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考察隊到達這座城市的第二天。 昨日抵達白木城時已經入夜,所以現在才開始正式探索。 “普魯奇,諾米,盧卡斯,你們各自帶人分散開來……”在修道院的正門的七神浮雕之前,克洛諾斯正在發號施令。 羅米自然被分在普魯奇那一組,同組中共有七人,其中比較顯眼的是個大塊頭,名叫伊沃森,另外有一名修士,一名男性學徒,一名修女,以及兩名騎兵。 大塊頭伊沃森的智力顯然有些問題,但沒到癡傻的程度,就是有些呆呆的。 普魯奇領著頭,一行人走向鐘樓方向。 鐘樓是一類兩層的瘦高建築,配有一個專門的敲鐘人,第一層是一個小房間,供敲鐘人居住其中,所謂的第二層,其實就是在第一層天花板的四周用石頭砌了一個護欄。 在第二層的頂部,有個穹頂結構,銅質大鐘懸掛其下,鐘內有一顆大銅球,底部連接著粗麻繩,敲鐘人就在每日的固定時間,通過晃動麻繩以敲響大鐘,提醒人們時間的流逝。 然而,這座鐘樓已經太久沒人維護了,不知它經歷過什麼,巨大穹頂結構已然崩塌,黃銅大鐘橫著砸在鐘樓的旁邊,半口鐘都陷進了泥地之中。 普魯奇讓其它人前去挖掘鐘樓周圍的碎石堆並調查那口銅鐘,他自己則帶著隊伍中唯一的修士往鐘樓一層的木門方向走去。 羅米跟了上來,神父看了羅米一眼,隨後冷不丁的開口道:“羅米,你去開路。” 羅米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普魯奇滿臉的理所應當。 身為助手,羅米來做這份工作確實沒有不合理之處,他隻是沒想到普魯奇這廝居然有膽子對他發號施令。 然而,眾目睽睽之下,他還是隻能依言照做,兩步走到鐘樓的木門前,輕輕一拉,腐朽的木門便碎了一地。 鐘樓內部,可想而知的落滿了灰塵。 厚厚的積灰被新鮮空氣一攪,屋內頓時塵土飛揚。 羅米踏步走進屋中,一手掩著口鼻,一手不斷的揮舞以打落蜘蛛網。 緊隨其後的是普魯奇和修士。 兩人一進來便開始翻箱倒櫃。 羅米細細觀察一番,發現渾水摸魚無望,於是便想上到二樓去。 他先是試了試屋中的樓梯,一腳下去,那臺階便成了碎片。 普魯奇扭頭看了他一眼,嗬斥道:“別亂動!” 羅米瞪了普魯奇一眼,普魯奇毫無懼色的回敬了他。 從剛才到現在,普魯奇的底氣就好像很足。 實際上,羅米明白,此時正是他所掌握的秘密對普魯奇威脅最小的時候。 如果在此時將秘密公布出來,普魯奇會如何尚且不論,你羅米是借助這個秘密混進來的,安的是什麼心呢? 最後,好的結果是被拘禁起來,等回到諾斯修道院再審問,壞的結果可能當場就被判處斬立決了,畢竟,在麵對羅米這樣“鬼祟的異端分子”時,這些宗教人士會有多狂熱,羅米可是知道的。 看來普魯奇已經意識到此時兩人之間的處境了,讓羅米來開路,就是為了讓羅米處在他的視線下,防止他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得想個辦法。” 繼續這樣下去,是難以有什麼發現和收獲的。 得脫離普魯奇的視線才行。 思慮一番,羅米計上心來。 “咳,咳咳咳……”他突然開始假裝劇烈咳嗽,普魯奇和那名修士都轉過頭來看他 羅米咳的臉紅脖子粗,艱難的往外走,同時說道:“抱歉,我,嗆了一口,好多灰,咳咳咳。” 普魯奇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 羅米這樣脫身,他確實沒有反製的辦法,也不能調查屋內到一半突然跟著羅米跑出去,畢竟羅米是你普魯奇以自己助手的身份安排進來的,那樣做會讓同行者起疑心,他冒不起這個風險。 別看他突然硬氣了起來,實際上他也是投鼠忌器。 成功脫身的羅米做戲做了全套,在外頭又咳了一陣,感覺裝的差不多了,他這才直起身子來。 普魯奇參透了羅米和他此時的真實處境是一回事,但他為何能有如此底氣來給羅米找不痛快呢? 要知道,一旦考察隊成功回到無冬城,羅米照樣可以將這個秘密公布出來而不傷及自身。難道普魯奇會想不到這點嗎? 想不通的羅米搖了搖頭,將這個問題暫且放在了一邊。當務之急,是找出點有價值的東西。 周圍最有調查價值的,就是鐘樓的二層了。 雖然二層是露天的,但它有點過於高了,隻靠他自己翻不上去。 他四下觀察,最後,目光定格在正在觀察那口黃銅大鐘的伊沃森身上。 “喂,大塊頭。”羅米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過來幫我個忙。” 因為羅米的身份是普魯奇的助手,伊沃森當然以為羅米的話是普魯奇的意思,自然是言聽計從。 羅米將這個大塊頭帶到鐘樓旁邊,低聲道: “把我墊上去。” 伊沃森反應了兩三秒,最後抬頭看了看鐘樓才明白過來羅米的意思。 “沒問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塊頭憨憨的回答。 借助伊沃森的幫助,羅米輕鬆的爬上了二樓。 “可以了,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上到二樓的羅米探出身子向伊沃森揮了揮手,隨後轉身開始觀察起了這鐘樓二層。 整個二層,一眼便足以看盡,角落裡擺著一套桌椅,另一邊的地麵上開著口,樓梯連接著一層的屋子。 那樓梯已經腐朽,不堪用了,有價值調查的就隻有那張桌子。 那桌子的材質看起來是白樺木,沒有刷漆處理。 按理說,這樣的桌子是受不住歲月侵蝕的,又在這二樓日曬雨淋了這麼久,早該腐爛不堪了,可眼前的桌子卻沒有腐爛的跡象。 羅米走近前去,用手指在桌麵上刮了一下,發現那上麵竟然沒有一絲積灰,乾凈的像是剛剛擦拭過的樣子。 就算這種木材本身有著超出羅米想象的抗腐蝕能力,但在數百年沒人使用的情況下,桌麵上怎麼也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不對勁。 羅米雙手撐著那桌子,稍微用力下壓,預想中的桌子崩碎並沒有出現,持續加力下,那桌子卻連咯吱聲都沒有發出,始終保持著紋絲不動。 他又試了試那把椅子,隻是稍微的用力,便將其輕鬆的踩碎了。 椅子和桌子的材質相同,所處環境也相同,按常理推測,兩者此時的狀態應該也相同才對,可實際情況卻是全然不同。 “這桌子……有問題啊。” 羅米說著,慢慢的打開了桌子的抽屜。 裡麵擺放著的,是五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