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王路門諫(1 / 1)

張充案 陸亦佳 4352 字 2024-03-15

他這才看清楚,這石像是一個古人,雖叫不出名字,但模樣似曾相似,他摩挲著石像,發現在它的背麵似乎寫著字,他轉過石像發現,上麵用小篆寫著四個字“禪師王詡”。不認識,他搖著頭,洞穴內有不少馬蹄金,還有很多銀器,大概有數千塊之多,不過已經發黑了,這些金銀怎麼會藏在這裡呢?這又是誰藏下的呢?此時一件東西映入他的眼簾,那是一個銅盒,鑲在頭頂的石壁之中,他踩著那些金餅爬了上去,在離開那銅盒高度最近的地方站穩腳,隨即縱身一躍,他抓住了那銅盒,猛地一拽,將那銅盒撤離了洞頂的石壁,“砰”地一聲,他抱著銅盒摔倒在地上。他揉了揉臀部,這才坐起來,那銅盒表麵有一層黑色的汙漬,恐怕在此也有些年歲了,銅盒有一把鎖,他抓住後猛地一拽,銅鎖“啪嗒”掉了下來,裡麵有一張羊皮紙,上麵繡著一副圖,他湊到火燭旁仔細觀瞧,驚呼一聲,原來這幅圖描繪了這個洞穴迷宮的總貌,他仔細看了半晌,終於明白了整個洞穴可分為兩個部分,一個大洞穴和十個小洞穴,十個小洞穴依次鑲嵌在這大洞穴裡,如果找不到這大洞穴的邊緣,就會在這十個小洞穴裡迷路,最終將被困死在這迷宮裡。而大洞穴上有兩個口子,一個口在他進來的那口方井之中,另一個則藏在這島上的一處民居裡。   他又摩挲著這銅盒,銅盒下麵還有一個夾層,抽掉那夾層的銅片,裡麵還有一個竹簡,上麵寫滿了小篆,上麵似乎寫著那尊叫“王詡”石像的生平,以及他的徒弟們曾建立一個叫“麒麟”的組織,另外還有一行字提到李家為防呂後抓走劉恒,在此島上挖了一條密道。難道就是這地下迷宮嗎?他來不及細看了,反正有了這圖,進出易如反掌。此刻右賢王必然被那妖女所擒,先救出他來,才是最要緊的,以後再來此取這些金銀充足作軍餉。思忖清楚後,他將竹簡包住羊皮紙,塞入銅盒,脫下衣裳,用碎布條將銅盒貼身係在自己背上,隨後穿上衣裳。憑借記憶,他拿起火燭,摸著大洞穴的邊緣,先回到先前鉆出來的那井底,將那些石磚從密道裡照原樣堵上,然後他又循著剛才過來的路,往回走去,按照圖紙所載,花了半個時辰,他終於找到了那出口,反復推那出口處的鐵板數次後,那鐵蓋子發出“喀拉拉”的一聲悶響,終於翻了過來,他竟然身處在一個大缸裡,他撐住大缸壁爬了出來,原來出口竟然在一處民居的灶房裡,那洞穴口是一個大缸的缸底,可以翻開,好在那缸裡沒有水,否則非得被淋一身,爬出大缸之後,又重新將那大缸底部的翻板推回原狀。在黑暗裡待了那麼多天,乍一看到陽光,他隻覺得頭暈眼花,隻得坐到在地,閉眼睜眼再閉眼再睜眼,反復了有一頓飯的功夫,才不覺得痛了。   這處宅院不大,除了這灶臺外,隻有一個院子,一間廂房、一間正房,屋內沒有人。院子裡掛著個漁網,墻上有一個鬥笠,看來這戶人家是打漁為生的。他取過鬥笠罩在自己頭上。從門縫裡往外看,見外麵沒有人,見門上掛著把鎖。知道這戶人外出未歸家。此刻他應盡快離開此地,他縱身越墻而過,   這個小島上有三十多戶人家,大概都是以打漁為生,他被關的地方是一個祠堂,祠堂裡有一口方井,他先前就被關在下麵。他趕到河邊,河邊沒啥人,隻有一條小舢板擱著,納悶著,這夥人都去了哪裡,來不及細想,他坐上小舢板,劃著水,逃了出去。   竇融率領軍士趕到了府轂縣,見了縣宰,縣宰派了數十名縣卒隨著竇融,到處搜尋,也沒有發現使團的蹤跡,情急之下,他想起了師傅樓君卿曾他說過,若真到了走投無路之際,隻要與麒麟家族利益不相沖突,客卿是可借助麒麟之力來自救的。他發出聯絡暗號,欲搭上府轂縣城裡的麒麟暗樁,尋求幫助。   五威司命府東麵第三間廂房裡,中大夫劉龔前來見竇友。劉龔,京兆長安人,字孟公,國師公劉歆的侄兒,善議論,被封為明德侯,與掌樂大夫恒譚關係熟稔。竇友見他穿著逢掖之衣,戴著章甫之冠,看上去一本正經。一番寒暄後,劉龔開門見山道:“這次前來,隻為一事!”   “何事?”竇友看著他的眼睛。   “我叔父前不久掉了一份《三統歷譜》的初稿!”劉龔答道。   “有什麼可疑之人去過你叔父家嗎?”竇友問。   “十天前,共工府的命士鐘茂來找叔父,願意用這本《墨經》來一觀《三統歷譜》!”說完,劉龔拿出那本《墨經》遞上。   竇友接過《墨經》,翻閱著,隻聽劉龔續道:“可我叔父當即發現此書似是陛下當初借給衍功候的那本!”   “何以見得?”