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齊家族長的話,還是起了不小的波瀾。 在場的人多多少少都打量起南宮修士,神色各異。 就連馮囡囡,這位在聽天鑒中實力不弱的高手,都不由得高看了南宮沉一眼。 奇門可以說旁門左道中的異類,修煉不會增加己身戰鬥力,尋常人真的沒有那份耐心啊。 何淼也不知道齊家和南宮家關係這麼好,可以好到隨便看相摸骨。 正在思索時,一個聲音打斷了大家的思考。 “齊家後輩倒是不錯嘛,看來齊道友很看重後輩啊!就是不知道將來能否沖擊煉氣境成功的啊,可得小心有人嫉妒。” 齊曄臉上有些發黑,轉頭望去,說話的是一個穿著褐色衣裳,鶴發童顏的老者,此人是劉家長老劉海。 此人是通脈大中階的修為,同時還是個二階中品的製符師,隻不過如今也是百歲高齡了,年紀比齊嘩還大,隨時都有坐化的可能。 這時齊曄也開口說道:“煉氣境嘛,老夫不知道有幾個,但是論努力了卻是比劉海道友家裡的幾個後輩要好了不少,這成功率想來也是比道友家裡那幾個要高上不少。 齊曄摸著自己的胡子,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劉家大長老,頗有些針尖對麥芒的氣勢。 有關係好的家族,自然有關係不怎麼融洽的家族,畢竟這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而齊、劉兩家就是。 這要說起原因還是因為劉家製符,煉器就可以練出陣法。 齊家當年一直想拜托劉家大長老劉海煉製一張凡階中品“火雲玄天符”當家族底蘊儲存。 材料和符籙知識都是齊家自備的,原本說好的事情,可是當煉製成功了,火雲陣卻是凡階上品,劉海更是利用這次火符材料一舉成為凡階上品製符師。 要是這樣還沒什麼,就憑借一堡五姓氏這個穩固的小團體,齊家也就吃點虧認下了。 可偏偏劉家坐地起價,不願意出售火雲玄天符。 這可把齊家老祖氣的不輕,自那以後雙方是老死不相往來。 這些年齊家每況愈下,而劉家蒸蒸上。若非齊家還有些底牌,再加上另外幾大家族的牽製,恐怕齊家在鬼市利益,早就被劉家給吞掉了。 這些家族多多少少都有恩怨,有的是幾代的仇恨。 可偏偏大家實力相當,因此也就是鬥鬥嘴,大家也都樂意看,並沒有太過多的製止。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一堡五姓氏修士應何淼邀請齊聚聚酒居,為了保證治安,阜南縣絕大多數的力量都守衛左右。 這讓整個縣城守衛力量顯得空蕩,方便阿鼠行動。 阿鼠在街上閑逛,讓小販的給拿了斤水果,並讓其給包起來,然後就樂嗬嗬的付了賬,雙手捧著水果來到一處偏僻的街角。 街角的旮旯處還幾個七八歲的乞丐,餓的皮包骨。 阿鼠掃視了四周,察覺沒人靠近,他衣袖一拂,便將水果扔掉給乞丐。 阿鼠撇了撇嘴角,也不說什麼,隻靜靜的站在那裡。 “貴客可是有事兒?” 不一會,一個身材有些瘦小,一看就孩子王的小孩走上前來。 阿鼠沒有說什麼,底層人群中這種早早出來做事的小孩多得是。 而且可不要被他們的外表騙了,他們可都是有組織的,往往都是本土幫派的外來分子,是真正的地痞流氓。 “我要去威遠鏢局,需要你找個人幫忙帶個路,酬勞少不了你的。” “威……威遠。”那孩子王先是一怔,隨即心臟急跳,有些不確定的詢問道:“敢問貴客去威遠鏢局可是……” “要告訴你嗎?” 阿鼠從自己袖口中摸出章南賜下的“火焰符”符籙,微微一笑,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仿佛巨獸之口,閃著鋒利的寒光。 “凡人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虎皮子(官家),瓦片子(幫派),中間夾著鐵片子(土匪)!” 聽到對方這種回答江湖切口,點名了,對方身份是土匪,那孩子王頓時臉色一白,心中直叫倒黴。 怎麼就遇到土匪下山踩盤子了? 可是這也不對呀,威遠鏢局是大名鼎鼎,土匪不是應該怕鏢師才是,怎麼反過來主動送上來? 娘的,尋仇的! 腦補是最可怕的,短短的一瞬間,孩子們就惱補了一場江湖恩怨仇殺戲碼,給嚇的不清。 敢一個人過來入縣城尋仇,別說自己得罪不起,就是自己身後的老大也罩不住! “貴客見諒,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 孩子王轉頭同身後乞丐交代了一番,後者點點頭,隨即一個小女孩走出,對阿鼠報拳。 “好漢,我帶你去!” 阿鼠扔了一吊錢給她,拍了拍手,和小女孩兒渾若無事般走回到大街上。 抬頭看看天色,出來的時候已經不早了,天已半黑時。 阿鼠溜達一會確定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他心有計較,跟著女孩兒,循街前行,抬頭向街道盡頭張望。 夜,黑風疾。 