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未來局長(1 / 1)

重生未遂 不知全 3778 字 8個月前

“叫隊長。”   門口腳步聲停下的瞬間,艾倫特便給這次見麵立了基調。   警靴的跺地聲、衣服的破風聲過後,一道圓潤且渾厚的年輕嗓音響起:“是!隊長!”   艾倫特這才將目光從卷宗裡抽出,然後抬起頭,用沒有絲毫波動的眼神,望著麵前這個臉龐青雉無比,還帶著一絲嬰兒肥,端端正正站著,卻又能夠明顯看出無比興奮的實習警員,半年後的預備警員,三年後的準警長……和十幾年後的準警察局長。   艾倫特搖搖頭,將眼前代表著警銜的各種花色向日葵幻象甩去,平靜問道:“兇器鑒定部分,是你寫的總結報告?”   “是的,隊長。該部分報告由我填寫,雷吉德警官審核簽字。”蘭立仰起有些肉感的下巴回答道。   刺啦一聲,艾倫特將整個文件夾都推了過去,冷聲嗬斥道:“下次說人話!消音器就寫消音器,別掉書袋!”   “是!隊長!”蘭立緊了緊肩關節,把脖頸挺得更直了一些。   艾倫特這才拍了拍桌子,用有些嘶啞的聲音說道:“坐,說說633。”   在椅子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的情況下,蘭立正襟危坐,雙手平放於大腿上,用極清晰的發音,一板一眼地匯報:“P633型手槍,槍械口徑9.25毫米,使用的子彈為7.65毫米,首次出現在二戰中,為帝國軍隊製式手槍。”   “1856年,二戰結束,在三個月後的軍備會議上,P6係列手槍正式宣告退役,但由於當時並沒有對應的槍支管控法令,因此國內依舊有著相當大的存有量。”   “該款手槍長度為191毫米,重量1.1千克,使用的彈夾為……”   “停,”艾倫特抬手阻止,凝視著蘭立那雙漂亮的碧藍色瞳孔,接著問道:“你知道我們警局內是怎麼稱呼P6係列,以及它之前的製式手槍嗎?”   沒等蘭立回答,艾倫特繼續說道:“我們管它們叫一次性手槍,因為這種槍支基本上出現過一次,就很難再見到,即便能,也沒辦法找到它的上一任主人。”   “再出現時,它們也許會在乾草堆下,垃圾桶裡,臭水溝內,但槍身無一不是光溜溜,就像那些剛進監獄,連續用漂白粉洗了十五遍的犯人一般,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別的分局我記不住,但我們的證物室裡,就存著二十五把這樣的手槍,以及三百多把已銷毀槍械的螺紋和彈道磨損備案記錄。”   沒有加任何主觀意見,艾倫特用冷淡的眼神看著蘭立,用平淡的語氣敘述著帝國一線警察的無奈與辛酸。   ……   ……   蘭立像小學生一般靜坐,認真無比地聆聽著,雖然這位叔叔所說的,他全都知道。   望著那張與他父親擁有相同時長,卻明顯蒼老許多的臉龐,蘭立心裡有些感慨。   近些年來,艾倫特叔叔和家裡的來往完全斷了,兩人上次像這般麵對麵的談話,還是在蘭立的小學畢業典禮上。   據他父親所說,他的這位老同學向來循規守紀,甚至有些死板,所以這麼多年才一直升不上去。也是因此,導致了一些理念上的沖突,兩位昔日的好友才越走越遠。   但自小便在體麵話中長大的蘭立知道,事實並不是這樣,父親其實聯係過好幾次,但艾倫特叔叔每次都借故推脫,後來便不了了之。   剛來的那天早上,將外公送到警局門口後,蘭立就從直屬上級雷吉德警長處,得知了真正的原因。即便如此,他還是決定瞞著父親,前往綜合樓叔叔的辦公室拜訪一番。   結果剛走出七樓的電梯,他便看見值班墻上掛著叔叔的出差牌,於是他留了一張便箋,拜托叔叔的下屬轉交,這一等,便是五天。   剛見麵時,聽到艾倫特叔叔的厲聲訓斥,蘭立秉持著虛心受教的態度,這沒什麼不好,這樣嚴厲的長輩,和一直溫言細語的雷吉德警長一樣,都能在工作一途,給予他巨大的幫助。   蘭立是一個有夢想的青年,在西洲的朋友圈裡,他是一個另類,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僅憑成績考上名牌大學的。在半年後,他也將成為唯一一個依靠自身努力,獲得正經公職的。   可這後麵的苦情戲碼又演的是哪一出?   這大半夜的,該不會又是打一棒子,哭訴一場,然後給個甜棗的套路吧?從前那個剛毅果決的硬漢叔叔哪裡去了?   ……   ……   “翻到最前麵,把卷宗讀一遍。”艾倫特從褲兜裡摸出乾癟的煙盒。   果然是這樣嗎?蘭立的手下意識抬起,然後便保持著身體前傾、手臂前伸的姿勢,雖說他剛剛便已隱約想到這個可能性,但當艾倫特叔叔真的提出來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心裡閃過一絲忐忑。   很快地,他便找到了原因,這裡麵少了一個關鍵的步驟。這似乎不是什麼太過機密的案件,但這麼做明顯不符合流程,他在罪證科實習,照理說不能跨科室接觸完整的案件。   蘭立打量著艾倫特叔叔冷厲的側臉線條,直到對方將一支皺巴巴的煙卷銜在嘴唇間,他才把手掌輕輕放在桌麵上,極為認真地低聲問道:“隊長,這是現在的我可以看的嗎?”   艾倫特沒有回答這個沒有意義的問題,從煙盒裡倒出打火機,沉默地點燃香煙,深深吸了一口。   繚繞的煙霧中,蘭立的思緒也在雲裡霧裡一般,這位長輩到底什麼意思?釋放善意?提攜小輩?可如果是這樣,把他調到刑偵科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是之前的暗示還不夠明顯嗎?   ……   ……   茶水間裡響起了紙張翻動的聲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家庭賦予的濃濃安全感,以及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蘭立決定不放棄這次機會,隻要他不泄密,那麼手裡的卷宗和以往讀過的其他卷宗之間,除了未結案和已結案之分,並沒有任何區別。   “案發時間:昌元1899年12月27日晚上十點半左右。”   “案發地點:西洲市河岸街147號,遠生電競酒店一樓。”   “死者共兩名:一號死者柯遠生,本地戶籍,為案發旅店老板,男,47歲,離異,無子女;二號死者柯猛,為案發旅店幫工,男,15歲,處於輟學狀態,三歲時被一號死者領養,平日裡兩人叔侄相稱。”   “一號目擊者柯應,男,15歲,為二號死者的孿生兄弟。由於遭受巨大刺激,一直處於呆滯狀態,現場的問詢中,沒有回答任何問題。”   “報案人為二號目擊者馮一諾,男,26歲,職業為軟件工程師。據口述,他大約在十點三十五分到達現場,看見了趴在櫃臺上的一號死者,以及被一號目擊者抱在懷裡的二號死者。發現兇案後,他立即跑回幾十米外的白馬西風酒吧呼救。”   當蘭立正在腦海中回憶幾起報案人行兇案件的共通點時,距離遠生電競酒店兩條街道的一間女生閨房裡,有一對姐妹正躺在床上,柔軟且清香的棉被下,她們背對背貼著。   在第一遍宵禁鐘聲響過後不久,薑稔稔和陳若依因為一個男人冷戰到現在。   那個男人叫馮一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