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頂鎮呆了十天,陳啟像是盡地主之誼一般,帶著蕭清韻將整個白頂鎮轉了個遍,期間去了小時候教他們識文斷字的先生的安眠之地拜祭了一番,也去了林恒秋的府上送了些帝都帶來的伴手禮,畢竟,在陳啟的認知裡,林恒秋依然是那個淚流滿麵的將五兩銀子塞給他的衙門老爺。 到了該返回帝都的那天,陳啟提議幾個師弟跟他一起回帝都過年,師弟們卻拒絕了。一來是不想給師兄添麻煩,二來,雖然武館已經沒有再收常駐徒弟,但是生意還要做下去,而且,師弟們在鎮上都有自己的掙錢活計。 陳啟也不強求,在他看來,這帝都也不比白頂鎮有更多能夠讓他們歡樂起來的東西。 臘月十五,陳啟等四人剛剛回到緝兇院,就招來王琦等人的訴苦,倒也不是埋怨他們撇下緝兇院的工作出去遊山玩水,而是埋怨他們出去遊玩不帶上自己,自己這些九隊的同僚除了天天同七隊的同僚們擲骰子推牌九之外,幾乎無事可做,巡街似乎都成了一件能高興起來的事。 回到帝都的蕭清韻也沒閑著,開始拉著南宮策準備年貨。南宮策在帝都也有自己的院子,畢竟身為女子,實在不能同眾人一起住在隊裡的小舍通鋪上。這是南宮策唯一一次利用了家族的關係,購置了一個便宜的院子,雖然比陳啟的院子小得多,但是她一人住也是足夠了。 臘月二十九,陳啟的宅子在蕭清韻的布置下,張燈結彩,充滿了新年的氣氛。紅底金字的春聯在平樂坊顯得極其紮眼。南宮策那裡,有東方皓的幫忙,自然無需陳啟和蕭清韻操勞。 於銅也照慣例包下了帝都酒樓的整個三樓,要在年三十的正午,宴請六處同僚,同時,不忘了通知陳啟帶上蕭清韻一起參加。 二十九午後,緝兇院全員休假,陳啟便被蕭清韻拉到了帝都成衣鋪購置新年新服。 大年三十,正午時分,褪去一身官服,穿著一身新袍的陳啟和蕭清韻來到了帝都酒樓,如同一對新人般的般配,引得眾人側目。 宴局氣氛歡樂,但是,總有些不開眼的。 “沒有了?!”帝都酒樓一樓櫃臺處,一個身著華服的青年,在兩名美艷女子的簇擁下,叫囂道,“你知道我是誰麼?我是木奉公國的世子!” “世子邸下,小人自然知道您的身份,隻是今日樓上確實再無雅間,小人也是惶恐。”酒樓掌櫃急切道,“現在隻有一樓有些許空處。” “一樓?”華服青年冷哼道,“你可是瞧不起我木奉公國?” 李棟仁,木奉公國世子,此次受到武帝邀請,前往帝都以通友好。這對於整個木奉公國來說,可是天大的福瑞,所以,李棟仁便覺得是自己才識淵博才為公國爭此榮光,目空一切,不可一世。 “小人不敢!”酒樓掌櫃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罷了!”李棟仁揮了揮手,“我自己上去找!” 李棟仁說完,便往樓上走。 “哎喲!”酒樓掌櫃連忙跟上,口中說道,“世子邸下,世子邸下,這酒樓之上的雅間都是客人們提前預定好的。” “廢什麼話!”李棟仁皺著麼頭,忽然抬頭看到了正在三樓看熱鬧的蕭清韻和南宮策,眼前一亮,越過二樓,直奔三樓。 其實蕭清韻和南宮策並不是喜歡熱鬧的人,隻是木奉公國對於她們來說的確是新奇的東西。當二人看到李棟仁徑直朝著三樓走來時,心中暗嘆,看個熱鬧,給自己看進去了。 隻見這李棟仁越過二樓,直接上了三樓,酒樓掌櫃心中便是咯噔一下。 “世子!世子!”酒樓掌櫃連忙阻攔道,“這三樓乃是緝兇院於銅處長包場,真的沒有空置的雅間。” 