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鎮,朕不過是亮劍而已,你瞧你那貪生怕死的模樣!” “我大明怎麼就有了你這樣的天子?” “我朱家列祖列宗見了你這樣的不孝子孫,隻怕都會老臉為之羞紅!” “朕有你這樣的皇兄,朕都懷疑你是野種!” 朱祁鈺其實也沒打算就這樣砍了朱祁鎮。 “你放心,朕不會親手殺了你,因為朕不姓司馬,你朱祁鎮更是連魏帝曹髦都不如!” 朱祁鈺就是想要那些同情朱祁鎮的老臣們知道,朱祁鎮毫無人君之相。 “啟奏陛下,太後和沂王到!” 就在朱祁鈺肆意羞辱朱祁鎮的時候,錦衣衛的劉敬帶著孫若微祖孫兩人走了過來。 劉敬因為被朱祁鈺敲打一番後,他現在可以說是唯朱祁鈺之命是從。 “太後?” “她不配!” 看著因為一夜未眠而神情憔悴的孫若微,朱祁鈺差一點就忍不住上去吐她一口唾沫。 “劉敬,你且大聲念上一念,也好讓群臣知道朕之嫡母,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貨色!” 朱祁鈺說完之後,就對著劉敬扔出了一道明黃色的懿旨。 隻不過在懿旨的明黃色上,還有很多已經變成斑斑黑點的血汙。 這一份懿旨,是朱祁鈺好不容易才弄到手了。 為了拿到一份懿旨,長安右門內增添了三千亡魂! “微臣遵旨!” 劉敬點頭哈腰的上前幾步,雙手撿起了懿旨。 “天子疾大漸,殆弗興,天位久虛。上皇居南內,於今八年,聖德無虧,天意尤在,以奸臣擅謀,閟而不聞,欲迎立藩王以承大統,將不利於國家。” 在朗讀這一份聖旨的時候,劉敬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諸位愛卿,可知劉指揮在接聞叛亂將起後,他大義滅親?” “便是他的姻親、好友,也是錦衣衛千戶的門達和逯杲,都因為密謀叛亂,而被劉指揮怒斬之!” 朱祁鈺看著震驚的群臣,他並沒有先說孫若微的懿旨,而是先說起了劉敬。 “就指揮,朕想問你,你為何如此?” 看著因為得了自己誇獎而沾沾自喜的劉敬,朱祁鈺又拋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回稟陛下,臣雖然是一個粗人,不過臣也知道什麼叫做忠君愛國。” 劉敬在“忠君”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對臣來說,凡是叛國者,便是臣之父子亦可殺!” 劉敬覺得,既然自己被朱祁鈺拿捏住了尾巴,那麼今後就必須安心做好朱祁鈺的狗。 劉敬可不想像門達和逯杲那樣丟了腦袋,更不想用大鍋沸水來洗澡。 “於少保,你也是永樂十九年的進士出身,也是飽讀詩書之士。” “朕想問你,孫太後這道懿旨,講的是什麼?” 朱祁鈺今天顯然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於謙。 “太後的意思,陛下病重,天子之位不可久空。” “太上皇居住於南宮之中已經有了八年,沒有德行缺失,天意人心尤在,當再次為大明天下之主。” “太後還說,有奸臣當道,意圖迎接外地藩王入京繼承大統。” 於謙本來不想參與皇家內鬥,隻不過朱祁鈺點了他的名字,他也不能像烏龜一樣縮頭不出。 “好好好,朕的於少保,你恐怕也是石亨一黨吧!” 朱祁鈺隻是對著於謙冷冷一笑,隨即就不再開口。 “陛下,臣非是亂黨!” 於謙從文官隊列中走了出來,對著朱祁鈺就跪了下去。 “陛下,老臣也願擔保,於謙絕無謀反之心!” 剛才被朱祁鈺旁敲側擊過的寧陽侯陳懋,也是站出來幫著於謙說話。 陳懋自從回京後,就被賦予提督京營的重任。 