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無關痛癢的異世界生活,開始!(1 / 1)

人們若去想象冒險,故事定會有一個驚心動魄的開頭。而主角被擅定為自己,則又會刻意添加許多機緣巧合,以填充平淡乏味的敘述。在觀者看來,故事就一定要是精彩的,就像是每一個勇者都會在最後鬥敗他的魔王。   起初我也是這樣想的。   我的想法一直持續到我來到這個名叫範爾維斯的城市的城門下,在這裡我不再是一名觀者,在這裡,我經歷了我來到異世界,或者也可以說是我人生第一次像樣的戰鬥(我上初中的時候和人發生過矛盾,不過隻是被此人亂撓一通,我也無暇還手,這人最後還成為了我最好的朋友,是的,他就是杜孟輝,所以我也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一場合格的鬥毆)。   戰鬥的情況可以如此描述,對手是一名守衛,據後來的那位種族為貓的工會工作人員所說,此人還是一家在本國很有勢力的貴族的子弟,家族以殘酷的政治鬥爭以及劍術聞名。   值得一提的是,對方是一名女性。   戰鬥的結果是大敗,延伸出來的後果是,我被城市警衛列上了黑名單,欠了酒館三天住宿費。在他們叫做神聖教堂的那個地方欠下的治療費有人幫我付了,附加條件是後續一段時間裡如果出現例如腦震蕩之類的後遺癥就概不負責。   “至於我留在這裡照顧您,也不過是出於工作,以及那位大人付給我的傭金。”那位工作人員,即我提及過的那位貓族人,幫我倒了一杯水,因為我感到他說“那位大人”的時候用了重音,心想被人揍了卻還要受這樣的侮辱,就擅自對他發號施令了,很明顯他有一些不悅,所以才說了這些話,“說實話,見到您這樣的人真讓我感到不安,因為這段日子來吃白食的人太多了。這號人雖然以前也有,且尚能夠激發人們的同情,可現在人們不喜歡你們,因為你們一個接一個地來,到處惹是生非。”   這話我無法反駁,隻好聽著他繼續說。   “而且......”   他說話的時候我看著他的眼睛。這時我才注意他竟有一對異色的眼睛,瞳孔在聚焦時變得豎長。他的嘴唇很薄,鼻子在說到每一句話的末尾那個字的時候都情不自禁翼動。我漸漸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的環境,而卻又的的確確生活在如此現實之中。   這是我首次在清醒後產生虛假的感覺,就像是每一個年輕人都會在看著遠處逐漸淡漠的美麗夕陽的時候感到世界的真實性一樣,我也開始懷疑一切事物的存在。   有一段時間我甚至還以為這不過是另一場夢境,出於某種特殊的原因,比方說,異性的親吻......   這是我剛想起來的。那天晚上我大概醉的厲害,以至於後來覆水難收,發生了此種行為。   說陷入愛情的人會產生某種情感上的錯覺,那麼我被那個叫柯瑪的小姑娘親了一下,然後心中塑造起了現如今我所經歷的幻覺以求良心上的自保也不是不可能。   至於我和這位以創世神自居的奇怪女子還有沒有其他更加過分的交集,此時的我確然不知。而且,一種我後來才知道的名叫次元轉移暈眩癥的古怪生理反應尚未褪去。那會兒,人們都說我傻乎乎的,總朝一個方向呆望許久,其實也是這個原因。   不過有一點我已經明晰,那就是這一切都是因那個女孩兒而起。   “我為你創造一個世界,怎麼樣?”   我無法記起她說這話的具體情形,也就難以推斷事出何因。   不過我記得在某一個時刻,她摟著我的脖子,親吻了我曾經嘔吐的嘴。她的嘴唇我想起來是冰涼的,有一點像是大冬天清早在盥洗室裡刷牙,牙膏微微發甜,不過主要是冷。   我甚至還想起來自己好像是一個人在大街上瑟瑟發抖地行走,不過隻是類似於這種感覺,我的身體並沒有行走在任何道路上,我沒有扶著我嘔吐時憑的那條欄桿,腳下也沒有踩著任何實物。我隻聽見耳語,“我剛才說的你都要記住。”   然後她又叮囑了我一遍,“這很重要,是我對你的囑托。”   暫時我就隻能夠想起這些。   總之,後來那個長著一對貓眼的冒險者工會工作人員不停對我露出鄙夷目光的時候,我本想告訴他,就是一個冷冰冰的吻把我帶到了這裡。   可我沒說出口。   我隻是不斷重復思考著這樣一句話,“一個為我而生的虛假的世界......”   “......您不會在家裡也是這樣不勞而獲,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吧,如果真是這樣,您被趕出家門,出現在這裡也就不奇怪了。”   貓眼男終於把那杯水遞給了我。   我想他說的這話倒是有幾分現實的殘酷,與我乾涸的喉嚨遇水產生的撕裂感一同,瞬間剝離了這個世界的虛假性。   我真想明白告訴他,我是從一個與此全然不同的世界過來的,我們那兒雖說日子單調,可也是正兒八經的現代社會,我是一個有著健全的道德以及責任感的,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合格的成年人。我還想把那天晚上對一個年紀模糊得甚至有些危險的小姑娘的所作所為也告訴他,且一並解釋我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可我覺得他大概隻會相信前半部分,並因此向本地的官方告發我這個變態。   最後我隻是嘆了嘆氣,顯得無精打采,“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怎麼了?”   “怎麼怎麼了?”   “您看起來有一點憂傷。”   “不,我是無奈,我如果告訴你,我是被迫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會相信我嗎?”   “您是說自己是被拐賣來的?”   “差不多吧。”   “......我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這種事情我撒什麼謊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當時,我正處在對於未來的憂鬱之中,因為對我而言,這樣一個世界就像是突然擺在麵前的一頓大餐,卻沒有給我刀子叉子,服務員也不過是記憶中的一縷殘像,人早就不知哪兒去了。我隻能呆坐在那裡,流著口水,徒勞地思索著直接上手會不會顯得粗魯。   所以我沒有意識眼前這位潛在的朋友看我的眼神。   我隻是在繼續竭力去回想柯瑪道別時對我說的那幾句話,我想,我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大概就是因為沒有重視她臨行前的囑托。   就像是她說的,“你總是這麼漫不經心,我看你早晚要吃虧。”   或者是,“你呀,這些事情你就上上心吧。”   這些都是我與她認識的短暫的那一個月裡她親口所說的。是的,我最新的記憶就像是急救室裡的關鍵證人一樣醒來的第一時間便大喊著告訴我這一消息,即我其實與一位在我記憶中連形象都模糊的女性相處了整整一個月,一個月是三十天,無數個小時,比眨眼數還要多的分鐘,可最終,我的印象隻停留在一個吻,以及零零散散的幾句抱怨。   難道這大概就是愛情?   她還說過什麼來著?   我繼續思索,畢竟這是我此時唯一能做的事情嘛。   同時,我聽見身邊照顧我的那個人說,“您先休息,以後的事情我幫您聯係。”   可我並沒有注意到他因誤會而變得溫柔的目光,也不知道,自己經歷的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份友誼竟然是來自眼前這個討厭鬼。   後來我知道他的名字叫艾斯托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