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釋見信被救起之後,因全身負傷,再加之長時間泡水,體力嚴重不足,休息了一整天才起來: 月色入戶,雙手突然一陣酸痛,因為太久沒得到休息,眼睛還不斷地捐出眼淚,濕了整床被褥,想直起背板,卻猛地痛了起來,不得已隻好趴在床上。 睡了一天了,等得休息夠了,便是次日上午—— 眼前突然便一亮,舒緩伸展下手腳,隨即便看見一老一女站立於床邊。 “阿公——瞧瞧,他醒了!”少女急急忙忙地又沖到釋見信跟前,拿起一碗水來喂釋見信喝下,老者慈眉善目地笑笑說道:“這麼急做什麼;先生不如先在此處居住些許時日,等傷勢痊愈再行路也不遲。” “呃,多謝兩位恩人了,小人無以回報啊……”釋見信喝下水後,誠懇地感激了兩人。 妙齡少女又拉起釋見信:“你快些下樓去吃午飯,本姑娘親手給你做的啊!” “嘶——疼——” “抱歉抱歉,你不要緊吧……”少女急忙給釋見信道歉,又慢慢扶著他坐下。 老者緩緩開口:“阿雅,悠著點兒。”——“知道了嘛……你不要緊的吧?”少女應對兩句,又細細關心起釋見信來。釋見信沉重的心情因為這其樂融融的景象化解不少,輕輕搖了搖頭。 “那就好,我給你拿飯上來。” 緊接著少女就離開了房間,望著她的背影,卻是恍然讓釋見信想起來柳知泉當時回房去的背影,釋見信一愣神,不免有些不自然:“公子有何心事?” “……啊!沒有沒有,敢問恩人們的姓氏?” “我與小女均是林姓,小女名芷雅,老夫名康勝。” 釋見信琢磨琢磨,說道:“芷雅…芷雅…好名字…好名字。” 林康勝笑了笑,又是開口:“公子,如何事情傷的這般重?” 未等到釋見信答應,恰巧林芷雅端著飯菜進來,也是附和道:“對呀,當時和阿公在外邊采藥,途徑一河流,看到一片紅色!未曾想是你傷的這般重欸,還好阿公懂點醫藥之術,否則你還能不能活都猶未可知。” 釋見信聽得此話,在腦中回想兩下——才是記起,昨夜確實被人攙扶著喝下了什麼藥湯一類的東西,強忍著傷痛站起,又給林康勝跪了下來:“多謝恩人兩位了,若不是兩位,小可怕是早已喪命矣!” “說得什麼話,沒事沒事,救人本是醫者本分,此當何足?” 接著幾人就閑聊寒暄幾句,用過午飯,林康勝獨自上山采藥去了,留林芷雅照顧釋見信。 “話說回來,你到底是因為何事這般模樣?” “姑娘見笑了,想來說了也無妨,若非姑娘,小可也早已喪命了。” 林芷雅好奇地往釋見信這湊了湊,這一湊,才發現芷雅小姐也是人間絕色,芷雅看上去約莫僅僅十五六歲,滿臉的嬌韻,一身的秀氣。看她抿著嘴笑,膚白如雪,更增俏媚;再穿一件雪白素衣,這麼直勾勾地盯著釋見信,反倒是讓釋見信有點羞澀了。 “其實我是朝廷要犯。”釋見信淡然開口—— “此話怎講?” ……猶豫了一會兒,釋見信還是說道: “我的過去姑娘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好。”緊接著又補充道:“住在姑娘家中,卻有些不便,不如我這便搬出去住吧。” 林芷雅臉上露出疑惑神色:“公子如何覺得不便,莫非是小女招待不周。” “這卻也沒有,隻是怕耽誤你與令尊。” 林芷雅有些不快,拉住釋見信的手:“哎呀——你就不要操心這麼多了,快去休息了——”釋見信看著林芷雅,卻是越看越像柳知泉了,心中的思念更被勾起幾分:“話說,此處是何地界,如果前往杭州?” “向南直走十數裡方可。”林芷雅答道。 次日上午,林康勝才帶著所需藥材回來,休息了半天,吩咐林芷雅去煎藥。 “快些喝了,就怕涼了呀。”林芷雅端著藥進屋,釋見信服藥後,又是休息了兩日,便準備先回杭州去。 