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質帝,押相(1 / 1)

山人神棍鬼魅 月升陽 6272 字 8個月前

“來人,把逆子煜蘆送還蘇大人!”童鞭冷喝,立即有人照辦。   望著冷冽的童鞭,煜蘇慍怒,又升起濃濃的無力感。   一句話,蘇氏的底蘊不足覬覦大位,德不配位,力不服眾。   自私、貪婪,更兼冷酷,是世家的通病、劣根性。   煜氏嫡直、更始帝倒行逆施,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江山不保。   江山易色,僅剩殘破的旗幟風中飄蕩,蘇氏已鵲巢鳩占。   而蘇氏也是世家,脫不了世家的窠臼,同樣自私、貪婪、冷酷。   煜蘇應陳氏請求主持媾和,本就是大錯而特錯!   大元帥完顏丹率領的,是兩百萬異族的主力,包括犬狨胡族的主力、及高麗帝國的精銳,卻被京畿第七鎮死死釘住,不得南渡。   再撐幾天,異族聯軍糧草盡絕,陷入絕境,將不戰自潰。   而八國胡族,是犬狨胡族的弱族,待緩過勁來,再徐徐剿滅。   豫省是煜氏的大本營,改頭換麵的支係遍布諸郡、縣,總計八十九支,四十五數支持蘇氏,十一支與蘇氏合作,共同打理朝庭。   八國胡匪肆虐支係,他們不顧大局,硬逼朝庭媾和,犯了大忌。   不求和,對蘇氏有利,煜蘇的積極性不高,並從中作梗。   而世家作了讓步,同意蘇氏貪墨犯官的浮財,煜蘇笑咧了嘴。   當政者蘇氏的利益不受損,且有巨額的“補償”,自然約成。   至於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跟蘇氏有關係麼?   除了自己的私利,其餘的,可以統統不計,可以舍棄。   同意質帝、押相,是比前朝的兒皇帝,更加喪權辱國。   犬狨胡族南侵,並未與中原軍隊大戰,更談不上決戰。   勝負未分,送糧、賠款已屬過分,更何況質帝、押相?   但是,煜蘇貪圖犯官的浮財,世家希望休戰止損,故而成約。   宏遠帝才上臺,是新朝存續的最後象征,交出煜蟎,新朝完了。   更始帝,不管好人、壞人,都不喜更始帝,他是最合適的人質。   為保存私軍的實力,舍三晉之地消耗大燕異族的銳氣,大失人心。   除了童鞭!   剔除感情因素,歷代內監首腦,都與侍奉帝王的命運休戚相關,是大內、內監的最高領袖,帝王除位、或死亡,內監首腦自然退隱。   像大內三傑,再有捅天的本領,也要屈身於陰暗角落。   煜蘆是偽帝,蘇氏政變扶立的煜蟎,同樣不具有合法性。   隻要煜米還有一口氣在,童鞭仍是大內第一人!   亦因此,煜蘇討不走煜米,又弄不過童鞭,最多生悶氣。   剩下的,是爺爺不疼、姥姥不愛的偽帝煜蘆。   童鞭早存除掉煜蘆的心,樂意將逆子送人。   蘇氏老祖更名煜蘇,童鞭求證煜米,自然得到正確的答案。   蘇氏嫡直盤踞皇宮,其惡行早傳遍皇城,童鞭的心裡很不好受。   無論世子、貴女,或皇子、皇孫都對童鞭敬愛有加。   小家夥們不懼內相,常將內監頭子當作長輩。   殺人不過頭點地,又何苦折辱同族?   沒錯,是同族,都是姓煜。   蘇氏霸占皇宮,其行為與畜生、獸兵、異族沒有兩樣。   望著憔悴的煜蘆,眼裡滿是驚恐的煜蘆,童鞭沒有憐憫。   自作孽,不可活,做錯了事,應該承擔後果。   孤零零的煜蘆被押上甲車,向城外開去。   更始帝是太平天子,人們對他的積怨總有消耗殆盡的時候,時間稍長,會有人念叨他的好處,會將他的太平盛世與現政權對比。   時機成熟,煜米回歸是大概率事件,重登大位,不是不可能!   煜蘇不甘心,試圖說服童鞭:   “內相,你的主子是宏遠帝煜蟎,不是煜米!”   童鞭撇嘴,僅憑大將軍被九個老貨算計,其智不配為君。   憑京畿第七鎮的戰績,大將軍煜蟎的聲望達到頂峰。   有兩個選擇,擁兵逼迫更始帝,使自己得到真正的權勢;或者,登高一呼,歷數新朝的過失、煜米的罪狀,自己上位做皇帝。   卻非第三條路,那是傀儡路!   源陸歷史悠長,而像煜蟎一樣的君王,是獨一份。   正牌的帝王,皇宮的成年男性僅帝王一人,皇城才是皇族居住的地方,哪怕是傀儡帝王,像征性的皇宮,也不會留宿其他成年男性。   宏遠帝煜蟎,僅占一間偏殿。   其餘的,全是蘇氏嫡直子嗣占了,他們瓜分了嬪妃、宮女。   皇城,煜氏嫡直的成年男子,全送去冷宮藏著,女子成為玩物。   童鞭的心足夠硬,也夠狠,更是冷,見此情此景,也唏噓不已。   煜蟎的智不夠,又看不清復雜的政局,該受此辱。   “蘇大人請自重,童某做事,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騰地,紅霞爬上老臉,煜蘇氣極,惡狠狠地瞪住童鞭。   