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公主府對峙(1 / 1)

朱厚熜上門抓人的時候,德清大長公主完全就是懵的。   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在剛開始見朱厚熜的時候,德清大長公主還以為是侄兒上門拜見自己的。   誰知道一群錦衣衛,將自己的公主府給圍了起來。   為首的朱厚熜,道了句請安後,就讓自己把林鹿給交出來。   德清大長公主語無倫次,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你兄長他,他……”   德清大長公主慌亂的目光投向府內的中使司司正。   “鹿兒呢?上哪兒去了?可在府中?”   司正閃躲著,想要避開德清大長公主的視線。   “大公子昨夜,未曾歸家……”   朱厚熜冷著臉,“去哪兒了。”   司正的聲音越來越小,“奴……奴才不知……”   先前興府世子剛入京的時候,曾到府上來拜見德清大長公主。   那會兒他和興府世子見過一麵,雖然也是不茍言笑的模樣,卻比如今威嚴的姿態可親多了。   聽說興府世子如今常去詔獄,果然是已經成了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了嗎?   司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把身體蜷縮地更小了一些。   朱厚熜微微側首,對身後吩咐:“全城緝捕,叫巡捕營的也一起找。今日若是找不到,就將公主府內的所有人都羈押。”   德清大長公主的聲音變得尖利起來。   “你兄長所犯何罪?!至於要將公主府上下都連坐?!”   “你們為血脈至親,他不曾得罪過你。我也不曾!何至於要將人逼到這般田地?”   朱厚熜平靜地望著有些歇斯底裡的德清大長公主。   “德清姑母,表兄他為嚴家一案的主謀。如今找不到人,侄兒自然隻能將他列為逃犯。同時也必須對府內是否窩藏罪犯,抱有懷疑。”   “如有得罪之處,請姑母海量包容。侄兒秉公辦案,還請姑母莫要阻攔。”   德清大長公主氣得直打哆嗦。   同是一家人,非得喊打喊殺起來,連半絲情麵都不願意給。   她指著朱厚熜,罵道:“不過藩地小宗!就算一朝飛入宮中,麻雀也成不了鳳凰!”   “你以為繼統的定然是你嗎?往後的日子如何,且不知道呢!如今倒是在我跟前拿腔拿調地橫起來了!”   “昔日皇兄與你父親在宮中如何茍且偷生,你不知,我卻清楚得很!”   “自以為蒙受皇恩,得了寵愛,就尾巴翹上天了。我告訴你,你的下場未必有你父親那般好!”   德清大長公主鳳目怒睜,掃視著滿院子的錦衣衛。   “我倒是要看看,今日誰敢從我府上帶走一人!”   朱厚熜不怒反笑。   “姑母說得對,昔年孝廟與父王的確過得不如意。”   他慢悠悠地道:“可姑母連憲廟時,連封號都不曾得。不也一樣嗎?”   “既然姑母這般說話,那侄兒就更要懷疑林鹿就藏在府內。”   他厲聲喊道:“陸炳!”   已經高過朱厚熜半個頭的陸炳應聲,三兩步上前,抱拳領命。   “帶人去搜!”   德清大長公主頓時慌張起來。   “我看誰敢動!司正,著人去叫順天府府尹來!”   “備馬車,我要入宮麵見陛下!今日之事,定要討個說法!”   德清大長公主望著麵不改色的朱厚熜,直接氣笑了。   “若是真要將此子定為繼統之人,我第一個反對!”   朱厚熜好心出聲提醒她。   “姑母,按製,公主是不能參與政事的。林姑父已故,如今府內當家的就是林鹿,他不過一蔭職,更不可能說得上話。”   似乎想起來什麼,朱厚熜笑了一下。   “不過姑母倒是可以去都察院一趟,在榻上病著的劉禦史,就是幫表兄隱瞞,才有這場災禍。”   “表兄應當同都察院的人挺熟,不若姑母去一趟,看看會不會還有人願意幫忙的。”   德清大長公主聲音喑啞,恨恨道:“不過是一個七品編修,也值當如此大動乾戈?”   朱厚熜麵若冰霜,朗聲反駁:“即便是九品,那也是朝廷命官。豈能由勛戚辱之?”   “若天下知今日勛戚所做的惡事,豈非對皇兄之英明產生懷疑?”   “姑母,你是想讓皇兄受天下學子、官員的指責嗎?”   德清大長公主張張嘴,方才囂張的氣焰,頓時就沒了大半。   她不敢。   別說皇兄不在了,就是父皇在的時候,她在宮內也不受寵愛,和其他兩個姐姐謹小慎微地過著日子。   僅憑一個大長公主的身份,沒有實際權力的自己,根本不可能,也不敢和天子叫板。   可難道就這樣看著兒子被抓去詔獄,受諸般酷刑不成?   德清大長公主幾乎要將一口銀牙咬碎。   陸炳帶著搜查的人,匆匆回報。   “除了後院女眷所住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其餘地方並未見到案犯。”   朱厚熜“嗯”了一聲,看了眼恍神的德清大長公主,叫人將公主府圍了起來。   “仔細提防案犯逃脫,若有懈怠的,我不會輕饒。”   德清大長公主跌坐在椅子上,呆呆地問:“鹿兒呢?可在我房內藏好了?”   司正低聲回答:“大公子一直藏著呢,不敢出來見麵。”   “如今安全的地方,也就隻有殿下的房內了。”   德清大長公主的眼中突然湧出兩行淚來。   “興府世子圍了府,更是不可能讓我入宮去陛見。聽他的口氣,一日尋不著鹿兒,一日便不會撤人……”   她猛地抓住司正的衣袖,聲音高了起來。   “難不成,難不成我就要這樣把鹿兒交出去嗎?”   “若證據確鑿,鹿兒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那可是詔獄啊!壽寧侯跟建昌伯,不就是死在那裡頭的嗎?”   她緩緩鬆開司正的衣袖,又喃喃道:“若鹿兒被抓進詔獄,屆時屈打成招……”   “他何曾吃過這種苦!”   德清大長公主用絲帕捂著臉,哀哀哭泣起來。   司正勸說了許久,見無用,心裡也著急。   隻不過他急的,是如何設法偷摸著出門,去找離開的興府世子。   好將大公子的下落告訴他。   畢竟當時大公子是叫自己,去聯係城內那些潑皮的。   若是叫興府世子查出來,自己也也得捎帶上。   現下倒是絕佳的戴罪立功之際。   為保命,賣主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