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嘗不嘆息痛恨於桓、靈也。” 在諸葛亮北伐前,曾經給後主劉禪寫過一篇文章,這就是《出師表》,陸遊就曾寫過“出師一表真名世,千載誰堪伯仲間”。這篇文章用桓靈二帝“親小人,遠賢臣”的事例勸諫後主劉禪。而“桓”指的就是漢桓帝——劉誌。 劉誌的謚號是“孝桓皇帝”,“孝”是東漢皇帝謚號中必有的,除了東西兩漢的開國之君劉邦和劉秀的謚號中沒有“孝”,其他皇帝都有。比如劉恒謚號是“孝文皇帝,”劉徹謚號是“孝武皇帝”,劉詢謚號是“孝宣皇帝”。 說回劉誌的謚號,傳統謚法中,“桓”謚的解釋是這樣的:辟土服遠曰桓,克敬動民曰桓,辟土兼國曰桓。 單論謚號而言,漢桓帝似乎並不是劉備與諸葛亮眼中的昏君,而是一個開疆拓土的雄主。 但是謚號雖然用於蓋棺定論,但是仍然無法避免名不符實的現象。 所以這一章就著重講述漢桓帝的一生,對漢桓帝的是非功過客觀評價。 劉誌是漢章帝的曾孫,祖父是漢章帝之子河間孝王劉開。史書對於劉開的事跡並沒有過多描寫,隻記載劉開就國後“開奉遵法度,吏人敬之”。 漢桓帝的父親劉翼與鄧太後還有一段“師徒戀”。 據《後漢書·章帝八王列傳》及《後漢書·皇後紀》記載:元初六年(119年),太後鄧綏征召濟北王劉壽、河間王劉開的子女到京師洛陽,為其開邸第,教學經書,親自監考。劉翼應征入學,成為鄧綏名義上的學生。而鄧綏“奇翼美儀容”,將他留在京師,將他過繼給漢和帝劉肇長子平原懷王劉勝,給漢和帝留一個名義上的後人,不至於讓自己的丈夫絕嗣。而讓漢和帝有一個名義上的後人,讓當時很多人以為鄧綏將要廢漢安帝立劉翼,漢安帝也感到非常不安。據史書記載“小黃門李閏與帝乳母王聖常共譖太後兄執金吾悝等,言欲廢帝,立平原王翼,帝每忿懼”。 幾年後,鄧太後去世,作為在漢安帝眼裡差點取代他的人,自然不會有好結果,於是劉翼從平原王被貶為都鄉侯。漢順帝即位在父親劉開的幫助下,將河間國所轄的蠡吾縣分給劉翼,被封為蠡吾侯。經歷了從“太後情人”到被貶的打擊後,劉翼閉門謝客、足不出戶。 雖然有關劉翼與鄧綏的恩愛故事記載較少,但是“奇翼美儀容”這句話以及鄧綏對劉翼的恩寵又給留下了無限的遐想空間。 劉翼去世後,後來的漢桓帝劉誌繼承了爵位。 歷史總是充滿巧合,而蠡吾侯劉誌的登基更是一大巧合。 按理說,一個皇室遠親且是侯爵,即便怎麼選也不可能選到他,但是歷史偏偏選中了他。 漢質帝本初元年(146年),受到梁太後征召,劉誌來到了夏門亭迎娶梁太後的妹妹。巧合的是,與此同時,梁冀正在行弒君之事;更巧合的是,梁冀放棄了更適合繼承君位的清河王劉蒜,擁立了十五歲的劉誌為帝。 在機緣巧合下,歷史被改寫了。大漢帝國將要在這個十五歲的少年身上重新振興,卻也在這個少年執政期間走向滅亡。在後世也是毀譽參半。 功也好,過也罷,這時候的劉誌隻是個傀儡。 麵對這樣的局麵,怎麼辦?硬剛嗎?漢質帝的結局就擺在他前麵。隻有一個字——忍。忍到自己的羽翼足夠豐滿,忍到梁冀眾叛親離!即使劉誌不清楚能不能等到扳倒梁冀的那一天,那也得忍!不忍,你的皇位是梁冀給的,他能給你也能給別人。而忍還有一絲機會。 梁冀公然毒死漢質帝,他忍了。 梁冀窮奢極欲、無惡不作,他忍了。 各地上供的財產全部被梁冀獨吞,他忍了。 