氣無力的呻吟著,她走過去問道:“小兄弟,你沒事吧?” 張晴朗側過頭睜開一隻眼睛看著麻姑說道:“你看我像是沒事的樣子嗎,麻姑啊,不是你給我們上了什麼壞掉的東西了吧?” 聽到這話麻姑不樂意的:“小兄弟可不能這麼說,你看你的朋友們都沒事吧,再說了,我們這怎麼可能給客人吃壞掉的東西,這不是砸自家招牌嘛。” 張晴朗也就是隨意一說沒真的認為是酒樓的問題:“也是,那我在這休息休息不打擾吧?” “小兄弟你隨便休息,看你這連續跑了幾趟也不見好,我這裡有個治肚子痛的秘方,要不要試試?” “什麼東西啊?” “你等著,我去給你拿。”說完麻姑就去了酒樓後麵,不一會就端著一個碗出來了,她把碗放在張晴朗麵前說道:“來,喝了它,保管你藥到病除,不除不收錢。” “那除了收多少錢?,我可沒什麼錢。” “除了也不收你的錢,剛好你那個朋友多給了些銀子,就當你的藥費了。” 張晴朗端起碗聞了又聞有些疑惑:“這怎麼一股酒味啊?” “是有些酒味,喝吧。”麻姑說著期待的看著張晴朗。 將信將疑的張晴朗還是把藥倒入口中喝了下去,他咂吧咂吧嘴說道:“喝著也是一股酒味。” 麻姑看張晴朗喝下了碗中酒水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說的沒錯,這就是之前我跟你們說過的忘憂酒。” “什麼?”張晴朗很是意外。 “是不是肚子不疼了?”麻姑笑著問道。 張晴朗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摸了摸肚子說道:“還真是。” 話剛說完張晴朗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隨後就失去了意識,腦袋砸在了桌子上,發出了嘭的一聲。 麻姑看張晴朗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很是滿意,便招呼來了夥計說道:“看著他,別讓人給吵醒了。” 姚司玥她們一路走馬觀花,不知不覺就到了麻姑說的月司街,也許是這裡的一切太過於美好,她們好像都忘記了還有張晴朗這個人,幾人看到月司街的時候才明白麻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這裡真的不是一個酒樓就能夠做出來的,現在看來倒像是先有了月司街,才有了月司酒樓,一個奇怪的名字。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但眼前的月司街如同白晝,卻比白天還要美麗上太多太多,街道兩旁全是各式各樣了燈籠紅燭,照映著來往如織的遊人,商販在道路兩邊賣力的吆喝著,以此來吸引過往的行人,種種美食的香氣飄散在空氣中,呼吸都是一種享受,有手藝在身的人展示著自己的藝能,惹的圍觀人群陣陣歡呼,四人站在街頭,燈籠,人群,商販,美食。讓人仿佛置身於一種迷離的世界。 “白姐姐,你看你看。” “白姐姐,還有這個。” “白姐姐白姐姐...” “傅雲州付錢。” 姚司玥和白芊來回穿行於人群與商販中間,邊看邊吃邊拿,開心極了,就像是兩個精靈,傅雲州和張安也沒有閑著,看到自己喜歡的也是果斷出手,心想著來都來了。 逛了大半條街後她們有些疲憊了,熱情也消了不少,商量過後決定直接去街的盡頭,去看表演了,看能不能有什麼意外收獲,沒有收獲也不虧,還能看看表演。還沒到月司街盡頭他們就感受到了前麵的熱情氛圍,靠著一些技巧才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擠了進來,找到了一個好的位置,舞臺上的一切一覽無餘,就等表演開始了。等了一會姚司玥好像想到了什麼哎呀一聲看向了傅雲州,“哥,阿朗怎麼還沒來找咱們。” 經姚司玥這一提醒他才反應了過來,還有一個人給他們忘了,張安想了想說道:“應該沒事,他也知道咱們來這裡了,咱們在這裡等他好了,貿然再去找他的話再錯過了也麻煩。” 傅雲州點了點頭。 看他們都這麼說了姚司玥也沒有再說什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很快就忘了這事,開始期待接下來的表演了。 “十殿閻羅審陰司。”舞臺上幾個人一人舉著一個牌子,白芊讀出了牌子上的字。這時候她們才發現臺上本來就擺著的幾扇黑色大門,數了一數正好十扇,看來這門就是對應十殿閻羅了。 “開始了開始了。”姚司玥滿懷期待的說道,雖然聽起來看起來有些嚇人,不過這裡有這麼多人,恐怖的氛圍也減輕了不少。 臺上的表演開始了。 一個閻羅王打扮的人從最邊上的一道門內走了出來,站到了舞臺中央說道:“生命在這裡終結,新的生命又從這裡開始,今日,我十殿閻羅審陰司,諸位且看且思量,它能給膽小的人經受考驗鍛煉,它能給膽大的人堅定自我信念,它能凈化你的靈魂,給你以至高的精神享受,我酆都城的子民們。”閻羅王抬起了自己的雙手。迎接他的是臺下的陣陣歡呼嚎叫。 看過了第一幕和第二幕,兩個不同的閻羅王分別審了兩個亡魂後,幾人有了撤退的心思,可能是因為表演不夠精彩,也可能是這種形式的表演她們欣賞不來,除了一些看起來比較血腥刺激的畫麵之外,沒別的看點了,幾人正商量著要不離開去找張晴朗算了,到現在張晴朗都沒有回來,大家也有點擔心了。就在這時,第三位閻羅王出場了,他的出場沒有什麼征兆,但張安和白芊仿佛受到了召喚一般朝閻羅王望了過去,準確的說是望向了閻羅王手中托著的塑像,由於離的太遠張安看不清塑像的模樣,隻能看出像是一隻雙翅展開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