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長公主變得不1樣了(1 / 1)

長公主滿身衣飾早已褪去,此刻也隻留了一件衣衫蔽體。燈火朦朧間,她香肩半露,紅色的外衣襯得一身肌膚瑩白如雪,三千青絲自右側傾瀉而下,一隻纖細的手攥緊胸前的衣襟,才沒讓衣衫滑了下去。   茯苓心裡一慌,生怕被抓了個現行,可晏華予卻是眼皮都沒抬,反而斯條慢理,極致溫柔道:“茯苓,幫本宮試試這水溫如何。”   話音落下瞬間,她眸中浮現了一抹冷厲的狠色,手突然扣住茯苓的後腦,將對方的頭往浴桶中按了下去。   茯苓猝不及防,雙手拚命掙紮著,手指都抓紅了,可晏華予卻半分手勁沒鬆。   這一刻,她以為自己要死在這兒了。   可下一瞬,晏華予卻又鬆開了她。用力過猛的茯苓一下往後栽去,癱倒在地上不停咳嗽著,嗆出來的水都弄濕了地板。   “你說你怕什麼,好好的水,都被你給弄臟了。”晏華予仿若沒事人一般緩緩起身,撣了撣手上因茯苓掙紮而濺到的水,姿態優雅從容,瞧著依舊是那副斯條慢理的模樣。   茯苓看去,隻感覺她像變了個人。   臉還是那張臉,精致如玉,艷絕天下,整個大燕都找不出第二張,但與以往有脾氣就發的她相比,茯苓覺得,如今的她似乎更恐怖一些。   莫不是今日陛下責罰,讓長公主受了新的刺激?   “奴婢知錯,請長公主恕罪。”茯苓來不及細想,一身狼狽地跪在了她的腳邊。心虛讓她眼神飄忽、畏懼,更是發出輕微的顫抖。   “滾出去。”晏華予的目光掃向她,神色瞬間冷冽了起來。   茯苓不敢遲疑,連忙退了出去。   這時,輕禾從一旁走了出來,方才的一幕自然是瞧見了。作為從小就跟在晏華予身邊的人,她知道晏華予如今的想法,不過就是將茯苓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看她們能搞出什麼把戲。   “公主,不如將她調遠一些吧,在近前侍候總歸是個隱患。”一想到身邊有個潛在的危險,輕禾就隱隱有些後怕。   晏華予的手撐在浴桶邊,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邊沿,神情思索,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喃喃道:“沒有機會,怎麼犯錯?”   輕禾一聽皺了眉,還來不及細想,便見晏華予蹲下身,手指抹了些茯苓方才不小心灑在地上的粉末,喃喃道:“況且假借他人之手,總好過自己動手。”   起身又道:“找機會去查一下,這是什麼藥。”   隱約間,輕禾明白了什麼。   若非茯苓是陳皇後的人,長公主有自己的安排,就憑茯苓今日所為,一旦查出來那藥有問題,輕禾高低都得讓人將她拖出去打個半死。   但,那樣沒用,陳皇後會把自己摘的乾乾凈凈。   所以茯苓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後。   …   第二天,晏華予也沒有見到哥哥。   她讓人去了城門口打聽,守城的將領說晉王昨夜便已經離開,看方向是去了十裡外的軍營,並且托自己帶了話給她。   上京的雪下了一夜,清晨時挑窗望去,漸漸停住的小雪簌簌而落,鋪了雪色滿庭。   因這突如其來的一場雪,城內外,不知有多少人饑寒交迫,凍死路邊。想起軍中大軍十數萬,晏華予猜想,晏羲最近要忙的事情應該會很多,至少這兩天是見不到他了。   早上時,茯苓沒見到輕禾,聽守門的小廝說,輕禾一早便出了府,天剛亮時她便撐著一把傘,穿著一身簡單樸素的衣裳,仿若街景的尋常人家。   每每輕禾有事出去,不便以真實身份示人時,大抵都是這副裝束,可偏偏她又不偷偷摸摸地避著人。   茯苓在晏華予身邊待了兩三年,自然是知道這些的,隻是她想不通今日輕禾是又去做什麼了,且因為昨夜發生的事,讓她心底略有些不安。   早上替長公主梳妝時,她便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心裡揣度著長公主昨夜有沒有發現她準備在水裡下東西。   對方一句話,都能讓她宛若驚弓之鳥。   可晏華予卻好似忘了昨夜之事。   直到輕禾回來,將晏羲的消息帶給晏華予,茯苓心底的疑慮才散去了。   長公主心思反復無常,她昨夜定是因在宮中受了氣,想找個人發瘋罷了,應當是不知她昨夜所為,否則以長公主那不饒人的性子,這事怎麼可能輕易揭過。   想想上次她遇刺,怨氣可全撒在了付寒生身上,聽府裡人說,在雨中跪了一夜。   而輕禾出府,也是為探聽晉王消息。   …   一連兩日,雪都在斷斷續續地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聽聞陳鬱金自落水後便一直高燒不退,宮裡的太醫親自去看過,燒了一天兩夜才好轉,可把府中上下不少人給愁壞了。   晏華予沒過多關注她,長公主府收了楚家的周歲宴請帖,眼看到日子了,她早早的便收拾好,帶上賀禮,領著人出門了。   楚大將軍是國之重臣,他喜得嫡重長孫,周歲宴辦的很是熱鬧,宴請了京中不少達官貴人,再加上近日大雪不斷,便是連著賞雪宴一道辦了。   各家的禮一個個地送進來,說著一些祝賀之詞,隨後又以公務繁忙等各種借口離開,隻剩無所事事的公子貴女們圍在一起煮雪煎茶,吟詩作畫,幾番下來,也能尋到樂趣。   晏華予早就沒了愛玩鬧的心思,送完賀禮,早早就往後院尋了個清凈之地,直到轉身瞧見跟隨而來的謝廷玉,她心底忍不住暗道一聲晦氣。   霜雪壓枝頭,落入一池春水。身前的謝廷玉一身月白錦衣,金絲鑲邊,同色的鬥篷披在身上,端的是清風霽月,蘭芝玉樹。   滿園雪色下,好一個翩翩貴公子。   晏華予站在原地,捏緊了手中的傘柄,表情中隱隱浮現出了一抹糾結,似乎是在轉身離去還是與他糾纏不清之間猶豫不決。   直到,身側的輕禾小聲喚了她一句。   “長公主。”   這一聲呼喚如佛前清音,讓晏華予瞬間清醒,她臉上露出一抹決絕,旋即轉身便走。   謝廷玉當即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長公主……”   晏華予用力地將他甩開,正欲迅速離去,下一刻卻又被他堵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