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襲軍營(1 / 1)

驚夢初唐 雲卷雲舒雨霏 13864 字 2024-03-17

雲舒至揚州已有多日。   一路走來甚是艱辛,回想起曾經的軍旅生涯真的渾如夢境,機械化快速機動在這個年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腳底板就是量天尺,也算是真正體會到了革命先烈們是如何走完的長征之路。   不過令其欣慰的是這個時代人煙稀少,百裡無人煙不是笑話,遍地荒野,怪不得到了夜晚便是盜賊流寇的天下。平民百姓為了自保選擇聚集而居,好點的村子建造圍墻抵禦劫掠。哪些零零散散的百姓隻得忍受官兵和盜賊們的任意欺淩可搶奪。   這倒便宜了雲舒,一路行來毫無阻攔,白天到農家多給銅錢買些吃食,星夜兼程二十幾日才來到揚州。   這李訣不愧為軍中將領,進退有度,布設有方,東靠運河,南依長江,西北兩側掘壕溝設路障,轅門外西北各有兩座吊橋。   鄰水處高搭塔樓,四個鑼鼓手輪流巡視,一有警情,迅速示警。   拐彎處的江麵之上漁夫垂釣已有多日,哪些巡邏兵卒也非易於之輩,早就將此舉稟報將軍李訣。   李訣暗自偷笑,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於是暗中布置精兵弓弩手二百人,早就料定白天闖入軍營等於自尋死路,於是便派兵起更時秘密進入岸邊草叢,蟄機待伏,守株待兔。   誰知一連數日,毫無動靜,漁夫依舊如故,辰時垂釣,一個半時辰後搖櫓而去,風雨不誤。   哪些潛伏兵卒也慢慢的放鬆了警惕,好像履行公事一般消極怠工,無非就是在這個燃熱大夏天呆在外麵睡一宿而已,可是這些北方士卒哪裡知道,水草聚集之地的蚊蟲才是他們的噩夢。   這些兵卒被咬的叫苦連天,渾身紅腫,軍中病卒逐漸增多,李訣隻得撤回潛伏士兵,改為流動巡邏。   這日子夜,漆黑如墨,江南上微風徐徐,揚州浮橋南邊東側的蘆葦蕩中出現了眾多黑影,個個赤裸上身,手拿利刃,有長有短,兵器各異。口中含著一根長長的蘆葦截桿,慢慢潛入到河水之中,順著運河西岸,接著岸邊蘆葦雜草的遮掩慢慢向近衛營校場摸去。   這些赤膊之人,強忍蚊蟲肆虐,似是烏龜爬行般一步步在哪些高腳樓前聚集,為首的各有頭領,分作三隊,人數約有百人之多。   兩箭地之外隱約能夠看到校場中間哪個巨大的木籠,一聲呼哨幾乎就在同時間,哪些赤膊壯漢騰身而起,迅速集結到高腳樓下的木樁周圍,暗自叫力,三個靠近運河的高腳樓先後間便向校場中倒去。   高腳樓上的巡邏兵卒,聽到腳下有異,未曾做出示警便應聲墜地,“轟隆”作響聲中被摔的筋斷骨折,十丈高的樓臺轟然倒塌,怎又命在。而哪些先行一步的壯漢也正好跑到了哪些死亡士卒大跟前,撿起刀槍,直奔囚籠。   “當當當”一陣急促的鑼聲響徹夜空,前方水師營的高腳樓發出示警鑼聲。   南北軍營頓時亂做一團,火把漸亮。   此刻跑在最前麵的哪些壯漢已經來到囚籠前,有人從腰間取下繩索,迅速栓在囚籠之上,眾人好似拔河一般,囚籠四分五裂,有人背起哪個滿身沾滿屎尿傷痕累累的女子,迅速向運河邊跑去。   可是這裡畢竟是軍營,且個個訓練有素,悍不畏死,眾人折身剛跑了有數息間,南北方向快速抵近的火把已經距離他們隻有一箭之地。   “嗖嗖嗖”破空聲起,箭矢如飛而至,那群壯漢撒腿如飛,卻還是先後有人倒地送命,此刻背著女子撤退的人被人夾在正中,已經到了被推到的高腳樓處,隱身在橫在地上的高腳樓後麵,躲避箭雨。