威遠鏢局在西北角,雜貨鋪房子字西南角,正好都在西邊,距離也不遠。 阿鼠來到威遠鏢局門前,支開小女孩後神情就有些失落。 偌大的一個駐地,門口就連個守門的人都沒有,有的隻是兩盞燈籠和兩對石麒麟。 “好歹是個鏢局,平時都那麼鬆散,這樣哪有客人敢讓你們壓鏢?就這樣,還不如我們山寨呢!” 阿鼠皺了皺眉頭,這個威遠鏢局比他想象中的要垃圾。 “嘭嘭嘭……” “嘭嘭嘭……” “娘的誰啊?……” 敲門聲持續了一陣,終於有了回應,大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一張兇戾的大臉。 “乾嘛的?” “敢問鏢師,韓夫人可在?某奉人之命前來送東西。” 阿鼠神色平靜的說出自己的目的,同時將玉墜連同一錠銀子直接放在了對方手中。 “咦,你這人真是……真是不錯。” 那鏢師見了一大錠銀子,頓時喜笑顏開,話還沒有說完便毫不客氣的拿了過去。 “等著。” 阿鼠嘴角微揚,捏著符籙也不著急,耐心等待著。 心中卻暗自嘀咕,看來柳元寶也是徒有虛名,自己貪生怕死,手下也是一幫廢物啊! 隻等了片刻,大門再次打開。 一隊人馬從門走出,手拿著刀槍棍棒,強弓勁弩等兵器。 阿鼠仁抬眼望去,挺有錢的嘛! 兵器的價格可不是普通的農具,別的不提,強弓勁弩每把至少10兩銀子,朝廷還限製購買。 為首的一人中年模樣,身材火辣,一身素服,身邊還跟著一個少女,容貌秀麗,氣質活潑。 鏢局人一出現,氣氛驟然間變得有些詭異。 “你是奉誰的命令將我夫君信物給我?” 韓氏停住腳步,終於忍不住嬌呼一聲,“今天你不說清楚,休想離開!” 嘩啦! 韓氏身上便是爆發出了強橫氣息,一頭黑發也是隨之被激蕩起來。 嗡! 就這短短一剎那間,韓氏身旁的少女,也是手持短劍,寒芒閃閃,氣息緊緊鎖住阿鼠。 阿鼠心中一驚,沒有料到他瞧不起的威遠鏢局,兩個女流之輩竟然如此厲害,絲毫不敢大意,半退一步,取出火焰符籙戒備。 “符籙?” 阿鼠的動作被韓氏看的一清二楚,見到火焰符籙的瞬間,忌憚起阿鼠身份。 “好漢你究竟是什麼人?” 韓氏腦海中隱隱約約有了一絲明悟,漆黑的眸子更是透出一絲奇光。 一張符籙她並害怕,憑借自己實力也能應對自如,她所忌憚的是阿鼠身後之人。 這一幕被女兒柳玉看在眼裡,冷艷的麵頰上不禁透出一絲疑惑。 柳玉也沒有出聲打擾,隻安靜的站在那裡,如水般的雙眸定定的望著阿鼠一舉一動。 柳玉知道,麵前這麵孔醜陋之人若是回答不讓母親滿意,今天晚上肯定是活不了。 威遠鏢局名聲雖然說不及阜南縣一堡五姓氏大,可是不得不承認威遠鏢局也是阜南縣中本土一方勢力。 外人隻知道柳元寶是鏢頭,很少清楚,鏢局真正當家做主的是韓氏。 韓氏原名李雪梅,本是落破武學世家鵬城金氏的貼身婢女,後陪金氏嫁給涼州玄武觀一位淫樂老道,他做了第九位妻子。 昔日涼州玄武觀也是以武入道的大派,因韓氏容貌出眾,深得淫樂老道歡喜,將手中最重要的‘天星手’傳於對韓氏,妄圖等韓氏入道,倆人逍遙長生。 這樣的恩寵,是淫樂老道其他幾位妻子都無法享有的。 不過天有不測風雲,淫樂老道在一次練功時出了差子隕落。 韓氏也被淫樂老道其他妻子聯手趕出玄元觀。 韓氏性子卻很冷,平時少言寡語,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所以那時誰也不知道,韓氏懷有身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好在遇到了走鏢的柳元寶,一個被韓氏美貌所吸引,一個急於嫁人尋找接盤俠,倆人一拍即合結為夫妻。 韓氏也隻有麵對自己的夫君柳元寶,才會顯露出女子柔弱的一麵。 她的能力很強,從小在金氏身邊長大,耳濡目染練就出極強的決斷力,加上淫樂老道的‘天星手’被她研究透,現在是貨真價實的後天境武者。 以武入道,講究的就是以身體為山嶽,納氣為己用,將肉身淬煉到神兵法寶般的強大。 作為打牢根基的五大境,煉皮、煉血、煉骨、後天,先天。 達先天就進入煉氣境,但是,正常能達後天者,都是少之又少。 武修到了先天進入煉氣後就與修真一樣了,他們吸收的多為無屬性靈氣,靈氣團,靈液,神瑰皆為無色。 這‘天星手’,剛好能夠讓韓氏達到煉體第四境,等同通脈境中階修士。 這些年來,威遠鏢局內外遇到柳元寶難以處理之事,都是由韓氏暗中出手平息。 韓氏早就暗中將威遠鏢局牢牢掌控,還聰明的推出柳元寶做牌麵,隱藏於幕後,足以證明其過人的智慧和手段。 這些阿鼠全然不知,他隻道是符籙鎮住了眾人,看了一眼沒有人影的街道,冷笑道:“這不是待客之道吧?咱們要繼續在這裡說話,就很危險了。” “真是個不怕死的!”韓玉神色微訝,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威遠鏢局進門門檻低,出來可是高的很!” 阿鼠佯裝聽不出威脅之意:“那就不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