李棟仁此時早已經色迷心竅,哪裡聽得見掌櫃的說啥,隻幾步就來到了兩人麵前,用自以為瀟灑的語氣道:“兩位美人天仙臨世,在下乃是受武帝陛下邀請前來作客的木奉公國世子,如若不棄,想請二位一同共度這歡樂時光。” 陳啟和蕭清韻是被安排坐在一起的,旁邊就是南宮策和東方皓的座位,此時兩位男人都盯著門口看熱鬧的二人,眼見一個油頭粉麵,充斥淫靡猥瑣的男人貼了上來,這倆同時站起了身,朝著門外走去。 於銅坐在正對門口的位置,自然將一切看在眼中,雖然木奉公國世子也不是什麼得罪不了的身份,但是本著禮儀之邦的基本禮節,還是要盡量避免不好的事情發生,便也起身跟了出去。 “世子!”於銅怕就怕這四個人話一出口沒什麼把門的,便搶先開口道,“世子,今日小人宴請緝兇院六處同僚,若是不棄,便請裡麵落座。” 早就說了,這李棟仁現在是色迷心竅,加上來帝都日淺,根本沒有了解過帝都三大院是什麼存在,語氣上略是顯得不耐煩道:“本世子請二位天仙共樂,於你們無關,還不退下。” 壞嘍!掌櫃的心都揪揪起來了,這木奉公國世子怎麼是這等莽夫啊。 “哪裡來的野豬,哼哼唧唧,聽得心煩。”南宮策即便再怎麼造人詬病,但是她身後的家族確是實打實在那裡擺著的,在天武帝國,可不比一個公國的世子低多少。 “誒西!”野豬是什麼,李棟仁自然聽得懂,自己一個公國世子被人說成不堪的山中野獸,氣得臉色漲紅,方言脫口而出,伸手就去捉南宮策的手腕。 那南宮策的手腕是誰想抓就能抓的?隻見李棟仁的手還沒碰到南宮策,就被東方皓一把叨住,作勢就要發力,突然感覺有人拽自己衣角,定眼觀瞧,原來是南宮策。 南宮策搖了搖頭,東方皓的身份現在還不能表露,也不到表露的時候,最少要等武帝對兩家沒有這麼忌憚了。 蕭清韻將一切看在眼裡,笑了笑,既然東方皓不便出手,那就自己來吧,聖山也不是武帝說動就動的勢力。於是,隻見蕭清韻從腰間抽出一塊玉圭,朝著李棟仁的臉就扇了過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啪!啪!”似乎是一下不過癮,蕭清韻對著李棟仁的臉是左右開弓,連扇六下,直扇得李棟仁是眼冒金星,慘叫連連,鮮血順著嘴角臉頰直淌。 這時,一直跟在李棟仁身後的老者動了,隻見他踏步向前,伸手就去奪蕭清韻手中的玉圭。 “滾!”一聲怒喝,陳啟前踏一步,伸出右腳,直愣愣地蹬在了老者胸口,這老者叫金炫,木奉公國三品侍衛統領,被陳啟一腳就踹斷了胸骨,口吐鮮血往後飛了出去。 陳啟也愣了,他覺得跟在公國世子身邊的人,怎麼也不至於太弱,出腳就沒留什麼力,哪想到會是這樣。 “壞了!”於銅揉了揉太陽穴,這事兒,怕是難以善終。 皇宮正德殿內,武擎天也在宴請眾臣。忽然,一個宮侍從側簾跑了出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武擎天臉上陰晴不定,險些給麵前的條案都掀了。 “典孫滿!”武擎天突然呼道。 “臣在!”大殿中站起一個男子,身長逾七尺,一身腱子肉連盔甲都藏不住,麵相兇惡,聲如洪鐘。 “趙憐琦!”武擎天又呼道。 “臣在!”趙憐琦一聽就知道出事了,但是他卻沒想到是六處惹得。 “你們倆!現在,去帝都酒樓,給我把現場有關人員全帶回來!”武擎天揮了揮手,“眾愛卿,今日宴飲便到這裡吧。” 在場眾臣哪裡敢問,隻能恭祝陛下龍體聖安,紛紛退出正殿。 武擎天看著急忙收拾正殿的宮侍們,沉默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