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不銹鋼鐵皮包裹下的燒烤店(1 / 1)

阿布筆記 王守正Leo 3964 字 2024-03-17

22   你會寫歌嗎?   當然。   情歌?   不是,就是搖滾那種吧。   搖滾?沒聽過。   你知道黑豹樂隊嗎?   不知道。   有機會給你聽聽,一句兩句的說不清楚。   好。   二冰點點頭,又從我的煙盒裡取出一支,這是第三支。   你抽煙還挺兇的。   有煙就抽,沒有也不會想。   我這包快被你乾光了。   回頭給你一包,不叫事。   你們美術生都這麼隨意嗎?   你們音樂生都這麼摳門嗎?   我不算音樂生,我就是喜歡,以後走不了這條路的,太難了。   那你都能自己寫歌,已經很厲害了。   我也是瞎寫的,音樂結構啊,和弦啊,還沒太弄清楚。   有跟星星有關的歌嗎?   有,歌名沒想好,可能會叫夜空閃亮之星吧。   可能?   對,就是有幾句歌詞,名字我都是最後決定。   唱唱,我聽聽看。   “銀河不見了~隻有落寞的北極星~閃爍的身影~不再是永恒……”   我簡單唱了幾句,唱完自己抽起煙,看著天空。   還行吧,我聽不太懂。二冰抽著煙如此評價道。   後來我們又聊了很多美術相關的東西,好像隻有不太熟絡的人,才會如此互相發表意見,畢竟不熟絡,也就不覺得丟臉吧。   我們聊了近三個小時,直到聽到最後一聲下課鈴響了很久,我才起身,趕去坐回家的班車,一包20根的煙,一支不剩。   二冰跟我說,從那天晚上之後,她就開始暗戀我,直到給我寫了一封表白的情書為止。   23   阿布收到二冰的情書是大概幾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這輩子能收到別人給他寫的情書,完全是一種意外。就更別提看完情書後的阿布,有多麼的不知所措。   二冰是誰?阿布想了一陣子,才猛的想起那天晚上,跟二冰在操場上抽煙的經歷。   就是那個胖嘟嘟的女孩,經常在畫室碰到,那天逃課在操場一起抽煙的那個,嘴唇很厚。   阿布嘟囔著,埋怨自己不該出去抽煙,甚至後悔逃課了。   嗨,你過來一下。阿布在三年級二班門口晃了一會,終於等到了二冰。   怎麼了?   信,我看了。   嗯,你來回信的嗎?   不是,我就是怕有什麼誤會。   能有什麼誤會,我就是告訴你,我喜歡你,能有什麼呀。   我看到你說你喜歡我了,謝謝,為什麼你喜歡我?   阿布,我覺得咱倆對脾氣,有的聊。   關鍵是我也不帥,替你感到不值。   真沒意思,你就說你喜不喜歡我吧?   這個……   不喜歡我?討厭我?   不不不,一點都不討厭你,也有點喜歡。   那不就得了。   你讓我想想吧。   行,你趕緊想。   上課鈴響了,阿布一溜煙兒的跑回教室。身後是二冰的幾個同學起哄的哄笑聲。   阿布本意是找二冰說清楚,但是他錯的離譜,這個行為舉動,讓二冰認為他對她有好感。那段時間在二冰的死纏爛打下,阿布開始了和二冰的交往。   24   有一說一。我跟二冰天差地別。   二冰灑脫,張揚,高調,充滿個性。   我內斂,含蓄,不夠奔放。   二冰火辣,敢愛敢恨,我則小心謹慎。   二冰告訴我,這是女權,是思想解放,是個性張揚的人生態度。   我說你不要痞痞的,不要跟外麵社會上的哥哥們混在一起。   二冰確實有很多外麵的哥哥們,我也見過一兩個比較有名的。他們喜歡騎賽車,穿皮衣,打耳洞。他們看著也是痞痞的,但是一聊天,人都不壞,尤其是知道我會彈吉他,會寫歌,玩搖滾以後,簡直就是對我刮目相看,拉著我喝酒,玩電動,打臺球。   剛才說的這三樣,我都不擅長。   於是我常常在這樣的場合裡,跟二冰在一旁說說悄悄話,抽抽煙,時不時的跟著大夥起起哄。   臺球廳的旁邊就挨著燒烤店。這時候是1998年,大批的東北電力,燃油,機械領域的職工,被調到山東,來幫助這裡的技術發展,也就是這個時候,東北燒烤開始在淄博流行起來,陸陸續續的有一些燒烤店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裡。   有時候我會和二冰去吃燒烤,我喜歡吃肉,她一般,但是她願意陪我一起吃,而且每次還都是她來買單。這裡特別交代一句,二冰的父母,都是區裡的乾部,舅舅還是開廠子的,我跟二冰在一起後,也就深刻的理解了她身上那種微胖的氣質,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也常被她用牛奶,麵包,香煙等糖衣炮彈進行定點投喂。   那時候的燒烤店,麵積都不算大,大多30幾個平方,沿著門,左右兩邊是五六張桌子,桌子是用不銹鋼鋼板焊接而成的,一進門,就會感覺銀光閃閃,時間久一點的,會有種被油煙包漿過的高貴感。桌子上一般都是擺放著一個小爐子,用來給食客的烤串加熱,點好菜以後,老板會根據人頭,先給你上幾個小碟,有調料,辣料,大蔥和小餅。所有的碟子,茶壺,也都是不銹鋼製作的,感覺一個燒烤店的“含鋼量”絕對能讓瀕臨倒閉的不銹鋼廠起死回生,能讓那些搞焊接的工人大賺一筆。   那時候我們最喜歡點點,就是脆骨,薄薄的小圓片,一串能有4、5片,略微帶點肉,烤一會,自己沾著小料,卷著小餅,脆,鮮,香,層次感非常豐富。除了脆骨,還有羊肉串,牛肉串,板筋和肉筋也都是比較常點的。   我和二冰一般都會各點五串,我吃三個,她吃兩個。有時候也會點一兩瓶啤酒,我們分著喝。   周末的時候,我們見麵吃完午飯,我會陪她去附近的書店看書,我們都比較喜歡看一些美術類的書,看著書上黑白油墨打印出來的西方油畫,二冰就會興奮的喊,我下次要畫畫這個,我下次要試試那個。這就會引得周圍的人投來鄙夷的目光。   我有時候分不清,二冰是屬於有文藝傾向的太妹,還是太妹範兒的文藝女孩。但總之,我們之間相互影響著,她教我畫畫,我教他彈琴。   當然,他們也在畫室裡接吻,在琴房裡摟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