童鞭哂笑,老狗而已,灑家看你還能蹦噠幾天?   質帝有了結論,煜蘇又請教押相的事,他有很惡毒的想法。   “押相的事,不是復雜的事,畢竟,內閣相國、副相、大學士大堆,嗯,像同平章事也是相爺,隨便一抓一大把,根本不是事!”   童鞭升起悲意,是真正見識了世家的不堪,煜米還有自己的底線。   莫說押相,哪怕是九品的城門官,也是朝庭的臉麵,不容褻瀆!   童鞭的怒意升騰,忍不住回懟道:   “若論份量,有誰比得過現任的相國?蘇大人何不毛遂自薦?”   呃?   煜蘇自討沒趣,把屈辱當有趣,真真喪盡天良,何該被懟。   而形勢不由人,童鞭麾下兵強馬壯,沒有誰敢真的得罪內相。   “要不,把蔡相送走?”煜蘇是老牌人物,知道蔡相的能耐。   蘇氏政權的最大威脅,除了煜米,還有蔡相。   隻要一息尚存,蔡相仍是中原讀書人的領袖,實務派的開山鼻祖。   秦柏?是依傍大樹的一株小樹叢而已!   沒有誰敢得罪蔡相!   即是掌握了生殺大權的煜米,也不會乾蠢事。   蔡相任內,廢籍兵,削了上柱國的兵權,減費讓利,國富民安;又借林肇渚開科取士的東風,將讀書人送進官場,又創立實務派。   蔡相毀譽參半,潔身自好,風評尤佳,又有讀書人的錚錚鐵骨!   科舉成了慣例,讀書人霸占了官場,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童鞭不是君王,不會關注國家大事,更不會在意老貨的死活。   “蘇大人,大權在你手,想做就做吧,勿需顧慮!”   想想而已,作為仕紳世家的老祖,煜蘇知道厲害。   自古武將打江山,功成身退文官興!   軍隊從屬於政權,是亙古不變的鐵律!   文官當政,是歷史潮流,誰也無法改變。   蘇氏借了煜氏嫡直的空殼招搖,力不足征服天下,便是割據東京也力有未逮,唯有借新朝的大廟,徐徐培植自己的勢力,才是正途。   蔡相碰不得,華相、大學士又去了雍城,剩下的,正在大理寺。   “放肆!誰讓你們薄待秦相?”煜蘇勃然大怒,喝斥一乾牢子。   蓬頭垢麵,滿身血汙的秦柏,蜷縮破被子裡,臉色煞白。   話音才落,有幾個嬌滴滴的宮女扶起秦柏,赤條條地扔木桶裡。   “痛!”半昏狀態的秦柏,下意識呼痛。   能不痛嗎?一刀兩蛋哩,根都沒了,創口才結痂。   萬餘的官,有千餘數沒熬過一刀兩蛋,一命嗚呼,死不足惜。   其餘的,是準備全部放了,哪怕是萬數份的狗糧,也是筆開銷。   宮女,被童貓撈走的宮女,是經歷了生死大劫,恨死了秦柏。   故意搓揉創口,秦柏醒了,也是硬朗,死撐著不叫出聲。   很快洗涮乾凈,粗鄙的內監又敷了創傷藥,自顧自地走了。   秦柏撐不撐得住?關小監卵事!   換上嶄新的朝服,是閣揆的朝服,是全套。   不止秦柏,與之給伴的,還有副相李傳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送去薊州最合適。   嶄新的行頭,威武霸氣的龍袍,沒有給煜蘆帶來好心情。   “相父,宏遠帝是不是公報私仇,想秘密處決我們?”   無法不浮想聯翩,鴻運朝的一皇、二相聚堆,肯定不是好事。   李傳回垂頭喪氣,沒有撿回一條命的喜悅,淡淡道:   “沒那麼麻煩,時值亂世,誰還有心情玩無聊的戲碼?”   想想也是,煜蘆死不了,又回復平靜。   盛大宴會,大燕的大本營熱鬧非凡,有頭有臉的人,都蹭來了。   議論紛紛,胡酋粗鄙,不會顧忌客人的麵子,高麗棒子也不會。   “嘖嘖,我終於見到了中原的皇!”一棒子誇張戲弄。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又有胡酋裝模作樣虛拜。   秦柏恢復了一絲力氣,李傳回也認清了現實。   唯有煜蘆茫然四望,還沒弄清楚現狀。   偽帝被蘇氏當作顏麵,狠狠地扔給異族蠻子。   有牛,有羊,有雞,有魚,還有足年份的美酒。   蘇氏不但送來了糧草,世家還附贈了數不清的好物、美酒。   有禮單,非常沉的禮單,不足百萬金,是拿不出手的。   大元帥完顏丹神采飛揚,大燕帝國又滿血回魂,他盯住秦柏:   “秦柏,恕我冒昧,你真是智狽?”   秦柏默然,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像是局外人。   時過境遷,即是智伯又如何?   秦柏有資格擔任大燕的相國?甭想了,蠻子無信,那不是瞎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