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就這麼跟著孫善行往家走,周先生的專車緩緩地跟在後麵,開車的司機看著那個小屁孩兒還顛著塊小石頭在人行道上走著,一個勁地呲牙。 周先生在旁邊陪著,不時還要躲一下踢過來的小石子,那兩個攝像的一會兒在前麵倒退著拍,一會跑到側麵來個特寫,扛著的大機就好像沒有重量一樣。而諸葛主任和陳文老師都步行跟在後麵,既不能超過去,也沒辦法開自家的車,隻好步行。 孫善行卻不知道這些大人跟著自己是乾什麼的,隻是按照自己的本心做自己願意做的事。周爺爺既然對爸爸的功夫感興趣,那就帶著他們去找爸爸,多簡單的事。 天色越來越暗,路燈也次第亮了起來。已經進入十一月份,天氣漸漸變短了,也開始降溫了。 周先生很是驚奇孫善行能夠把一個小石子穩穩地顛著,還不耽誤自己走路。心裡對這個孩子的做法非常感興趣,自己既然為了足球事業而工作,不可避免地也接觸過足球,年輕的時候正是華夏足球職業化的時候,自己做也愛踢上兩腳,當然是在學校的時候。到了工作單位業餘時間也曾經踢過,都是幾個年輕的同事在一起玩耍。可是象孫善行這樣練基本功的還真不多,隻是相互傳傳球,然後就進入比賽時間,自己的腳法、射門的技術都是在比賽中形成的,哪裡有什麼高明的地方? 可是眼前這個小孩卻不一樣啊,這兩個星期一直都練基本功,甚至都沒參加幾場像樣的比賽。 但是踢得真穩。 就連一塊小石子都能讓他沉迷其中,連續不斷地踢。 專注,是最美好的狀態。 很快一行數人來到足球場工地,進入了施工宿舍區。一群西裝革履的打扮和下班之後在路上腳步匆忙行走的穿著工裝的施工工人顯得格格不入,那是一群奔食的人。 來到宿舍門口,爸爸還沒下班回來,孫善行想了想,還是打開了門,請周爺爺和諸葛老師、陳老師進去,他張羅著想找杯子給客人倒茶,但是宿舍裡隻有三個玻璃杯,還是吃完的鹹菜瓶子洗去味道當作喝水的杯子來用的。 周先生坐在小餐桌的裡麵,麵帶微笑看著小孩兒招待客人,他不止一次來過這裡,甚至這裡還上過電視,一家三口住在一個屋簷下,室內的擺設曾經在網上引發了無數的熱議。燈光不是太明亮,黑色竹膠板打造的小餐桌、小板凳讓屋裡顯得更加黑暗。 一時室內沒有人說話,孫善行看著媽媽留在飯桌上的飯菜,不知道自己應該先吃飯還是陪著客人等爸爸下班。 諸葛主任四處打量著,這是他第一次來這樣的房子,活了四十多年,還從來不知道人還能生活在這樣的條件下,心裡很是感慨萬千,卻又說不出一句話。憑自己的能力又能改變什麼? 陳文老師在門口拿著手機擺弄著,不時給善行拍一張照片,把小孩兒局促不安又想處理好事情的表情拍攝下來,留作紀念。 終於還是孫羽溪下班回來,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周先生,您來了,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呀,這讓您可是久等了。壺裡有水嗎?你這個熊孩子,客人來了也不知道給客人倒茶。陳老師您也來了,這位是諸葛老師吧?上次見過麵的,瞧我這人記性不好,別叫錯了。” 孫羽溪吱哩哇啦一頓招呼,也算是麵麵俱到。 陳文老師忙介紹道:“這是我們學校的教務處主任諸葛梁老師。” “我就說吧,我還是記得您的。來來,都請坐,陳老師不嫌棄的話就坐床上。” 孫羽溪邊說話,邊把三個玻璃杯子拿起來在南墻下的水桶裡舀了一瓢水涮了涮杯子,又開始找茶葉。其實這也是他思考的一個過程,怎麼周先生和老師都來了?還帶著一個教導主任。難道是兒子又闖禍了?看來還得打一頓,不打不行,總是惹事,都找家裡來了。 “小孫,你就不用忙了,我們不渴。這次來呢,就是有個事想問問你。聽說你會功夫,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小善行可都給我說了,說你有家傳的站樁功。”周先生開門見山,有話就直接說了出來,還怕孫羽溪打埋伏,直接就把小善行給賣了。 孫善行在一旁忙點頭:“是我告訴周爺爺的。”真是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說的就是他。 “嘿,這算什麼功夫嘛?隻不過是練著玩的,我也沒感覺到自己有什麼功夫,這不還一樣是一個農民工,在工地人給人打工,掙點血汗錢。”確實,孫羽溪的一個手指頭上還包著一塊創可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臟臟的樣子,翹起的邊角,顯示著這塊創可貼已經貼了不短的時間了。 “不是說是家傳的嗎?你可別給我藏私,象我這個年紀也不可能再學什麼功夫了,隻是好奇,想了解一下。另外如果真的有用,是不是能夠推廣一下,應用到足球方麵來,多找幾個孩子來練練,可能行?” “那哪行?我又不開館收徒。再說了,家裡老人有交待,不讓教,怕教不對了耽誤別人。” “你這個功夫有什麼作用?我聽說從三樓都敢往下跳,能跳上去嗎?” 孫羽溪看白癡一樣看眼光一閃即逝:“還不能,這個功夫說實在的,我真沒感覺到哪裡有用,就是自己對自體的控製強了一些。比如上次我跳下來,其實是在工地上經常這樣跳,不算什麼事兒。” “這麼高,你是怎麼著地的?還沒摔著摔傷,要是平常人不都得摔倒在地,搞不好就骨折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腳先著地,用點力蹬一下子,然後身子著地蹲一下就完事了。”孫羽溪邊想邊說,很直觀的樣子。 就是正常人這樣跳下來,不都這樣嗎? 周先生覺得有些平常了,但又問不出來什麼,不禁沉思起來。 諸葛梁早就想找個機會問一問孫羽溪了,他的業餘愛好就是功夫。年青的時候誰還沒有一個武俠夢啊,隻是人到中年被社會磨去了當初的輕狂年少。 “你是說,你能夠控製著身體著地,是輕功嗎?” “什麼是輕功?都是小說上編的。”孫羽溪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