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秀才又問顧曉夢，李寧玉說的是否屬實。 　　顧曉夢確定李寧玉前麵說的確實是事實，吳誌國當天去過電訊科，是自己順手同報紙掩蓋過破譯的初始電報。隨即拿著抄錄好的密電去找張司令，後麵具體情況就不太清楚。 　　秦勉靜靜的看到吳誌國臉色大變又想發作，卻被張司令一個眼色壓下去，大喝一聲：“行了！我知道了，你接著說。”意思李寧玉繼續說下去。 　　李寧玉點點頭道：“至於秦副科長，我辦公室的電報機，電池老化早申請了跟換，當時正好他拿新電池過來兌換。吳大隊前腳出電訊科，秦副科長後腳進來的。” 　　老秀才聲音軟軟、綿綿如一口濃痰對秦勉道：“是這樣的吧？” 　　和吳誌國無聲對了一眼，見對方似乎有點躲避的意思，隻能道：“不太清楚了，張司令你知道的，保管科雜事很多，那幾天確實去過李科長那裡，具體時間我需要去科裡，查下，對，查下物資登記表。”很無奈，他這個無中生有的副科長之前做了什麼，天地良心、秦勉真的不知道啊。這個情況下簡直就是死結，哪怕不談李寧玉說的跟換電池一般都有記錄。聽她的表述，自己和吳誌國是前後腳進過電訊科，估計當時兩人還碰過麵。 　　這是何等的無語，知道雲起世界會給自己一個接觸電報合理的安排，卻如此的板上釘釘，等下想不過刑都不行。再有，之前猜測金、李、顧三人應當來之前被老秀才詢問過，特別是李寧玉，要不被拉來的眾人如此有針對性。所以，李就一定比剩下的四人更早的獲得一些信息，或者早就有了準備？那麼老鬼是她？ 　　這時，吳誌國就是否看過電報內容，賭天賭地強調絕對沒有看密電。顧曉夢聽得有些不耐煩，敲了一下桌子道：“張司令，事實上，他們進去了又怎麼了？知道密電內容又怎麼了？” 　　一直假模假樣地露出一臉慈祥，坐在一旁的龍川肥源點點頭，接口道：“問題就出在這裡。”接著向王田香招招手，後者趕緊從公文包裡摸出一包哈德門牌香煙遞上。“你們看，這是從一個紅黨手裡繳獲的，裡麵可是大有內容啊.” 　　香煙盒裡尚有十來根完整的，龍川把香煙都倒在桌子上，最後滾出一根皺巴巴。掐著這根皺巴巴的香煙，眼睛卻一直盯著眾人的眼睛，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用指間輕輕一彈，接著一揪，一根卷成小棍的紙條被他揪在手指間。 　　龍川笑了笑道：“果然大有內容，大家請看。”他剝開紙條，郎朗有聲地念道：“加急，速報老管家，201特使老K行蹤敗露，取消群英會！老鬼。即日。” 　　念畢，抬頭望了望顧曉夢，“這份密電，如何？”不等對方回答，接轉向老秀才道：“這幾個月我們一直在搜捕，紅黨要員幾次都被逃脫了，老鬼就在你身邊，笨蛋都逃得脫啊。” 　　“是，這是我工作疏忽。”張司令誠懇地點點頭，往下說道，“所謂201嘛，指的就是紅黨二號人物。群英會嘛，就是鳳凰山上的那個會議。嘿嘿，幾個小毛賊聚會，還自稱群英會，不知天高地厚。” 　　龍川擺擺手，感嘆道：“好一個老鬼啊。”抬起頭，假模假式地對眾人好言相問，“你們誰是老鬼？吳金李顧秦，你們誰是匪？” 　　從昨天到現在，事情走到現在，除秦勉外方如夢初醒。當然，秦勉表麵上認真看著鬼子和老秀才聲情並茂的演戲，注意力卻放在李寧玉身上。他在考慮現在先拋出殺手鐧不太成熟，應當再等等，太容易得到東西，估計小鬼子不太容易相信。隻要進入了裘莊，這個莊子裡的場子擺下了，這就是個修羅場，不讓莊裡的蟲蠱過幾趟生死地獄，對方也不會輕易的接受。 　　據秦勉不管從影視中的印象，還是在這裡當麵觀察和了解。