在此期間,陳懋和於謙從相識到相知。 便是原本歷史上的奪門奪門之變後,陳懋也因為沒能救下於謙而自責。 “你們還有誰幫著於謙說話?” “都通通站出來吧!” 朱祁鈺原本以為於謙隻是在文官集團中有追隨者,可朱祁鈺沒有想到就連陳懋這樣的軍方大佬都和於謙攪合在了一起。 對此,朱祁鈺就不打一處來。 於謙明明手裡抓著京營,就算石亨和他的同黨能夠控製其中一部分,可於謙也不是一點兵將都無法調動。 然而於謙就是坐視不理。 就算朱祁鈺沒有兒子,於謙也可以通過扶持朱見深,或者乾脆迎立襄王世子。 可他於謙偏偏就是不爭不搶,還要擺出一副聖人的模樣來。 於謙倒是落得了千古美名,可一直重用和信任他的朱祁鈺卻是被於謙給坑死。 “啟奏陛下,於少保絕對不會反叛朝廷!” “陛下,於尚書忠君愛國,絕不是反叛之賊!” “於司馬和陛下亦師亦友,當萬萬不會和石亨等亂臣賊子同黨!” 就在陳懋之後,陸陸續續又站出來一些大臣。 這些大臣中,以文官居多,以兵部居多,以年輕大臣居多。 “司馬者,殷商時代始置,位次三公,與六卿同,與司徒、司空、司士、司寇並稱五官,掌軍政和軍賦,春秋、戰國沿置。” “漢武帝時,以大司馬為大將軍加號。” 麵對於謙的黨羽和同情者,朱祁鈺明白這些人的主要構成。 於謙以文官統帥明軍打贏了京師保衛戰,不但讓武將被文官壓製,還讓文官們看到自己也可以談笑間強敵灰飛煙滅。 於謙主政兵部前後長達八年,所以兵部官員大多都以他為尊。 於謙京師保衛戰的巨大功績,自然會讓熱血青年生出崇拜之心。 這也就是為什麼幫著於謙開口的大臣中,以文官居多,以兵部居多,以年輕大臣居多。 “然而你們應該知道,我大明沒有司馬一職!” “你們一口一個於司馬,你們怎麼不追隨古人去到陰超地府!” 朱祁鈺當然知道,隋唐之後,司馬也作為兵部尚書的別稱。 隻不過朱祁鈺今天火氣很大,他就是故意要發火。 “你們口口聲聲說於謙不是石亨一黨,那朕就問上一句,他於謙為何口口聲聲都是太後,而不是妖後?” “朕尚在,朕還生龍活虎,於謙口中的太後就下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讓石亨等人奪門造反,她有半點太後之相?” “你們昨日集體在請立沂王的奏章上聯名,又哪來的迎立外藩?” “沒有尚寶司和尚寶監的藩王金印,沒有兵部車駕司出具掌鹵簿、儀仗、禁衛,沒有車駕司的驛傳,外藩安能入京?” “朱祁鎮寵信奸臣王振,大肆屠殺忠臣。” “你們忘了因為忤逆王振二被逮捕下詔獄,被馬順肢解而死的劉球,朕可沒忘!” “朕登基後,為劉球平冤昭雪,贈翰林學士,謚忠湣,於其家鄉立祠祭祀。” “你們可知道,劉球曾家居讀書十年,從學者眾多?” “你們就不怕劉球的徒子徒孫挫你們的脊梁骨?” “木堡一敗,京營主力盡喪,文臣武將殉國者不計其數,這些人可是你們的同鄉、好友、同年、師徒、姻親!” “他們之死,非是他們之過,而是朱祁鈺昏庸無道所致!” “如此種種,朱祁鎮還談何天命人心所在?” “妖後頒布懿旨言事三條,朕都一一駁斥,你們是不是還要為妖後鳴不平?” 朱祁鈺心裡很清楚,孫若微的懿旨是把雙刃劍。 奪門事成,那就是朱祁鎮復辟登基的法理所在。 若是奪門事敗,朱祁鈺就會用這份懿旨把孫若微打入十八層地獄。 “於少保,妖後非是大明江山,而是為了她兒皇帝的一己私欲。” “如此惡行,她還配當國母,還配做我大明太後嗎?” 朱祁鈺一把從劉敬手中奪過懿旨,狠狠扔到了於謙麵前。
六十 逼問群臣,孫若微不是妖後?(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