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彳亍,真穿越了(1 / 1)

弱者柏拉圖 任大明 3510 字 2024-03-17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陣大笑聲,卻不是齊文江能夠發出來的,而是把他吵醒了的。   “誰啊?煩都煩死了,大早上的。”他伸個懶腰,卻發現自己穿著藍色波浪紋路的亞麻粗布衣服,在腰間纏繞了一圈,身後有幾瓶空了的葡萄酒和嘔吐物。   “伊奧尼亞人,我就說,答案是這樣的吧?”一個身材矮小,長相醜陋、除了一塊腰裙外赤身裸體的男人站在他麵前,手裡還持著雅典衛兵看守城門用的長矛。   他左手指著剛剛升起來的太陽,眼神像一個第一次看到長頸鹿的孩子。   “我們該向阿波羅祈禱,贊美他帶來的日光,你說,會有人通過這明白真理嗎?”   “這都哪跟哪兒啊,還有你誰啊?”齊文江起身,望著身後的山峰上的巴特農神廟,衛城盡在眼前。   他心裡回憶出了穿越一事,下意識去掏手機想拍照發朋友圈,可是穿越是不讓帶這樣式的東西。這時候他的肚子開始叫起來,於是就問,   “你們這兒食堂在哪?”   “小夥子,斯巴達才有食堂。這裡是雅典,是用錢說話的。”他咳咳兩聲,好像要自我介紹了,“我叫……”   “你不餓嗎?”   “我站一晚上,是有點。”   “吃東西去啊?”阿江掏了掏兜子裡的硬塊,一打貓頭鷹銀幣就藏在他衣服內側的縫口裡。   這哲人滿臉堆笑,想必是有了怪點子。   “最近奧林匹斯運動會,聽說運動員可以免費吃烤牛肉。你不也是運動員?”   “我哪是……我是阿開奧斯國元老院凱撒欽定特派奧運會大使,現親向貴國公民大會要求一頓合適的餐飲,以表地主之誼。”   “好!好!好!有潛力,這樣才能在雅典不愁吃不愁喝啊。”醜家夥連連稱贊。但是他突然像是變了臉一樣,甚是有些哀愁,“我心裡的聲音告訴我,這樣不對。但是……”   醜男人搶過了齊文江手中的錢幣——   “你乾嘛啊?”   “成色不錯啊,嗬嗬,昨晚打賭輸了吧?走,我請你吃飯。”   他直接給了那個家夥一拳,而這位雅典士兵被這冒然的行為激怒,隻用了兩招就把這個愛玩《暗殺信條:雅典》的玩家打倒了。   文江暈倒前還叫著——真不是蓋的啊,看來選了地獄難度,還以為能爆一個新手長矛的。   “老實了吧?”他伸出友善的大手,將昏昏沉沉的阿江從地上拉起來,他剛剛睜開眼睛,又被這副醜相嚇了一跳,扁扁的鼻子,凸凸的啤酒肚,這些特征說明,他是——   “蘇格拉底?”   “吼吼,看來我在伊奧尼亞人間也出了名,當初冬天行軍,他們還嘲笑我不穿鞋。沒錯,我就是蘇格拉底,小夥子。”   “哎呦真的是你啊。”齊文江仰天長嘯,樂得差點又昏過去,“你是不是有兩個逆徒,色諾芬和柏拉圖?”   “這……我們前幾天才認識的,柏拉圖倒是還行,色諾芬那孩子的確沒有什麼天賦。”   “我是從未來來的,那個叫柏拉圖的後來凈寫你的八卦,給你打造成了個聖徒。還影響了後來的基督教……”   蘇格拉底擔憂地望著少年的腦袋,放下長矛,用長滿老繭的手撫摸齊文江頭上的淤青。臉上好像寫著:這孩子沒摔壞腦子吧?   而阿江卻在想,怎麼我會古希臘語了?那我說古希臘語試試:   “doxa(古希臘語:共同信仰)。”   “怎麼?你對公民大會有意見,外邦人可沒資格參與,我勸你不要與民主為敵。”   “呃呃,那個hubris(拉丁語:狂妄自大)。”   “小夥子,你雅典話說得挺地道,怎麼老是跟我飆外語呢?”   這時候,黎明女神的嫩紅色手指,已經推開了黎明地中海的新鮮晨風,將雅典的城門打開,跟蘇格拉底換班的士兵也來了,而這天恰巧是他服兵役的最後一天,他的年齡不小了,已經不再適合看守這片大地的城門。   而看門士兵詢問情況後,望著一地的酒杯和嘔吐物,還有散落在地上的錢幣,明白了這是蘇格拉底的好友。他帶來一小袋銀幣,是將軍獎賞他盡職盡責的。   “老師。”色諾芬說。   “別叫我老師,我和這位少年郎吃早飯去了,你吃了嗎?”   “吃了,這些日子西郊產的橄欖味道還不錯,提秀斯神廟門口有個老婆婆賣的。”   蘇格拉底不知道,騎兵部隊的色諾芬根本沒有義務來看城墻,他隻不過是想要見老師一麵,才通過人情關係換來這段特定時間的看守,來每日和蘇格拉底相遇。   “老師,你說社會分工應該怎麼區分才好?”   蘇格拉底有些不耐其煩:“那你說社會分工不區分好不好?”   “色諾芬,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這都是基礎定義問題,照著這個咱們能聊一整天。”文江說。   “好啊,去我家,我們聊一整天又有何妨?我馬上吩咐仆人給你們備早餐,再到我家後院的溫泉泡個澡,或者我們邊泡邊聊也好啊。”   齊文江曾經聽老師說,這色諾芬一生沒得創作什麼哲學作品,寫的最好的一部還是關於騎兵的自述。看來確實沒有什麼哲學天賦,他愛史學的特點,如果待到羅馬帝國時期該多麼恰當。   可這希臘人天馬行空的想象和世界本源層次的哲學問題,色諾芬問這麼多連倫理也算不上的問題,確實可能惹哲人厭煩。他更像一個政治家,而不是一個哲學家。   色諾芬高高的額頭上掛著失望,目送著老師和他的少年遠去,而他回頭,看到了日神阿波羅駕著馬車從黎明升起,他欣慰的笑了。   他剛剛一直在旁邊竊聽,記錄師傅的一言一行,雖然他不明白蘇格拉底到底從太陽當中悟出了什麼真理,但是他感受到了日光的溫暖,因此他暗暗在心裡感嘆,   “或許歷史就該這樣,正大光明,而不是聽一群鼠輩竊竊私語。”   “老蘇,咱們去哪吃啊?”文江套起了近乎。   “去衛城北麵看看唄,那邊可熱鬧了,有個大集。”   “我想吃炸薯條。”   “'鼠迢'倒是沒有,但我們雅典人吃啥都愛加橄欖油,北邊集市有一家油炸小麵圈我很推薦。”說到吃,這醜哲人不禁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