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麵上的士兵漸漸都撤回了軍營,人們又可以自由活動了,上京城也恢復了往日的喧鬧。 街上的店鋪紛紛開門做生意,樊樓的店小二剛剛打開店門便發現樊樓的門前已經圍著一大群人了。 店小二心想,這樊樓雖然是上京城最出名的酒樓,但也不至於一開門便會有這麼多人來排隊。 帶著疑惑,店小二擠進了人群裡,想要一探究竟,發現原來圍在這裡的這些人是在看貼在樊樓門口的告示。 我又不識字我擠進來看個什麼,小二轉身剛想出去,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擠進來,卻被擠在裡麵動彈不得。 上京城有許多人和店小二一樣不識字,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看懂告示上的內容,因為已經有好幾個識字的人在人群裡給大家搖頭晃腦的念起了上麵的內容。 天生蒸民,樹之牧司,二帝推公而禪位,三王乘時以革命,其極一也,予末小子,遭家不造,人心已去,國命有歸。谘爾禁軍太尉劉知進稟上聖之姿,有神武之略,佐我高祖,格於皇天,逮事太宗,功存納麓,東征西討,厥績懋焉。天地鬼神,享於有德,謳謠獄訟,附於至仁。應天順民,法堯禪舜,如釋得負,予其作賓…… 老李你念了這麼多,告示上到底說了什麼?周圍的人都被這告示上拗口的文字弄得雲裡霧裡,趕忙向讀告示的老學究老李頭詢問。 “現在皇帝不姓楚,姓劉了。楚國的小皇帝將皇位讓給了太尉,劉太尉改大楚國號為大成,現在咱們是成朝的子民了。” 老李頭對著圍著的眾人大聲說道,將告示上拗口的文字用最簡單的話語向周圍的人解釋。 “什麼楚國、成朝的,皇帝、太尉的,我是一個也沒見過,管他皇帝是姓楚還是姓劉,我一個老百姓也不關心這些事。” “怎麼不關你的事,老李你再看看告示上有沒有寫賦稅的事?”“有有有,這裡寫著呢,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大成子民均進爵一等,賦稅減半。” “這個皇帝換的好……”“成朝萬歲”聽到賦稅減半,圍著的人們頓時喜笑顏開,紛紛稱贊新皇帝是個愛民的好皇帝。 羌族的部隊在護羌校尉楚桓的帶領下,成功退回到了羌族的聚居地,善戰的羌族將士們,馬上便變成了父親,兒子,丈夫和兄弟,狩獵,放牧,采集。 不過鬥穀力拓卻敏銳的感覺到,戰爭似乎還未結束,楚國雖然經歷了政變,貌似是之前的太尉成了新的皇帝,可前幾天楚國新皇帝的使者帶來了仍然任命楚桓為護羌校尉的詔書,楚桓也欣然接受,表示願意臣服於新的皇帝,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北伐之前。但楚桓和羌王徹夜會談,西域的使者來往不絕,雖然他們都經過了一番精心偽裝,但作為偵察兵出身的鬥穀力拓還是認出了他們和自己一樣是楚國的外族番兵。 校尉在謀劃些什麼,做的如此隱秘,鬥穀力拓實在搞不明白。 古代也有早高峰,每次朝會的時候便是上京城最為擁堵的時候,尤其是大朝會,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員,爵位在男爵以上者以及各國的使節都要上朝。即使是可以容納四輛馬車一同通行的朱雀大街,這時也會被京中上朝大臣們的馬車堵的水泄不通。 才剛剛五更天,一輛輛馬車便堵滿了朱雀大街,馬車周圍圍著提著燈籠的小廝,手拿棍棒的家丁,一個個互不相讓,互相推搡,這是成國開國以來的第一次大朝會,同時這上朝的路上也是爭奪麵子的一場戰爭,小官自然要給大官讓路,而同級別的官員自然要搶了。 “躲開。” 在士兵的驅趕下,普通百姓紛紛被趕到道路的兩邊,一輛馬車在朱雀街上旁若無人,看著駛過的馬車,即使是看慣了大場麵的上京城市民也無不對其的奢侈感到驚訝, 一隊騎馬的士兵在前為先導,後麵則是數個持戟的士兵護衛,再往後還有仆從侍女緊緊跟隨,浩浩蕩蕩足有上百人,車廂上裝飾著用黃金製成的花紋,拉車的駿馬神采奕奕,一看便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籲——籲——籲—— 馬車的一個急剎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讓坐在車裡的陳元禮一個踉蹌。 “為何停下了。” 陳元禮滿臉怒氣的從馬車中探出頭來向駕車的車夫問道。 “將軍,前麵小路突然有輛馬車沖出來擋住了路。” 馬夫小心翼翼的答道。 “何人敢擋我的馬車?” “回將軍,是侍禦史陸翼的車隊。” 聽到陳元禮怒氣滿滿的詢問,前去查看情況的護衛此趕忙回答道。 “沖過去。” 一聽到是侍禦史陸翼的車隊,陳元禮不屑一顧的對手下人吩咐道。 陸翼所在的陸氏一族是上京城中傳承上百年的老牌士族之一,一直不將陳元禮這等暴發戶放在眼裡,他自然不甘示弱,兩邊的家丁護衛立刻開始推搡起來。 “給我打,就讓他看看,這上京城現在到底是誰說了算。” 見陸翼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陳元禮滿臉怒氣的對著手下的士兵命令道。 有了主人的撐腰,陳府的家丁護衛膽子便大了起來,手裡拿著木棒,走到陸翼馬車前麵,立刻破口大罵起來:“滾開,還不趕緊給我家將軍讓路。” 陸翼這邊的人也是不甘示弱,立刻反唇相譏。但當他們以為爭路還是處於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傳統之內時,陳府的家丁護衛直接動起手來,陸翼這邊的人立刻被打的頭破血流,陳府的家丁護衛則趁機對著陸翼馬車的車輪猛砸,讓它不得不拉到路邊維修。 陳元禮的馬車悠然自得的通過,街麵上隻留下陳元禮得意的笑和陸翼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