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出謀劃策(1 / 1)

張充案 陸亦佳 3264 字 2024-03-15

見眾人眉頭緊鎖,沉默不語,皇帝很是不滿,便道:“十日之後,乃是最後期限,予已答應他們!若不能解決,吾大新將顏麵掃地,被蠻夷貽笑大方,到時候,予以及爾等將徹底成為歷史的罪人,都將被後世唾罵!所以,是要青史留名,還是遺臭萬年,諸君看著辦吧!”語畢,王莽看也不看群臣,直接起身拂袖而去。皇帝雖然走了,但陛下剛才的話語聲,卻是久久縈繞在眾人腦海中不肯散去。一眾平日裡意氣風發的大臣們,此刻都是愁眉不展,默默思索著該如何是好!匈奴使臣帶來的三道難題,實在是太難了啊!大臣們緩緩起身後,哀章不禁扼腕長嘆,心中焦慮得不行:“諸位,咱們怎麼也得想個法子啊!”甄豐猶豫了下,將自己早就思量好的計策說了出來:“若實在不行,吾等可否向陛下諫言,然後去與匈奴使臣商量一下!多給些錢帛,讓他們不要再有異心!”“咦!此計不錯啊!”不少朝臣眸子頓時就亮了,覺得的提議大有可為。能用錢帛解決的事,那就不叫事!反正大新國庫裡的金子多得堆成了山。“哈哈哈!此舉莫不是掩耳盜鈴,真是要笑死人了!”恒譚有些看不下去了,滿是譏諷得大笑了起來。若大新盡是這種酒囊飯袋,那離開滅亡之際,也真的就不遠了。恒譚,字君山,懂音律,素來狂悖敢言,敢於針砭時弊,以揚雄為知己。“你笑什麼?有本事你去把那三道難題解了啊?不過,老夫覺得,就是給你十個月,你也未必能解的開!”甄豐嘲笑道。“贊同!大家都是一個樣,別自以為是!”王盛附和著。“就是!光說不練假把式!”王興挖苦道。……眾人本就心裡煩悶,此刻都是你一言我一語得聲討起了恒譚。不過,還不待他們說幾句,皇帝的中書謁者譚喜突然去而復返。“陛下有旨!十日之後,於宮中設宴接見匈奴使團!有解開三道難題者,封萬戶侯!賞萬斤!若皇子解題,可領諸率!自即日起,將難題書於皇榜之上,皇榜置於北闕之外!若有意者,可揭此榜!”隨著譚喜的話音落下,在場所有人都不禁震動起來。封萬戶侯,賞賜萬金吸引力很大,但都比不上後麵的那句“可領諸率!”王光、王宗等皇子皇孫們,呼吸瞬間便是有些粗重起來:“陛下這是要重新冊立太子嗎?”一眾大臣也心思各異,紛紛猜測起來。諸率即為太子的侍衛!要知道,隻有太子,才能有諸率!而此刻,皇帝卻是將這個權利給拿來當做了皇子們的賞賜。這其中的意義太大了!雖說王宗等皇子對此無比心動,但那匈奴使團帶來的三道難題,實在是太難了!莫說隻是諸率,就算皇帝真把太子之位拿出來賞賜,他們也沒辦法啊!這種看得到,卻又莫不這的感覺,分外的讓人鬱悶而無奈!“散了散了吧!還是都回去想想十天之後,該怎麼麵對陛下的盛怒吧!”大司馬王尋數落道。漸漸地,朝中大臣開始陸續離去!他們三五成群,行至東闕外便各自坐上軟轎,亦或是騎著嗎。王安走出宮墻後門之外,家丞已在外等候,他上了馬車,家丞駕著馬車,往閭裡而去。回到新嘉辟府,王安就將家丞叫到廳堂裡,和他說起了今日朝堂之上父皇的許諾,他也躍躍欲試。家丞聽完,皺著眉道:“殿下,不是老奴妄自菲薄,隻是這幾道難題連朝中的鴻儒之士,都束手無策,殿下何必去自討沒趣!”可王安卻將腦袋搖地跟撥浪鼓般,拍著桌子,嚷著:“本皇子就是要解此難題,為父皇分憂,你趕緊去想辦法,十日之後,本皇子將一鳴驚人!”家丞皺起了眉,又道:“殿下,平日裡你裝瘋賣傻,今日怎麼心血來潮,要去趟這渾水,此乃風口浪尖之事,成則固喜,敗則陷禍!望殿下三思!”“你是懷疑本宮乃意氣用事?”王安喊道。“老夫不敢!可殿下此舉乃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殿下,你癡頑癥剛好了些,可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痛啊!”家丞見王安不肯聽勸,乾脆直言相告。王安聞言,臉色立刻漲紅,揮著拳:“滾出去!滾出去!”此時恰好一個叫陽舞的丫鬟恰好進屋來給王安添茶,王安一把搶過茶盅,扔在了地上,碎成了幾片,那丫鬟卻並不慌亂,一邊俯身撿起碎片,一邊安慰王安:“殿下息怒!”隻是怔怔地瞧著她,並未嗬斥,卻問:“你覺得本宮的決定可對?”