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羅浮伊德找到了在教堂中的安德魯,他看起來不太好衣服亂糟糟的褲子上也沾了不少泥點子。 身上有一股刺鼻的馬糞味,看起來已經去過關押祭品的馬廄了,隻不過看起來並沒有安德魯想象中那麼簡單。 “你說的沒錯,我在哪裡找到了一些外鄉人。”羅浮伊德坐在安德魯身邊的椅子上語氣頗為疲憊。 “如果你被發現了,我是不會承認是我幫了你的。” 羅浮伊德聽著安德利推卸責任的話挑了挑眉“隻要我想他們永遠都抓不住我。” “我想知道你要怎麼做,祭祀失敗之後這裡會發生什麼。” “明天傍晚我會製造一場騷亂,你看到信號之後直接走就行了我有辦法找到你,至於那些所謂的受賜者他們自己會完蛋的。” “為什麼?” 羅浮伊德說著從懷裡拿出了一根煙鬥緩緩點上“他們囚禁了一個古神,每年的血祭是在加固封印,當古神蘇醒竊取神明權柄的人會遭到反噬,特別是那些靠著古神之血活著的永生者會死的很慘。” 安德魯心中咯噔了一下,摸了摸懷裡的聖血瓶子“看起來你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當然,我們就是乾這個的”羅浮伊德撩開了衣服下擺露出了腰間的一把短筒霰彈槍“你以後也會加入我們的,凝脂對你沒用不是嗎?” “確實沒用。” “凝脂的作用是隔絕古神的精神乾擾,而你如果沒看錯的話應該已經和祂的一部分融合了,昨天把它給你也隻是看看能不能起效。 你加入要是教會的話我們有方法能夠有效的壓製古神的那一部分軀體,同時教會也會讓你把祂利用起來變得更加強大。” “看起來我是非加入不可了,那如果那些受賜者吃了這個凝脂會怎麼樣?” 羅浮伊德摩挲著帶些胡茬的下巴不確定的說道“如果你是說那些血肉怪物,可能身體會暫時因為藥物阻斷暫時停止運作,不過你就別想了,他們看到這玩意就和人看到屎一樣沒有人會想吃的,而且這東西還挺難得的拿來對付他們可就太浪費了。” “我可以加入你們,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說來聽聽,不太過分的話沒問題。” 安德魯摸著懷裡的聖血下定了決心“修女不能死在這這次事件裡,但是她不太願意開,我希望你到時候解決她的問題。” “如果是這樣的話計劃需要調整一下,明天大概傍晚,我會想辦法給你信號,你看到信號去馬廄放人,之後我會去教堂把人打暈帶走再去馬廄找你。” 羅浮伊德簡單粗暴的定下了明天的行動基調,並且拿出了兩根尾指大小的針劑擺在了椅子上。 “這個可以切斷與古神之間的聯係,但是副作用比較大,你拿走一支我留一支雙保險,隻要在信號開始後半小時內把它打進修女體內她能暫時隔絕和古神的感應,之後會用特殊的法術徹底斷開他們之間的聯係,距離古神本體越遠效果越好,要是直接出現在古神麵前我也救不了她。” 羅浮伊德離開教堂後,一道漆黑的身影同樣走出的教堂。 夜晚安德魯空著肚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並從床底拉出了一個手提箱。 聖血邊角料不是說著開玩笑的他是真的截了不少下來,三年多累計剛好能夠裝滿一個巴掌大小的鋁製酒壺。 雖然這個東西一定程度上修復受傷的部位,但是安德魯並不希望用上這個,拿出來隻是因為這個東西或許能和羅浮伊德所說的教會交換一些東西而已。 安德魯可不覺得他口中的教會會缺少黃金這種東西。 再次打開日記本翻到第一頁,安德魯看著方塊字體他已經認不出上麵的內容了,隨著翻閱日記越來越薄安德魯不認識的字也越來越少,方塊字變成了這個世界獨有的哥特語安德魯現在能認出的也隻有自己曾經的名字了。 