再看哪背負女子的漢子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吐起來,周圍護衛的漢子也是一陣乾嘔。女子身上的腥臊爛臭迅速蔓延開來。   眾人顧不上異味滿天,哪些官兵已經漸漸合隆,將這些漢子圍在兩個塔樓中間的夾道之間,情形緊迫,兇險萬分。官兵長矛林立,刀光霍霍,前後兩頭已經傳來叮叮當當的兵器相交之聲。   與此同時,就在他們這些人下水的哪個時候,雲舒早就在漁夫釣魚的江口交匯處,一身緊俏黑衣,黑巾蒙麵,背後斜背特意打造的小型鋼臂駑和大馬士革軍刀,大腿根處是弩箭包囊,口含一根長蘆葦桿,慢慢向水師營一字排開的哪些戰船遊去。   水師營三艘高大樓船,最東邊那艘便是鷹揚郎將李訣的起居之所,這李訣甚是享受,指揮艦樓高三層,上麵夜晚東南風徐徐而至,煞是舒爽。   雲舒潛到樓前舷之下,漏出水麵,此乃死角,很難發現。   借兩艘樓船中間間隙遊到後舷,上下翹班正搭在船尾,連接陸地,上下方便。   雲舒從翹班底部,慢慢爬到船尾,見船尾無人,輕輕翻到船尾暗影處。   樓船前甲板,二層三層的前方走廊上有兵丁持槍而立,雲舒身子輕盈,猶如貍貓般巧妙躲避開哪些駐著長槍打瞌睡的士兵。   三樓四麵走廊,中間便是李訣的住所,四角各有兵丁把守,好在中間位置沒有把守。   雲舒翻身而上,早就聞聽到西北角上哪個士兵有些微微的鼾聲,迅速一個臥倒便在欄桿黑處藏好身影。   此刻裡麵鼾聲如雷,加上多日來的細心偵查,肯定是哪個天殺的李訣無疑。待鼾聲最高潮時雲舒身子一個飛躍,便從大開的窗口處躍了進入,一個骨碌身卸去落地之力,悄無聲息。   北側床榻上,赤條條兩個人影,原來這個李訣如此荒誕,軍營中敢收留女人。   “噗通”一聲悶響,是外麵哪個值守的兵卒依靠在樓船上睡著了,一個站立不穩,打了一個趔趄所發出的聲響。   這聲響動卻也驚醒了沉睡中的李訣,就在同時,示警鑼聲也是響起。   李訣猛然間坐了起來,恍惚間見自己臥榻前有一個黑影,大喊道:“誰?”   誰知剛出口,雲舒不再猶豫,飛身而起,此刻那李訣已經雙腳著地,身子正好坐在床邊,雲舒的飛膝便到了眼前。   李訣戎馬半生,怎麼也沒料到天下會有如此快的伸手,“嘭”一擊重創,雲舒的前曲膝蓋就硬生生頂在了李訣的下巴上。   李訣嘴中吐血血沫身子迅疾後仰,重重的砸在身後哪個裸露的女子身上,倒是省了雲舒不少事,女子隨即暈厥了過去。   此刻的雲舒身子也已經騎坐在了李訣前胸上,手中指刀揮動,就聽“嗤嗤”兩聲利落的脆響,隨後伴隨著的就是殺豬般的嚎叫。   雲舒兩寸指刀活生生將李訣腋下的筋腱挑斷,順手扯過一條衣襟,正是李訣的內衣長褲,繞過脖頸反背雙手將李訣捆了起來,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幾個呼吸之間雲舒便已完成,真的是迅疾如風。   待雲舒將李訣從床上拖起,門口哪些聞訊而至的官兵才沖進屋內。   幾個官兵頓時傻了眼,黑漆漆的房間內隻見一個白花花的身影,哀嚎聲還叫的讓人毛骨悚然。   有官兵拿火把而入,隻見自家將軍赤條條一絲不掛,兩個肩窩處血流如注,一柄明晃晃的怪刀架在了脖子上,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是誰?”終於李訣從血口裡擠出了一句撕心裂肺的吼叫聲。   “讓他們退下!”聲音如奔雷如鋼鐵。   “你們都別亂來,都退下!”李訣慌忙沖哪些手舉刀槍的兵卒聲嘶力竭的嗬斥道。   