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官兵,大盜(1 / 1)

山人神棍鬼魅 月升陽 6133 字 8個月前

又雙叒又來了,清冽的女聲穿破時空,震蕩天際:   “抱頭、麵墻、蹲地,積極配合檢查!”   牧羊很無奈,卻又不敢離了護身的民宿,胖房東是很可靠的證人。   搬出四方矮木幾,又拽來四張竹墊子,品食美酒消磨無聊時光。   一條半僵的大馬哈魚正被摳腮、破肚,花熊的哈喇子流淌。   花熊是頂階吃貨,見了大馬哈魚就惦記上了,每日潛入河裡捕魚。   薄薄的生魚片堆成了小山,魚頭、骨帶肉在湯鍋裡翻滾。   花熊站竹墊上搬食,神龍搬了小凳跳上去,才夠得著。   酒,是湘江老鬼酒,是花熊到各處木屋“勻”的,正好解悶。   唯獨沒有泡菜,那玩味吃多了,放屁都帶酸味。   門,是開著的,是半掩門,隨時配合“調查”!   門推開,皮褲、馬甲的靚女大咧咧地進來,身後跟了同樣裝束的青年男女,莫瞎嘀咕,他們不是官差,而是依附皇族的附庸世家。   真香!   院子裡彌漫著魚香,還有淡淡的酒香。   不鳥?不睬?不肯配合?   靚女不悅,大大地不悅,非常生氣:   “姓名?籍貫?來此何乾?”   牧羊頭也不抬,輕蔑道:   “盧大將,釜山人氏,來此遊歷!”   艾思咽下生魚片,含混不清:   “盧小兵,釜山人氏,來此散心!”   青年男女圍住四方矮幾,盯住不知死活的吃貨們。   不懂待客之道!   牧羊、艾思踞桌暴食狂飲,沒有與人分享的意思。   尷尬,無比地尷尬,一乾男女進退失據,僵在現場。   陰陽怪氣的聲音飄浮,顯然不懷好意:   “嘖嘖,踢到鐵板了,牛氣個啥?”   靚女猛抬頭,嬌喝道:   “是誰?哪來的縮頭烏龜?可敢正麵一戰?”   喝罷,靚女氣鼓鼓地沖出院落,疾疾向遠方奔去。   牧羊抬頭,真不愧是世家的精英,腦子就是轉得快,避免了尷尬。   靚女一夥是地頭蛇,卻要遵守老貨製定的規矩,牧羊報上名號後,地頭蛇可以利用手中的資源甄別、查證,卻不得再行騷擾。   若是自恃強橫,行那霸王硬上的事,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被人宰了、或受了傷,是活該,誰讓你技不如人?   一旦戰啟,外來的世家子吃了虧,出現傷亡,則要賠償、賠命!   假如族裡的老貨認為不值,會將肇事者交出抵命。   靚女是驕女,而非傻女,見勢不妙,竟自溜了。   光蔭冉冉,時間不緊不慢地溜走,神龍有意無意的亂瞟。   花熊停筷,牧羊支起耳朵,是聽到隱隱的車軲轆聲。   灰一、灰二停止嚼豆,錯了,是嫩嫩的苞米,凝神蓄勢。   聲音漸大,地麵輕顫,又是重裝甲車,還有五十輛重裝機弩。   動真格的?   靚女不再步行,而是騎了漂亮、拉風的大白馬,殺氣騰騰。   牧羊稍放鬆,靚女的眼角,不是掃向牧羊住的院子,是毗鄰區域。   不是一棟院落,而是六棟,裡麵住了近兩百號人,個個是漢子。   靚女尋釁時,有人陰陽怪氣地出言挑唆,靚女借機溜走。   牧羊鎖定了不懷好意的奸人,不是年青人,更不是世家子,而是個個身體微黑的彪悍大漢,一身腱子肉充滿了力量,不是善類。   六棟院落,住的是同類人,聲勢不弱,故而無忌。   很快,百輛重裝甲車、五十輛重裝機弩圍定了六棟院落。   一軍漢,甲胄軍漢,大嗓門軍漢,扯著喉嚨下達最後通牒:   “裡麵的人聽著,放下武器,不要試圖抵抗,乖乖出門受縛!”   甲車裡的機弩填裝了鐵箭,瞄準了預定目標,重裝機弩也啟動。   牧羊皺眉,重裝甲車、重裝機弩是林氏的專擅,京畿王氏的正規軍隊的裝備,正是林氏的製器技術,林島是林氏的嫡直,處於林肇渚的眼皮子底下,不可能外泄,唯一的可能,是林氏天水一支。   高麗棒子的農耕文明較發達,鐵器的加工、使用水平不低,甲車、機弩的精良程度,足與林氏相媲美,高麗軍隊的戰力不可同日而語。   像是漏了什麼,牧羊盯住甲車、弩車,是車軲轆、防銹漆。   不超過兩年,裝備的出廠時間,是兩年之內。   牧羊又閉上眼睛,重現前幾天露過麵的重裝備,同樣如此。   天水林氏視牧氏為仇冠,必欲滅之而後快,招致牧羊的瘋狂報復,不但摧毀天水林氏賴以生存的兵器工坊,更是卷走天文數字金錠。   遭受重挫的天水林氏,沒有痛改前非,反而變本加厲,又突破了大義的底限,將祖傳的護國重器,悉數賣給了異族、敵族高麗人。   牧羊的眼裡,迸射著恨意,無例外,又是陶朱氏的傑作。   