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更詳細的秘密(1 / 1)

民俗怪誌傳記 北蛇BS 5205 字 2024-03-17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我、青山、枕河,我們三個人圍著坐在桌子前麵麵相覷,桌上乾凈得除了一支蠟燭和之前喝藥的碗之外什麼都沒有。安靜、嚴肅、沉悶、無語。我們誰都沒有開口,在這種陰森的氣氛下,要不是沒有紙筆,我們說不定都可以在這裡直接玩筆仙了。   說不定還可以問問筆仙它和之前的怪物誰更厲害。   不過為了防止到時候招來一隻小心眼的筆仙,惹了麻煩送不走,我還是投筆仙一票,盡管我並不覺得它一隻鬼可以和那一堆怪物相抗衡。但,至少得給它個麵子,我可不想被它纏上,然後天天聽著它在我耳邊罵罵咧咧,問我憑什麼不信它、不信它是吧那揍我一頓。我已經沒有第二枚觀音掛墜可以碎了,人還是要惜命。   “所以……到底什麼情況?”青山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嘶,這問題問得屬實有點難開口,也不是難,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去說,或者說我現在處於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當初情況實在緊急,我沒過腦子就直接讓他們先跟我走,等安定下來我再告訴他們。可真安定下來了,我卻想起一件事——沒有如月的許可,我很難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要想解釋清楚就肯定要把蠱神什麼的通通講了。遮遮掩掩是絕對解釋不清的,說不定以枕河那個性子還會懷疑誤會是我搞得鬼,那我可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我總不能就說這不能說,是苗寨的一些禁忌,那不更可疑了嗎。要知道,這種東西一向是苗族的秘密,如月肯把關於四九蠱的事和盤托出也是因為我看……   等等,我看到過那些怪物,所以如月認為我已經身處其中,為了防止我知道的不全麵觸犯禁忌而出事,所以她把事情都告訴了我。那麼按照這個思路,經歷了那些事情之後,現在青山和枕河算是知情人士,應該也看到了怪物,也相當於被卷了進來,那我是不是就有理由告訴他們了?   妙啊,我可真是個天才。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是這樣的……”   “你就告訴我們是不是和蠱有關就完了。”枕河打斷我的話。   我和青山同時看向他,滿眼詫異。   按照以往的慣例來說,在我興致勃勃要講某樣東西時被人打斷真的會很不爽,就好像噴嚏打一半被嚇回去了,要麼就是便秘,憋都要憋死。換做平時我高低得和枕河抗議,但眼下大概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我完全被他的問題給打懵了。   枕河是怎麼知道和蠱有關的?難道他和蠱也有聯係?而且看青山的反應,似乎也被蒙在鼓裡。虧我先前還在怕他懷疑我,他這一說就完全沒必要害怕,這不把嫌疑先往自己身上攬嗎?   “……乾什麼?”枕河沒什麼好氣地問道,“你們旅遊前都不做功課的嗎?”   哦預習過啊,好學生,那沒事了。   “你怎麼沒跟我說過?”青山哭喪著臉,“我還以為你對我對這次行動不滿,積怨已久要找個機會把我殺了呢。”   “我發給你的資料你哪次看了?再說了就你這腦子我還用在這兒殺?”枕河白了他一眼。   “哎枕河你這樣就不道德了啊!好歹多年室友一場……”   “我什麼時候道德過?”   得,看來是要免費聽段相聲。我搖搖頭,準備起身倒杯水然後等他們吵完,我依稀記得櫃子那邊如月給我留了個水壺,要不我順便找找抽屜裡看有沒有茶算了。每到這種其他人吵到忘我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像是個局外人,不過也確實,他倆一起來的,我本來就是後麵加入,唉,說是這麼說但多少有點心酸,特別特別希望如月趕緊回來,至少讓我顯得沒那麼多餘。   趁他倆鬥嘴鬥得熱火朝天,我又看了一眼外麵,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看到如月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這寨子真的那麼大嗎?這都過去快半小時了吧?怎麼還沒回來?雖說她對蠱都很熟悉,但畢竟那些東西碰上了可是百分之百的致死率,誰也不敢保證萬無一失。   還是讓她因為我陷入麻煩了。   我捏緊手裡的水杯,手機裡如月的號碼翻了又翻,卻始終不敢撥過去,生怕節外生枝。萬一本來沒事,我這麼一打電話反而出事了怎麼辦?   “陳離秋,你來說。”枕河忽然喊我。   “嗯?”我忙回過頭,很快調整好情緒,“說什麼?”   “之前外麵發生的事,我問過你的,到底是不是和蠱有關。”   我重新坐回桌子前,因為心裡還是有寫顧慮,就隻是點了點頭,沒有把如月說的內容也一並告知。枕河隻是問是不是有關,也沒問別的,我隻點點頭,很合理。這可不是詭辯,這叫有針對性地回答問題。   “所以苗族人都會蠱術是真的?”青山眨眨眼,顯得很是驚奇。   “不見得吧。”枕河慢條斯理道,“隻是一部分人會,而且蠱術這種東西,一般不是傳女不傳男的嗎?”   這話說的沒錯。當時老師講到這裡的時候,還很義憤填膺,說什麼蠱這種害人的東西強加在女性身上就是對女性的偏見。本來我隻是把蠱當做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來看,因為它實在太“詭異且恐怖”了,簡直不像真實的,但眼下實際見到了,覺得還挺不可思議的。