哪些持刀槍的兵卒,不敢再度靠近,慢慢退後幾步,可是手中的刀槍並未放下。   雲舒不再理會,推著李訣便下船而去,身後的兵卒緊緊跟隨,嚴陣以待,步步緊逼。聚集在雲舒身邊的兵卒越來越多,火把已經圍成一圈。   雲舒推搡著李訣向校場走去,身後官兵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自家將軍人頭落地,隻得也跟隨著向校場湧來。   而此刻的校場上卻是兇險萬分,箭雨之下,已有二三十個壯漢倒地,或殞命或受傷。   正在此刻,校場上箭雨突然停止,喊殺聲也漸漸歸於平靜,哪些壯漢頓時陷入迷茫,不知發生了何事,個個麵麵相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突然間哪邊的兵卒閃開一條通道,湧入眼簾卻是一個赤條條的身影,差點雷暈這些漢子,戰場上還可以這麼玩的,老子赤膊上陣已經是將生死置之於度外,這又是什麼戰術。   赤裸上陣又做何解?   待到來人走近,借著火把亮光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被人挾持。   雲舒將李訣押至戰圈,自己背後就是哪些壯漢,扭頭沖一個漢子問道:“可有接應?”   那個漢子聞聽就是一愣,隨後道:“應該就在運河上了。”   “傷亡如何?”   漢子有些沮喪的道:“死了二十幾人,傷者也有二十幾人!”   “將傷者護在中間,搶回死者屍首!”   漢子就是一震,還是揮手示意,戒備著拖拽著哪些已經死去了的兄弟。   兵丁蠢蠢欲動,雲舒見狀將軍刀在李訣的脖子上用力壓了壓,頓時滴滴鮮血從刀尖上滴落。近前的哪些官兵頓時大驚失色。   雲舒鼓足力氣,朗聲道:“都退後,不然老子讓李訣的人頭落地,就算老子不殺你們,哪李孝恭也會要了你們的命。”   軍卒們聞聽就是一陣騷動,沒人再敢近前。   雲舒押解著李訣慢慢向岸邊退去,官兵隻好讓開一條通道,果然運河邊上停靠著七八艘大小不一的漁船。   “放了我家將軍,我們放你們走。”終於官兵中有人喊話道。   “放了你們將軍,會是萬箭齊發吧!”雲舒輕蔑的道。   很快眾人登船,有人沖雲舒喊道:“壯士,快快上船!”   “放心,我們平安無事,你家將軍自然可以活命。”雲舒沖哪些士兵喊道。   嘴上說著可是手腳卻是很快,順坡推著李訣而下,眾人接應瀟灑的躍上漁船。   哪些官兵隻得眼睜睜的看著漁船消失在黑夜之中。   “騎快馬到前麵浮橋上攔住他們,務必救回將軍!”校場上的一個旅率叫嚷道。眾官兵一陣嘩然,迅速結隊而去。   漁船行進很快,普通的漁船一般是雙槳或者是四槳,而這些漁船是八槳或十槳。   雲舒看了一眼被人圍在船艙中的李訣一眼,這時一個四方臉,手提鋼刀的健碩漢子沖雲舒抱拳道:“多謝壯士救命之恩,不知恩人尊姓,我等好日後報答。”   雲舒輕輕擺了擺手道:“些許小事,不必介懷。”   雲舒說著便附身蹲下,看著蜷坐在船板上的李訣,手中指刀旋轉,“嗤嗤”又是兩聲後便是殺豬般的嚎叫,激蕩夜空。眾人看去,李訣腳後跟的攬筋被其生生挑斷,看的船上人心神俱顫。   哪個方臉漢子看的卻是異常痛快。   此刻哪李訣已經癱軟如泥,雲舒再近前一步,低頭在李訣的耳邊道:“李訣,派人追殺陌刀營的是你還是另有其人?”   李訣也算是條硬漢,咬碎鋼牙從牙縫中道:“你們這些反賊,郡王早晚會把你們挫骨揚灰。”   “奧,是嘛?李崇左,李崇右,李崇武,是你們李家的人吧?”   李訣聞聽身子猛的就是一抖,突然眼睛瞪的如銅鈴般看著雲舒,咬牙切齒的道:“是你,是你殺的他們!”   “說說這李若雲怎麼樣,你在哪兒找到的她,你知道她多少?如若你告訴我呢,哪我就告訴你一下酒坊巷的事情如何?”   聞聽酒坊巷三字,李訣體如篩糠驚恐的眼神中飄過了一陣悲切,有些哀求又有些痛恨的道:“禍不及家人,你們打算怎麼樣?”   “好個禍不及家人,哪我問你,李孝恭冤殺闞棱,為何還要追殺他的兒子和部下?這還不算,那些部下的家人又有何罪,為何利用手中權力將他們殺的殺,流放的流放。”說到此,雲舒已經是怒不可遏,有些聲嘶力竭,船上的人大多都能聽的到。   頓時都站了起來,目眥欲裂的看著甲板上的李訣。   李訣無言以對,恨恨的不說話。   雲舒繼續揚聲道:“那小將軍王雄誕軍中素有善名,不願揭竿反唐,被輔公祏殘忍殺害已是莫大冤屈,你們李家王朝不為其雪恥還下手加害,是何道理?   今天老子明白的告訴你,李孝恭的侄子兒子三人是老子殺的,晉陽城南酒坊巷你家上下三十九口也是老子滅的門。”   李訣聞聽痛不欲生,用頭咚咚撞著船板,雲舒一把將其頭發薅住,將頭顱提到自己的嘴邊,小聲的道:“李訣,今日讓你死個明白,老子就是闞棱的兒子闞雲舒。”   李訣眼神驚恐中透著絕望,隨之又是憤恨,一陣冷笑過後,也小聲的說道:“你這輩子也休想找到你未婚妻!”   雲舒手指揮過,李訣脖頸處突然間血流噴湧,鮮血透過人體的縫隙灑入河水,激起一陣嘩嘩聲,身子抽搐了幾下再也不動,魂歸地府。   雲舒親手斬殺了李訣,眾人還沉浸在悲痛欲絕之中,倒是對雲舒再也沒有了戒備。   哪個方臉漢子放下手中鋼刀,來到雲舒身側,坐了下來不知如何啟齒。   雲舒看了他一眼道:“前麵不遠便是浮橋,派人先行一步,割斷浮橋繩索,快速通過。”   漢子有些驚訝的看著雲舒道:“恩公放心,在下早有安排,前方可以通過。”   雲舒有些詫異的看著漢子問道:“你是他們的頭兒?”   “算是吧,不過是我們幾個人一起計劃的。”   雲舒又道:“過了浮橋後,前行兩裡處停船,將哪個女子送到霸王塚,找個婦人清洗一下,免得狗鼻子隨後追尋。   我也下船,哪個漁夫明日繼續垂釣,不然霸王塚的哪十幾戶人家會是滅頂之災。”   漢子騰的一下站起身來,驚恐的望著雲舒,抱拳低聲道:“不知恩公到底是何人,怎知霸王塚,又怎會知道漁夫的?”   雲舒起身微笑抬頭道:“我不但知道這些,如果在下所料不錯你叫陳方正,哪個漁夫叫樂飛魚吧?”   “你,你,你到底是誰?”此問話等於默認自己的身份。   雲舒沖其擺擺手道:“這個呆會兒咱們上岸再說!”   哪個叫陳方正聞聽隻得將這個驚詫壓住,容後再問。   前方浮橋處,果然中間的兩個船排被移開,陳方正正欲招呼眾人快速通過,雲舒製止他道:“陳大哥是打算讓他們都去送死嘛?”   陳方正聞聽,疑惑的看著雲舒,低聲解釋道:“恩公是說三江口哪裡的水師北大營是吧?”   雲舒點頭。   陳方正笑道:“如今趁天未亮,快速通過便可進入高郵湖,不是石沉大海,哪裡去找我們呢?”   雲舒看著他道:“陳大哥,進入高郵湖後呢?”   “這,這,進入高郵湖後,從北岸登陸,化整為零,各自隱匿,改頭換麵唄!”   “哪陳大哥想過沒,朝廷的六百裡碟報快,還是我們的船快?再說了,你以為朝廷的水師營是泥捏的嘛,到時候四麵圍湖,水師圍剿,我們隻能去喂魚。”   “這個,這”陳方正啞口無言。   船隊此時正在通過浮橋,雲舒大喝一聲:“停船!”   前後船隻愣愣的看著雲舒,雲舒也不管,見眾人繼續前行,便沖陳方正道:“在此等候片刻,快快派人將李訣的屍體放到浮橋西岸邊上。”   