一日淩晨,釋見信已經起床,不想多多寒喧,就收拾好了幾乎沒有的行李,趁著公雞尚未打鳴,留下一張字條,上麵有字: “謝兩位救命之恩,小人身負要事,便先行離去,還望海涵。” 卻是在放字條的時候看見,竟然還有一張林芷雅所寫的紙條:“公子若是離去,還望每隔五年來看望一次,此般快樂時光,實在少有,芷雅心有愛意,苦難於啟齒,以紙告之。” 釋見信將此紙條撕開,算是看過,縱身跳下樓去,輕踏空中,便沒有回頭地離去了,心中還是有些起伏。 向南行,到達一處碼頭,又熟悉地喚來船隻往南去往杭州。 一路下來,風景飄渺虛無,水煙交錯彌漫,好似是釋見信心中的迷茫一般,到了杭州去做什麼呢?——想著想著,釋見信便睡著了,過了十幾分鐘才是醒來,是被船夫喚醒。 “老先生,怎麼不劃了呢?”釋見信有些許不快,掏了一串銅錢出來,打算交些好處什麼的,船夫一看,頓時也是無奈,蹙了蹙眉,道:“公子,真不是我不送你,也並非我貪著三兩銀錢啊。” 聽得這話,釋見信才斂了斂不快神色,收起銅錢,問:“那,先生又所為何事?” “這前方有水鬼的。”船夫放下船槳,擦了把汗,開口應答。 釋見信又有些生氣起來:“什麼水鬼,怎的還有了神鬼一說!” “公子,此前已是出過了好多條人命啊,都說是水鬼,不信我給你運進城去,你去打聽一下,前些日子剛死了人。”船夫冤枉道。 “罷了,這裡是什麼地界,我自兒下船陸路。” “大概是蘇州府昆山一帶吧,差不多到這,公子萬分小心啊。” 釋見信下了船,道了聲謝謝,付了船錢,便直直穿行過蘆葦叢離去了。 走了半日,下午時分,釋見信坐水邊歇息,繼續啃著自己的乾糧,好不悠哉快活!——遽然,一股水花飛濺出來,一人從水中蹦出,身後宛如水龍濤濤,連釋見信都不免震驚幾分。 釋見信立刻提起在林芷雅家中尋的一把雙刀來替鐧,大聲詢問道——“什麼人!” “納財納命!速速受死!”來者立刻又飛沖下來。此人武藝超群,長相一般,棱角分明,可是一看上去卻濕氣極重,使一把長刃——“你莫非就是那所謂的水鬼?”釋見信再次問,“不必廢話,汝將死矣!” 長刃破空,直直刺向釋見信,雖是剛剛痊愈,可是釋見信也毫不遜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兩刃夾住長刃,卷腹上空,兩腳合並踢出,直直踢到了“水鬼”的腹上,又在空中翻滾一圈,再一腳踢上去,直接將其踢入水中;可是水鬼卻好似毫發無傷,猛地又飛了上來,兩人兵戈相交,打得有來有回,可是釋見信何許人也——一個定睛,轉身,抓住破綻,一腳踢上,又一腳踢到膝蓋,水鬼險些跪下,釋見信再將腳踢出,用膝蓋打到水鬼臉上,水鬼頓時臉上出血,被一腳又踹入水中。 釋見信一看:對方落水,立刻抓住機會,痛打落水狗,轉身飛下水中,兩刃重擊下來。 可是水鬼非但不躲開,還冷哼一聲,踏空而起,一腳反踢,把釋見信踢下水去。兩人就這般又在水中纏鬥起來,可是水鬼水性異常,在水中潛遊多時,還能不疾不徐,有條不紊地出招,自然不可能在水中拚招;可是在水麵,水鬼卻又快速遊泳換位,釋見信難以捕捉,更弄不懂水中出招的要領,被水鬼騙的團團轉。 此時,釋見信卻又是急中生智,想到一招,踏上水麵,打算誘惑水鬼使一技輕功出水,水鬼卻也是聰明,又是同樣招術,從水中反著上空,一腳反踢,釋見信用一刃擋住,可是水鬼又一刀劈來,釋見信因為在水中待久,平日不習水性,又不懂戰法,全身脫了力氣,使不出什麼招式,隻好用另一刃勉強擋住,卻是被直接擊飛,少了一武器,隻剩下一刃,卻又是被水鬼握住手腕,隻好射出刀去攻擊水鬼的眼睛,水鬼一個側身躲開;雖然擊退了水鬼,卻是使得自己沒有武器,讓原本就下風的局勢更加雪上加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