梁冀的妹妹梁女瑩,殘害他的子嗣,他也忍了。 忍到延熹二年(159年),漢桓帝已經做了十三年的傀儡,本人已經二十八歲,他不需要忍了。因為機會終於來了。 所謂的機會,指的是在這一年發生的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皇後梁女瑩死了。 前文提到過梁女瑩並不是什麼好人,她的品行如同她的兄長梁冀一樣不堪。《後漢書》記載“後借姊兄蔭勢,恣極奢靡,宮幄雕麗,服禦珍華,巧飾製度,兼倍前世”,而梁女瑩沒有孩子,所以秉承著“我沒有別人也不許有”的原則,“每宮人孕育,鮮得全者”。而礙於梁家的權勢,漢桓帝一直敢怒不敢言。而且梁女瑩身在皇宮,對於漢桓帝的一舉一動都能嚴格控製,相當於梁冀在皇宮中的眼線。所以漢桓帝想布置人手扳倒梁冀是非常難的。但現在梁女瑩死了,漢桓帝的發揮空間便大增。 第二件事,就是鄧貴人的母親遇到刺殺 鄧貴人名叫鄧猛女,也有名叫鄧猛的說法,本書采用“鄧猛女”一說。她的母親名字叫宣,而姓氏沒有記載。宣與鄧香結婚生下鄧猛女。而鄧香去世後,宣改嫁給大將軍梁冀妻子孫壽的舅舅梁紀。孫壽見鄧猛女長的漂亮,於是被送進掖庭為女官。很快因為她的姿色得到了漢桓帝的寵愛,被封為貴人。而梁冀為了鞏固權勢,認鄧猛女為義女,改姓梁。 梁女瑩死後,梁冀見鄧猛女得寵十分不滿,派人刺殺鄧猛女的母親宣,還好沒有刺殺成功,宣進宮向漢桓帝告發梁冀的罪行。 就這樣,“誅梁行動”開始了。 但問題來了:梁冀秉政多年,權勢滔天,黨羽密布,就算是身在宮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宦官是梁冀的眼線。要是失敗了,豈不是下一個漢質帝? 但是漢桓帝不是曹髦,他不會跑到大街上大張旗鼓地喊“隨朕誅殺梁冀”,更不會親自帶著人沖到梁冀的府邸。 回顧漢桓帝誅殺梁冀的全過程,堪稱皇帝誅殺權臣的模板。 首先漢桓帝得知道身邊的人是怎麼樣的,是不是梁冀的眼線。 首先他叫上了自己十分信任的宦官唐衡,讓他隨同自己如廁。 這一次如廁意義重大,漢桓帝得知了宦官單超、左悺、徐璜、具瑗與梁冀關係並不好,漢桓帝把這四人叫來問道:“梁將軍兄弟專固國朝,迫脅外內,公卿以下從其風旨。今欲誅之,於常侍意何如?” 單超回答道:“梁冀是國賊,我們早就想殺他了。隻是我們沒有智謀,不知道陛下的想法。” 在得知身邊人都想鏟除梁冀時,漢桓帝十分高興,直截了當的說道:“朕早就想鏟除他,隻是礙於梁冀權勢滔天,我們商議一下如何鏟除梁冀。” 宦官們回復道:“鏟除梁冀並不難,隻是擔心陛下猶豫不決。” 得到肯定的答復後,漢桓帝再無顧忌,與五位宦官歃血為盟! 於是漢桓帝開始了謀劃,而梁冀卻起了疑心。派遣中常侍張惲進入皇宮,防止變故。 眼看計劃就要泡湯,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具瑗當機立斷,以“圖謀不軌”罪將張惲逮捕。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就無須偽裝。漢桓帝來到前殿召集尚書。這裡需要講述一下東漢尚書的職權。 在東漢時期,詔令起草以及下達之權已經轉歸尚書,並且形成了非尚書機構起草,下達便無效的製度。