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馮.... 你好呀,我是陳凡,這個學期 數學學到了統計..... 生物已經復習,到了..... 化學正在學習..... 物理復習到了...... 謝謝你,你可以叫我小馮 你的姓是怎麼打 我語文不好,拚音打不出來 什麼? 就是不知道這個字是什麼 叫小馬 還是別了..... 那叫你什麼 小馬也挺好 其他什麼都行,就是小馬不行 而且我的姓不是生僻字呀 不認識,還是叫你小馬 別了,別了 你叫我小安吧....... ———————前塵影 一陣辛辣的刺激,將城凡帶離了夢境。 又夢見當初還是被選為圖靈的時間,夢見前世有些模糊的那段記憶。 城凡感到布條已經濕潤。 摸索著打開睡袋,城凡的身體拖著他的靈魂走出繭似的睡袋,摘下蒙著他眼睛的布條,掛在腰上,與這個陌生了十年的世界再次相見。 城凡將棉被拿出來,疊好,綁在鬥車上。 將氧石帶著粘液拿出來,一夜過去,原本瑩白的氧石已經變成了湛藍。 城凡把氧石掛好。 將放在地上沒有動的,已經結冰的衣服褲子拿起,摔打,冰渣碎裂,衣服褲子又重新柔軟。 掛在手把上的湛藍石頭微微搖晃。 當經過一天的跋涉,氧石會重新變為瑩白,供給新一輪的呼吸。 太陽像在一片青瓷上用稀釋了水粉抹上的。 氧石帶來的辛辣還在口腔縈繞,城凡看著太陽,很安靜,同環境一起。 此時無風,幾簇荒草。 早晨人們還在三三兩兩的起來。 隻覺幽幽,悵然若失。 城凡靜靜感受。 不覺何時,人們大多起來了。他們打著和他們體形一樣大的哈欠聲,開始準備夥食。一些癮癖大的,此時也抓上一把樹葉放在嘴裡咀嚼。 一口口大黑鍋被解下又架在車上,這些黑鍋大得幾乎可以做城凡的臉盆。一坨黃色的粘稠物體被他們倒進鍋中,然後從地上抓起一把把土撒進去,填滿。那是不同型號的泥土混合型營養劑,他們管它叫土膏。 然後便開始用粗大的手將其混合均勻,用錘用打,土膏在泥土中隻是很小的一團,卻能夠改變整鍋泥土的質地,顏色漸漸會趨近於黃黑。 這時候便叫做土膏熟了,可以往嘴裡塞了。這時候人也暖和起來,手腳俱是活絡起來。 城凡還未這樣吃過,隻知道土膏是有些土腥和澀,口感倒是軟糯,並不知道熟土膏是什麼樣的味道。 那些尼安德特人做土膏時,有些會加入一些“酒”到土膏裡。這會使得土膏更易咽下,而且能更好地幫助身體暖和起來。即使呆在密不透風的睡袋裡,夜也總是寒冷的。 這個世界的“酒”沒有那個世界的辛辣,隻是一股子淡淡腥味,但喝下去卻是一樣的叫人生熱,帶來醉意。 至於跑去折些荒草加進去的重口,倒讓城凡覺得有些難以理解。譬如昨天那低頭看著他笑說的尼安德特人。 阿達也開始架起了鍋,他取出一個包裹,打開裡麵是一團泥土。阿達直接將這一團泥土放進鍋裡,旁邊跟著的一人隨即倒酒,阿達拿出熱片放在鍋的地下,開始加熱。 這是一種黑色的薄片,有黑色導線連著。 很快泥土中有什麼東西開始動起來,幾時之後又安靜了。泥土被鬆動,很快融入酒中。開始與酒一起變成稀湯,而後有呈現出一種粘稠,浮上一些白沫,此時半根青色的藤蔓便從這一鍋稀湯裡冒了出來。 到這裡就算完成了,等了一會。阿達估摸著幾經涼了些許,一下把這藤蔓從裡麵撈出來。