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9年1月1日,新年的第一天。 我等了50年,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一個贖罪的機會。 我看著手腕上的手表,黑色的表盤上,銀色的指針閃耀著光芒,再過幾天我就會回到那個做夢都想回到的地方了。 坐在公司辦公室的智能按摩椅上,我回顧這一路: 青年渾渾噩噩,中年發跡,到後來開創了“時間之眼”,研發躍遷手表,盡管結果不是那麼盡善盡美,但世上哪有免費的午餐,總要付出點代價。 透過落地窗,我看著四周CBD高樓上的巨型熒幕,上麵滾動播放的都是我這些年帶頭研究出來的高科技產品。 不過上麵的這些產品也就是個噱頭,純粹隻是坑騙那些愚蠢百姓的錢財罷了。原以為是科技進步了,大家也變得聰明了。可現在看來,不管什麼時候,都能在那些蠢蛋身上套到錢。 真正的好產品,我哪舍得給大家用啊,再多錢也不行。 我望著手腕上戴著的手表,笑出了聲。 突然,辦公室空間中的警報響了起來:顯示一個一身黑色西裝的人,正在靠近我的辦公室區域,我馬上警覺起來。等距離再近些,顯示是吳富強。 沒等他敲門,在我的指令下,感應門自動打開了。 “爸,一切準備妥當了!”忘了說了,吳富強是我兒子。 “很好。公司交給你,看來我能徹底放心了。” 這躍遷手表的成功研製,說實話,離不開他的幫助。 大概在三十年前,我開創了“時間之眼”公司,目的就是探尋時空秩序的奧秘,找到時間的“眼睛”。在大量實驗研究下,發現如果要實現躍遷,必須要某種特殊的物質,能夠擾亂當下時空的磁場。更確切地說,不是一般的“擾亂”,而是能讓現有時空的磁場按照指定的序列排列,這種特殊的引力屬性,能夠操縱周圍的時空場。當一定量的該物質聚集在一起時,就會形成一種引力場,扭曲周圍的時空,找到現有時空的“眼”,從而創造出穿越時空的通道。 我將這種特殊物質命名為穿越元素“Pu”,取自穿越的首字母P(Pilgrimage)。 而這種物質,我尋找了很多年都沒有找到,隻是幾年前才有重大突破。 那是吳貴順為此特地組織的一個地質勘探隊,三年前在我國西南某縣發現了一種特殊的石頭。這些石頭外觀普通,呈現出灰色或者棕色,表麵光滑而均勻,沒有明顯的光澤或者斑點,與一般的石頭看起來並沒什麼不同。其主要成分也是普通的巖石結構,但內部含有微量的穿越元素Pu。 據推測,這些石頭可能是隕石,由於宇宙中的天體碰撞或運動而來到地球,盡管他們與一般的隕石看起來不同(一般隕石呈現出灰色、黑色或者棕色,表麵可能有著典型的隕石凹凸不平、坑洞等特征)。此外,據團隊觀測,每年五月份左右該地會墜落隕石,一次墜落不等數量的隕石。而當地的村民隻以為是普通石頭,原本是免費讓我們拿走做研究的,可我們還是給了他們每家每戶一些錢,讓他們盡量保護這種石頭。我忘不了那些村民當時那種感恩戴德以及天上掉餡餅的扭曲表情。他們怎麼都不會想到:身邊天天最常見的東西,竟然有著巨大的價值,可是他們卻視若無睹。真正賺到的是我,隻花了白菜價就買到無價的穿越元素Pu。 由於Pu在每一塊石頭上含量都極微,而隻有一定量的Pu聚集在一起時,才能形成引力場。所以,我攢了三年的Pu才確保一塊躍遷手表的穿越效力。說是“確保”,不過也不確定,隻是我再也等不下去了。 外麵又下起雪了,和當年一樣,就是今天,我要回到過去。 實驗室中央矗立著巨大的裝置,這是與躍遷手表配套的時空穿越裝置。其外形類似於太空艙,由金屬和玻璃構成。金屬光澤的表麵,反射著周圍的光線,看起來既沉穩又神秘。裝置由多個部件組成,有著各種按鈕、屏幕和控製麵板。顯示屏上閃爍著各種符號和圖表,傳達著裝置的狀態和運行信息。在裝置的周圍,有一些奇特的裝置和管道,連接著不同的部件,傳輸著能量和信息。 我站在時空穿越裝置前,身穿特製的防護服,手腕上戴著由穿越元素Pu製成指針的手表。我望著裝置前的時空坐標定位係統,確認目的地的坐標已經設定正確——是2049年,我和張靈犀重逢的那列地鐵上。 我看向吳富強,他也在望著我。他坐在工作臺邊,已經確保時空穿越裝置的各項係統運行正常,此外,穿越通道的設置和目的地坐標已經準備就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為了確保安全,此次穿越對外保密。現在這裡,隻有我和吳富強。 一道閃光劃過眼前,穿越通道在我麵前打開,那邊是一片黑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微妙的能量氣息。邁入了時空通道,我仿佛置身於無盡的黑暗中,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仿佛整個人都在扭曲變形。我閉上了眼睛,試圖保持鎮定,盡量不去思考。穿越通道中,時間和空間似乎在我身邊扭曲變化,慢慢地,周圍出現了奇特的光影和幻覺。 一切似乎進行得很順利。突然間,我腕上的手表出現了異常的警報,顯示著係統能量波動過大的警示信息,我感到一股不安。隻見,穿越通道竟然出現了裂縫,這時,一道巨大的能量波動從穿越通道中爆發而出,將周圍的一切都卷入其中。我被巨大的能量波動沖擊著,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飛出,無法抵擋,眼前一片模糊。我意識到,我已經失去了對周圍世界的控製,被時空穿越的力量牽製裹挾著。究竟會去往何處,我不得而知。 這時吳富強的聲音傳了過來,他一直在監視著能量波動以及穿越通道的穩定,估計是發現了情況不對。 “爸,您放寬心,隻是正常的能量大幅波動,一會兒就會回歸正常值。你到那邊好好的,這邊的新時代,兒子會替你好好開創的。”吳富強剛剛急切關心的語氣突然變得像是在嘲諷。這時,顯示信號中斷,能量波動的沖擊更加猛烈了。 我急得大吼大叫,不過在巨大的能量沖擊下,連嘴也張不開了。 而那邊再也沒有人回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