翻到最後一行完全用這個世界獨有的哥特語寫的小字“卑劣的逃脫者。” 安德魯不記得自己是在什麼時候寫下的這段話,大概是喝下凝脂失去意識之前。 教堂裡月光透過圓形的彩繪玻璃投射在了瑟濂身上。 神父的計劃不會成功,因為他不知道這個鎮子裡到底有多少怪物,他以為隻有那麼幾個受賜者那是因為有人隻讓他看到了那麼幾個。 她想不通為什麼安德魯不願意留在這個小鎮,不會間斷的食物供給安全的環境,在瑟濂看來這個小鎮上一個無比合適的棲息地,隻不過她無法阻止安德魯的決定。 披上了黑色的鬥篷腰間是一盞提燈,瑟濂從教堂後院的稻草人身上取下了那把銹跡斑斑足有一人高的鐮刀,她還記得這是安德魯兩年前帶回來的。 這原本是屬於那個人的武器,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麼地方找出來的。 走出教堂瑟濂往小鎮南邊走去,離開小鎮隻需要十分鐘就能到達原教堂的舊址,安德魯以為死後的人都去了什麼地方,埋起來了嗎?當然不是。 即使古神被封印,身為不潔造物的他們也不會死亡,作為人類死去後剩下的軀殼都遺棄在了這座教堂內。 瑟濂不知道裡麵有多少,幾百還是幾千又或者是幾萬,但是她知道如果神父明天要逃跑那麼他會走這條路。 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提前掃清這個障礙,為神父的出逃鋪出一條平坦的道路。 迷霧擋住了瑟濂前進是方向,霧鬼迷惑著教堂內的渴血者也迷惑著安德魯,更遮蔽著古神的感知。 但是這並不是絕對的,失敗的血祭削弱了他們的力量,躁動的古神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留守在小鎮其他方向的根本起不到什麼大作用。 黑色枯瘦的人影出現在瑟濂視野邊緣不過十米的位置,隻要能看到他們根本不足為懼。 鮮血在體內沸騰瞳孔縮成了針尖,血肉攀附的鐮刀變得鮮紅,瑟濂沒有猶豫朝它沖了過去。 人類最古老最強烈的感情便是恐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最古老最強烈的恐懼則來源於未知,隻要能看到就算是子彈也能帶走他們的生命。 在霧鬼舉起雙手之前,瑟濂手中的鐮刀劃過它的軀體,鐮刀上的血肉如同巨嘴撕扯帶走了空鬼的一大片軀體。 霧鬼就是如此脆弱的種族,他們隻能讓旅人迷路把人拖死,隻要有勇氣一把普通的左輪都能讓他們喪命,前提是看得見。 瑟濂毫不留情的又補了一鐮刀徹底終結了這隻霧鬼的生命。 迷霧消散瑟濂看到迷霧後的教堂,古老破舊的三層教堂在夜色中矗立,瑟濂並不打算進去,狹隘的空間隻會影響鐮刀的發揮讓她無法更快的收割他們的生命。 取下提燈瑟濂將一小瓶聖血倒入了燈油中,聖血的氣息很快隨著火焰揮發對於他們來說這是致命的誘惑。 “血…” “血!” “給我血!” 夜色開始躁動,教堂穿出嘶吼。 渴血者爬行著扭曲著自己的軀體從教堂中噴湧而出防腐沒用盡頭。 瑟濂臉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將提燈係回了腰間。 心臟極速跳動血管虯結膨脹名為瑟濂的怪物與他們之間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來啊!怪物們!血肉就在這裡!” 瑟濂低喝朝著渴血者們沖去,鐮刀粗暴的揮舞巨力裹攜著呼呼的破空聲,收割著渴血者的生命,這是單純的力量碾壓。 殘破的肢體與血肉飛濺,斷肢即使掉落在地上依舊蠕動著朝著瑟濂爬去,又在鐮刀的反復的斬擊下徹底失去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