竇友問。   “你看書裡,有批注,這字是陛下的筆跡!”劉龔虛指此書。   竇友果然看見書中有多處墨跡,問道:“後來呢?”   “後來,叔父就以此書還未寫就,現在隻是初稿為名,拒絕了鐘茂的請求。”劉龔道,“可他卻將此書留下,不辭而別!”   “那你叔父什麼時候發現初稿丟了呢?”竇友又問。   “在鐘茂離開後的第三天,叔父才發現。不過好在他還有一部手稿,所以也不是很……”劉龔欲言又止。   竇友心說,所以你們不急,還是拿了那本《墨經》愛不釋手,所以不敢來報案。可他嘴裡卻問:“你怎麼今日想到來此呢?”   劉龔咽了口唾沫,低聲道:“我聽說王路門諫大夫接連得到眾人舉報,說鐘茂以入《百匠譜》為餌,誘使眾工匠獻予財物!”   “你們消息倒是靈通!”竇友咂著嘴,突然他心念一動,又問,“你叔父還有一部手稿,能否借在下一看!我想看看為啥此書稿會有人如此惦記?”   “可以!不過隻能請你來府上閱覽!”劉龔道。   “這是自然!”竇融笑道,此時卻見郭弘闖進屋來,急匆匆道:“公卿,快去看看,命士鐘茂在家中吊死了!”   竇友驚訝著:“此事越來越有意思了!”   “昨日中郎將王熙接到王路門諫大夫的反饋,說常安城中數名金銀匠、漆匠、銅匠等被共工府命士鐘茂所騙,他以入《百匠譜》為餌騙取眾人財物,但卻從不辦正事,那些獻上財物的工匠,一個也沒有入譜!”郭弘道,“今早,王續年帶著在下前去鐘家欲訊問他詳情,沒想到……”   竇友向劉龔拱了拱手,道:“劉孟公,在下要隨郭法吏前去鐘茂家勘查,不能在此奉陪了,你叔父書稿被竊一事,在下記下了,若查到線頭,必會告知於你!”   “竇執法,辛苦了!”劉龔也拱著手,“您先忙!在下告辭!”   竇友送走了劉龔後,隨著郭弘前往鐘茂家,一路上,竇友問:“昌時,鐘茂究竟是怎麼死的?”   “他雖然是上吊自盡的,但在下驗過屍,發現他脖頸下隻有一條白色勒痕,雖深入皮內,卻沒有青紫赤色,明顯是死後被人掛在屋梁之上的!”郭弘答道:“若是死前吊死的,還是勒死的,因血脈不行,脖頸上必有紫赤的勒痕,且有血蔭。”   “那昌時覺得他死於什麼?”竇友問。   “他麵紫黯,兩眼微睜,口開露齒,嘴唇紫黑,屍斑呈櫻紅色,嘴角流出血涎。”郭弘道,“仵作已以水楊枝洗口齒,將灰磨洗好的熟銀置於其口內,明早就可知其是中什麼毒了!”   “在屋內搜到什麼沒有?”竇友又問。   “王延年正在搜查!”郭弘道。   兩人來到鐘茂府邸,見一眾軍士封住了院門,兩人掏出腰牌,軍士驗過之後,才放行通過。進入宅邸,來到現場,竇友抬頭望著那掛過屍首的橫梁,並沒有多少塵土掉下來,那根曾吊著鐘茂的繩索被丟在屋子的一角,屍首頭發散亂,軀體和四肢完好,連刺傷都沒有,皮膚呈櫻桃紅,又摸了摸那屍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感覺軟綿綿的,竇友點了點頭,果然是中毒而死,可能是煙毒。又看著屍首,總感覺少了些什麼,突然他發現鐘茂的頭發被割過,頭頂似乎缺了一縷頭發,而且發髻也不見了,那縷頂發和發髻又去哪裡了呢?   此時中郎將王熙走了過來,向竇友拱了拱手,嗓音嘶啞說道:“公卿,在下已問過鐘茂家人,昨日晚上,也沒啥異常,還說沒有看見有可疑之人進入宅內!”   竇友搖著頭,拱了拱手,道:“續年兄,辛苦了!嗓子好些了嗎?”   王熙指著自己嗓子道:“自圜陰被襲後,一直就是這樣!”   竇友點了點頭,在鐘茂的房中各處細細地察看著,並沒有看到劉龔嘴裡的那本《三統歷譜》,卻看見高幾上擺著二隻彩釉的瓷瓶,上麵雕著花草蟲魚,似乎還各釉著二句詩。右麵那隻瓷瓶上釉著:半部春秋顛倒看,南望斜川寄琴心。左麵那隻瓷瓶上釉著:一曲陽春春已暮,端午前後表心意。竇友拿起瓷瓶看著,突然他發現其中一個瓷瓶裡竟然有一個發髻,他取了出來,應該就是鐘茂戴著的那隻,另一個瓷瓶裡還有一縷頭發,難道這就是剛才尋不到的鐘茂的頂發嗎?竇友將那縷頭發從瓷瓶裡倒出來,拿過去與鐘茂缺的頭頂的頭發比對著,粗細長短皆可對得上,這就是那縷被割下來的頂發,可這縷頂發又是誰剪下來的,是兇手還是死者自己,且這縷頂發為啥和發髻一起被扔在了兩隻瓷瓶之中,這是欲暗示些什麼嗎?而這兩瓷瓶上釉著詩,又是什麼意思呢?他尋思著,難道說死者是想用這首詩來揭露誰是兇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