這藤蔓很飽滿,青色的外皮下是血青色的肉。 這是肉藤,頂好的食物。沈大並不了解什麼這個肉字,因為在以土為食,從泥土中長出的土人來說,或許窮其一生,見過的肉是土人自己。 便是沈大走這運輸路,也就見著過那些兇物的肉。他們從沒吃過肉,肉藤已是特殊而可以作為送禮的食物。 “早上吃些熱食,暖和暖和。”阿達走過來,把肉藤捧過來,三洞八到了如今光景,對於肉滕卻還是很稀罕。“拚把子力氣。吃點好的補補。” 城凡接過,很熱。 “嗯,謝謝阿達。” 說著城凡將肉藤往嘴裡送,開始吃起來。阿達看著城凡吃,笑了。自顧自端起那鍋稀湯喝起來。 肉藤吃起來很有彈性,像皮筋一樣,有淡淡的肉味,而且還很熱乎。肉藤一口口進了肚子,城凡也覺得暖和起來。 吃肉藤的時候,眼睛總是看著自己的手。那是一雙粗糙寬大的手,一雙深色的手,右手有幾處咬痕。關節那麼顯而易見,比手掌上的厚繭和痕跡更讓人知道這是做活的手。 不覺會回想起從前細長白嫩的手,隔世,悵然。 楚二早早醒來,和編隊的其他人匯總。作為領隊,楚二不和其他人一樣吃泥土配土膏。他一邊擺弄手上的儀器,一邊把旅途二型營養劑往嘴裡塞。 吃完肉藤,城凡看向楚二。此時未起風,楚二墨色的頭發雜亂著齊肩。棱角分明的線條堅硬,眉毛刻成刀劍,眼睛融進星河。 並非象意,而是楚二滿眼漆黑,像是灌注了整個黑夜,白點在黑夜中分明。 楚二在高中釋業究竟進行了什麼?記憶中黑白分明的眸子那樣清澈,倒顯得此時此景有些模糊。 楚二大抵處理好了事宜,他是所有車隊的總隊,那是前麵看不完後麵,後麵看不完前麵的車隊,如蜈蚣一般蜿蜒的車隊,每上百人便構成一節,每個高中生領著這一節,構成這生命的一部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楚二領著他們在最前麵。 把視角拉回,楚二已經放下儀器。開始呼喊:“走起囉,開工!”聲音透過他的胸膛,從他的喉嚨裡一並發出。前聲托著十二分的長,末了極快地喊叫出開工二字。 這聲音像是神經上的興奮,以楚二為起點,極快傳導下去,一聲聲吆喝想起,將人們的細碎的話語淹沒。 此時荒漠上的人已經吃好了飯。黑鍋已經被一口口收起,語言和食物也一同被收在肚子中。成千上萬的人開始將他們粗糙的手放在手把上,車子外麵是他們接下來兩個月的儲備,車子裡麵是他們歸家給妻兒的生計,要運送的數千萬計的物資。 開始行進,風吹起。 城凡在風中,在邊緣外望著那些土生土長的人,此世他也是土生的,隻不過不是土長的人。他在水泥鋼筋中生長,在乳汁中汲取,在義務教育中長大。那是他靈魂的故鄉。 城凡同他們一起收拾東西,腳底是荒原上黃色的泥土。 這黃色的泥土有些奇怪。就是這泥土中生出了世界。這荒誕不經的世界,他的容身之所,他的再世。 城凡赤裸著上身,早晨雖然還微有涼意,但溫度會上升。調整到那個阿達所教導的那個姿勢,城凡開始用力,腳步邁開,向著前方前進。 那些土生土長的人,成千上萬,彼此呼吸相通,綿延千裡。 群人在荒原上開始了行進,卻沒有沙塵揚起。城凡遊離在群人外行進,黃色的寬大的荒漠安靜,楚二走在最前麵,昂首挺胸,隻留背影,同樣寬大而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