那丫鬟道:“殿下也已成年,當然是自己拿主意。何必聽別人的!”丫鬟的那番話恰巧被家丞聽在耳裡,他恨恨暗罵了一句,轉身離去,回到屋中,越想越不是味,這癡子剛治好了些癡病,卻又犯什麼軸,不自量力,癡人說夢,沒事找罪受,不聽老夫的忠告,卻去聽一個臭丫頭的鬼話,若答不出題,豈不是被眾人恥笑。想來想去,他召來府中的仆役徐異,此人聰明乖巧,最關鍵是他長於醫術,用砭來治三皇子的癡病,病癥有所緩解,砭即以石針刺皮肉治病。徐異雖來府時間不長,卻深受家丞青睞,平時常與他傾述肺腑之言。這不,他將剛才在廳堂之中,新嘉辟和他說過的話,隱去了爭吵之辭後,悉數告訴了徐異,並向他詢問有什麼法子勸說三皇子放棄這種危險的念頭。徐異聞言,心中一動,思忖片刻後,對家丞道:“容小的深思!”家丞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此時那個叫陽舞的丫鬟正從門前走過。家丞見徐異並未答應,也不知他怎麼想的。無奈之下,又琢磨起該如何轉移主子的注意力,突然他又看見了那個叫陽舞的丫鬟從門前走過的身影,頓時靈光一閃,一條毒計轉念而生,他轉身旋轉櫃子上的暗門,“喀剌”一聲,櫃子上的一個抽屜向前伸出,裡麵躺著一隻青色瓷瓶,瓷瓶上釉著一朵牡丹花,家丞抓起瓷瓶,打開蓋子,將瓷瓶倒扣在自己手掌上,張開手,十幾顆紅紅綠綠的小藥丸正在他的手心裡滾動,煞是好看,家丞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將這些助興藥丸研墨成粉,灑在鯽魚湯、丸子湯裡,會是一個什麼情形呢?徐異離開廂房之後,並未回仆役的通鋪,而是徑直出了府外,趕到西市的一個竹器作坊,過道和門前堆滿了還未糊紙的竹籠架子和竹篾子,有鸞鳳,有雲龍,還有各種各樣的吉祥物件。看起來這裡生意不錯。他敲了敲門,三下長,一下短,然後再兩下長。屋裡沉默片刻,一個頭上戴著方巾、肩膀較寬的竹匠探出頭來,忽然發問:“有忍乃有濟。”徐異不假思索應道:“無愛亦無憂。”對方打開一條小縫,讓他閃身入內。屋內點了一盞油燈,燈光將兩人的影子照在墻壁上,顯得又高又長,一股詭異的感覺油然而生。徐異者,許邑也,此乃諧音取字法。先前許邑故意在家中偽造被人劫走的現場,不久他又偷偷潛回,用曼陀羅迷暈前來他家中與小妾虞翠幽會的獄史下士潘世,隨後殺死虞翠,嫁禍於潘世,使他一直被囚於獄中,無法脫身。徐異將家丞所言復述了一遍,那竹匠思忖了許久,才道:“這倒是一個機會!你陰差陽錯地緩解了些三皇子的癡呆病,沒想到他的癡病稍減,神誌清醒些之後,竟一時心血來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欲攬此茬,真可謂歪打正著,那咱們就助他一臂之力!”徐異皺著眉,說道:“要不要請示下主上,萬一她……”“不必了!”竹匠搖頭道,“此事冒險,稟告於她,反而讓主上心裡擔憂,咱們做奴才的,要替主上分憂,而不是添憂!此事若成,三皇子便可威脅到太子的寶座三分,就算最終不成,也可讓王臨有所收斂,這不也是主上的夙願嗎?”   “張兄,深深體悟主上之心思!小弟不如!”徐異又問,“那你打算下一步怎麼走呢?”張寬道,“此事欲成,關鍵看三皇子的丹青之術,何如?”“丹青之術?”徐異問道。“正是!魏城王家有八脈,發展至今,除了王曼、王區區數脈之外,皆已式微沒落。王曼這一族後人之中,有兩人曾拜師學藝,擅長丹青之術:一人乃是王宇之子王宗,還有一人則是三皇子!”張寬道。“就算新嘉辟能繪出形神兼備之作,可那首詩又該如何賦呢?”徐異又道。“在下擅長卜朮!”張寬道,“待我先卜一卦,方可知曉十日之後的赴宴之人,再賦一首應景之詩!”“張兄,洞幽燭微,小弟佩服!”徐異疑惑道,“不過,就算此關過了,還有二道題,又該如何解決呢?”張寬笑道,“那二題也不打緊,在下會盡快覓到答案,你先回府去答允家丞,後續細節,為兄會盡快告知於你!”“張兄費心了!”徐異拱手道,“小弟告辭!”此時在壽成室北闕門口,三皇子讓守門羽林郎揭下那貼於闕門旁的皇榜來,羽林郎詫異道“三殿下,您這是?”不料王安卻道:“本宮能解此題,爾等揭下榜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