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侯名,在長安城內找到府邸,對李嬌來說簡直手到擒來,我李四小姐縱橫京城多年,豈是浪得虛名。 經過一番功夫,望著麵前的不羈侯府,李嬌不禁撇了撇嘴,這門口的兩石獅子還沒我們家的兇哩,看來這個不羈侯混的也不怎麼樣嘛。 李嬌嬌喝一聲,腳底一蹬,舉起手中的哨棒帶頭就沖了過去。 守門的公孫勇本來百無聊賴,看見李嬌沖來眼露詫異,心裡還猜測是哪家的嬌娘子來此作耍,結果輕敵下直接被李嬌一棒打懵,跟進的李家親兵三兩下就將門口的幾人繳了械。 老子漠北舔過血,在長安卻被人打了黑手,怒不可遏的公孫勇掙紮預起,直接被李家帶頭的親兵卸了胳膊,咱關中大漢跟你鬧著玩呢,又不是小姑娘,誰跟你多舌。 李嬌神氣的拍拍手,嬌哼道:“都打暈綁了,省的吵人,聒噪。” 一陣悶哼,世界都安靜了。 李家祖上軍旅起家,家丁護衛常年都是邊軍退下來的好手,手上功夫自然不弱,不費幾分功夫就護著李嬌一路殺進了府內。 公孫敖府內聞訊趕來的親兵,根本不是這幫老兵痞的數合之敵。 不一會,堂裡斜躺睡臥的公孫敖就聽到了堂前院中的巨大響動,這幫兔崽子又在乾啥?擾人清凈! 心中不爽的公孫敖放下手中家書,剛抬頭準備開罵,抬眼就看見了一隻由遠及近的白嫩拳頭襲來。 不待公孫傲發出慘叫,李嬌迅速出手一個熟練的擒拿,就將公孫敖在原地轉了個圈,壓到地上牢牢製住。 李嬌眼露得意,出聲喝道:“果然你們公孫家上下都是一幫繡花枕頭,你小子想必就是公孫敖那老賊的兒子,快叫你爹出來,我李嬌今天要替父出氣!” 邊說著,李嬌手中驟然發力,公孫敖疼的嗷嗷叫,幾次作勢掙紮都是徒勞無功。 心中不禁悲憤,想我堂堂丈夫,居然被一小女子生擒,氣煞我也! 越想越氣的公孫敖羞憤欲死,手腳並用奮力掙脫。 見手中的俘虜還欲掙紮,李嬌使力製住公孫敖,抬手將哨棒壓在他的後脖子上,楞他徒勞半天依舊是被死死製住。 掙紮不脫的公孫敖漸漸麵如死灰,身疼事小,一世英名盡毀矣。 望著公孫敖逐漸放棄掙紮,李嬌自得的翹起嘴角,小傲嬌的吹噓道:“公子,小女子這手段如何?這是我爹擒賊的手段,你可曾服了? 一會去告訴你爹,別再出什麼餿主意,坑害我家,不然本小姐在長安城裡見你一次打一次,一直打到你服為止!” 見公孫敖還是不為所動,李嬌威脅道:“哼!你再嘴硬,今後我李嬌便要讓整個長安都知道你這公孫兔的名號,今後看誰家姑娘能跟你,你爹就等著絕後吧。” 好狠的婆娘!居然要人斷子絕孫。 公孫敖咬牙切齒的喝道:“你這可惡的悍婦!” 相持下,公孫敖不爭氣口水從眼角流了下來,他總算知道此女為何而來了,這真是人在家中坐,打從天上來,聽這她的口氣,明著就是給李廣來解氣的,枉我還以為他老李心胸寬廣,有古之名將風範,誰曾想,居然仗著女兒身手好來削我。 想我堂堂男兒,豈能被一小女兒製服,今後傳出去,人都木得做,想到此處公孫敖臊的滿麵通紅,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公孫忠?公孫勇呢?平常在他麵前都吹噓自己是那被埋沒的萬人敵,狗東西!大門都守不住。 壓在背上的李嬌發現公孫敖一直偏頭往門外看,稍微一尋思便猜到他是在等救兵。 李嬌收了些力,故意得意洋洋的氣人道:“不要指望你外麵的那些親兵了,爹爹給本姑娘配的都是隴西邊軍裡的行家裡手,對上匈奴的射雕手都不怕,更何況你們家的那些蝦兵蟹將,一定是打不過的。 過會你們就能團聚了,不過,是在這堂中被捆成粽子。 你啊,最好還是乖乖認命,讓你爹趕緊收話,省的本姑娘再動手,否則到時候,就不是卸你條胳膊這麼簡單了。” 赤果果的威脅! 公孫傲心裡悔啊,自己為什麼沒有繼承前任的身手,竟然被一小女子偷襲成功,簡直氣煞我也! “怎麼?服不服?” 公孫敖沉默以對。 “呦?還算有幾分骨氣。” 李嬌加大手中的力度,公孫敖的胳膊脫臼了,連帶著眼神也黯淡無光,不過縱使李嬌百般盤問,他依舊咬牙堅持,無他,傳出去丟不起這人,雙方就這麼死鴨子嘴硬,僵持著。 其實李嬌早已經動了惻隱之心,奈何她遇上的公孫敖也是一頭犟驢,但凡討饒說句軟話,兩人也不會相持不下。 就在公孫敖感覺胳膊都要快沒知覺時,隻聽門外一聲嗬斥,竟是衛青帶著公孫賀來訪。 