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沒有彩禮婚就不結了(1 / 1)

這幾日,我加班加點,想要趕緊將手頭的工作完成。在查閱資料時,我發現有個客戶的信息缺失了。   公司裡的文件、資料整理和歸檔的工作是屬於前臺。我問尤然,尤然說這份資料是陳楠收的,可陳楠也沒找到。   沒辦法,我和尤然也跟著一起找,忙活了半天,才在另一個客戶的檔案夾裡找到,原來是陳楠粗心大意,把這個客戶和另一個客戶的資料歸檔到一個檔案夾裡了。   陳楠每天把注意力過多地放在顧義身上,導致工作經常出些小狀況,前天公司有幾家客戶來談業務,她負責安排會議室,可她卻馬馬虎虎地將兩家客戶安排到同一個會議室,導致我們的業務帶著客戶去會議室的時候,才發現前麵的客戶還沒談完。   想到她這幾天的表現,我有些生氣,說:“陳楠,你是來工作的,請把你的心思都用到工作上,不要因為你的疏忽給大家帶來麻煩,如果你抱著到這裡來玩的心態,那請你回家去玩。”   陳楠低下了頭,眼中淚水打轉。她委屈地看著我,像隻受傷的小鹿。周圍的同事也在默默觀察著這一切,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午飯時分,大家聚在一起閑聊。楊舟說她過年不回家,薑宇調侃地問:“你和周榮兩人過春節啊?是打算出去旅遊嗎?羨慕啊,二人世界。”   楊舟的聲音透著平靜,卻掩不住內心的波瀾:“是打算出去旅遊,不過不是和周榮。我們分手了。”   我有些詫異:“是因為彩禮嗎?”   她微微點頭,眼中的淚光在閃爍,“真的,我覺得沒意思透了。”   原本楊舟和周榮計劃,今年過年回老家,就把婚事定下來。可誰知,楊舟母親的電話打破了這一切。   楊母在電話裡說了關於彩禮的事。先是拐彎抹角地說了一通,村裡誰誰誰收了多少多少彩禮,說她和楊舟父親商量了一下,考慮到周榮家裡剛買了房,他們收個八萬八意思一下就行了。   楊舟當時就拒絕了,說周榮家剛買了房,肯定拿不出這筆錢。楊母當時就和楊舟在電話裡吵起來了。楊舟太清楚她媽了,還不是想拿了錢轉頭去為她的寶貝兒子。   楊舟她媽一邊抹眼淚一邊說:“我和你爸把你養這麼大,還供你讀大學,一點光沒沾上你的,我們在親戚麵前都抬不起頭來,你要是結婚一分彩禮沒有,我們的老臉還要不要了?”   楊舟跟她媽說:“你們是養大了我,但我不是每個月給你們一千嗎,你要是還嫌少,那我也沒有辦法了。至於彩禮,別說周榮沒有,就是有我也不會讓他給的,我們將來用錢的地方也多,你們不為我打算,我不能不為自己打算。”   楊舟跟我們說:“你們看,這就是我的家庭,永遠在試圖從我身上索取,從不會為我考慮。”   那天晚上楊舟哭了很久,還是給她媽回了個信息:八萬八的彩禮沒有,我自己想法湊三萬給你們。   她媽很久才回復了一個字:“好。”   這件事楊舟本不打算跟周榮說,想從自己最後一個月工資和年終獎裡出。可沒過幾天,周榮回來說起他公司同事結婚的事,說的眉飛色舞,羨慕之情藏都藏不住,說女方家陪送了38萬的嫁妝。然後興沖沖地問楊舟家裡能送多少嫁妝。還說38萬就不想了,有個十萬八萬的就行了。   這一瞬間,楊舟突然有了個想法——這個婚不結也罷。   楊舟打斷了周榮的美好暢想:“我爸我媽沒有給我準備嫁妝,不過他們打算管你要八萬八的彩禮。”   果然,周榮一聽就急了:“彩禮?我們老家那邊都不興彩禮的。現在結婚的哪個不是兩家老的補貼一家小的,你們家不補貼你就算了,竟然還開口要彩禮?”   楊舟冷笑:“我們村裡和我同歲的兩個姑娘,一個收了十萬彩禮,一個收了十二萬彩禮,我和她們比我差在哪兒了?”   周榮也冷笑:“那你怎麼不說人家陪嫁呢?”   “我帶著二十萬嫁給你,那二十萬不算嫁妝嗎?”   周榮被問住,哼哧半天說:“你知道我家的情況,現在是一分錢也拿不出來了。沒有彩禮,這個婚是不是就不結了?”   楊舟平靜地說:“是,沒有就不結了。”   此時楊舟再說起這個事已經很平靜了,但我還是從她眼裡看出了糾結、不舍和痛苦,畢竟那麼多年的感情,不是說割舍就能割舍得下。   艾蓮搖搖頭說:“瞧瞧,這就是談戀愛結婚的麻煩,談戀愛的時候還好,一提起結婚,什麼房子、車子、彩禮、嫁妝,結婚了還要麵對公公婆婆小姑子一大家子,因為是兩家人,生活習慣肯定不合呀,那遇到分歧怎麼辦,想想都覺得太可怕了。