笑了,牧羊覷到便宜,是高麗軍隊的尷尬,是軍隊轉型的必然。   林氏、牧氏是老牌的行武世家,有完整的征兵、操訓體係,熟悉、操縱重型裝備並非一蹴而就,高麗的重裝甲兵?徒具其表罷!   人與裝備的契合程度,決定了重甲裝備能發揮的戰力水平。   胖房東的民宿,是一處處院落,令人詫異的是,圍墻是四三磚!   近三尺的厚度,能扛重力敲擊,哪怕是脫韁的大車,也撞不破!   康都五營均配備重甲標,除了重裝甲車、機弩,還有雲梯營、破甲營,都是為重裝甲兵提供支持,完整的兵種配合無間,才具戰鬥力。   重裝甲車圍住了院落,敢撞墻麼?   牧羊失神,又失笑,甲車是攻擊性裝備,不是用來撞墻的!   棒子軍能做的,趕緊派遣重裝甲兵破門、硬撼,與匪徒肉搏。   悄無聲息,胖房東苦著臉擠開院門,進了牧羊居住的院落。   唉聲嘆氣,牧羊不忍,又添了碗筷,籍此消愁。   一旦戰啟,一處處民宅、院落會被毀損,不會得到任何賠償。   一碗酒灌下,一股熱流直沖腦門,胖房東的臉紅了。   “該死的海匪,哪裡不能去,非要住我家?”   牧羊腹誹,你還不是貪戀海匪的金珠?   海匪是蔑稱,是混海的船老大,是彪悍的“良民”,不入正籍。   高麗半島三麵環海,海獲是主要的肉食來源,海匪的數量龐大。   又搖頭,胖房東的眼裡浮現了茫然,嘴裡喃喃道:   “海匪勢力龐大,又多兇惡之徒,官家吃錯藥了,去惹賤民?”   牧羊捕捉到一個重要訊息,賤民幾與奴隸劃等號,再海匪是高麗帝國的“頂梁柱”,王氏豈可將最基礎的“良民”,貶稱賤民?   像是中原王朝,歷朝歷代,再昏庸的帝王,都是將農夫排在正五籍之中,僅次於仕,比丘八、書生、商人更尊,地位非常崇高。   即使是下九流,王朝也不會將之稱為賤民。   三柱香時間過去,僵持依舊,牧羊想了半天,也弄不清棒子思維。   官兵不僅代表官家的顏麵,更是震懾不法的最後手段。   如此僵持,如何善了?   胖房東喝了半壇湘江老鬼酒,又啃了一隻大魚頭,不再沮喪。   “公子第一次出門吧?江湖爭鬥,除了實力,更是毅力的比拚!”   比拚毅力?   牧羊、艾思被雷倒,中原王朝對付民變,講究的,是雷厲風行,用霹靂手段迅速鎮壓,根本不給暴民喘息、思考的機會。   官兵圍住海匪,是將之視為暴民,哪有比拚“毅力”的道理?   見牧羊、艾思懵懂,胖房東更坐實他們是第一次出門。   “放心,對峙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時辰,官兵挑事,應先出手!”   什麼邏輯?   艾思錯愕,牧羊若有所思,一地一風,一域一俗,肯定是千百年的積澱,不是空穴來風,像朱氏,遇事也要按江湖的“規矩”解決?   “咚咚咚…”密集的鼓聲響起,整齊的腳步聲踏響。   腰鼓?牧羊被驚掉下巴,高麗棒子兵的軍鼓,竟是腰鼓!   “鏗鏘鏘…”鐵皮的磨擦聲傳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重裝甲兵推開車門,列隊出擊。   “咣當!”一重裝甲兵和身撞向院門,被彈飛。   胖房東的嘴角扯了扯,倒黴蛋被撞成內傷了吧?   一院一城,真當院門是擺設?是包了鐵皮的厚重鬆門!   撞擊聲不絕於耳,一個個重裝甲兵倒地,更多的人再撞上去。   “噗啪!”院門被蠻力撞碎,甲兵蜂擁而入。   清一色的潑風刀,砍在鐵甲上又彈起,海匪的潑風刀,是大砍刀。   而重裝甲兵的武器,是全鐵的長槍,以捅為主,林氏的製式兵器。   很顯然,棒子兵操練的時間不長,不諳鐵槍之妙,更兼生疏致使相互配合極差,若非身披重甲,怕是早就血肉橫飛,激戰正進行。   “掐死他!使勁地掐!”   一海匪踹翻笨笨的重裝兵,死死地勒住脖子,弄死一個。   如夢初醒,海匪們振奮,一雙雙糙手伸向裸露的脖勁。   胖房東的眼睛賊亮,又倒了一碗“免費”的老鬼酒,喟嘆道:   “海匪要逃了!莫驚訝,老子不是海匪,卻聽得懂暗語!”   牧羊失笑,“掐”是克敵手段,再畫蛇添足地補一句,就是切口。   類似中原江湖的“風緊”、“扯呼”,而海匪的切口更隱晦。   死死拽住不放,又是一翻龍爭虎鬥,更多的重甲兵馳援。   海匪丟下半數屍體,又扔了二、三十活口,身手厲害的匪首逃了。   牧羊見了高麗帝國的國之“重器”,估計兩年之內,形不成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