龍川這種人自負又多疑，他自信能抓出老鬼，不過如果太快的獲得，又會質疑結果的可信性。秦勉知道，這就是人性。 　　老秀才還在幫龍川接戲，“要麼自首，要麼揭發。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我說了一大堆你們還不知道好歹，那麼別怪我這司令下死手……” 　　匆匆的腳步聲疾行而來，原本半途退出會議廳的白小年走到老秀才跟前，他跟張司令耳語幾句。後者似乎有什麼急事，猛地一拍桌子，喝到：“都不說是吧，你們，好！什麼時候想說了找龍川機關長說，我才沒時間陪你們。”說罷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話撂在這裡，我和龍川機關長都相信老鬼揪在你們幾個人中間，在你們不供出老鬼之前，誰都別想走出這個院子。想走，可以，先告訴我誰是老鬼。” 　　龍川這時還是一臉的笑容，似乎對眾人的驚愕、驚傻，驚呆表情很是有趣，對張司令抬抬手道：“司令慢走，我確實要在這裡待幾天，西湖可是個修養的好地啊。至於你們，等一等吧，我會給大家一點壓壓驚的時間的。” 　　老秀才爆喝走出後，一直立在門口等著龍川的後話，這會兒又回來，走到桌前敲著桌子警告道：“都記住了，二十九日之前！這個之前都是機會，之後等著你們的是什麼就不用我說吧，不要後悔！” 　　龍川接道：“對，一定要記住，是二十九日之前，之後你們說什麼都無法改變自己命運了。你們的命運在哪裡？“他拿出一隻封口的信封，拍拍它，“在這兒。這是我來之前鬆井將軍交給我的，裡麵說了什麼，實話說我現在也不知道。“ 　　笑了笑，又說，“各位，這也是一份密電哦。它有可能被我燒掉，裡麵的內容將成為永遠的秘密，也有可能被我閱讀，裡麵的內容就是你們的命運。我是燒掉還是閱讀，權力其實就在你們自己手上。但，一旦你們給了我閱讀的權力，你們也就沒有權力改變自己的命運了，找書苑ｗww.zhaoshｕyｕan.com 就是張司令和我都無法改變了。所以，你們可千萬不要跟它開玩笑，跟它開玩笑就是跟自己的命運開玩笑。“ 　　說這些話時，龍川情緒控製的很好，語氣中竟然不帶一點威脅。聲音溫和，節奏緩慢顯得親善親切，他甚至還繞到每一個人的背後走一圈。 　　“還要演。”裝著驚惶、震驚，當龍川繞過秦勉身後，他突然覺得龍川的話有些太多了。明天差不多就該拋了，再不拋，這小鬼子，還有那王二鬼子的手段可不是吃素的。自己這小身板可不是吳誌國，搞不好挺不過去。 　　“誰是老鬼？誰他媽的是老鬼！”還沒等龍川雙腳邁出會議廳，金生火滿臉畏懼沒目標的大叫著。前者身形都沒頓一下，目光也是一味向前，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見龍川已經走遠，秦勉從兜裡拿出香煙道：“大家覺得這事怎麼……”話沒說完，“秦勉，還說什麼說！這還能好？誰是老鬼自己站出來吧，龍川是不會放過我們的，大家都要被你害死，如果……”金生火又急又快的嘴裡不停，這時，秦勉右手的煙才遞給吳誌國。 　　他並不抽煙，昨天下車後似乎金生火有給他發，所以早餐時叫哨兵拿了一包裝在身上。掏煙是，他一直在觀察在座各位，見吳誌國煙空，對於這位老槍，他是有些左右為難的。除了自己，這裡隻剩下兩女和金生火，如果不狠下心來，這桌人最後會被龍川發狠掃殘。 　　吳誌國從被李寧玉表述後，一直憤憤不平的生著暗氣，接過他的香煙甚至沒有表示，隻是大口的喘著粗氣，手上卻麻利用火柴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