衛青的親兵都出自平陽公主府,皇家親軍自然手段不凡,很快就將院裡打鬥的雙方分開。 瞧著院裡鼻青臉腫的兩家,好在這幫人沒動鐵家夥,否則必然弄出數條人命來,這京城可是首善之地啊! 想到此處衛青怒上心來,這是誰家的部曲如此狂悖,居然敢打到公孫敖府裡來,要知道今天上午陛下才禦口剛封的侯,下午就被打,這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麵對衛青沙場宿將的氣勢,李家和公孫家的親兵們主動分開一條路。 麵色鐵青的衛青不理這幫兵痞,快步沖進堂裡一看,隻見公孫敖正趴在地上被李嬌死死製住。 衛青頓時怒目喝道:“你是哪家的女娃,居然敢入室行刺朝廷侯爵,不怕朝廷族誅嗎!” 李嬌抬頭一瞧,臉露詫異,現今在長安誰能不識龍城飛將衛青。 她抬頭看看衛青,又低頭瞧瞧公孫敖,朝廷侯爵?滿臉難以置信,自己擒下的居然就是跟隨車騎將軍遠征漠北的不羈侯。 這也太...... 李嬌心中想象的不羈侯,可是跟父親般年齡的老將啊。 自知闖禍的李嬌手下一鬆,公孫敖趕忙從地上竄了起來,躲到了衛青身後,臊人吶! 瞧著公孫敖的慘樣,跟著衛青進來的公孫賀不免搖了搖頭,心中則是暢快無比,讓你小子在殿上亂說話,該! 爽!總算是有人替自己出了口惡氣了。 不待眾人再言,隻聽哐啷一聲重物墜地,一聲暴喝緊隨而至。 “誰敢傷我小妹!當戶在此,那個敢欺人!” “椒在此,小妹莫怕。” “敢來也。” 公孫敖忍疼望向門口,知道今的大門鐵定是保不住了。 霎時隻聽一陣步響,李家三兄弟接連沖進了公孫府,隨後李廣也火急火燎的沖了進來,一把將愣在原地的閨女護在身後。 望著老李家的這操作,公孫敖簡直氣的牙疼,這也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吧,在場受傷的唯有我啊! 見好友受傷,事主趕到,衛青麵色不善的肅聲質問道:“李廣,你女兒居然敢入室襲擊一位朝廷侯爵,你們李家是想造反嗎?” 見女兒安然無恙,李廣這才回過頭來,看到鼻青臉腫的公孫敖,滿臉歉意道:“嬌嬌因老夫被貶斥而行此魯莽之事,錯不在嬌嬌,錯在老夫,老夫願意上廷尉府代女認罪,要打要罰皆從之。” 父親背後的李嬌亦自知闖了大禍,哭的是梨花帶雨,桃李年華的她至今未嫁,自小都是由父兄看護,此刻卻因驕縱而要將父親送入大牢,一時間也慌了神。 見李廣誠心賠罪,衛青也不好多言,轉身走到公孫敖身邊,出手幫他將脫臼的胳膊接上,其意不言而明,解鈴還須係鈴人。 公孫敖活動了下胳膊無礙,一手扶著青紫的眼眶,轉頭望著虎視眈眈的李家大小三兄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氣過之後便是極靜。 老李的名號後世他也佩服,最關鍵的是他自己也屬實丟不起這人,這事要是傳出去,今後他還如何在長安做人。 公孫敖擺擺手,將李家人都驅了出去,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見公孫敖不見怪,李廣和李當戶抱拳告辭,事後派人送來而來滿滿當當的三箱補藥,這讓囊中羞澀的公孫敖有了歡迎再來的沖動。 衛青知道公孫敖出事後心情欠佳,也不願意再做糾纏,索性直接告辭道:“公孫兄,此次本是酬謝你助青之恩,公主還特意為你挑選了些禮物,眼見今日有所不便,改日有空,青再來討擾。” 公孫敖點點頭順水推舟,起身將二人送出了門外。 待人都走了,公孫敖望向院內,除了外出置辦的公孫忠,公孫府可謂全軍覆沒,親兵們一個個都在地上躺著呻吟。 院內更是一片狼藉,幸虧本就是家徒四壁,要是再打壞了貴重東西,他保準得多心疼幾天。 斷了一條胳膊的公孫勇剛找人接好,連流著的鼻血都來不及擦就追了上來,憤恨的問道:“公子,咱啥時候報仇?” 公孫敖環顧一圈家裡的殘兵敗將,哼道:“還嫌人丟的不夠?還是嫌長安人知道的不詳細? 去,先將大門緊閉,帶著弟兄們養好傷再說。 把那女匪的哨棒給立在堂上,激勵我家不忘此辱。” “諾。” 公孫敖扶著眼眶,吸溜著嘴走進了屋裡,但不羈侯府發生的事卻並沒有閉散,畢竟天下少有不透風的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