陳方正登時不解的看著雲舒。   雲舒在其耳邊低語道:“要是還想見到闞雲峰他們就按我說的做。”   陳方正身子一震,驚喜的連連點頭。   即刻命令各船停下,眾人停止劃船,船隊慢了下來,有人在岸邊已將屍體放好,這時突然有人喊道:“大哥,有馬蹄聲!”   雲舒沖陳方正一點頭。   “追兵來的趕快,兄弟們,開船!”   船隻慢慢向北而去。   不時一隊人馬疾馳而來,看到李訣屍首,哪個為首的將官甩鞍下馬,跪倒在屍體前痛心疾首,捶胸頓足,身後的哪些官兵也是一陣漠然無語。   哪將官咬牙起身,望著船隊的背影,翻身上馬,呼嘯一聲,馬隊向北疾馳追去。   兩裡外運河東岸,雲舒上岸,在蘆葦叢中翻騰出一個包裹,此刻又從其它船上過來了幾個帶頭的人,皆沖雲舒抱拳施禮,謝過救命之恩。   岸邊僻靜處,雲舒周圍站立四個人,看了一圈拱手開口道:“各位統計傷亡如何?”   陳方正垂頭道:“死了三十一人,重傷八人,輕傷十幾個。”   “各位事不宜遲,長話短說,在下是友非敵,且聽在下訴說緣由。   剛才示意大家拋屍北去,故意顯露行蹤,追兵再見我等行船如飛,確信我等是奮力逃命,必定會飛奔高郵湖水師營,派水師艦船追剿。水路入高郵湖直接而入,而從陸地上到水師營要繞過不少河水橋梁,且遠離運河,這樣就給我們逃出生天贏了時間。   接下來,大家聽我安排,請大家務必相信在下。”四人倒是連連點頭。   “樂大哥,找幾個揚州當地的兄弟背著哪個女子跟我留下。   陳大哥,葛大哥,單大哥將剩餘的人手分成三隊,各領一隊,分擔傷者,掉頭南下,順水行舟,趁著近衛營高腳樓被毀沒人注意,天色未亮之際快速進入長江,順流而下,直奔通州。沿途尋隱秘之處相繼靠岸,養好傷後,分散北去。你們三位記下了嗎?”   陳方正三人懷著驚喜的心情連連點頭。陳方正開口問道:“恩公,我們北去何地?”   “通州入海口處皆是沼澤,荒無人煙,如有吃食駕船北渡也可,先到海州,哪裡是我們江淮軍的發源地,再者口音相符,易於隱藏。待到風聲過後,喬裝改扮,分散行事,可從陸路,水路齊聚東都洛陽。   到了洛陽後不要進城,洛陽黃河北岸渡口,往來通往陸家莊的大路上多是馬車隊,車隊的隊正叫李二愣。記住了李二愣。   就跟他說,你們認識莊上二公子陸清,這陸清呢就是闞雲清,他會帶領大家與雲峰他們匯合,你們就呆在王屋山中。”   四人頓時熱血沸騰,高興的連連擊打手掌心,四人不約而同的眼角有些濕潤,半年來心驚膽戰,東躲西藏,要過飯,劫過道,偷過糧,如履薄冰的顛沛流離,今日總算找到了自己曾經浴血沙場的手足兄弟,激動的難以抑製,都有些顫抖了起來。   可就在這時,雲舒突然間雙腿跪地,沖著遠處運河邊上的哪些兄弟就是三次叩拜,再對著陳,葛,單,樂四人也是深深的一個頭。   此番舉動可把四下嚇得夠嗆,趕緊躲開,左右各二將雲舒攙扶起來。雲舒雖然蒙麵,卻有些肅然的道:“各位大哥,義薄雲天,齊聚揚州死命犯險,當的起我闞雲舒這一拜”   四人頓時呆愣,驚訝的如看鬼魅般定格在哪兒。   許久陳方正才回過神兒來,不敢相信的問道:“不是,不是,恩公,你弄錯了吧?你說你是誰?”   “在下闞雲舒。”四人總算聽懂了,依舊茫然失措。   “恩公,錯了吧,我家公子自有呆傻,且不會說話,恩公怎會是公子呢?”陳方正繼續辯解道。   “這也不對啊,可是他知道雲峰和雲清啊!”樂飛魚一旁疑問道。   雲舒一時陷入窘迫,隻得解釋道:“各位大哥,在下確實是闞棱之子闞雲舒,那日雲峰大哥救在下脫離危險,在王屋山被近衛營追殺,磕碰了腦袋後才神智恢復,這些雲峰大哥早已知曉。