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片空白(1 / 1)

重生未遂 不知全 3614 字 8個月前

雖然高瘦警官已經消失在視野裡,但走出審訊室的過程中,柯應依然強忍著沒有轉過頭去看那麵墻。   好奇會害死貓,也會害死人。   聽著身後半米處的腳步聲,柯應低著頭保持著謙卑和恭謹,拖著有些沉重的步伐穿過人來人往的走道。   等待電梯的過程中,柯應發現蘭立的眼神有些古怪,對方捧著翻開的文件夾,不時抬頭瞄一眼他的臉,似乎要將什麼東西對上號一般。   過了一會,蘭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將文件夾其夾在腋下,然後拿出手機打字。   柯應粗粗瞄了一下,那段文字很長很長,占滿一整個屏幕。看著蘭立的寬屏智能手機,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段有些矛盾的感覺,但它來的快去得也快,因為這時電梯的“叮”聲正好響起,不過一個晃神,那個念頭便已消失不見,任憑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回想起。   蘭立將手機塞回口袋,發現裡麵的五個人都不認識,轉頭看了柯應一眼。   在電梯間裡,柯應自覺地站在靠前邊沒有按鈕的角落裡,電梯門緩緩關上,見蘭立沒有選擇樓層,他看了眼操作板,發現一樓和地下二層的按鈕亮著。   沒有人說話,轎廂搖搖晃晃,終於在一樓停了下來。   早已在門前等待的四個人立刻走了出去,被蘭立用文件夾戳了一下後背,柯應才明白拘留室已經到了,愣了一下邁開腿,一股寒風和嘈雜聲,迎麵向他灌來。   入眼處是一個亮堂堂的大廳,玻璃大門沒關,有幾個巡警說笑著往裡走,門外漆黑的夜色下,有些雜亂地停著一排巡衛車,車輛大半都沒有熄火,車頂上的警燈閃爍。   二十幾米外的大廳裡,約摸有二、三十個違反了宵禁令的男人正在按照指令列成幾排,女性則少了許多,隻有三個,她們的衣著似乎有些單薄,相互依偎在一起,這些人的周圍,有幾乎同樣人數的警察,他們身穿巡邏的作戰服,腰間別著手槍。   有一位值班的中年警察抱著一個巨大的紙箱,從裡麵拿出檢測棒和一疊塑料盒依次遞給押送的同事。   觀察著完全沒有任何印象的場景,柯應忽然對蘭立微笑問道:“蘭警官,請問我來的時候,是走著,還是躺著?”   蘭立皺起眉頭,因為他覺得電梯裡最後一個人有些眼熟,依稀要回憶起時,卻被柯應出聲打斷了,但他倒不至於因此遷怒於一個孩子。   這段過程之前張警長提起過,柯應的問題他也明白原因,蘭立想了想後,惜字如金地答道:“走。”   柯應的瞳孔微微張大,又一個念頭於心頭浮現,但它卻像是身側墻上掛著的意見簿一般,被風吹開了一角,待他想仔細查看,頁麵立刻合上,令他無法繼續查探,他還隱隱感覺到,就算他將那個念頭找到並且揭開,也會跟意見簿上那些露出來的部分一樣,一片空白。   見柯應站在原地不動,蘭立眼中帶著一絲關愛的神情,再次說了聲:“走。”   柯應回過神來,嘴裡下意識地說著感謝的話語,低頭向前走去。   柯應發現,隨著他們走近,前方的話語聲越來越小,後側的腳步聲則越來越慢,他轉過頭,看到蘭立板著一張臉。   柯應再次轉頭,讀懂了三位女性肢體語言所表現出的羞憤,以及她們周圍幾位巡警臉上的尷尬,繼而明白了剛才那些喧鬧的由來。   此時,中年警察還沒有察覺到蘭立的到來,他走回前臺,拿出一疊打印好的拘留單,以及正反兩麵擁有同樣序號的貼紙,揉著腰候著。   等到同事將那些裝著多功能刀、鑰匙等堅硬物品的盒子送了過來,他才貼上標簽,同時也在拘留單副本上貼上標簽的另一半。   中年警察不經意地抬起頭,看見後方正在排隊的蘭立,立刻放下手裡的工作,極為熱情地走近打招呼。   然後他便無比遺憾地解釋了一番,說手頭的錄入工作無法中斷,不能給蘭立直接插隊。   了解到柯應的資料已經在警局留檔,所以拘留室也可以辦理後,蘭立微笑著帶著柯應,在中年警察殷切的告別聲中,往大廳門口走去。   ……   ……   膠鞋和警靴的落地聲交替地在空曠的露天環境中響起,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想著離開後大廳裡一瞬間響起的哄然聲,柯應默默猜測著身後年輕警察的身份。   這種情景他很熟,不單記憶裡存在,就連那段詭異的夢境都被輻射到,每當考試結束,班主任陰沉著臉走出教室門口時,總能聽到類似的聲音。   眼裡猶有正氣的蘭立是一位貴族,還是某個警務係統大人物的後代?他無從猜測,他隻知道西洲市有貴族階層的存在,卻無法回憶起他們具體的姓氏。   路燈下,他的影子所能覆蓋的區域很小,就像他的記憶一般,隻能觸及到旅店周圍很小的一塊範圍,可他的影子可以隨著移動變長,但記憶中再遠點的地方便是一片模糊。   被凜冽的北風刮著,柯應覺得頭皮有些刺痛,他抬起頭,望著天穹上密布的陰雲,感受耳際的呼嘯寒風,他伸出舌頭舔了舔上唇,發現似乎要下雨了。   想到這裡,他的眼神再次凝結……這個判斷來自於他夢境中的經驗。   走到頂部窗口冒著光的體育館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柯應明白拘留室到了,事實上,他們的目的地距離出發點並不遠,就在綜合樓的正後方,卻不知為什麼逆時針繞了一個不小的圈子。   剛進大門,柯應便看見寬闊的場館裡又新又舊。   正中央立著一個巨大的長方形鐵籠,鐵籠倚著右麵的高墻而建,靠墻的一麵有一個衛生間和吸煙室。鐵籠與前後兩麵墻中間,都隔著一條約兩米的過道,過道的盡頭是一個清潔間或是雜物間模樣的小房間。   鐵籠上方的鐵條被無數根鋼繩吊著,連接在頂上粗大的鋼梁上。   作為一個拘留室而言,它是新的。那些那些深深插進地板的鐵柵欄嶄新黝黑,反射著亮光,為了保護木地板不被破壞,地麵上鋪著一層厚厚的且極為廉價的綠色人工草皮,散發出濃烈刺鼻的塑料味。   同樣的,還有梯形看臺前的那間值班室,白得亮眼,外型跟街道上的警用移動崗亭一樣。   舊的則是場館四周的角落裡,散落著許多顏色斑斕的腳手架,對應的地方墻皮都已經被人工剝離,看樣子在臨時改為拘留室之前,這裡正準備翻修。   看臺上的座椅倒是拆得十分乾凈,留下一行行整齊的白印。   不知是為了省電,還是電路已經被切斷,四角的無影燈都熄著,隻有普通的照明燈亮起,可以看見掛在墻上的裸線。   鐵籠裡的一百多個男人或坐或躺,頭發和皮膚顏色各異,其中有和柯應年齡相近的少年,也有白發蒼蒼的老者,他們都沒有對新來的被拘留者流露出太多的關心。   ……   ……