漢桓帝召集尚書,自然也是因為控製了尚書臺,就相當於掌握了下達命令之權。 於是讓尚書令尹勛持節,讓丞、郎以下的官吏都操兵守宮門,收回各個符節送入宮中,讓具瑗率領左右廄騶、虎賁、羽林、都候劍戟士合1千多人,與司隸校尉張彪共同包圍梁冀府,並讓光祿勛袁盱持節收回梁冀的大將軍印綬,改封為比景都鄉侯。梁冀及妻孫壽即日皆自殺。 權傾朝野的梁氏覆滅了…… 而梁氏的覆滅,牽連甚眾,《資治通鑒》記載梁氏、孫氏親戚“無長少皆棄市”,梁冀的門生故吏“免黜者三百餘人”,使“朝廷為空”。 漢桓帝誅殺梁冀,有膽識、有智謀,《後漢書》用了六個字形容——“誅梁冀,奮威怒”。 在梁冀倒臺後“百姓莫不稱慶”,將梁冀的三十億財產全部收繳國庫,並減去一半賦稅。又將梁冀的苑囿歸還百姓。 這時的漢桓帝,是當時很多人期盼中的“明君賢主”。 根據《資治通鑒》記載:“是時,新誅梁冀,天下想望異政。” 但是朝政並未因此改觀。漢桓帝鏟除梁冀後,開始大肆封賞跟隨他鏟除梁冀的宦官。史書記載: 悺、衡遷中常侍。封超新豐侯,二萬戶,璜武原侯,瑗東武陽侯,各萬五千戶,賜錢各千五百萬;悺上蔡侯,衡汝陽侯,各萬三千戶,賜錢各千三百萬。五人同日封,故世謂之“五侯”。又封小黃門劉普、趙忠等八人為鄉侯。自是權歸宦官,朝廷日亂矣。 ——《後漢書》卷78《宦者列傳》 盡管封賞有功之臣無可厚非,但是漢桓帝對宦官卻一味縱容。 正如《資治通鑒》的記載:“是時,封賞逾製,內寵猥盛”。 漢和帝聯合宦官鄭眾鏟除竇憲,其食邑也隻有一千五百戶,即便是鄧綏稱製期間也隻增加了三百戶。而漢桓帝封賞五侯,卻是一萬戶起步。 據柳春藩統計,東漢宦者侯,有食邑數的有37人,食邑總數是171200戶,平均一個宦者侯食封冰大約4630戶,比功臣侯平均食封戶數高得多。 不隻是食邑數量多,宦官乾的壞事一樣多。 五侯中最先病死的是單超。單超死後,其餘四個宦官跋扈程度不亞於梁冀。他們窮奢極欲,“競起第宅,以華侈相尚,其仆從皆乘牛車而從列騎”,他們的親戚仗著權勢也是壞事做盡,“宰州臨郡,辜較百姓,與盜無異,虐遍天下,民不堪命,故多為盜賊焉”。 當時有一句諺語是這樣說的: 左回天,具獨坐,徐臥虎,唐雨墮。 “左回天”指的是左悺,“具獨坐”指的是具瑗,“徐臥虎”指的是徐璜,“唐雨墮”指的是“唐衡”。 隨著“五侯”越來越專橫跋扈,漢桓帝著手罷黜。延熹八年(165年),司隸校尉韓演上奏彈劾左悺等宦官之罪,於是左悺自殺。韓演又奏稱宦官具瑗之兄有罪,於是劉誌將具瑗押入廷尉問罪。具瑗便到監獄謝罪,上交東武侯印綬,劉誌便將其貶為都鄉侯。宦官單超、徐璜、唐衡等也因此受牽連,紛紛遭貶,劉誌便順手沒收了五大宦官子弟所有封地,五侯專權徹底終結。 而“五侯”被罷黜後,宦官亂政仍然沒有結束,延熹年間因為年年征戰,導致國庫空虛,侯覽便上交五千匹縑,從而得到了漢桓帝的信任與重用。 然而侯覽一樣是為非作歹,得勢後“愈放縱”,他的兄長擔任益州刺史時,仗著侯覽的權勢“民有豐富者,輒誣以大逆,皆誅滅之,沒入財物,前後累億計”。段珪縱容門客“侵犯百姓,劫掠行旅”。濟北相滕延將他們抓捕,全部誅殺,並且暴屍於路。段珪大怒,在漢桓帝麵前誣陷騰延“多殺無辜”,導致騰延被免職。 趙翼說:“東漢末,宦官之惡遍天下。”他們在政治上“權侵海內,寵貴無極,子弟親戚,並荷榮任,故放濫驕溢,莫能禁禦”。