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裘莊！被老秀才酸詩折騰的坐立不安的眾人，神態各異的圍在西樓大廳。 　　有時候，等待也是一種折磨。時間又過去半天，秦勉不知道是不是對方潛伏功底強悍，還是自己太年輕，到現在，他還沒有確定兩女中誰是老鬼。望眼欲穿中，秦勉終於看到老秀才的黑車終於又駛回莊園，幾個轉彎後，卻是往向對麵的東樓而去。 　　車停後，老秀才第一個忙著搶下車，打開後車門，點頭哈腰地將車裡的另一人迎接出來。後車門下來的人個子不高，年齡不過40，麵善親容，手中有規律的慢搖著一把未散開，黑色的日式紙扇。老秀才的年紀足以可做這位的父親，但前者對他恭敬有餘，似乎雙方年齡掉了個。 　　秦勉並沒有被小個子的外麵所欺騙，即便小個子拔掉了軍裝，但人中上的一小撮胡子也掩蓋不了真實的身份。撇了撇嘴低聲譏笑道：“鬼子！”講真，原本他對這個時期真沒有太多的同理心。有些東西隔離的太遙遠後，你很難叫人有代入感。不過這折騰的下來，蹩腳的演技讓秦勉莫名的起了認同。 　　“誰？什麼鬼子不鬼子，別亂講，還嫌不夠亂嗎？”金生火沒有太注意外麵的情況，本就心亂如麻的沖秦勉道。 　　“瞧瞧，金處長自己看，王田香的主子龍川肥源來了。”一直沒做聲，已經不知道抽了多少煙的吳誌國站立起道。眾人這才發現決定大家命運的人到了，全都望向東樓那邊的狀態。 　　東樓裡的王田香看到他的主子，像條忠心極致的狗一樣，搖著尾巴出去迎接。龍川滿帶微笑似乎在詢問什麼，額首低眉的樣子，實在和他身為鬼子的身份不相配。老秀才好像在搶著答話，狗隻能在一旁搖尾附合。未了，王田香又湊上兩步，低聲對主子匯報了幾句，說話間，三人已經進了東樓。 　　看到龍川等人並沒有急著找自己，西樓大廳裡的氛圍極其詭異，淩遲很煎熬。秦勉準備主動出擊，他一直感覺哪裡不對，雖然被拉來的眾人表情各異，總是掩蓋著什麼。 　　“李科長，你覺得誰是泄密者？”老槍他早就心知肚明，金生火又是個無膽的早逝鬼，所以盡快搞清楚李、顧的身份很重要。再有一個，司令秘書白小年，好像和劇情沒有太大關係，對方並沒有在老秀才酸詩裡，讓他匪夷所思。 　　“秦勉，你什麼意思？你們總務處是整個司令部接觸麵最廣的，為什麼懷疑我們電訊科。”顧曉夢早就憋著一肚子氣，拍案而起攔在李寧玉前。李、顧兩女或因為性別、部門，關係遠近原因已經自然結成一個小團體。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乾什麼？”金生火聲音帶著不太像勸阻的意思，和秦勉一樣帶著別的意味。 　　“乾什麼，這話應該我提醒金處長，內奸不主動站出來，這事一定沒完的。”李寧玉也站了起來道。 　　吳誌國用煙屁股再續了一根道：“這還用說嘛，事情明白著的，我不是紅黨。” 　　“你們知道我的。”金生火也跟上一句。 　　“看，說來說去，你們這些男人什麼事都先推給女人。況且，嘴上誰都說自己不是，你們等著……”顧曉夢蠻橫的尖叫，震的空氣都在發顫。 　　她急促的腳步聲咚咚而去，嘴裡大叫道：“我要見張司令！我要見張司令！”卻被西樓大門外的哨兵阻止了去路，從上午開始，西樓成為眾人的唯一活動範圍。金生火在大廳裡停停走走，開始顯的有些焦慮。 　　吳誌國一個人繼續坐在沙發抽煙…… 　　還是沒有發現，秦勉開始有些撓心，不用等待太久，肥源該開始動手了。現在這個圈子裡，你既不能什麼都不說，一灘死水不利於獲得更多的信息。又不能讓內鬥的氛圍太尖銳，要不還沒等鬼子發力，這群人自己先開始鬥死。他不知道自己的計劃要怎麼推行下去，搞不好自己都要搭進去。 　　“顧曉夢，省點力氣吧，隻要紅黨不揪出來，我們早晚都要過堂。”秦勉想抓住最後一點時間。 　　似乎覺得鬧得沒有意義，顧曉夢轉過身恨恨的盯著秦勉道：“我昨天晚上就覺得你有問題，是不是昨天就知道來裘莊沒好事？因為你就是那個老鬼。” 　　