我正要問枕河他做的那些功課都有什麼,想著借此機會多了解一些東西,門卻突然被打開。   是如月。   了解個屁,如月比較重要。我立刻起身,以沖刺的速度跑到她身邊,繞著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確認她毫發無傷之後才放下心來。謝天謝地,一切都還好,她要是真因為我出什麼事,我一輩子都不放過自己。   “怎麼去了那麼久?”   “嗯……需要把他們帶到指定的地方,那個地方稍微有點遠。”   “不介紹一下嗎?”青山探頭。   我便暫時充當講解員,盡量簡單地把兩邊都給對方介紹清楚。如月的到來無疑幫了我一個大忙,最起碼我不用在擔心自己給青山他們講來龍去脈到底是不是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泄密者。如果如月不想告訴他們,那也沒辦法,天大地大,房主最大。   但我對那個“指定的地方”真的有點好奇。俗話說得好,雖然我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句俗話,但是不挨到自己身上永遠也不知道疼。反正現在一切危機都已經解除,我的好奇心再得不到滿足的話,怕是要以另一種形式安詳去世了。   “你們是不是在準備什麼特殊的活動?”枕河先我一步開口。   我一愣,沒想到他這麼直接,不由得擔憂地看了一眼如月,怕她被冒犯到。枕河甚至連怪物的真實身份和故事背景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就直接切入主題……   枕河,你有點沒禮貌啊枕河。而且你這也太跳躍了吧,當初上學的時候是不是也跳級啊?   空氣足足安靜了兩分鐘。鬼知道,不是,天知道這兩分鐘我有多難熬,如芒在背如坐針氈都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難受。如月隻是低著頭,玩弄著自己的頭發,不去看枕河他們。   “那什麼,枕河,這應該算人家苗族人的私事,咱要不算了吧?”我試探性地問道。   枕河瞥了我一眼,很顯然他的答案是不。我隻好深吸一口氣聳個肩,然後也學著如月的樣子低下頭。   ……就是說哎呀這個凳子怎麼這麼硌屁股這個桌子可太桌子了。   “離秋,你能替我把我跟你說過的事情給他們講一遍嗎?”如月忽地轉向我,不等我發問又補上了後半句,“沒關係,他們現在也算是和你一樣的情況。”   那有你這麼一句話我可就真說了啊。於是我憑借著文科生的優秀記憶力,以及那麼一點點專業優勢,生動又形象地給青山和枕河把四九蠱的事情給他們介紹了一通,還加上了那麼點動作,追求的就是一個情景再現栩栩如生身臨其境。   “可以啊離秋,都可以去當說書人了。”青山豎了個大拇指。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看向枕河,企圖弄明白他到底為什麼要糾結這件事。   “我在為這次旅行製定計劃的時候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去查了下這裡的風俗,看到過一篇文章,裡麵有簡易地提到過,這個寨子有一個名叫‘授神祭’的傳統節日。”枕河感覺到了我的目光,解釋道,“其他節日都有或多或少的介紹,但這個僅僅提到過這個名字,之後再無任何記載,哪怕是我從各種途徑搜,也搜不到,就像被人為刻意抹掉了一樣。你們一開始對此遮遮掩掩的,什麼都不肯說,所以我在想,那些東西,會不會和這個授神祭有關。”   如月臉色頓時變了。   “你從哪裡看到的?”她的語氣一下子失去了原來那種由內而外的“輕鬆”、“冷靜”感。   “想不起來了。”枕河抬手捏了捏眉心,“我也覺得奇怪,可那篇文章我隻看到過一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後麵搜不到就沒興趣再查,然後就沒再管了。”   他打開手機,開始翻瀏覽記錄,想要把看的那篇文章找給我們看。翻著翻著,他的動作卻越來越緩慢,隨後他遲疑地抬起頭,表情很是古怪:“找不到。”   “會不會是你做夢夢到的?像你這種想象力豐富的人,很容易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啦。”青山調侃道。   “不可能,那天瀏覽的其他文章都能找到,估計是被誰刪掉了。”   我霎時間沒來由地渾身發冷,總覺得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順著捋下來,我的觀音碎掉,然後是被授意來到貴州,再然後遇到如月,進入這個苗寨又和青山枕河相遇。很重要的問題是,我的睡眠在晚上一向不會是碎片化的,除非做噩夢否則不應該出現這種隻睡了一兩個小時就醒過來的情況。但這次卻醒得突然,也因此我看到了那些怪物,知道了四九蠱的事情。   再看枕河那邊,或許一開始他們決定來貴州玩就是臨時起意,但在查攻略的時候又看到了那篇文章。根據如月的反應來看,“授神祭”這種東西應該和四九蠱一樣都不應該被外傳,但卻還是被我們都發現了。而好巧不巧,家家戶戶門口都有燈籠,偏偏他們門口的斷掉,苗民無動於衷,文章也被刪了……   一切都好像被串聯起來了一樣,就仿佛,有什麼人在給我們設局。可是他為什麼呢?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我們四個之間能存在什麼聯係,甚至可以說是在此之前毫無交集,他的目的是什麼?   還有那個傳說中的“授神祭”,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