在經濟上“居法王公,富擬國家,飲食極肴膳,仆妾盈紈素”。他們在權力上,“舉動回山海,呼吸變霜露”。誰依附討好宦官,則“光寵三族”,“直情忤意,則參夷五宗“。為滿足這些閹人的變態性欲,他們又“多取良人美女,以為姬妾,皆珍飾華侈,擬則宮人”。他們生不了兒子,就“乞嗣異姓,或買蒼頭為子,並以傳國襲封“。閹寺專政,“虐遍天下,民不堪命”。 事實表明,東漢宦官集團的勢力,已經超過了官僚集團。 當時人的上奏更能證明這一點。 延熹九年(166年)陳蕃在上疏中說: 前梁氏五侯,毒遍海內,天啟聖意,收而戮之,天下之議,冀當小平。明鑒未遠,覆車如昨,而近習之權,復相扇結。小黃門趙津、大猾張汎等,肆行貪虐,奸媚左右……而今左右群豎,惡傷黨類,妄相交構,致此刑譴。 永康元年(167年)竇武上疏說: 陛下即位以來,未聞善政,常侍、黃門,競行譎詐,妄爵非人。伏尋西京,佞臣執政,終喪天下。今不慮前事之失,復循覆車之軌,臣恐二世之難,必將復及,趙高之變,不朝則夕。 除此之外,漢桓帝在明知國家缺錢的情況下,仍然好色無度。史書記載“帝多內寵,宮女至五六千人,及驅役從使,復兼倍於此”,陳蕃就曾勸說道:“又,采女數千,食肉衣綺,脂油粉黛,不可貲計。鄙諺言‘盜不過五女門’,以女貧家也。今後宮之女,豈不貧國乎!” 最受詬病的是黨錮之禍。 黨錮之禍的起因,向來眾說紛紜。本書後麵會詳細分析黨錮之禍。但無論是什麼原因,黨錮之禍對於東漢造成的影響是不可估量的。漢桓帝在黨錮之禍中對宦官作惡進行偏袒,而對正直的士大夫階層大肆禁錮。致使宦官一家獨大,朝綱日益混亂。而黨錮之禍後,士大夫階層與東漢朝廷離心離德,加速了東漢滅亡。 黨錮之禍後,當時有氣節的知識分子被摧殘殆盡,能存留下的除逃匿山林者外,隻有寡顏鮮恥、卑事宦官、阿諛諂媚之徒。中國文化也為之凋零。 士大夫、太學生、郡國生徒等知識分子對宦官暴政的抗爭徹底失敗了,東漢政治益發腐敗,“黨錮之禍“一直延續了十多年,隨之而來的就是黃巾大起義。統治者在強大的人民群眾革命的潮流麵前,統治階級中的當權派才想到解除黨禁以抗拒人民的打擊。 司馬光在《資治通鑒》中也說道: 及孝和以降,貴戚擅權,嬖幸用事,賞罰無章,賄賂公行,賢愚渾淆,是非顛倒,可謂亂矣。然猶綿綿不至於亡者,上則有公卿、大夫袁安、楊震、李固、杜喬、陳蕃、李膺之徒麵引廷爭,用公義以扶其危,下則有布衣之士符融、郭泰、範滂、許〕之流,立私論以救其敗。是以政治雖濁而風俗不衰,至有觸冒斧鉞,僵仆於前,而忠義奮發,繼起於後,隨踵就戮,視死如歸。 當是之時,茍有明君作而振之,則漢氏之祚猶未可量也。不幸承陵夷頹敝之餘,重以桓、靈之昏虐,保養奸回,過於骨肉,殄滅忠良,甚於寇仇,積多士之憤,蓄四海之怒。 而漢桓帝時期的內政可以說是一塌糊塗。 漢桓帝親政前,元嘉元年(151年)崔寔在《政論》中說道:“自漢興以來,三百五十餘歲矣,政令垢玩,上下怠懈,百姓囂然,鹹復思中興之救矣。”永壽三年(157年)劉陶上疏說道:“當今之憂,不在於貨,在乎民饑。” 漢桓帝親政後,情況依然沒有好轉,延熹二年(159年)李雲上疏說:“今官位錯亂,小人諂進,財貨公行,政化日損,尺一拜用,不經禦省。” 陳蕃勸諫漢桓帝說:“安平之時,遊畋宜有節,況今有三空之厄哉!