“那麼我想問的是，為什麼我和吳大隊長也被拉過來？不管如何應當是你們內部的問題。”秦勉並沒有退讓，淡淡的看著那張漂亮的橢圓小臉，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出點什麼。 　　李寧玉拉回顧曉夢坐下道：“司令部消息走漏又不是第一次，是不是所有的問題都要推給電訊科？秦副科長想要莫須有的舉報嗎？或者我這個科長去自首？” 　　該死，沒時間了。 　　門口王田香一臉笑吟吟，：“各位，張司令要我招呼大家開會，來吧。”說完招呼大家去到會議室。狗如果不咬人時候，也是有用途的。 　　會議桌上，氛圍比較沉重，老秀才和龍川坐在上首。後跟著的年小白輕手輕腳的走到司令身後，耳語一句，遞上一頁紙。老秀才看了看，接著又笑了笑遞給肥源道：“肥源機關長，您看看，這是我給他們造的一份密電。”對方用眼睛掃了一眼並沒有做聲，身形又靠回椅背，似乎會議全由老秀才主持。 　　老秀才收到意思，整了整喉嚨道：“龍川肥源機關長，大家都知道吧，他是這方麵的高手，行家裡手。這次是受鬆井將軍督促，專門委派龍川機關長來，為的就是一部真正的密電。” 　　龍川抬抬手雙簧道：“高手不敢當，但非常喜歡破。”老秀才又是恭維一番後打開公文包，從裡麵翻出一些紙張，“我說的就是這裡這份電報，來，金處長你念一下。” 　　金生火接過電報，有氣無力地念：“南京來電：據可靠情報，紅黨二號人物201已委派一代號為老K的特使前往杭州，並定於本月二十九日夜十一點在鳳凰山文軒閣客棧，與在浙抗日排日組織頭目，密謀有關聯合抗日反汪之計。此事......” 　　老秀才打斷他：“行了，金處長，這不是你第一次念吧？”後者點頭默認。 　　從這裡開始，秦勉除了大框架，對後麵的劇情已經不太清晰，隻能放下心思，認真聽著老秀才滿是譏諷的道出前因後果。 　　事件主因就來自這封電報，當時在破譯室值班的是顧曉夢，她看電報等級極高，'加特級'，立刻進行破譯。但是沒有破譯出來，破出來的都是亂字符。她很奇怪，便去找李寧玉討教。李是老譯電員，一般下麵破譯遇到問題都會向她請教。她看了電報，結合顧曉夢破譯出來的亂字符，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判斷這是一份密中有密的電報。 　　不過對應李寧玉來說，同類規則密電她早已獲得過密碼本，以前也碰到過類似情況，所以套用類似的經驗，很快剝離掉密電的偽裝假象，譯除了密電。密電破譯後，顧曉夢按照正常程序報給金生火，後者最後將呈現給張司令。 　　也就是說，這份密電在落入老秀才之前，隻有三個人經手：金生火、李寧玉、顧曉夢。關於吳誌國，秦勉對影視有印象，知道他是怎麼粘上這份密電。可自己又算怎麼回事？老秀才說完，經手的三人都供認不諱。 　　接著老秀才厲聲道：“除了你們三，在密電破譯後，你們還有沒有向誰說過內容？”聽到這，秦勉已經猜出，不管是吳誌國還是自己，老秀才應當早就知道他們兩接觸過密電，要不就沒有這次裘莊之行，他等著自己這條線上的答案。 　　金生火指天發誓，說絕對沒有。 　　顧曉夢也言之鑿鑿地表示沒有。 　　唯有李寧玉，看了看吳誌國和秦勉，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了，兩位，我隻能實話實說了。”她接著對老秀才道：“首先是吳大隊，顧曉夢當時在謄抄已經破譯好的電文，他來電訊科查看某個文件。雖然顧曉夢因為電文是加密級，用報紙掩蓋了一下。但吳大隊在科裡扯閑了不短時間，後來我才發現，期間掩蓋電報的報紙掉落過……” 　　不料李寧玉的話音未落，吳誌國像坐在彈簧上似的，咚的一聲跳了起來，對著李破口大罵：“他媽的，我什麼時候看了密電？我的眼睛又不能轉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