不過至於我會說話一事隻有雲清和你們四位知道。   非在下有意隱瞞,天下皆知闞棱之子癡傻啞巴,如若被朝廷暗探得知,必定會招來殺身之禍,為求自保才故意隱瞞。所以還請四位哥哥代為保密,否則在下小命不保!”   聞聽此言,四人又驚又喜,連連點頭應允。   “四位哥哥,有一事你們要謹記謹記。見到雲峰大哥他們,你們是如何找到他的,就說你們乞討到了洛陽,無意間看到了雲清才至此。此地所發生的任何事不要提起,提前交代好手下兄弟,其它的千萬不要說。   雲峰大哥做事魯莽,生性沖動,他要是知道我在揚州,會星夜兼程帶領山穀中的剩餘兄弟來此尋找於我,如今為了一個女人已經讓三十多位兄弟送命,我闞雲舒對不起各位兄弟。”   四人聞聽,頓時呆如木雞,隨之便齊刷刷撲騰一聲跪地納拜道:“屬下等見過少爺!”   雲舒一一攙扶起來四人,笑道:“四位大哥,此地非久呆之地,好生帶領這些苦命兄弟,安然到達洛陽,夜晚行路,白天休息,將哪些受傷的兄弟照顧好,我們王屋山再把酒言歡。”   四人差點歡呼雀躍,雲舒抬頭看天,於是便擁抱分別,各自上路,臨分手前雲舒從包裹中取出了二十幾枚金餅,分頭而去。   如此一切非雲舒有通天徹地之能,這是後世思維與這個冷兵器時代的首次交鋒,如此安排離不開雲舒多日來的明察暗訪。   近衛營,水師營,霸王塚,浮橋,高郵湖,人文,天氣,地理,出入規律,軍營中的作息,弓弩手埋伏,等等等等,雲舒事無巨細,一一記錄,總算平安脫險。   雲舒之所以沒有跟隨他們一同回歸洛陽,肯定是事出有因。具有千年智慧的雲舒,從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間便能尋到蛛絲馬跡,哪句這輩子再也別想見到你的未婚妻的話,雲舒自然知道此中含義,一直在思考這句話,有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   霸王塚西側土柸小院,三間茅屋,家中孤兒寡母,兒子吳田二十出頭,生的膀臂腰圓,兩臂力大無窮,因戰亂家裡無力管頓飽飯才被迫從軍,是陌刀營中的一員。   本來就是揚州人氏,逃亡後偷摸度日,回家侍奉老母,倒也相安無事。   吳母四十多歲鬢發潔白的一個農家婦人,這幾日甚是勞累,兒子帶回家中一個遍體鱗傷的女子,為其洗洗涮涮,縫縫補補好個一通忙碌。   雲舒這幾日也是忙碌個不停,霸王塚上畢竟有百人在此逗留,吃喝拉撒難免留有痕跡,隻得親自動手,鐵鍬鋤頭挖掘掩埋,又將塚上茂密的樹木修整一番,遮擋痕跡才算放心。   漁夫樂飛魚繼續打魚買魚,浮橋周遭雖然有些好事嘴快之人添油加醋的講述著軍營殺戮之事,各種版本紛至遝來,有說是反賊劫營的,有說是水匪的,還有說是流寇活不下去了作亂的。   揚州城倒是詭異的異常平靜,沒見雜役捕快,官兵四處搜捕的。運河上依舊船來船往。   這日入夜之後,吳家小院先後走出來四個人影,在霸王塚西側的一棵大樹下停住。正是雲舒,樂飛魚,吳田和哪個一身粗布麻衣的女子,女子十七八歲,鵝蛋臉,柳葉眉,生的嬌俏可愛,異常動人。   雲舒沖樂飛魚和吳田指了指,二人分頭警戒,雲舒望著哪個有些緊張,揉搓衣角的女子道:“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氏?”   女子臉色一緊,慌張的低語道:“奴家姓王名若雲,家住丹陽。”   雲舒突然間從腰後抽出軍刀,刷刷幾個刀花重重插入泥土中,發出“噌”的一聲,重喝道:“說實話,否則今晚就將你埋在這兒。”   