田野空,朝廷空,倉庫空。加之兵戎未戢,四方離散,是陛下焦心毀顏,坐以待旦之時也。” 可見諸葛亮說漢桓帝“親小人”並沒有抹黑漢桓帝。漢桓帝和後來的漢靈帝是導致東漢滅亡的推手,也是事實。 但是,把漢桓帝歸類到昏君,顯然有失偏頗。漢桓帝雖然治國能力很差,但是他善於駕馭臣子,權謀手段也是很高超的。就拿扳倒梁冀來說,就能凸顯出他的三個特點:能隱忍、有膽識、有智謀。梁冀被扳倒後,五侯當權,而在五侯越來越囂張跋扈時,就被漢桓帝罷免。 其次,漢桓帝雖然內政一塌糊塗,但是在軍事上缺有一番成就。 西部戰場上,漢桓帝派遣段熲平定羌亂。 羌亂始於漢安帝在位期間,已經困擾東漢近百年,對於財政的消耗非常大。史書記載“自永和羌叛,至乎是歲,十餘年間,費用八十餘億。諸將多斷盜牢稟,私自潤入,皆以珍寶貨賂左右,上下放縱,不恤軍事,士卒不得其死者,白骨相望於野”。更是導致兵役、徭役繁重,百姓民不聊生。“並、涼之士,特沖殘斃,壯悍則委身於兵場,女婦則徽纆而為虜,發塚露胔,死生塗炭”“得不酬失,功不半勞。暴露師徒,連年而無所勝。官人屈竭,烈士憤喪”。 而漢桓帝任用涼州三明平定羌亂,為百年漢羌戰爭收尾。 《後漢書》卷87《西羌傳論》: 段熲受事,專掌軍任,資山西之猛性,練戎俗之態情,窮武思盡飆銳以事之。被羽前登,身當百死之陣;蒙沒冰雪,經履千折之道。始殄西種,卒定東寇。若乃陷擊之所殲傷,追走之所崩籍,頭顱斷落於萬丈之山,支革判解於重崖之上,不可校計。其能穿竄草石,自脫於鋒鏃者,百不一二。 段熲鎮守邊疆期間“未嘗一日蓐寢,與將士同甘苦,故皆樂為死戰,所向有功” 漢靈帝時期宦官呂強更是誇贊道:“故太尉段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武勇冠世,習於邊事,垂發服戎,功成皓首,歷事二主,勛烈獨昭”。 與此同時,漢桓帝任用張奐討伐鮮卑。延熹九年(166年)夏,鮮卑聯合南匈奴、烏桓,聚合數萬騎兵攻掠北方九郡;秋,又聯結東羌、沈氐、先零等,共攻西北的張掖、酒泉等地。劉誌仍任命張奐為護匈奴中郎將,監督幽、並、涼三州及度遼、烏桓二營。南匈奴和烏桓聽到張奐率兵到前線時,便率眾二十萬口投降。張奐誅其首惡,對降眾采取安撫辦法。鮮卑則率眾逃回塞外。 漢和帝以後,西域三失三復。延熹元年(158年),南匈奴反,侵犯涼州等邊境,桓帝以種暠為度遼將軍,征討西北,種暠到達後,先以恩誘降諸胡,如有不服然後加討。於是羌胡及西域的龜茲、莎車、烏孫等國皆來順服。東漢再一次統治西域。 恢復了東漢與天竺和羅馬帝國之間的朝貢貿易。在位期間,羅馬國王派遣使者前來朝貢,是羅馬首次派人前來朝貢。《後漢書》記載:“至桓帝延熹九年,大秦王安敦遣使自日南徼外獻象牙、犀角、玳瑁,始乃一通焉。其所表貢,並無珍異,疑傳者過焉”。 漢桓帝在位期間的對外武功,基本恢復了漢和帝時代的盛況。而漢桓帝因此得到了“桓”這個謚號。 最後對漢桓帝的功過是非做一個簡單的評價。漢桓帝善於權謀,卻不擅長治國,屬於是有能力很少乾正事的類型。但是在軍事上任用三明,平定羌亂,擊退鮮卑,算得上用人得當。是內政上的昏君,軍事上的明君。
毀譽參半的漢桓帝劉誌(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