我還是覺得一個人自由自在的最舒心。”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楊舟,也不知該不該支持艾蓮的想法,畢竟真實生活中有太多的不完美,婚姻、家庭、工作……又有幾人真的能掙脫一切枷鎖,自由自在地生活呢。   楊舟說:“也是,我有時候都想乾脆再存點錢去買個小房子,自己過算了。”   顧義一直默默吃飯,想了想才對楊舟說:“買個小房子是對的,是你的歸宿也是你的退路。有房子有工作,你就有了底氣。”   我深以為然。在這個復雜的世界裡,或許我們都需要一個屬於自己的避風港。   臘月二十八,公司聚了餐之後就放假了。   我背起背包,向顧義道別,準備啟程前往玉池。前天,我就訂好了去玉池的車票,這裡到玉池坐高鐵四個多小時,我能在下午六點到達卿女士的住處。   剛下樓,便遇到了老陳。自從那個不歡而散的小年夜後,我們沒有再見過麵。   他見我背著包,問:“你這是要去哪兒?馬上就過年了,在家好好過個年。”   我說:“不了,你有人陪著,不會寂寞的。”   “你要去哪兒?”   “我去陪我媽過年。”   老陳嘆了口氣:“去吧,好好陪陪她。”   坐在高鐵上,我看著窗外流轉的風景,城市、原野、樹木、房舍都在飛快地往後退去。回想這短短幾個月,我從一個奢靡無度的大小姐變成了一個需要人收留的窮光蛋,從一個什麼都不會的米蟲變成了自立的打工人。是世界太魔幻,還是我從前刻意封閉了自己,逃避那些不願麵對的局麵?   我現在才懂得,生活充滿了無奈和不確定性,有時候我們必須走出來,去麵對困惑和焦慮,迷茫和無助。人生就是一場旅行,充滿了未知和希望,就如我在最糟糕的時候遇見了顧義,指引我走向人生的另一個方向。所以,逃避不如麵對,也許我們會在路上走出迷茫和困惑,找到方向,找到迷失的自己。   下了高鐵,再坐出租車到紫薇巷,卿女士就住在那裡。   紫薇巷位於郊區,是政府打造的花鄉農居。這裡林木蔥蘢,空氣清新。蜿蜒的小徑旁,綠意盎然的植物掩映著白墻青瓦的院落。   一條青石鋪就的小徑蜿蜒而去,隱在草木深處。小徑左邊是一片臘梅,此時正堅韌地綻放,淡淡的嫩黃色給人一種寧靜清雅之感,借著風的手把淡淡的清香四處揮灑。   穿過小徑,我來到一處白房子前,右側的草地上,一個女人正悠閑地坐在椅子上讀書,腳邊臥著一隻金毛犬。   我站在柵欄前,望著墻上的門牌號,心中滿是期待與緊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是這裡了。   金毛發現了我,懶洋洋地起身走到我麵前。我們對望,仿佛是十年光陰的交匯。它歡快地叫著,像在歡迎我這位久違的朋友。   “阿金,回來,我們該去散步了。”卿女士回過頭看見了我,她站了起來,眼裡漸漸蓄滿了淚水。   十年光陰,似乎並未在卿女士身上留下太多痕跡。那份從容與優雅,經過歲月的沉澱,更加迷人。   她朝我走來,步伐中充滿激動與欣喜。她突然加快腳步,伸出雙臂,緊緊擁抱了我,我也緊緊回抱她。我在她耳邊輕聲說:“媽,對不起。”   淚水滑落,她輕輕撫摸我的臉頰,聲音哽咽:“曦曦,我的曦曦長那麼大了,真好……”   她接過我的背包,拉著我說:“走,咱們回家。”   這棟兩層的白色建築是一棟小別墅,裡麵的設計質樸而厚重,有歲月的沉澱之感。客廳裡有一個大大的書櫃,裡麵擺滿了書籍。   卿女士把我按在沙發上說:“你坐了那麼久的車肯定累了,你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做飯。”   我拉著她說:“我不累,在車上睡了好久,我們一起吧,我還會炒菜呢。”   卿女士笑著點頭,我們一邊準備晚餐,一邊聊著這些年的點點滴滴。   我講到我曾經的荒唐行徑,她眼中泛起淚光;我又講到今年老陳事業變故,講到我的走投無路,講到我在顧義軟硬兼施的手段之下,漸漸找到方向,風馳也在我們大家的努力下,逐漸走上正軌。她又流淚了。我知道,她這是為我欣喜和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