女子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地上,連聲求饒,哭著道:“大爺饒命,奴家實話實說,奴家乃是揚州春香樓的歌姬,被媽媽安排入軍營侍奉一個將軍,因伺候不周,被其打入牢籠,受鞭笞淩辱,風吹日曬,多虧大爺將奴家救離苦海。”說著便重重的磕頭如搗蒜。   雲舒聞聽抬起一腳踹在哪個女子肩頭,踹的哪個女子應聲倒地,顫抖成一團。   “還敢胡說八道,與哪李訣沆瀣一氣,引誘我們自投羅網,果然是青樓藝妓!”   哪個女子被其一腳踹的臂膀猶如斷裂般痛疼難忍,又不敢大聲哭嚎,聲淚俱下顫抖著道:“大爺饒命,奴家說的是實話,哪個將軍說,有人靠近牢籠就說奴家叫王若雲,來自丹陽郡即可,待捉住反賊就放奴家歸去。”   雲舒聞聽此言,才算合情合理,便沉聲問道:“哪李訣還說過些什麼?”   女子冷靜一下道:“哪個天殺的因奴婢伺候不周便將奴家打的體無完膚,交代了奴婢這些後便不管不顧,每日隻給奴婢一頓飯吃,讓奴婢自生自滅,再也沒有說過些什麼。”   許久後,雲舒語氣緩和了一些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   “奴婢叫香兒,沒有姓氏,自幼被春香樓的媽媽養大的。”聲音甚是可憐,讓人聞之動容。   “這幾日不得離開吳家,否則讓你身首異處。”   “是是是大爺,奴婢遵命,奴婢遵命!”   吳家柴房中,雲舒躺在茅草堆上難以入眠,身側的樂飛魚卻是呼呼大睡。吳家三間茅屋,吳母和哪個香兒住一起,吳田住在西屋。   吳田難怪愧疚的讓雲舒樂飛魚住西屋,奈何雲舒執意不肯,也隻得作罷。   雲舒腦海飛轉,這李訣能將李若雲藏在何處呢?雲舒站在李訣的角度反復思考,藏的話一是揚州城中的某一個角落,李訣調防揚州也就三四個月而已,揚州城中未必有心腹之人。除了青樓畫舫別的好似沒有去處。   再有一種可能就是這李若雲根本就沒有在揚州城中出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試想一個大家閨秀,雖然父親身死,輔公祏與王雄誕畢竟是同鄉,斷然不會喪心病狂到去加害王雄誕的家人,如此會被軍中將士所不齒,渙散軍心。   丹陽王家多數不會受其牽連,如此人心惶惶之際王家又怎會讓哪個指腹為婚的王小娘子隻身犯險。   雲舒思來想去,心中便有打算,一把將身旁的樂飛魚推醒,樂飛魚睡眼惺忪,翻身坐起,就要拔刀,雲舒吹了吹冒著青煙的乾蒿草繩(蒿草曬乾後編製成繩,夜晚點燃,暗火燃燒青煙繚繞,用以驅蚊),小聲道:“樂哥,明早清晨趁天色未亮將哪個香兒迷暈,將其秘密送到北去高郵湖的貨船上,讓其自生自滅去吧!”   “公子我看哪個香兒也是苦命之人,不如就讓她留在吳家,給吳田做個媳婦也算是有個歸宿不是更好?”   “樂哥,小弟也曾想過,這香兒來自揚州妓館,接客不知凡幾,難免有認識之人,倘若事情敗露,哪可就是害了吳田一家子,甚至會牽連其它鄉親。”   樂飛魚思索片刻點了點頭道:“公子此話有理,屬下沒有考慮過這些。”   “這個香兒出身妓館,從小便是在哪兒長大,輕薄心性深入骨髓,難以教化,想要讓這等人本分度日,可謂是難如登天,到時候是害了吳田。”   說著雲舒從包裹中取出一個小瓷瓶,交給樂飛魚道:“此迷藥藥性甚烈,放到其鼻孔處片刻就能昏睡二三個時辰,這段時間足夠我們四人離開霸王塚,然後咱們就由你撐船,南渡長江,到丹陽暫時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