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金絲雀(1 / 1)

弱者柏拉圖 任大明 4016 字 2024-03-24

齊文江早早便離開了宴席,雖說典禮要國王參加,可酒桌到酣暢之時未必需要主人一直作陪。   畢竟梅塞尼亞的勝利是屬於所有斯巴達人的,他則是坐入雲杉椅,開始籌劃回雅典的事宜。   歐律托斯隨他進來,這是齊文江特地要求的。   “王上。”他說,聽了命令滴酒未沾,剛從夥房前來,赤裸著乾瘦的上半身。   “我得去一趟雅典。”齊文江說,“另一位國王,阿格西勞斯二世什麼時候回國?”   “按照地中海的風浪,一周之內。”   “那便好,國內朝政輪給他代理。”   “您這是?”   “安排快船,明日一早準備出發雅典。”   老斯巴達劍士則是有些言不由衷的擔心,倒不是顧慮些現狀,齊文江突如其來令人不舍。   “明日?王上何須如此著急,軍團裡不少父親想介紹女兒給您認識,我這私下裡都附和答應了。”   歐律托斯想要留住這名國王,老斯巴達人怕來這庫古的子孫,學他那祖先隱居。   於是功成名就之後乘船離開故國,去一處人神無法找尋之地歸隱。   “放心,歐律托斯,不出三個月我便能回來。”他安慰道,點燃了一旁的冷燭。   又怕這老頭兒不信,於是便把小算盤托了出來。   “我準備讓雅典和斯巴達組成聯盟,平分希臘。”   歐律托斯愣了那麼幾刻,然後這臉上的喜色便不能掩蓋,單膝跪拜稱:   “王上英明。”   說起什麼外交斯巴達人可能無法理解,但是提起戰爭、征服,腦子一下子便活絡了。   外交對於斯巴達人來說,隻是戰爭的一部分。   歐律托斯心中暗暗感嘆,不愧是聖王來庫古的後代,梅塞尼亞剛打完便計劃吞食天地。   “我知道,斯巴達與雅典向來交惡。”齊文江背過身去,又說,   “但雅典海軍強大你我皆知,而斯巴達步戰陸上無敵。”   “若是聯合兩軍……”歐律托斯嘖嘖稱道,二人異口同聲:   “則天下無敵。”   “哈哈,歐律托斯,看來你深得我心啊。”   而此事絕非他人能夠達成,兩國曾因戰爭交惡,雅典和斯巴達互相瞧不起、看不上。   這齊文江有兩國背景,既是那柏拉圖的師弟,又師從名人蘇格拉底,與這雅典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雅典人絕不敢想象,過往沒曾待見的毛頭小子,如今成了的斯巴達國王。   吟遊詩人們又該譜寫史詩作品,去歌頌那蘇格拉底慧眼識人,從遠洋的商人中相中了王的子嗣。   “王上,我負責護衛。”歐律托斯起身。   “你不用陪我前往,和阿格西勞斯二世一起把內政搞好,明年拉科尼亞的軍糧別再去西西裡進口了。”   “是。”他雖如此答應,心中仍有不舍,斯巴達人不善言辭,他回答的也十分簡潔。   “長老院沒有意見吧?”   “不敢,您是為了斯巴達去雅典外交。”   齊文江拔出西弗劍,在燭光下檢查它的銹跡與愚鈍,竟沒有一處。   老斯巴達人於是告別,準備離開找下人傳命,他走到帳門處,聽那國王跟他說:   “歐律托斯,這一路謝謝你。”   他腳步頓在原地幾秒,用了半天想不出句話,行禮之後退出了。   歐律托斯明白齊文江的心意,一路上要不是他保護,斯巴達人不會願意接納“外人”。   沒有他作為橋梁,老兵團更不會輕易地服從一個從未上過戰場的青年國王。   某種程度上,歐律托斯是斯巴達尚武精神和重視傳統的化身。   他聰明乾練、武藝高強,一輩子活在戰場與在戰場的路上。   如今他年事已高,不知此次闊別,下次又會是何時。   齊文江嘴上說的三個月,又會是幾年,或者幾百年呢?   他懷著這種幽幽哀意,闔上了西弗劍鞘,孤自坐在燭燈下細想。   這些天他向士兵了解了些斯巴達人管理征服地區的辦法,竟然鬆散到交稅即可。   一方領主的權力過大,如是此刻梅塞尼亞大亂,已經是有史以來第三次。   “這些個斯巴達人也不知吸取教訓,整天隻會武力鎮壓。”   “王上……您喚我來?”女人的聲音在帳篷口,聲音顫抖著些恐懼。   “進來。”   燭火下照亮了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孩,穿著淡藍花色希頓長裙,戴著藍寶石水滴耳墜。   這人正是梅塞尼亞王族最後的公主,莉娜。   留著她是怕梅塞尼亞群龍無主,到時候給斯巴達又惹出千百端亂子來。   “你打扮這麼漂亮做什麼?”   “給王上陪寢。”   “不是……歐律托斯!”齊文江朝帳篷外麵叫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可老斯巴達人早就出去吩咐命令了。   她立馬伸出手來,挽住他脖頸,用懇求的眼光望著齊文江,急著要把衣服脫下。   “王上若是不滿意,我還有個私生的妹妹,能一同前來,求您不要叫人了。”   齊文江內心甚是汗顏,這群老東西怎麼把意思曲解成這樣了。   “歐律托斯他們怎麼轉達的?我要求的是和梅塞尼亞外交,不是要求你陪寢。”   “啊!?”她捂著身子,躲到了帳篷一邊,哭哭啼啼的,哭訴自己化了一天妝。   等齊文江起身,嘆了口氣,從桌子上取來手絹遞給她。   她卻強忍著淚水說已經沒事了,又以笑臉相迎。   “求王上不要對梅塞尼亞行暴。”   “所以你便以身相許?”齊文江有些樂嗬,望著她臉上的嬌嗔卻多了幾分愛吝。   當初戰場上男扮女裝的功夫,如今卻打扮地花枝招展,不得不令人唏噓。   “您那信使,一到宮廷裡就說,讓我夜裡來您營帳,誰人能不錯意啊?”她嗚嗚抹著淚水。   齊文江扶她起來,沒想到白天時候他還用箭矢射擊的女孩,卻為了梅塞尼亞不表現任何恨意。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白天對你做的事情。”   這斯巴達國王的箭矢沒有一發要射中我的心臟,隻是一場勝利者的表演。   減少了兩方的傷亡,同時把梅塞尼亞王族的聲望以另一種方式提高。   “我希望你從明天起擔任梅塞尼亞領主。”   “王上,您莫說笑,我……一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