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啟奏陛下,石亨……石亨他死了……” 就在朱祁鈺對著於謙大發雷霆之怒的時候,舒良小心翼翼的靠了上來,對著朱祁鈺附耳一句。 “死了?” “他怎麼可以就這樣死了!” “這也太便宜他了!” 朱祁鈺很失望,因為石亨死得太快,讓朱祁鈺覺得自己還沒有過癮。 “既然死了,那就把他給朕撈出來!” “古人不是說何不食肉糜嗎?” “不是說啖仇敵之肉,飲仇敵之血嗎?” “朕今日就要效仿古人!” 朱祁鈺今天就是要徹底釋放他心中的那頭暴虐猛獸。 既然都殺了三千叛軍,既然都烹煮了石亨,朱祁鈺也就不再有所顧忌。 “去取金刀來,給朕把石亨剁了!” “朕今日就要分食石亨這個狗賊!” “朕今日到要看看,他石亨的心是不是黑的,肉是不是臭的?” 朱祁鈺怒吼的時候,目光狠狠的看了看朱祁鎮和孫若微。 因為朱祁鈺覺得在石亨之後,就該輪到這對狗母子了。 “陛下方才說到了劉球,臣以為當有進言!” 於謙不顧朱祁鈺狂性大發,再次對著朱祁鈺一禮。 哪怕是接連被朱祁鈺打壓了兩次後,於謙還是沒有向著朱祁鈺低頭。 或許能夠讓於謙的低頭的,也就隻有天下安危,也就隻有萬民福祉。 又或者,於謙隻肯向他心中特有的那份道義和擔當低頭。 “劉球當初上書言十事,其一便是君臣之道。” “劉球言,古之君王遴選大臣,必定先遍問四周親近侍從,以確認其才乾和品行。” “大臣若是犯下過失,雖犯到大辟之罪,也不用刑具處決,隻是將他賜死。” “我大明選用大臣,不曾都出於公論,而且大臣有了小過就加以桎梏,以至於拷打他們。” “然而經常在大臣貶官下獄不久之後,朝廷又給這些官員復職,依舊用其以國事。” “劉球言這非是天子待大臣之禮。” “大臣有小過,則放過不問。” “大臣有大過,也該是交由三法司定罪。” 說完劉球上書所言之事後,於謙就抬起了頭。 “今日石亨等人雖然犯上作亂,然而陛下也已然將其烹殺。” “若是再將石亨分屍,再分食石亨之肉,隻怕於理不合,於法不合。” “如此一來,則陛下也難逃暴君之名!” “如此,難道乃是陛下之所願?” 於謙是文人,他始終堅信儒家那套說辭。 什麼君臣相親相知,什麼天子和士大夫共治天下,什麼仁愛治國…… “朕說的話,你沒聽到嗎?” “是不是要朕用燙紅的鐵棍,給你耳朵上再鉆一個窟窿眼,你才能夠聽得進去?” 朱祁鈺並沒有接於謙的話,而是對著舒良發聲訓斥了一句。 “奴婢這就去!” 舒良行禮之後,就一溜煙下去安排。 之所以這個時候一直是司禮監二號人物的舒良陪伴在朱祁鈺身邊,那是因為身為內相的王誠屁股中箭了。 朱祁鈺以後還要指望太監們辦事,所以王誠就被朱祁鈺恩賜下去好好養傷了。 當然王誠其實並不想失去這樣一個在群臣麵前露麵的機會,隻不過朱祁鈺的一句話,就讓王誠心甘情願。 李妃懷有身孕,何不前往侍奉? 這就是朱祁鈺對王誠說的。 王誠一聽之後,就知道朱祁鈺這是讓自己親近以後的大明儲君。 王誠為此興高采烈,就連屁股上的箭傷都不疼了,走路都可以蹦蹦跳跳了。 “於少保,可知劉球當初進言十事,隻有一條被群臣采納?” “至於其他的九條,群臣都是置之不理。” “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劉球雖然是當時大儒,不過他太過迂腐。” “就拿麓川之戰來說,劉球乃是朝廷內院的文臣,未曾邊疆任職,對邊疆缺乏認知,並且上疏開篇舉唐虞為楷模,動輒主張崇古效祖,如此過於迂腐和狹隘。” “劉球主張宣揚教化,並派兵屯墾,且耕且守,認為開戰勞民傷財。” “朕卻是以為,治理天下,當外法內儒。” 朱祁鈺直接就把帝王之術說了出來。 “何為天朝上國?” “那是武功能滅國,文化能服人。” “若是隻有文治,沒有武功,那便是南宋之弱!” “自古以來,哪一方蠻夷是靠著教化馴服的?” “我華夏歷朝歷代,不都是先行兵戰之事,隨後才再以教化馴服為民嗎?” “華夏原本起源黃河兩岸,方圓不足千裡之地。” “華夏能夠占據中土富裕之地,不就是靠著商、周分封諸侯,進而開疆拓土嗎?” “便是如今我大明京師所在之地,商、周之時不也是蠻夷之土嗎?” 朱祁鈺不由得心中暗自竊喜。 要不是朱祁鈺研究過明史和華夏史,估計他今天就沒有和於謙論道的機會,也會被於謙說得無法還嘴。 “劉球還說,我大明選擇大臣,沒有經過天下公議。” “若真是如同劉球所言,那就不用開科舉了,天下官員都由民間推薦了。” “隻不過如此一來,這些官員怕不是出自民意,而是出自門閥之手。” “如此一來,不就是魏晉九品中正製?” 既然於謙用劉球來說事,朱祁鈺也就用劉球話中的錯誤來說明他並無遠見。 隻要把劉球給批到了,那麼於謙拿劉球說事也就不足為懼。 “朕之所以今日分屍石亨,朕就是要讓有不臣之心者為之膽寒。” “匹夫之怒,尚且血流五步。” “朕就是要讓天下人知道,天子之怒是可以伏屍百萬、流血漂櫓!” “若是烹食亂臣賊子可以讓天下安定,朕還會行更多此類之事!” “不就是暴君之名嗎?” “為我大明江山社稷,為天下百姓安定太平,朕就認了這暴君的惡臭名聲!” 朱祁鈺說完之後,就不再理會於謙,也不再理會於謙身後那些為他說話的大臣。 “來,吃下去!” 朱祁鈺走到了一眾石亨的同黨麵前。 這些人中,有徐有貞,有楊善,有許彬,有張軏。 “昏君,要殺便殺!” 徐有貞這個時候很有骨氣。 “你不吃?” “很好!” 麵對徐有貞,朱祁鈺頗為欣賞的點了點頭。 “不過你不吃,那就是自尋死路!” “盧忠,把鍋裡的水給倒了,朕今日就讓徐有貞這狗賊下油鍋!” 隻是一個轉眼,朱祁鈺就變了臉色。 “來,吃!” 等到徐有貞被押下去後,朱祁鈺走到了楊善的前麵。 “太上皇,是臣等謀事不密,是臣等害了你!” 楊善本就是朱祁鎮的鐵桿心腹,當初就是楊善自作主張把朱祁鎮給接了回來。 楊善對著朱祁鎮一拜後,就緊閉牙關,不再發一言一語。 “拖下去,千刀萬剮!” 朱祁鈺也沒有放過楊善。 “告訴劊子手,要是這狗賊死早了,朕就讓劊子手也體驗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朱祁鈺覺得自己最恨的就是楊善。 要不是楊善自作主張把朱祁鎮接回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哪裡又來的奪門之變? “你呢,吃不吃?” 朱祁鈺又走到了許彬麵前。 “臣吃!臣吃!” 徐彬可沒有徐有貞和楊善那樣的骨氣。 當初石亨等人找到徐彬的時候,許彬就害怕惹火上身,轉而向著石亨他們舉薦了徐有貞。 事到如今,徐彬更是後悔到腸子都青了。 “那就吃這個吧!” 朱祁鈺餐盤裡麵翻找之後。 “陛下……” 舒良看著從石亨身上割下來的,而且是舒良自己沒有的東西,他不由得就想對朱祁鈺說些什麼。 隻不過話到了嘴邊,舒良又給硬生生憋了回去。 因為割肉之人是舒良安排的,這等汙穢之物出現在朱祁鈺的眼前,也就是他舒良的過錯。 “住嘴,你也不想朕當眾罵你是沒卵子的家夥吧!” 朱祁鈺說話的聲音很小。 朱祁鈺之所以故意,那是因為民間在形容一個人沒到膽氣的時候,就會說那個人沒卵子。 剛好,很符合徐彬的貪生怕死。 “罪臣,這就吃!” 徐彬剛要伸手,可他這才發現自己雙手被木枷給銬住了。 “怎麼,還想要朕喂你?” 朱祁鈺一聲冷笑後。 然後,徐彬就如同一條老狗。 “噗呲……” 徐彬皺著眉頭一咬牙,頓時汁水四濺。 看著徐彬吃得津津有味,朱祁鈺突然就想到了一種嶺南美食,而且還是經常在香江電影中出現過的。 爆漿撒尿牛丸!
六十一 啖食人肉?先吃牛丸!(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