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4縣抽流(1 / 1)

將其餘水脈的水流抽調到寧遠縣附近,再加上司水之神權柄對這千裡明水的把握。   掀起這等滔天大洪而毫無征兆,除了那位明水之神,想也難找出第二個出來。   許緣扭頭望向城隍宋墨:“寧遠縣這段流域容不下這般大水,得排導出去。”   城隍聞言,麵露詫異:“容不下?怎麼會······”   說到這裡,城隍的臉色湧上濃烈的驚駭。   難怪這大水的聲勢浩大到了這個地步,難怪他們傾盡全力舍去半數道行都網不住這無邊波濤。   按理來說,身為寧遠縣陰司之神,他們的力量縱使不如山水神祇,也不會相差甚遠。   寧遠縣的確偏狹,但也不至於舉縣陰神都兜不住一場洪水。   這唯一的解釋,也就隻有這場大洪並不僅僅是寧遠縣的大洪。   城隍睜大兩眼順著大洪來路的上遊河道看去,喃喃低語道:“莫非天寶縣的流水也抽了過來?不不不,絕對不止。”   他掐著指頭盤算眼前大洪的來由,越算臉色越發鐵青:“定遠縣、臨水縣、懷安縣·····”   城隍宋墨咬牙切齒地吐出四個縣名,一旁的文武判官頓時瞠目結舌。   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天寶縣人煙稀少,同寧遠縣相差仿佛。   但定遠縣、臨水縣、懷安縣這三縣皆是擁有著數萬口生民的大城,其中陰司的強盛遠遠超過寧遠縣。   文判皺起眉尖,看向城隍:“此話當真?”   城隍宋墨深吸一口氣,眼神變換不定:“我不清楚這跟四縣陰司有沒有關係,但是這場大洪中的水流,的確有一部分來自於四縣轄境。”   武判聞言,臉色難堪地從鼻尖哼出一聲長氣:“管他們有沒有乾係,待我前往府城述職,必在府城隍眼前參他們一狀!”   城隍沒有搭理武判,皺眉沉思良久,忽然扭頭看向正在循序漸進鎮壓水潮的修長赤蛇:“柳仙,此水並非我縣之流,或可使之原道回返?”   許緣聞言,扭頭看向城隍,搖搖頭:“逆流驅水倒是不難,但我若是離開這寧遠縣轄境,就不能再借水脈之力。”   這話說得很直白,許緣現在能遏製洪水之勢已經是借助了這段流域的水脈之力,若是離開此處水脈之力不再,這洪水照舊要重新淌回寧遠縣。   城隍宋墨頓時麵露難色。   他竟是忘了這一茬,柳仙的道行雖然強於自己,更有玄妙真火傍身,但終究不是難以想象的妙道之輩。   人家能在危急關頭勾連水脈,並借力遏住水勢已是殊為不易,哪裡還有餘力跨越諸縣將這洪水送回去?   嘆了口氣,城隍宋墨稍稍沉吟,抬頭看向身旁的文武二判:“你們有什麼法子?”   武判麵露難色,吐不出半個字。   城隍也知道不能指望對方獻出什麼高明計策,而是將目光落在文判身上。   身為鬼神,他們擁有淩駕於凡人之上的莫測法力,但是在麵對這等超出自己想象的洪災跟前,他們隻能像一介凡人一樣無計可施。   片刻後,文判挑了挑眉,看向許緣:“敢問柳仙能定住這大水多久?”   聞言,武判頓時瞪向文判。   難道要指望柳仙將這大水一直定在這兒?   不說人家辦不辦得到,就是真辦得到,文判哪有臉說出這種話來?   文判揮袖將武判攔在背後,沖許緣長揖道:“我等全力駕風,往返府城須一日夜。”   武判的腦袋也終於是轉過彎來,也是急忙朝許緣躬身長揖。   聞言,許緣緩緩搖頭:“辦不到。”   許緣凝神看向波濤不定的大水,上流的激流依舊源源不絕而來匯入河道。   他補了一句:“我現在倒是能攔住,但是這大洪之勢不斷蓄積,再過幾個時辰,這大洪怕就徹底難以控製了。”   見文武二判的臉色化作灰敗,許緣慢悠悠地瞥了他們一眼:“我倒有一點想法,你們願不願意信我?”   城隍宋墨頓時上前分開文武二判,鄭重其事地朝著許緣長拜:“我寧遠縣陰司上下,願聽柳仙吩咐。”   文武二判也回過神來,附和道:“柳仙盡管支使我等!”   剩下還有餘力的陰神有一個算一個,皆是鄭重拜倒:“願聽柳仙吩咐。”   “既如此,勞煩文武二判前去河道上遊的縣城陰司走一遭。”許緣道。   “喏!”武判毫不猶疑地躬身領命。   文判則是杵著下頜遲疑道:“柳仙容稟,上遊的縣城乃是天寶縣,他們與我等素來不睦,恐怕不會施以援手······”   許緣用一種古怪地眼神看向文判:“你們是殺了天寶縣城隍他爹娘嗎?”   文判嘴角一抽,被嗆到般咳嗽兩聲:“柳仙說笑了,我縣陰司同天寶陰司不過略有齟齬,哪有這等仇怨······”   許緣略帶無語地抬起眼瞼:“既然沒有生死仇怨,他們犯得上以自己轄境生民興亡賭氣?”   多餘出來的水流是從其餘縣城轄境抽調而來。   寧遠縣發了大水,那剩下的幾個縣城若是不能使流水回復,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不就是現成的旱災?   到時候影響的可是他們自己的香火興亡。   除非這場大洪是他們親手謀劃,否則斷然沒有拒絕幫忙的道理。   文判這才回過神來,恍然大悟地領命,同武判架起白霧長虹直奔上遊天寶縣而去。   兩道白虹嗖嗖劃過天際,許緣則是將目光瞥向城隍宋墨。   城隍遲疑地看向許緣:“敢問柳仙,我要做些什麼?”   “老實跟我說,你們陰司到底還有沒有地祇法的下半部分。”許緣神情認真地看向城隍,“這事關你們寧遠縣的存亡。”   城隍宋墨吞咽下一口唾沫,無奈道:“柳仙,我等不過是這偏狹小縣之中的泥胎雕塑,法門皆是歷代收集留存而來,零散難成體統。”   “似地祇法這種高明之道,我等能有那一鱗半爪的殘缺法門已是意外之喜,去哪裡尋得下文?”   許緣聞言,意料之中地嘆了口氣。   也是,這偏僻小縣,分明丘壑連綿,卻連半個正兒八經的土地山神也沒有。   雖然也有這群山並不算高大,靈機也不算濃鬱的原因,但也可見出地祇法的珍稀和這地方的偏僻。   “既如此,那就隻能這麼辦了。”許緣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扭頭看向城隍宋墨,發問道:“宋墨,若是這決明山的脈絡受損,可會引起什麼禍患?”   聞言,宋墨下意識道:“山脈受損?除非移山挪嶺,否則哪能動搖這決明山脈分毫?”   話剛出口,宋墨才倏地瞪大眼眸,驚疑不定地看向許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